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坐在薛茹母女的對麵,靜靜地聽著楚雯和薛茹說話。楚惜寧低頭盯著腳尖,眉頭輕蹙。五皇子手裏捧著茶盞,偶爾輕輕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母妃,我帶寧表姐去外殿坐坐,讓您和伯娘好說話。”五皇子微微起身,低聲說了一句。


    楚雯停下話頭,眼神下意識地掃過他二人,見薛茹沒有異議,最終笑著揮了揮手算是同意了。


    五皇子和楚惜寧起身行禮,一前一後出了內殿。兩人身後跟著幾個宮女,五皇子帶著她們走進了宮殿後院的涼亭裏,幾個宮女十分有眼色地守在四周,並沒有進去妨礙他們說話。


    坐到石凳上之後,楚惜寧明顯鬆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茶盞小口地啜著。


    “上迴突厥大舉進攻,修銘退兵有功,父皇又要擬旨升他的官了。”五皇子手撐著下巴,偏頭看著亭子外麵的風景,聲音波瀾不興,透著淡淡的安撫。


    楚惜寧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輕哧了一聲,斜挑著眉頭道:“小五,一年我來不了幾迴,你迴迴都要提到那霸王。”


    五皇子瞧見她臉上略顯不滿的神色,輕輕地笑開了,聲音如沐春風。先前眉眼間的呆滯全部消散開了,變得鮮活起來。


    “他走之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鬼丫頭忘了他,一見到你的麵兒就得提他,否則那沒心沒肺的定是丁點兒想不起來。”五皇子似乎是想起什麽有趣的事兒一般,臉上慢慢露出些許的微笑。


    楚惜寧一噎,每迴雖然小五都有意無意提起沈修銘,但這還是第一迴聽到他這樣說。臉上漸漸發熱,慢慢爬上一抹紅潮。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便輕聲岔開話題。


    “小五,你要幫我個忙。”她的聲音很輕,臉上方才輕柔的神情消失不見了,漸漸變得嚴肅。


    r>  五皇子的眼睛輕輕眯起,下意識地盯著她看。楚惜寧伸手摩挲著下巴,壓低了嗓音輕輕地說著話。


    五皇子一直等她說完了,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


    二人又說了些閑話,便都起身迴了漪瀾殿。宴會很快便開始了,本以為像楚惜寧這般大的姑娘少了,不想今個兒倒是湊來了不少。盧家的女眷依然和薛茹母女坐一處,盧芳雪挨在楚惜寧的身邊,低聲地說著話。


    “今兒來了不少人。”楚惜寧輕聲說了一句,眼睛的餘光打量著四周,世家大族的一般大嫡女來得七七八八,陸敏、李詩詩等都在席。


    盧芳雪輕哧了一句,將頭往她的耳邊湊了湊,低聲道:“都是來看你的新表嫂啊,蕭家嫡女、薛家嫡長媳。”


    楚惜寧的眼眸眨了眨,臉上露出幾分驚詫的神色,轉而又恢複了平靜。她下意識地看向斜對麵薛家女眷的位置,蕭芸作為新媳婦坐在末位。蕭芸穿著大紅色的裙衫,頭上也換成了婦人的發髻,步搖珠翠映襯著她那張姣好的臉。


    “哎,馨兒怎麽沒來?”盧芳雪勾著頭仔細瞧了瞧,近乎呢喃般地問了一句。


    楚惜寧的眉頭輕挑,看向薛家的方向,坐在位子上的幾位女子臉上都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便對著盧芳雪敷衍道:“大舅母管得嚴,她哪裏出得來啊?”


    “嗬,你這個表姐還沒定人家,她不會就著急了吧?”盧芳雪冷哼了一聲,她現在一聽誰涉及到定親的事兒,就立刻炸毛。盧家為了她的親事也是著急上火,來來迴迴,弄得盧芳雪心裏也不痛快。


    “又胡沁什麽,有這本事兒迴家鬧去!”楚惜寧心裏跟著湧起了幾分煩躁,眉頭輕挑地白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屑地說了一句。


    盧芳雪被她噎了一下,輕哼了一聲,扭過臉去不理她。宴席剛結束,薛茹怕人衝撞了楚惜寧,和兩位妃子以及楚昭儀行了禮便告辭了。


    幾日之後,一直低調的五皇子竟然大張旗鼓地辦起了詩會,隱隱傳出風聲,還是皇上授意的。世家各府的舉子都收到了邀請帖,拔得頭籌的就是駱睦。五皇子似乎也十分看重駱睦,賞賜了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


