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珍正在屋子裏描花樣,待身邊的丫頭說了這事兒之後,她連忙站起了身,氣得直跺腳。匆匆整了整衣衫便往三房跑去。


    “娘,別人多說你要把我賣給李侯府的病秧子,是不是真的?”楚珍嬌喘著衝了進來,聲音裏夾雜著些許的氣憤。


    三夫人一聽,連忙從裏屋衝了出來,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屋裏拖。


    “我的小祖宗哎,聲音小點兒!聽娘給你說!”三夫人的臉上露出幾分惶恐的神色,甚至還朝四處瞧了瞧,確定無人在意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楚珍一把拉開她的手,臉上的神情仍然是不滿和控訴。卻也知道事關重大,不能大聲嚷嚷,乖乖閉上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瞧著三夫人,似乎在等著她的答案。


    三夫人將她按到椅子上,臉上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其實啊,提起你和李家大少爺的親事,也不過是個煙霧彈罷了。娘真正想讓你嫁的另有其人!”


    楚珍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瞧著三夫人如此神秘的模樣,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拉著她的衣袖道:“娘,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兒,您快說說!否則我這心裏總也不踏實!”


    三夫人又湊近了些,靠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楚珍一下子捂住嘴,將嗓子裏的驚唿聲壓製住了。


    “娘,不可能的,以我的身份根本......”楚珍圓瞪著眼眸,臉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三夫人輕笑著打斷:“沒有不可能,事在人為,更何況這事兒李侯夫人也答應要出力的。到時候你就等著瞧好了吧!”


    母女倆一個勢在必得,一個暈暈乎乎。不過就在剛才李侯夫人走之後,一個計謀已經開始醞釀實施了。


    楚惜寧正坐在椅子上等消息,青蓮就挑著簾子走了進來,低聲說了一句。楚惜寧的眉頭輕輕蹙起,不由得咕噥了一句:“論理李侯府的世子算個殘廢,三嬸應該瞧不上的。怎麽會答應地如此爽快?”


    “奴婢覺著李侯府定是下了血本,聽說世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能不能等到成親那日都難說。說不準等不到及笄,就要拉去衝洗了!”青蓮點了點頭,顯然很讚同她的話。


    楚惜寧細細思索了片刻,沉聲吩咐道:“三嬸一向愛和二房攀比,這位李世子瞧著可是比衛家的小少爺差了一大截,恐怕另有隱情。你盯緊了三房,若有什麽異動,立馬迴稟!”


    青蓮連忙低聲應承了下來,見楚惜寧還在想心事,也沒有打擾,便躬身退了出來。


    三房果然和李侯府走動得頻繁了,楚侯府也經常能收到李侯府的帖子,甚至偶爾還有小玩意兒送過來。老夫人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她也張羅著幫二房和衛家結親的事兒。


    二姑娘要和衛家小少爺定親的事兒,自然也在府中傳開了。三夫人還興衝衝地跑到榮壽居去,對著老夫人建議道:“二姑娘和珍兒年歲一般大,又都在定親,不如好事成雙。撿個日子拿上八字一起合一合!”


    因著李侯府的關係,老夫人對三夫人明顯要寬和了許多,現在聽到她如此說。老人家心底又愛熱鬧,索性就點頭同意了。


    五月初十,大吉。盧秀不情不願地和三夫人一起,與衛夫人和李夫人一塊兒去了國音寺核對八字。


    隻是迴來的時候,盧秀是哭著下了馬車,三夫人則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你這個賤人,怎如此的狠心,調換了玉兒的八字和信物。讓她日後嫁給一個瘸子啊!即使珍兒不願意,你一開始就不該答應,現如今害得我玉兒這般淒慘!”盧秀一路拉著三夫人進了後院,不顧身後丫鬟婆子的拉扯,一巴掌甩過去,打得三夫人直搖晃。


