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茹是將軍府的嫡女,薛老將軍總共就得了二兒一女,這麽個寶貝女兒自是嬌養長大的。薛茹的眼界也高,嫁進了侯府一開始還好,後來有了二弟妹之後,倒是被使了不少絆子,隻她不稀罕搭理,卻讓人變本加厲。


    “我自是知道,就怕別人不知道。”楚惜寧聽到薛茹的話,不由得板起了一張小臉,自家娘親正是這種高處不勝寒的心態,才在上一世讓二夫人慢慢滲透了侯府,搞得那些下人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薛茹瞧著懷裏的孩子變了臉色,心裏也跟著一驚,瞪大了眼睛肅著聲音問道:“可是有誰在寧兒麵前胡說八道了?”


    “娘,那日我摔下假山,身邊伺候的人一個都不見了。若說這其中沒人動手腳,我可不信。即使日後娘親再換了一批,難保時日久了,還是得聽別人的話。現如今我和娘親說一會子話,還都要遣了人出去,娘親,這還是我家的侯府嗎?”楚惜寧抬起頭認真地說道,白瓷般的貝齒咬住下唇,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薛茹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懷裏的女孩兒,平日裏調皮搗蛋的勁兒都沒了。想著自己不與人一般見識,竟讓孩子如此的沒有安全感,心裏就有所愧疚。孩子最是敏感的,她能很快地察覺出周圍的環境,特別是那一句“我家的侯府”,猶如一道閃電劈中了薛茹。


    “好孩子,你還小不懂什麽。但這次你二嬸竟對你出手了,娘親定要她好看。隻是發作了,也有老夫人頂著,說不準還得讓她反咬一口。”薛茹微微緊了緊懷裏的楚惜寧,隻覺得心裏感慨萬千,嘴裏卻不由得說出心中所想。


    楚惜寧撇了撇紅唇,知道薛茹所說不假。老夫人護著二房不是一日兩日了,而且又因為薛茹得了父親的喜歡,導致屋裏幾乎沒收什麽人,除了兩個通房,連抬成姨娘的都沒有。二夫人整日在老夫人那裏亂嚼舌根,善妒的名聲是跑不了的。


    “我隻是說與娘親知曉,娘親要養好身子,再給寧兒生弟弟妹妹。老人家寵愛幼子長孫是難免的,嫡長孫女和嫡長孫都是娘親所生,祖母再怎麽偏心也都要寵愛我和弟弟。”楚惜寧奶聲奶氣地說道,偏生這幾句話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孩子所說的。


    薛茹摟著她,不由得紅了眼眶。


    “好孩子,可是許媽媽教給你的?老夫人不喜歡娘親,連帶著你也跟著受累了。老夫人是你祖母,你討了她的歡心就是好的,她能舍得送你佛串子,就證明她是疼你的。日後也這樣,莫要因為母親,就和老夫人生了嫌隙,乖乖的帶著你弟弟多孝敬她。”薛茹在心底輕歎了一口氣,想她嫁進來六年多,老夫人始終不喜她。


    自從她頭胎生了姑娘之後,老夫人沒少往大房塞人,若不知楚昭頂住壓力,說不定庶長子都有了。


    楚惜寧還想著要多扭轉娘親那種思想,一定要奮起精神不能讓著二房,一口氣都不能讓。但瞧著薛茹坐月子,還要想著糟心的婆媳關係,就乖乖閉上了嘴巴。


    “娘親,我一定當好楚侯府的嫡姑娘,誰都越不過去!您好好歇著吧,我去瞧瞧弟弟!”楚惜寧幾乎是賭咒般地說了這麽一句。


    她早就想明白了,這一世楚侯府裏,誰都別想越過她去!


    薛茹也有些乏了,瞧著小女娃自己彎腰穿著繡鞋,眸光裏露出疼惜的神色。


    楚惜寧剛出了屋門,就瞧著楚昭遠遠地過來了。楚昭身穿一身青色的長袍,眉眼間帶著幾分京都貴公子的氣魄。在一幫紈絝子弟鮮衣怒馬的時候,他已經考了功名迴來,繼承侯位又早,現在又得了長子,正是壯年有為的時候。


    “爹。”楚惜寧邁著小短腿跑過去,高聲叫喊了一聲,直接撲到他的小腿上。


    楚昭瞧著那個洋溢著朝氣的女兒,心裏不由得軟了。待看到她頭上裹著那紮眼的布條時,臉色又黑了幾分。


    “站好!”男人充滿威嚴的聲音傳來。


    楚惜寧抬起頭瞧到了他的目光,立馬低頭站好,不再往他的身上粘。


    “女兒知錯了,不該帶著妹妹爬高,不該讓祖母和爹娘替我擔心。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女兒該愛惜自己。”楚惜寧連忙主動承認自己錯誤,自家這本該年少輕狂的爹,偏生喜歡在她麵前板臉訓人。