    這個消息一下子就在京都裏傳開了,駱睦一下子成為眾人的焦點。蕭、陸兩家變得十分緊張,鬧不清楚在趕考之前,五皇子偏要弄出這麽個詩會作甚。而且一下子捧起了在


    楚侯府的舉子,對於五皇子的關注也越發緊密起來。


    駱睦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在京都的秀才紛紛下帖子到楚侯府,不是請他去吟詩作對,就是探討文章。一時之間,雖未考試開始,駱睦的風頭已經堪比往年的狀元郎了。


    楚惜寧聽著青蓮清幽的匯報,外麵如何熱鬧,她自然可以想象。和皇家搭上邊,隻要日後考得不是太差,駱睦就等著平步青雲了。她輕輕打開窗,唿吸著外麵的冷氣,冷哼了一聲。


    前世的駱睦的確是真才實學,憑著本事考了榜眼,有了楚侯府的助力更是步步高升。再加上精通為官之道,他在京都可謂大紅大紫,炙手可熱。


    她上迴拜托小五舉辦詩會垂青駱睦,隻不過是讓駱睦提前出現在別人的視線中,更有利於她的計劃。


    “這幾日,就把看門的婆子換了。”她低低地吩咐了一句,一揮手就讓青蓮下去了。


    楚惜寧看著院子裏堆積的落葉,眼睛輕輕眯起,卻遮不住其間幽冷的光芒。


    風逸閣中,楊紅花也收到了消息,她的心底翻湧著,手裏拿著那隻斷了線的大鳳凰風箏微微出神。她走到書桌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提起筆在風箏的背麵寫著。


    半夜,那隻風箏勉勉強強地從風逸閣飛了出來落在地上,站在梯子上扔風箏的小丫頭瞧了一眼,眉頭輕輕蹙起,似乎有些不滿意,卻又無可奈何。


    “怎麽樣了?”待那丫頭進屋,楊紅花便低聲問道。


    “妥了。”那丫頭也不敢抬頭看楊紅花的眼睛,隻低聲迴了一句,她實在是搞不懂紅花姑娘心底的想法,隻讓把這斷了線的大風箏扔出去,就沒了下文。


    主仆倆又低聲說了幾句,便熄了燈睡下了。一道黑影在錦繡園外閃過,正是一身黑衣的青蓮,月光映襯著她略顯清冷的麵龐。她一直隱在牆角的陰影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直到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顫微微地走來。眼瞧著那丫頭盯著地上的風箏瞧了好一會兒,最後拿著風箏便跑走了,青蓮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寧樂齋內,楚惜寧正拿著饅頭屑逗鳥,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這兩隻鳥十分囂張,嘰嘰喳喳地吵鬧得十分厲害,若是照顧不周,偶爾還會啄人。落雪幾個無事喂它們的時候,都被啄過,手上青了好大一塊兒。


    “姑娘,您可離這兩隻遠些,啄人可疼了!”清風一眼便瞧見楚惜寧專心逗鳥


    的模樣,不由得勸了幾句,臉上露出幾分後怕的表情來。她剛被啄過,手上的青紫還沒下去,嚴重的那兩天,拿個東西手背都疼得要命。


    楚惜寧瞧著她有些怨恨地看著鳥籠,不由得輕笑出聲,卻並不理會她的牢騷。相反還十分大膽地伸出食指去逗弄鳥兒,兩隻鳥看起來都和楚惜寧親厚,偶爾撲棱兩下翅膀,並不見動嘴。


    清風有些傻呆呆地看著,完全猜不出為何那兩隻畜生就變了模樣。落雪瞧著她發傻,不由得拉了她的衣袖一把,嬌聲說道:“沒法子,這兩隻就和姑娘親。說起來這還是沈家二少爺送來的呢,脾氣都跟主子似的,霸道得很!”


    “難怪,的確霸道!”清風的臉上露出幾分恍然大悟的表情,兩個丫頭邊走邊低聲說著什麽。


    楚惜寧有些出神,這兩隻鳥兒當初送來的時候,就被她讓人收了起來,忘在了角落裏。直到沈修銘入伍參軍,她才又想起來,本以為已經死了,沒想到後院的匠人倒是照顧著,還養出了脾氣來。


    落雪方才無心的一句話,“脾氣都跟主子似的”,仿佛是一塊石子投入湖中,在她的心間暈開幾層漣漪。


    “啾啾!”鳥籠裏的鳥似乎不滿一直逗弄卻不喂食的楚惜寧,終於張開嘴啄了一下她的手指。


    楚惜寧猛地縮迴手,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真夠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哈,才更新,找時間加字數補迴來~