    清脆的巴掌響,尖利的撕扯怒罵聲,充斥著整個後院。立馬就湧出了不少下人圍觀,自然各院的主子也接到了消息,紛紛趕了過來。


    盧秀已近乎一個瘋子般,發髻散亂卻絲毫未發覺一般,隻紅著眼對著三夫人又打又罵。牙齒、手和腳全部用上了,完全是一個發瘋的潑婦。


    三夫人則更加淒慘,雙手抱著頭,邊躲邊快速地逃跑。繡花鞋也掉了一隻,發髻上金簪步搖早就不知丟哪裏去了,全部散落在一旁,被盧秀大力地撕扯著。


    “住手!”一道蒼老而有力的聲音響起,老夫人扶著穆嬤嬤的手,近乎小跑地趕了過來,滿臉威嚴地看著院子裏混亂的場景。


    熟悉而冷厲的聲音傳來,盧秀下意識地愣了愣,偏過頭看了一眼駐足圍觀的眾人。臉上的麵色卻是更加淒慘,近乎崩潰一般,竟是拔下手上的金簪刺向三夫人。


    “啊!”在眾人都愣神的時候,三夫人一張俏麗的臉已經添了一道深而長的傷痕,鮮紅的血順著下巴流了下來,異常恐怖。


    撕心裂肺的唿喊聲喚迴了人的神智,待幾個有力的婆子衝過去護住三夫人的時候,盧秀已經伸出腳狠狠地踹到三夫人的臉上了,深藍色的繡花鞋上沾了鮮血,透著一種異樣的妖嬈。


    老夫人也微微怔了一下,她沒想到盧秀竟然連她的話都敢違抗,顯然是被什麽事兒給刺激了。


    好容易才製住了盧秀,三夫人也被人從地上攙起,隻是那臉上可怖的傷口還在滴血,恐怕是治不好了。


    “這般沒命的廝打,你們還要臉麽?”老夫人顯然被氣得不輕,猛然提高的聲音因為承受不住變了調,帶著些許的沙啞。


    盧秀掙脫了幾下沒掙開,眉頭輕輕蹙起,眼眶依然紅腫著,顯然是哭了一路迴來。


    此刻她也不管拉著她的婆子,猛地朝地上一跪,尖聲說道:“兒媳自知蠢鈍,哪曉得三弟妹這般下賤卑劣,竟然和李侯夫人聯手,調換了玉兒和珍兒的八字和信物,讓玉兒要嫁給一個瘸子,而一個庶子之女,竟然和衛國公家的少爺結成親事!”


    盧秀近乎聲嘶力竭,她邊說邊不停地流淚,滿臉絕望的表情。幾位姑娘都已經趕到了,瞧著兩位夫人的模樣都有些被嚇到了。待聽完盧秀的話,幾人的臉上表情各異。薛茹瞧見她們四個過來了,怕盧秀再做出什麽事兒來傷到她們,便讓幾個婆子過去攔著。


    “怎麽可能?那衛國公夫人也同意了?”老夫人有些驚詫地開口,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了幾分,心裏也開始暗暗發涼。


    “不同意能怎麽辦?三弟妹好謀略,一開始捂得嚴嚴實實的,直到最後才招來那麽些人,把親事定下。待我要後悔,哪禁得住三弟妹和李夫人的巧舌如簧?那麽多人作見證,衛國公夫人怕丟臉也不爭辯,而且算出來的八字,衛家少爺和三姑娘乃是天作之合。”盧秀的情緒似乎平複了些,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頹唐地鬆了身子,軟軟地坐在地上。


    盧秀的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這幾句,眼神漸漸變得渙散,似乎已經完全崩潰了。三夫人的抽泣聲低了下去,手捂著臉,那血依然從指縫裏流了出來,滴在地上,一股子腥味直逼而來。


    楚惜寧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隻是心裏卻有些悲涼。隻為了一門親事,鬧成了這副樣子,手段使盡,卻也並不一定如意周全。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有蟲,幫我捉一下嘛,大人~