    訓斥的時候,巴不得引經據典說了一籮筐,但是疼起她的時候也絕對不含糊。隻是前世母親離世之後,她因為父親帶迴了外室而怨恨他,父女倆就沒再親近過。


    “知道就好,一定要記住,莫再讓你娘親擔心。”楚昭瞧著平日裏寵愛的小女兒,此刻乖乖低頭認錯,心裏也覺得滿意,不由得緩和了口氣。


    楚惜寧哪能聽不出意思,再次狗腿地趴在他的小腿上,死活不鬆手,還抬起一張小臉,笑嘻嘻地說道:“難道爹爹就不擔心我?女兒得了這麽好的玉,還沒謝過爹爹呢!”


    她順勢就抓起係在腰間的玉佩,踮起腳尖似乎要讓他看,卻感到身子一輕,整個人已經被楚昭抱在懷裏了。


    “你呀!”楚昭剛開口,準備繼續教導兩句,哪知懷裏的小丫頭就在他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弄得他一怔。


    倒是周圍跟著伺候的丫頭瞧見了,憋不住發出輕笑聲。張嫂子正要來迴事兒,也瞧見了,不由得在心裏歎了一句,還是大姑娘有法子讓侯爺高興啊。


    “爹,我們先去瞧瞧弟弟吧。我還沒瞧過呢,讓娘親先睡一會子。”楚惜寧兩隻小短胳膊十分困難的摟住男人的脖頸,賣力討好地說道。


    “下迴萬不能這樣了,姑娘長大了就該知禮了。”楚昭頓了一會兒,掩飾性地說了一句。


    不想卻是觸到了楚惜寧的傷心事兒,上一世父親慘死牢獄,父女倆連最後一麵都沒見過。想著父親即使到了最後時期,也拖著病體替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奔走,她卻聽信旁人的閑言碎語,不能理解父親而埋怨他,心中就是一陣愧疚。


    “寧兒再大也是爹爹的姑娘,爹爹得護著我,不能不要寧兒。”女童低低地說了這麽幾句,更是怕楚昭跑了似的,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楚昭微微愣了愣,轉而又笑了。想著是自己這女兒,終究年紀小,從假山上摔下來也怕了,才會這般反常。


    “好,爹爹就護著你,走,我們去瞧弟弟。”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邁開了大步子往西廂那邊走。


    作者有話要說:留爪印= =


    ☆、007 事出有因


    小小的嬰兒裹著柔軟的紗被躺在小床上,眼睛都沒睜開,依然睡得正歡。楚惜寧趴在旁邊瞪大了眼睛瞧著,甚至伸出小手摸了摸小孩子嫩滑的臉頰。


    當手掌觸摸到那一片溫軟的時候,她又覺得神奇。這個小嬰兒以後將和她相互扶持生活在侯府裏,與她的父母一起成為她的助力。上一世父親死在獄中之後,不幾日弟弟便死在了井裏,可恨當時她並不知情,等到知曉之後,連弟弟的屍體都未看到一眼。


    “爹爹,以後我們一家人要好好生活,等我和弟弟長大了,就孝順您和娘親。”楚惜寧迴過神抓住楚昭的大手,極其認真地說了這麽一句。


    倒是讓楚昭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低頭看著眼前年幼的長女,心裏暗暗驚奇這麽小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想著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他把疑惑壓在心底,摸了摸她的頭頂。


    “那是自然,以後莫要讓為父和你母親擔心了。”他衝著楚惜寧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臉上那抹意氣風發再次露出,一時倒讓楚惜寧看得有些呆了。


    “好了,走,別打擾弟弟歇息。”楚昭怕她待久了再鬧出什麽來,就站起身牽著她的手出去了。


    老夫人那邊派人來傳話,說是這幾日晚膳都不用過去伺候了,兩房待在自己院子裏用。屋內正好也暖和,薛茹索性就下了床陪著夫君和女兒一起。


    飯桌上,楚惜寧自然是拿出老夫人送的佛串子,在老爹麵前狠狠地顯擺了一番。薛茹瞧著她那張因為得意而泛著紅暈的小臉,心裏也是歡喜萬分。


    “娘,祖母和爹爹都送了東西,您也送一件給女兒壓壓驚唄!”女童偏過頭,嘴巴微微抿著露出臉頰上的兩個小梨渦,顯得異常可愛。


    “你個鬼機靈,娘若是不給你就好似就不疼你一般。你這小人兒,又不用打扮又不用帶珠釵,娘這兒有什麽好的,你若瞧上了就直說!”薛茹不禁點了點她的額頭,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一旁的楚昭也露出翹首以盼的表情,就等著看這長女能提出什麽要求來。


