沈修銘的臉上明顯露出幾分不耐煩,眉頭緊蹙著似乎不想過去,那個小廝又機靈地加了一句:“像是有急事兒,您還是跟著奴才走吧!”


    沈修銘輕哼了一聲,將手中的錦盒遞給後門的婆子,讓她趕緊送去喜樂齋。他便大跨著步子,帶頭走向書房。


    “爹。”沈修銘微微低著頭抱拳行了一禮,輕聲喚了一句。


    沈國公正站在書桌前麵練字,此刻頭也不抬,隻是皺擰著眉頭更加認真地寫字。


    沈修銘不由得抬起頭看向他,見到沈國公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聲音揚高了些再次說道:“爹,我來了,您有什麽急事兒?”


    沈國公這才抬起頭,賞賜一般地丟了個眼神過去,轉而冷哼了一聲道:“我見你拳腳功夫不差,隻怕其他方麵退步了。來,過來寫幾個字給我瞧瞧,看你的書法技藝是否生疏了!”


    沈修銘的眉頭輕輕皺了皺,寫字兒給他看,算是急事兒麽?即使心底有疑惑,他還是沒有反駁,幾步走到沈國公的身邊,直接提起筆就寫了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筆鋒犀利,透出一股子狂傲的氣場。


    沈國公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也沒什麽表情,而是順手抽出了幾章幹淨的宣紙放在一旁。


    “太過張揚,先練兩張再說!”沈國公低沉的聲音響起,轉而有些強製性地將宣紙鋪在了他的麵前,眼神示意他不許違抗。


    沈修銘的眉頭自然而然地皺起,臉上不滿的神色隱隱流露,手中的毛筆並沒有動,而是低聲問了一句:“爹,您不是說有急事兒的麽?就是為了讓我練字?”


    沈國公卻不理會他,徑自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茶盞把玩著,過了片刻才道:“這不就是急事兒麽,年輕人最好不要太過自傲,好好練字磨磨你那混賬性子,修身養性懂不懂?”


    冠冕堂皇的理由,沈國公張嘴就來。沈修銘雖覺得他的要求有些無厘頭,但是畢竟是父親的命令,況且隻是兩張字而已,便也不再推脫。拿起筆就寫,筆走龍蛇,越寫越快。他原本寫得就是草書,加上現在的心思並不是真的放在練字上,毛筆移動的速度就越發快速,也引得一旁悄悄打量他的沈國公眉頭緊皺,顯然十分不滿。


    “臭小子,速度慢點兒,練字不是讓你比試快慢!”沈國公不滿的嗬斥聲立馬傳了過來,沈修銘的眉頭跟著皺緊,輕輕地嘟噥了幾句,象征意識地慢了些。


    匆匆寫完了兩張紙,沈修銘翻了翻,瞧著還算不錯,便把毛筆朝硯台上一丟。


    “爹,練完了,我現在心如止水。知道要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還有許多功夫要做!”沈修銘走到沈國公的麵前,將那兩張紙雙手呈給他,語氣十分真誠而熾烈。


    沈國公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兒子,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高興,相反認為這小子是在嘲諷他。看著手中的兩張紙,即使匆匆寫成,也挑不出大毛病,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


    “爹,您也看過了,我先迴去了,改日再來聽您教誨!”沈修銘抱拳行禮,抬腳就想往外麵走。


    “慢著,你急什麽!”沈國公一下子喊住他,臉上的表情頗有幾分不滿。


    沈修銘的耐性已經差不多被磨光了,他根本就搞不懂沈國公在想什麽。拚命地拉他過來,卻並沒有急事兒,隻讓他練了兩張字,完全就是浪費時間。他都多大了,難不成還需要親爹看著他練字不成?


    “爹,您還有什麽事兒,寧兒還在喜樂齋等著兒子迴去一起用膳,她現在可不能挨餓!”沈修銘見沈國公皺著眉頭,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卻遲遲不說話,不由得催促了一句問道。


    沈國公聽到他說的話,不由得輕哼了一聲,臉上不滿的神色越發明顯,沉聲道:“整日隻想著媳婦兒怎麽行?走,今晚上約了李侯爺一起應酬,你也跟著去喝幾杯!”


    沈修銘明顯的不願意,臉上露出不讚同的神色,立馬開口反駁:“爹,您跟李侯爺差不多年歲,況且在官場打交道多年,整日說的話我也聽不懂,您帶我過去也沒用!”