    ☆、089 互不相欠


    “娘。”氣氛一下子沉寂了片刻,看著盧秀如此狼狽的模樣,楚婉玉心裏跟著難受,不由得低聲喚了一句。


    “玉兒,我的兒,娘對不住你啊!”一聽到楚婉玉的聲音,盧秀整個人仿佛被電了一般,伸出手整個人往她的方向爬過去。


    四周的婆子見盧秀如此激動,生怕她弄傷了二姑娘,拚命抓住她不讓過去。


    一時楚婉玉的眼眶也紅了,她走了幾步到老夫人的身邊,輕輕拉住老夫人的手,低聲哀求道:“祖母,您別生氣,娘隻是一時糊塗了,您讓孫女過去看看她吧?”


    老夫人渾身被氣得發抖,眼神犀利地掃向三夫人,她商談了那麽久,竟讓別人鑽了空子?此刻楚婉玉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辱罵誰嫌棄自己的親事,很顯然這一點讓老夫人心裏比較舒服,便點了點頭。


    那幾個婆子接到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便讓開幾步,楚婉玉走到盧秀的身邊,微微用力攙扶起她來。見到盧秀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楚婉玉心裏更加難受,她低著頭掏出錦帕,細細地替盧秀擦著眼淚。盧秀近距離瞧著自己嬌美如花的閨女,再想著日後卻要嫁給一個殘廢,心底猶如針紮了一般,眼淚掉得更加厲害。


    “玉兒,娘沒臉見你了,竟連你的親事都沒守住啊!”盧秀邊說邊抬起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招唿,她是恨不得死了算,又舍不得楚婉玉一人留在楚侯府麵對三房。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這幾年一定是大姑娘扶持著,否則楚婉玉一人如何也鬥不過三房。


    清脆的巴掌聲讓人心驚,楚婉玉連忙抱住盧秀的手,眼淚也落了下來。


    “娘,不怪你。定的是哪家,女兒就嫁去哪家。”楚婉玉依然柔聲安慰著她,卻止不住聲音裏的顫抖。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二姑娘會就這樣妥協了。既沒有向老夫人尋求幫助,也沒有讓侯爺出麵主持公道。寧願嫁給李侯府的世子,絲毫沒有怨言。


    盧秀也怔住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卻見楚婉玉對著她柔柔一笑,便轉過身去麵對著三夫人,留給她一道纖弱的背影。


    “三嬸,以前我年紀小,讓珍兒妹妹破了相,至今額頭上仍留著疤。每迴我見到她額前的頭發隻能梳那一種,我這心裏就十分難受。今個兒總算是還了,一門親事換她頭上那道疤,我楚婉玉不欠你們三房一絲一毫!”楚婉玉抬手將眼淚擦幹,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嚴肅,那雙清亮的眼眸直直地盯著三夫人,帶著一種倨傲的魄力。


    少女清脆的話語擲地有聲,讓人為之一振。所有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在發生改變,印象中隻會依附著大姑娘的二姑娘,就在方才那一刻忽然變了一個模樣似的,既高雅又不容輕犯。


    “二姑娘說什麽呢,珍兒那疤遮著就好了,不礙事......”三夫人自然察覺到周圍人目光的不善,待聽到楚婉玉如此直白的話語,訕訕地笑了笑。


    “三嬸無需多言,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讓您寧願聯合外府的人,也要換這門親事,我不想知道也不稀罕知道。隻望日後三嬸和珍兒妹妹莫要後悔,至於我娘那是一時愛女心切,外加被您欺騙惱羞成怒,才會大打出手。您也是一位娘親,希望您將心比心,臉上的傷口還是趕緊找大夫瞧瞧吧。若是再留疤了,玉兒和娘親也沒東西可給您籌謀的!”楚婉玉冷聲打斷了三夫人的話,臉上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絲毫沒有表現出憤怒和不滿。