    楚惜寧撅起嘴巴,因為薛茹的提醒,才發現自己的確沒什麽可求的,所以瞪大了眼睛當真細細查看起周圍有什麽心儀的東西。


    “做賊呢!四處張望成什麽樣子,等娘出了月子,可得考問你的功課!”薛茹瞧著她眼珠子打轉的模樣,想笑又勉強憋住,隻肅著臉嚇唬她。


    女童一聽到“功課”二字,立馬皺起了眉頭。薛茹相當重視她的才學女紅,三歲就開蒙了,估計馬上就要請專門的女紅先生來教她了。


    “娘親,院子外麵的海棠花開得真好看,你讓繡線姐姐折幾支給我。明天給祖母請安的時候,我就戴一朵在頭上。”她正好看到窗口開得正旺的海棠花,不由得眼前一亮,順帶著岔開了話題。


    楚昭夫婦倆哪能瞧不出自家姑娘那點兒心思,卻不點破,兩人相視而笑。


    “行啊,你明日去請安,正好抱個瓶子插幾支花送給母親!”薛茹點頭應下,一家三口在一桌,又不用立規矩,因著楚惜寧這個小淘氣鬼,薛茹倒是多用了半碗飯。


    一旁侍候的繡線見了拚命往楚惜寧碗裏夾菜,嘴裏也不停地誇她,直把楚惜寧都弄得不好意思了才算作罷。


    當晚楚昭也沒去通房那裏歇息,直接宿在了薛茹那裏。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楚昭就把今日女娃娃所說的話告訴她。薛茹也皺了皺眉頭,跟著說出楚惜寧勸慰她的話。


    “我當她是個懂事的,二弟也常常誇她賢惠,卻不想把算盤打到寧兒的身上。等你的身子爽利了,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否則她還真不知自己是誰了!”楚昭剛聽完,就已經沉了麵色,不由得恨聲說道。


    大房五年了就得了這麽一個楚惜寧,早就疼在心尖兒上了,哪能讓其他人如此作踐。楚昭當場就發怒了,女兒他自己都舍不得訓,倒讓人家當槍使。


    薛茹抿了抿紅唇,輕歎了一口氣:“往日裏我不和她計較,多是看在母親和二弟的麵子上,鬧得家宅不寧,我哪裏能討得了好?”


    薛茹不好直說是因為老夫人的原因,楚昭也猜了出來,他沉默了片刻,眉頭緊緊地皺著。


    “那也不成,內宅的事情我沒法子動手,就隻能靠你。寧兒的性子頑皮,我倒不怕她吃虧,就怕有人把她往壞處引。好在今日聽她說,母親肯和她親近,我也放心不少。”過了半晌,楚昭才開口,隻是語氣裏也帶著些許的苦澀。


    老夫人對兩個兒子的寵愛,就像十根手指一般各有長短,偏心得太厲害。楚昭也是一顆受傷的心靈,即使他是男兒不拘小節,想著自家母親偏疼弟弟,心裏也是一陣不舒服。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子話,都帶著膈應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楚惜寧剛睜開眼眸,外屋就傳來說話的聲音。落雪進來替她穿衣裳,眼裏帶著笑意。


    “姑娘,夫人派清風來送花呢!奴婢瞧著可漂亮了,正好配今日的衣裳!”落雪邊說邊麻利地替她穿好衣裳,依然是顯眼的大紅色。


    楚惜寧點了點頭,攙著她的手出去了。小胖手摸著自己身上大紅色的衣裙,隻覺得心裏一陣隱痛。上輩子有眼無珠被人設計毀了清譽嫁的豺狼夫君,見她周身大紅色太過紮眼,遂她再也沒穿過鮮亮的眼色了。


    “落雪,以後往常就穿這樣的衣裳!”她咬著牙齒,幾乎是恨恨地說道。


    落雪雖有些奇怪,但還是笑著應下。坐到梳妝台前,就瞧見上麵擺著一個精致的琉璃瓶子,裏麵插了幾朵豔麗的海棠,或紅或粉,帶著濃鬱的氣息撲麵而來。


    楚惜寧才五歲,遂頭上隻梳了兩個小包包。落雪從瓶子裏取出一朵開得正盛的火紅色海棠,掐了下來插在她的發間。頓時銅鏡裏那個女娃娃就變得更加明媚耀眼,惹人喜愛。


    “我們姑娘就適合這樣的顏色,紅紅火火,跟個小燈籠似的。”半月也湊了進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嘴裏跟著誇了兩句。


    楚惜寧嘴角一歪,臉上的笑容差點繃不住。燈籠?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短手短腳,的確有些像兩節的燈籠。心裏有些承受不住半月這種誇獎方式,隻含糊地應了下來,就抱著瓶子去了榮壽居。


    剛走到門口,就瞧見綠竹跪在外麵,她看到楚惜寧過來,抬起一張滿是淚水的瓜子臉,張了張紅唇似乎想要求饒,卻又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梅香打著簾子出來迎她,拉著她的小胖手,壓低了聲音道:“老夫人昨個兒問了好幾個時辰,氣得狠了,大姑娘您跟著勸勸!”