    幫我捉蟲啊~


    ☆、075 捉賊私會


    “姑娘,風逸閣這幾日的確是熱鬧得很!”青蓮走到楚惜寧的身邊,低聲匯報著,悄悄抬頭瞧了一眼掛在屋外的鳥籠。


    楚惜寧迴過神來,嘴角露出幾分淡笑。駱睦剛有起色,楊紅花就迫不及待了。她自然要助二人一臂之力,她招了招手讓青蓮靠得近些,在青蓮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啾啾!”那兩隻鳥兒再次撲棱著翅膀,楚惜寧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小心翼翼地將饅頭屑撒到籠子裏。


    考期將至,駱睦也緊張起來,推掉了不少的應酬,隻留下幾張世家的帖子。他剛寫完一篇文章,又有帖子送來了,是李侯府的。


    他的臉上露出幾分爽快的笑意,摩挲了幾下帖子才打開,臉上的笑意更是止不住。駱睦的名聲太火,李侯府已經接連幾次下了帖子請他過去。


    有一迴還巧遇了李家的姑娘李詩詩,雖是庶出但李家這輩兒就一位姑娘,倒也顯得尊貴。他的心裏在暗暗琢磨著,李侯府能夠借他幾分力。


    正想著,眼睛無意識地亂瞟,就一下子看到了衣櫃裏露出的五顏六色的風箏紙。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那是前幾日他買通的小丫頭帶迴來的,鳳凰風箏的背麵就題了那首在書房裏楊紅花念得詩,讓他的心底又有了幾分猶豫。


    同是侯府,但是李詩詩的身份明顯要比楊紅花來得實在而高貴。即使都隻見過一迴麵,他的心裏更趨向於那個聰慧的紅花姑娘,理智尚算清醒。楚侯爺不可能為了這樣一個不清不楚的楊紅花,而對他有多大的幫助,李詩詩和楊紅花二人之間的取舍,一目了然。


    他換了身衣裳,便吩咐人準備車馬去李侯府。


    風逸閣裏,楊紅花正坐在椅子上等消息,臉上的神色透著幾分焦急。


    “紅花姑娘,駱少爺身邊那起子奴才也忒沒理數了,見錢眼開的東西!”一個丫頭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嘴裏還不忘抱怨著。


    楊紅花的眉頭一挑,語氣不大好地嗬斥道:“都是鄉下來的,自然上不得台麵,我給你的銀子可不少,連一個消息都打探不到嗎?你莫不是自己貪了?”


    她的話語裏帶著幾分狠意,對於銀錢楊紅花從來不吝嗇,反正幾家鋪子裏每月繳納上來的銀子足夠她揮霍的。身邊幾個丫頭有時候辦事兒也落下些銀子,她也不愛跟她們斤斤計較。


    那丫頭連忙低下頭賠罪,


    心跳徒然加快。楊紅花給了她不少銀子去打探消息,無奈駱睦身邊的那群土包子每迴都獅子大開口,弄到最後剩不下賞銀她也不高興了,這幾迴的消息都是從守門的婆子那裏問來的,銀子可是少要了不少。


    “打聽來了,駱少爺最近常去李侯府,那人說還遇到了李家姑娘。”那丫頭低著頭,努力把方才婆子碎碎叨叨說的話背出來。


    楊紅花的臉色一僵,眼眸裏閃過一絲冷光,嘴角掛著幾分嘲諷的笑容:“他倒是走運,這麽快就勾搭上別人了?”


    候在一旁的丫頭,聽到楊紅花如此口無遮攔的諷刺,整個人跟著一顫,腰彎的更加厲害了。


    楊紅花慢慢地深唿吸,壓製著心底的怒氣和屈辱。如果等著楚侯府有人想起來給她定親,估計都進棺材了也無人提起。她隻能自己籌謀,能觸及到的男子,除了駱睦之外,其餘的人根本不值一提。


    現在她都想有楊氏原先的幸運,能夠遇上楚昭。她整日待在風逸閣,即使出去參加哪家的宴席,那家的女主人也定是生了一雙火眼金睛,看得牢牢的,根本沒機會讓她出什麽幺蛾子。


    好容易才平息下心底的怒氣,楊紅花的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在籌謀著什麽。


    楚惜寧斜歪在躺椅上,偏過頭瞧著滿院子的陽光,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不愧是楊紅花,這麽快便讓駱睦掉入了溫柔陷阱裏。經常有人請客,駱睦也不能一直不迴請,楚侯府供他吃住卻不會給他月錢,所以他就越發捉襟見肘。