    “那麽囉嗦做什麽,大不了讓人去說一聲,帶著李侯府的兩位少爺過去就是了。你和李世子還是連襟呢,你們年輕一輩兒聯係一下也好,快走!”沈國公並不準備放過他,一聽他滿口都是推辭的話語,就連忙打斷他未說完的話,不容拒絕地伸手推著他的後背往外走。


    沈修銘無法,隻好妥協般的讓人去喜樂齋通傳,不用等他用晚膳了。


    ☆、138 合謀坑爹


    沈國公和沈修銘到了酒樓的包廂時,李家父子已經到了。


    “沈兄、賢侄,快來快來,酒菜都已經熱過了。”李侯爺先看到他二人,一下子站起身抬手招唿他們過來。


    “李兄,李世子最近氣色看著很好啊,可喜可賀!”沈國公衝著他們抱拳拱了拱手,順帶著拍了拍李世子的肩膀。


    幾人分別見過禮之後,便坐了下來。


    “二妹夫的臉色這麽好,練習拳法強身健體,指日可待了!”沈修銘絲毫不客氣,直接坐在了李世子的旁邊,伸手就在他的肩上錘了一拳。


    李世子的臉上也是笑意滿滿,他提起一旁的酒壺斟滿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沈修銘,自己先舉起一杯飲盡。


    “多謝大姐夫關心了,我先幹為敬。”李世子反手舉著杯底示意了一下,一滴酒都不剩。


    沈修銘抑鬱的心情遇上他之後,才好了些,也不推辭接過酒杯一揚脖便飲盡了。


    那邊的沈國公和李侯爺見他二人以連襟的身份稱唿起來,先是愣了一下,轉而又輕聲笑了笑。各自喝起來,也不再理會他二人。


    “我就說把他們幾個小輩兒也叫出來,不然整日窩在後院,男兒氣性都磨光了!”沈國公和李侯爺碰杯喝了一次之後,就轉頭看著大口喝酒的沈修銘,臉上露出幾分快意的笑容,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李侯爺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混小子們都長大了,也不需要我多操心。老二今兒被她娘留在府中,也不知要做什麽?”


    “你倒是看得開。”沈國公低低地輕笑了一聲,拿著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大姐夫,國公爺這是怎麽了?院子裏的晚膳都擺好了,國公爺才派著小廝過來傳話。婉玉一個人留在後院,我有些不放心。”李世子趁著人不注意,手裏舉著酒杯,用衣袖遮住半張臉,輕輕壓低了聲音問道,口氣裏不由得帶著幾分控訴。


    沈修銘的麵色頓時一沉,李世子瞧著他變了麵色,立馬意識到自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得,當我沒說,待會子你自己看著辦,我得想法子先撤!”李世子連忙擺手,口氣軟了下來。下意識地抬起頭瞧了兩位老人家一眼,似乎隨時都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休想!”沈修銘一下子抓住他的衣袖,似乎生怕他丟下自己一人受苦,力氣用得比較大,聲音都變得高了許多。


    李世子被他猛然抬高的聲音弄得怔了一下,連忙抬起頭看向對麵。好在沈國公和李侯爺正喝在興頭上,也沒在意這邊的動靜。


    “我爹現在對於急匆匆迴後院的男人反感的很,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你也休想脫身!”沈修銘壓低了些聲音,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嚴肅。


    李世子當然好隨時撤走,他隻要來個“舊病纏身”,坐在那邊微微哼唧幾句,就可以離開了。反正李侯爺對他迴後院的事兒也不反感,但是此爹非彼爹,沈修銘可不是那麽好脫身的。


    “好吧,大姐夫,你一向說一不二的。婉玉整日都在府上念叨,大姐應該多要人陪。怎麽國公爺提出這種要求,你就妥協了?”李世子見他滿是堅決的神色,隻好妥協了。


    想起平日裏沈修銘強硬的作風,李世子還是滿肚子疑問,不由得就問了出來。


    沈修銘聽他這麽說,眉頭就皺得緊緊的,沉思了片刻才道:“我爹要還是三句說不通,立馬就衝過來揍我就算了,偏偏這迴他搞出這麽多彎彎繞繞。我若是再不給好臉色,怕他更加責怪寧兒。這老人家到了年紀,不曉得消停一會子,真是的......”


    似乎是提起了什麽煩惱的事兒,沈修銘立馬大倒苦水。


    “不行,我必須得想法子杜絕老頭子再欺負我媳婦兒,對我有偏見就罷了,不能帶著我媳婦兒一起!”沈修銘自言自語起來,眉頭緊緊地皺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世子聽他這番絲毫不顧忌的話,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不由得轉過頭打量著沈國公和李侯爺,似乎也跟著琢磨起來。


    直折騰到一個時辰之後,酒宴才散了。沈修銘對著李世子揮了揮手,聲音裏帶著幾分興奮的意味道:“謝了啊,希望明兒李侯爺起來,不會衝迴家去找拐杖打你這個不孝子!”