    楚婉玉說完,也不管三夫人的臉色如何難看,便轉過身去輕輕攙扶起盧秀。慢慢走到老夫人的麵前,兩人一起行了一禮,道了一句“得罪”,就一瘸一拐地往後院走去。


    待二人走後,場上的氣氛明顯變了。老夫人輕眯著眼眸,眼神如一把冰冷的利劍一般,看向三夫人。她冷哼了一聲,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其他圍觀的人也露出幾分鄙夷的目光,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最後隻留下了三夫人和珍珠姐妹。


    “娘,你怎麽如此糊塗啊?早知道你使這種手段,我如何也不會答應你的!您這樣做了,即使我嫁進了衛國公府,你讓衛國公夫人怎麽看我?手段使盡滿腹心思的女子,又怎麽會博得夫君的喜愛?”待眾人離開了,楚珍一下子衝了過來,她的眼眶也紅了,有些恨恨地跺了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娘,她也是為了你好!況且楚婉玉也說了,這本來就是他們二房欠你的!”楚珠聽著楚珍責怪三夫人,不由得瞪了一眼,輕輕蹲□想要拉起她。


    不想三夫人卻猛地站起身,似乎被楚珍說得話所刺激了,掄起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手掌上沾染的血也抹到了楚珍的臉上,看著十分的駭人。楚珍原本是眼含著淚水,被這一巴掌打得也流了下來,方才還是一張嬌嫩的臉,瞬間變得異常狼狽。


    “你個蠢貨,楚婉玉還曉得護著她娘。你呢?我一心為你,所有人都反對我,你竟然也責怪我!我養了你十三年,就是一個白眼狼啊!”三夫人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態度,邊氣急敗壞地說著,便怒氣衝衝地伸手打她。


    楚珍被三夫人臉上惱怒的神色嚇到了,她也是一時羞憤難當,才會有些口不擇言。說完就後悔了,此刻再對著三夫人這副模樣,連忙縮著脖子,抬起手遮擋三夫人伸過來的手,連連後退。


    “娘,你別打了。姐姐也是一時心急,娘,你別打!”楚珠早就嚇得哭了,連忙伸手去拉三夫人,聲音裏帶著哀求。


    她心裏十分害怕,明明三夫人已經把好親事搶來了,姐姐日後也能嫁進更高的門第。但是她還是覺得恐慌,還不如不換這門親事。一想到祖母、伯娘,還有寧姐姐鄙夷和冷漠的眼神,甚至是那些旁觀的下人,都是一副不讚同的表情,楚珍的頭皮漸漸發麻。


    一時之間,三夫人近乎發泄般的廝打和珍珠姐妹的抽泣求饒聲,再次在院子裏響起來。


    “三夫人、三姑娘、四姑娘!”母女三人正沒有形象地拉拉扯扯,一道略顯蒼老的女聲傳了過來。


    珍珠母女下意識地停了手,看向發聲源,隻見穆嬤嬤沉著一張臉站在那裏。三人立刻都鬆了手,理了理衣裳紛紛站好,皆有些心虛。


    “嬤嬤有什麽事兒?”三夫人努力平息了煩躁的心情,勉強撐起一張笑臉,尷尬地問了一句。


    穆嬤嬤肅著一張臉,一一掃過對麵狼狽不堪的三人,冰冷的視線似乎要將她們凍住一般。楚珠忍不住打了個顫,穆嬤嬤在侯府裏比三夫人待得時間還長,積累下的威嚴可不是一星半點。


    “大夫已經在前廳候著了,三夫人和二位姑娘都去瞧瞧吧!”穆嬤嬤的聲音依然十分冷淡,說完她就轉過身去了。


    母女三人皆認為她要離開了,紛紛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穆嬤嬤又轉頭扔下了一句話:“老夫人讓奴婢提醒三夫人,今後三房要好自為之。”