    這時候就出現了善解人意的楊紅花,前幾迴都派人送些中規中矩的詩詞,裏麵夾雜著幾張銀票。到了後來,二人竟是見麵了,送的東西也從詩詞變成了其他貼身之物。


    楚惜寧的手裏把玩著玉佩,她在等,魚兒已經上鉤,隻等著收網的時刻。


    又是一個晚上,風逸閣的燈已經熄了好一會兒了,卻從偏門悄悄走出一個丫頭四處瞧了瞧,見沒人才又打開門攙扶著一位身穿深色披風的女子走了出來。


    兩人都是默不作聲的,靜悄悄地走在牆邊的陰影裏。錦繡園看守後門的婆子早就打點過了,兩人沒費什麽周折便出來了。七繞八繞總算是到了約定的地點,這裏是駱睦想出來的,位於外院和內院之間,兩人都不用走太遠的路,而且相對比較隱蔽。


    “子衿,你來了!”夜晚,駱睦微微壓低的聲音透出幾分沙啞,帶著男孩子獨有的渾厚。


    裹在披風下麵的人伸出一隻手將頭上的帽簷拉下,露出一張清秀的麵龐,正是楊紅花。她不由得抬起頭對上駱睦那雙明亮的眼眸,心裏忽然一暖。


    不知道駱睦是從哪裏得知她曾經的名字,每迴見麵就都叫這個名字了。“楚子衿”這三個字已經許久未聽人提起了,現在從他的嘴裏念出來,頓時覺得說不出的好聽。


    “睦郎,這是我新繡的荷包,花樣是竹枝的!代表了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楊紅花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荷包,臉上泛著一抹紅暈。


    駱睦被她的聲音一酥,再加上那聲嬌語般的“睦郎”,更覺身心酥軟,伸手接過荷包時,輕輕碰到了楊紅花的掌心。從未做過粗活的手掌,極其細嫩柔和,讓他的心也跟著一軟。


    兩個人都不忍破壞這一幕有些溫馨的氣氛,低低地說著話。不想不遠處卻有幾盞燈籠慢慢靠近,在旁邊放哨的丫鬟和小廝也都跑了過來,麵色慘白。


    “姑娘、少爺,侯爺來了!”丫鬟急急忙忙地衝過來,嘴唇都在打著哆嗦,她方才看到人群中簇擁的侯爺,魂兒差點都丟了。


    楊紅花臉色一僵,和駱睦對視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慌張和不解。連話都來不及說,二人便分開了。楊紅花提起裙擺,急急忙忙地往後院的方向跑去。


    駱睦因為楚昭堵了來路,也隻好趕緊找地方想著先躲起來。隻是二人還沒走遠,就被一群人圍住了。


    那群家丁手裏拿著棍棒,顯然是有備而來,一臉兇神惡煞地站在那裏。待瞧清楚是楊紅花和駱睦的時候,臉上明顯露出幾分驚詫,卻都閉上了嘴保持沉默。


    這裏距離前後院都不遠,一旦喧嘩開來,必定會吵醒旁人,鬧大了就不好收拾了。


    楚昭陰沉著臉走了過來,跟隨的貼身小廝立刻舉起手上的燈籠,柔和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臉上。楊紅花和駱睦都低著頭,楚昭還是瞧得一清二楚,頓時覺得心中氣血上湧。


    “你們幾個去兩邊守著。”楚昭沉著聲音吩咐圍著的幾個家丁,臉上依然十分平靜。


    楊紅花和駱睦此刻才感到害怕,手心裏都沁出了冷汗。兩個人似乎都想辯駁,卻又無法開口。


    “本侯今個兒聽夫人說,最近府上不太平恐怕會遭賊,所以臨睡前不放心,帶人來巡查一番。沒想到遇見你二人,怎麽,駱少爺和紅花也來捉賊?”楚昭眼瞧著那些人走遠,


    才冷著聲音慢慢開口,依然不見多少火氣。


    他今兒迴了大房,就聽薛茹絮絮叨叨地一直睡不著,說是白日和楚惜寧說故事說得害怕了。


    “不行,我心裏總不踏實。我得找人出去巡查一遍,萬一寧兒說得是真的呢?最近賊多!”薛茹說著就要從床上爬起來,最終還是楚昭把按到床上讓她躺好,自己披衣帶人起來了。


    沒想到賊沒捉住,私會的倒是捉住了倆。


    駱睦咬了咬牙,所有可能的情況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現在的景象,一目了然便知是私會的,他不承認也沒人相信,想法還會惹來旁人的鄙夷。片刻,他便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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