    “彼此彼此,希望國公爺不會打斷你的狗腿!”李世子垂著眼瞼看了看沈修銘的腿,便轉身跳上了馬車,衝著他揮了揮手。


    沈修銘見他絲毫不客氣地反擊,氣得黑了一張臉,快走了幾步似乎要去捉他迴來打一頓。那馬車已經飛馳而去,氣得他在後麵嘟噥了一句:“娘的,老子顧忌他的腿,他倒是蹬鼻子上臉,誰是狗腿?”


    待他迴了喜樂齋,時候已經不早了,楚惜寧卻沒睡。屋裏還亮著燈,清風守在外屋。見他迴來進了裏屋對楚惜寧匯報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怎麽還不睡?”沈修銘的外衣已經脫了扔在外屋,但是進了裏屋,在淡淡熏香的映襯下,身上那股子酒味反而越發濃重。他忽然就有些心虛,隻低著頭整理自己的衣裳。


    “成了,我已經讓清風派人去打水來給你沐浴了,一股子酒味兒,衣裳黏在身上,估計你也睡不好!”楚惜寧並不是十分在意,語氣仍然溫和。慢慢地走到他的跟前,輕手輕腳替他脫著中衣。


    沈修銘見她態度還是一如往常,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臉上緊繃的神色也消散了,變得笑嘻嘻的。


    “少將軍夫人如此大度,敏慧衝懷,末將永記在心。日後必定極盡所能,報答您的信任之恩!”沈修銘輕輕摟著她的後背,語氣裏夾雜著幾分調侃和無賴。


    楚惜寧衝著他冷哼了一聲,低聲道:“我不生氣是因為公爹找你去,你不能推辭。還有你的身上並沒有太過濃重的脂粉氣,證明沒有逗留於煙花之地,所以我才不生氣。”


    沈修銘微微一愣,低下頭對上她那雙輕輕眯起的眼眸,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詭計多端的丫頭!”他的手掌覆上她的發頂,聲音裏卻帶著幾分昂揚。


    楚惜寧之所以不嫌棄他身上的酒味,近身幫他脫衣服,無非是要仔細辨別一下,是否有脂粉的香氣。


    “爹找你的事兒,我已經猜到了些,無非就是為了抬房收丫頭的事兒。過幾日挑個好日子,按照我們原先說好的,先把清風給你吧!”楚惜寧輕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在國公府,從第一次葵水來了之後,沈國公就一直盯在收房的事兒上。其實不過一個丫頭而已,沈國公也並不是一定要沈修銘收,但是身為父親,他隻是怕楚惜寧控製住了沈修銘。所以必須得服軟,拿個丫頭堵住沈國公的嘴,解了他的心愁。


    “怎麽好好的又說這個話,別說這事兒我壓根不同意。我倆都好好的,何必讓別人插上一腳,鬧得大家都不開心。我從小就看著我娘受那些妾室的氣,堅決不能再讓你也受這樣的委屈。再說不能我爹說什麽,我們就妥協滿足他,日後他若是提出其他無理的要求,我也要同意麽?”沈修銘的臉色變得有些低沉,但是楚惜寧離他近,他又不能隨意發脾氣,隻好半是壓抑半是不滿地說道。


    楚惜寧明顯感覺到他不快的語氣,還待張口說幾句,外麵已經有丫頭來傳話,熱水準備好了。


    “我先去洗澡,這件事兒無論誰來說,你都不許鬆口。別哪一日迴來,我見到個丫頭單獨等在這房裏,那我可真生氣了!趕緊先去睡,我馬上就好!”沈修銘輕輕擁著她,將她帶到床邊上,親自服侍她躺下蓋好被子,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便轉身出去了。


    聽到他這一番話,本來已經準備鬆口的楚惜寧,心裏又有了底,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放心吧,即使真的要抬人,我也不會讓人單獨留在這屋子裏的。若真的有丫頭鬼鬼祟祟地要勾引你,那隻能說明是別人搞的鬼。”楚惜寧微微揚高了聲音,衝著外麵喊了幾句。


    “趕緊睡!”沈修銘不滿的聲音傳來。


    待他沐浴之後,迴到了裏屋的時候,楚惜寧已經睡熟了。他拿著布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眉頭微微皺起,心裏還是向著如何應付明日沈國公的刁難。想起自己還有重要的話沒有提醒楚惜寧,偏過頭就對上了她那張恬靜的睡顏。