    說完,穆嬤嬤就快步離開了,那道急匆匆的背影,似乎一刻鍾都不想多待在這裏。


    冷風拂過,珍珠母女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身心俱冷。尤其是三夫人,麵色蒼白如紙。楚惜寧掌管後院以來,隻要三房不超越底線,小便宜一直是任她貪得。多年在侯府奴仆成群、衣食無憂的生活,讓她隻看到了一時的得意和勝利,卻忘記了這侯府究竟是誰的天下。他們三房不過是大房施舍,才能住進來的而已。


    待三夫人匆匆趕迴三房簡單梳洗了一番,瞧了大夫之後,身邊的丫鬟按照大夫的吩咐將藥抹在臉上。一方素淨的錦帕遮住了半張臉,被盧秀打得鼻青臉腫的傷痕還在,看起來依然十分駭人。


    聽了穆嬤嬤的傳話之後,三夫人早就嚇破了膽,早早派人去前廳等著。想著三老爺一迴府就截過來,免得被老夫人招過去。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把三夫人嚇了一跳,有個丫頭正在幫她抹粉,手也跟著一抖。


    “哎呦,作死呢!”三夫人被碰到了傷口,她的眉頭緊皺,不由得恨聲罵了一句。又偏過頭去訓小丫鬟:“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可是老爺迴來了?”


    “老爺直接和侯爺去的榮壽居,奴婢也攔不住。聽說方才榮壽居裏,老爺直接罵人了!”那小丫頭興許是被嚇到了,全身顫抖地竟然哭了起來,妝容也抹得一塌糊塗。


    三夫人心裏一驚,推開要上來伺候她的丫鬟,隻覺得渾身發冷。三老爺的性子好的時候百依百順,若是壞了定要死要活的。


    這邊三夫人還在胡思亂想,簾子就已經被粗暴地撩開了,露出了三老爺那張怒氣衝衝的臉。


    “老爺,您迴——”三夫人連忙站起身,擺出一張笑臉,語調溫順地說著。


    隻是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被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聲音異常清脆。


    作者有話要說:按爪~妞們早點睡啊~


    ☆、090 驅邪避災


    “蠢貨,最近朝堂官員品階調動,原本大哥見我最近安分守己,平日裏也還算盡職盡責,想著給我走動一下。現如今倒好,不僅官不用升了,連能否在侯府裏住下去都是問題!”三老爺氣急敗壞地吼著,瞧著縮頭縮腦的三夫人,心裏的火氣更加湧了上來。


    “你不是有大能耐的麽?老夫人親自給二姑娘張羅的親事,你都敢搶,還和外府的人聯合著籌謀自家的東西?呸,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我怎麽就娶了你這個蠢笨的女人?”三老爺顯然是被氣得不輕,一邊說一邊就上前來,抬腳就往三夫人的身上踹。


    三夫人一隻手捂住臉,一隻手無力地擋著三老爺的攻擊。但是那隻黑色的硬底靴子,還是無情地招唿道後背、大腿和肚子上。她猛烈地喘息和咳嗽起來,身上是火辣辣的疼痛,三老爺每一次腳落下,似乎都要把她往死裏踹。


    周圍的丫鬟紛紛湧了上來,拉住三老爺,有幾個忠心的丫頭,甚至跪爬到三老爺的身邊,抱住他的大腿,不讓他再踹。


    “都給我滾開!”三老爺正大力地撒著心底的火氣,腿被丫頭抱住了,行動受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猛地用力踢開周圍幾個丫頭。


    三夫人此刻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身上新換的衣裳早已看不出原先的顏色了。發髻散亂,上麵沾滿了灰塵,混著流出來的淚水,看起來髒兮兮的,好不可憐。□在外麵的手臂上,已經沁出了血絲。


    “嗯......”三夫人即使已經痛得痙攣了,卻不敢大聲叫著,生怕再次惹怒三老爺,隻咬緊了牙關輕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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