    楚惜寧心裏“咯噔”了一下,連忙乖巧地點了點頭,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被留在了外麵,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她乖巧地請安之後,悄悄打量著老夫人的臉,見她麵無表情,心裏便有些惴惴的。連忙討好似的跑到她麵前,指著頭上戴的花。


    “祖母,你瞧瞧寧兒頭上的花,好不好看?”她揚起一張笑臉,一臉期待地瞧著老夫人。


    老夫人本來心中怒火重燒,瞧著眼前那個著意討好的長孫女,心裏又是一軟。想著要教訓她,便依然冷著臉問道:“你從假山上摔下來那日,是綠竹帶著人跟著。綠竹說你執意要她迴去取荷包,還不讓旁人代替,這是為何?”


    楚惜寧一聽,想起那日的事情,就暗暗咬緊了牙關,卻是一下子恭謹地跪倒在地。


    “是孫女讓綠竹姐姐迴去取荷包,連累了綠竹姐姐。但是原因孫女不能說,怕說不好會惹惱了祖母,也怕祖母惱了別人。”她的聲音裏充滿了堅定,低著頭在心底早將昏庸的自己罵了一遍。


    老夫人微微抬起眼皮,一旁侍候的梅香卻是有些擔憂。


    “你都已經受了罪,既然要祖母替你討公道,還怕什麽?說!”老夫人在侯府裏好日子過久了,已經很久沒人忤逆了,所以語氣裏不禁帶了一絲不容置疑。


    梅香瞧著女童低頭的樣子,不禁也過來柔聲勸道:“大姑娘,你就告訴老夫人吧!一切都由老夫人做主呢,不會無緣無故惱了誰的!”


    楚惜寧抬起頭,怯怯地看了一眼梅香,又看了一眼老夫人,重又低下頭去。


    “祖母說好不惱人的,那寧兒就說了。那日妹妹聽人說有人告訴她,假山上有一個精致的荷包,她想要讓我去取。我有些害怕爬高,正好綠竹姐姐端著茶點過來,我就讓她迴去替我取個荷包來哄著妹妹。”楚惜寧依然低著頭,像是犯了天大的錯誤一般。


    心裏卻在呐喊,繼續問下去。她一定要一雪前恥,再讓楚婉玉捉弄她。又不禁罵起自己,為了一個荷包掙麵子摔得頭破血流,怎一個蠢字了得。


    作者有話要說:苦逼的周一......


    ☆、008 爭搶孝心


    老夫人的麵色變得極其難看,昨個兒審那些下人的時候,綠竹是當真一點兒都不知道。拿著荷包還沒到楚惜寧的身邊,就聽說大姑娘從假山上摔了下來,自己也被綁了。而其他的下人一開始咬緊了牙關不肯說,最終老夫人下狠手要上刑,才有幾個鬆了口,竟是二房的下人許了他們好處支開他們,這才導致大姑娘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既然有綠竹去取了荷包,為什麽你又爬到假山上去了?”老夫人半真半假地問了一句,其實到了這裏她已經心知肚明,一定是二房搞的鬼。


    楚惜寧隻沉默地低著頭,咬住下唇並不說話。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拉著老夫人的衣擺,低聲道:“祖母,寧兒知道錯了。日後定會小心,也更加看顧妹妹。”


    老夫人跟著一歎,起身把她拉近進懷裏,臉上的神色舒緩了不少。


    “祖母給你做主了,綠竹不知情,罰她兩個月的月錢。其他跟去的人全部都發賣出去,我們侯府不留這些護不住主子的東西!”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說到後麵又有些咬牙切齒。


    女童乖巧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個甜膩的微笑,臉頰旁兩個梨渦顯得越發可愛。心裏卻是歎息連連,一旦牽扯到二房,老夫人就不往深裏追究了。不過這次借祖母的手打發下人,估計府裏也沒人敢小瞧她這位大姑娘了。


    “寧丫頭戴上這花可真美!過幾年成了大姑娘,估計侯府這門檻就要被踏破了!”老夫人又伸手摸了摸她發間的海棠,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剛才的惱恨全部都消散了,又是一副專心逗弄孫女的慈祥老人家了。


    楚惜寧經她這麽提醒,才想起還要送的瓶子,臉上卻已經紅了,隻把頭往老夫人懷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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