    “真是的,睡得這麽好,好像方才說的那些鬧心的話都是假的一般。整日逍遙自在的,倒是我今兒又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兒,雖然是和二妹夫那廝一起。”沈修銘低聲嘀咕了一句,頭發半幹了,但是抵不住困意來襲,便也躺了下去。


    第二日早朝,沈國公和李侯爺都缺席了,沈修銘替他們告了假。


    國公府後院的喜樂齋裏,楚惜寧迷迷糊糊要醒了,卻還是固執地不相起,反正沒人管。她也自暴自棄了,有福不享那是傻子。


    “少夫人,少夫人?”落雪柔和的聲音傳來,語氣裏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


    楚惜寧“唔”了一聲,勉強睜開眼眸,抬手揉著眼皮,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有事兒麽?”楚惜寧慢慢撐起身子,落雪連忙扶住她,在她的後腰處墊了一個軟枕。


    “國公爺剛被一頂軟轎送了迴來,聽守門的婆子說,那轎子上還帶著天香樓的標誌。也不知國公爺醒沒醒,底下的人也沒敢通知國公夫人,讓奴婢來問問您!”落雪輕手輕腳地替她穿衣裳,邊低聲稟報邊小心翼翼地查看著她的麵色。


    楚惜寧的眉頭一下子皺緊了,她的意識也清醒了大半,讓落雪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怎麽迴事兒,昨晚國公爺沒和二爺一起迴來?”楚惜寧的語氣裏透著幾分不耐和斥責,天香樓是京都有名的妓院,被天香樓派的轎子送迴來,沈國公一晚上都在天香樓?精力耗損,連馬車都坐不得了?


    “沒有,奴婢問了門房的婆子,昨兒隻有二爺一人迴來。國公爺就現在才被抬迴來!後院那些所謂的夫人已經有人去伺候了。”落雪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這老人家不止愛管閑事兒,還盡給人添亂。


    “沒人一起跟著國公爺麽?”楚惜寧坐到了銅鏡前,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煩躁的表情。


    落雪替她梳頭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轉而偏頭看了看周圍,讓幾個伺候的小丫頭退了出去,才趴到她的耳邊道:“奴婢也專門打聽了,說是二爺昨兒全部一起帶迴來了,一個都沒留給國公爺。不過奴婢打聽的時候,二爺身邊的一個小廝說二爺留了話,讓少夫人不要插手,安心養著。”


    落雪的話音剛落,楚惜寧緊皺的眉頭就微微鬆開了,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行了,我這個兒媳婦自然是不好去理會公爹的事兒,不過二爺的膽子可真不小!”楚惜寧近乎感歎一般說了一句,嘴角處漸漸湧出幾抹笑意。


    落雪見她不再煩躁,臉上的神色也跟著緩和了些,手上的動作放慢了些。


    “聽說李世子昨兒是跟二爺一起迴府的,李侯爺也沒迴侯府。”落雪手裏拿著一支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插在她的發間,鑲嵌的寶珠伴隨著楚惜寧頭的晃動而隱隱發光,看起來讓人眼前一亮。


    楚惜寧輕輕蹙起眉頭,前後想了一下,便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讓半月去庫裏拿幾支老參給國公爺補補身子,總歸年紀大了,我們這些做小輩兒的不能因為一下瑣事兒,就不關心他。”楚惜寧一邊笑,一邊揚高了聲音吩咐道。


    落雪瞧見她笑得開心的模樣,也跟著笑了起來。


    沈國公此刻正半躺在床上,陰沉著一張臉,周圍是一群環肥燕瘦的姬妾。一個個瞧見他臉色有些青白,紛紛著意討好起來。不是燕窩粥,就是要親自上陣替他捶背。


    “都跟你說了,爺後背讓貓給抓了疼得厲害,不會捶背就別弄了。”沈國公的後背一僵,有些氣急敗壞地喊道,他一把揮開背後美人的手,眼睛圓瞪幾乎快要噴火的模樣。


    周圍忙前忙後的侍妾們,都被嚇了一跳,屋裏跪了一地。沈國公原本就是承受美人恩太過激烈,所以此刻看到這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再加上那些濃烈的脂粉氣味,更是火冒三丈。


    “都給我滾出去,沒有傳喚不許再踏進這裏一步!”沈國公抓過就近的茶盞,直接摔在了地上,茶盞清脆的聲響傳來,那些美人們也都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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