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那一筆瀟灑飄逸的好字,單說那藥方就是生平僅見。以自己對中藥的認知,裏麵居然有近一半的藥從沒有聽說過。


    慚愧啊!


    還自詡為燕城第一中醫院的中年骨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汗顏到無地自容。


    覃方這麽罵著自己時,額頭上的汗珠居然都滲透了出來。


    至於次仁桑吉更是感動的一塌糊塗,身為一家藥企的董事長,自然明白一個珍貴藥方的價值。而且到了這會兒,他哪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身上的力量有多強大!


    “夏醫生你放心,這個病怎麽治我都聽你的建議。名片上有我的聯係方式,希望能在後續治療中及時與你溝通。”次仁桑吉一臉真誠。


    “沒問題,這是我的手機號,一般從不關機。”夏航則是滿口答應。


    次仁桑吉記下了夏航的電話,然後盯著藥方,那濃眉是愈擰愈緊。


    “夏醫生,這上麵有不少藥我怎麽看著很陌生?比如這個紫元草,醫院或藥店能找到嗎?”身為一個跟藥材打過多年交道的人,次仁桑吉這才發現自己的儲備還是遠遠不夠。


    “紫元草是其中一味很重要的藥,產於大山深處。不太常見,但並非特別罕見。多打聽一下,興許就能找到。實在是沒有,再告訴我一聲。”夏航淡淡地應道。


    自己從小就接受天下藥材的識別與嚐試,在那樣變態的訓練之下,自然就跟藥材大百科一般。所以,他開藥方都是信手拈來。哪知,卻把眼前的兩人都給難住了。


    “好的。我會盡量去找,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打擾夏醫生。”次仁桑吉趕緊解釋著。


    “那倒不必,前麵說了可以隨時聯係我。雖說現在的原始森林越來越少,但隨著對環保方麵的重視,不少地方的植被倒是有所好轉。比如在南涯密林深處,就能發現一些罕見的藥材。”


    夏航的眼前閃過了無比熟悉的那一片茫茫無際的熱帶雨林。


    “藏域的深山密林也很豐富。我有些年頭不曾前往了,正好借著尋找藥材的機會再去看看。”次仁桑吉點頭道。實在是不熟悉的藥材,到時就問一問夏航好了。


    正在這時,廣播中說再過一刻鍾,飛機即將抵達燕城。夏航從次仁桑吉的身上取下白針,然後迴到了自己的座位閉目沉思。


    不知什麽原因,剛一閉眼,腦海中就不時浮出林靜茵那道俏麗的身影。後來刻意撇開她,強迫自己去想葉品君顧晨等人,然而片刻後畫麵再次迴到她的身上。


    奇怪,小娘皮到底是怎麽了,難道說生命真的是危在旦夕?


    一念至此,他取出硬幣正想為她占測,飛機已開始降落並伴有輕微的顛簸。廣播中正通知大家係好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


    唉,算了吧,一切順其自然好了。以自己對林靜茵的感知,她似乎不是短壽之人。


    另外,自從知道是她出了問題之後,那種不安的感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仿佛也在說明,小娘皮肯定能闖過這一關。


    不到九點半,飛機降落在燕城國際機場。正常情況是三個小時多一點,今天不知為何比預計的提前了一些。


    飛機還在跑道上緩緩滑行,這時一個空姐快步來到夏航的身邊,對著他耳語了幾句。隨後,他起身跟在她的後麵向前行去。


    “喲嗬,這不是那位遲到的家夥麽?夠牛的嘛,下飛機也是提前行動。”


    “還真是這小子。估計是航空公司哪個頭的親戚吧?要不總是吃小灶。”


    “唉,這年頭啊什麽都得講個關係。又或許是來自哪個豪門?”


    “我覺得不會,要是那樣早就在頭等艙坐著,怎麽會跑到我們這邊來?”


    “也許他是想體驗一下?前麵你們可能沒注意到,他在廣播後也去了頭等艙,直到降落前才過來。”


    “對,我看到了。這人難道是一個醫生?”


    ……


    這些毫不掩飾的議論聲,夏航聽了隻是暗自一笑。哼,一幫閑的無聊的家夥,過一會兒你們肯定會更加吃驚。


    果不其然,飛機剛一停穩,廊橋還沒接過來,客梯卻快速放了下去。夏航幾步就下了客梯,一貓腰就鑽進了早就停在下麵的一輛黑色小車之上。


    隨後人們即看到客梯又快速地收了起來,一座廊橋卻是緩緩地伸了過來。


    “我靠真牛逼!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


    “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或許是在執行什麽特殊任務吧?”


    “嗯,還真是沒準。不過看他那身材,並不怎麽健壯啊,難道是玩腦子的?”


    “咳咳,我說你們就別瞎猜了。他啊,就是一名中醫。”


    “中醫?哦對了,你也去了頭等艙。可他為何能享受如此特殊待遇?”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


    頭等艙內。享有優先下飛機的次仁桑吉,在窗口恰巧也看到了那一幕。他凝視了一會兒漸漸遠去的小車,不由得對夏航這個年輕人更加好奇。


    黑色小車內。夏航一進去就看到了後座上的林之達,忍不住微微一驚:“林爺爺,您怎麽親自過來了?林……她,我是說靜茵怎麽樣了?”


    早在飛機上,空姐就告訴他有緊急情況需要他快速處理。結果沒想到是林家直接把車開到了飛機下麵,甚至家主也親自前來。


    還有,航班的提前抵達,是否也有林家的功勞呢?無論有否,這些都足以說明林家的力量非同小可,也從側麵說明林靜茵對林家的重要性。


    這是他第一次在林之達麵前那麽稱唿小娘皮,開始差點直唿其名。但話一出口,他還是改成了靜茵。


    “小夏,茵茵她……”林之達一聽問話,聲音竟是有點哽咽。


    “她怎麽了?難道我迴來晚了嗎?”夏航猛地一震,難道先前在飛機上的感覺有誤?


    “我不知道。醫生說……說她已基本處於腦死亡狀態。”林之達的語氣凝重的就好像壓著一座大山。直到此刻,夏航才注意到老人仿佛較上次見麵時衰老了許多。


    “腦死亡?何時宣布的?”夏航倒吸了一口涼氣。


    “早上差一刻七點,那會兒我想趕緊告訴你,但飛機正在起飛中。他們勸我,即便告訴你也沒有用,反而讓你更加著急。所以我就……”林之達的臉上盡顯滄桑與無奈。


    “林爺爺您先別過於焦慮,等我看到她再說。”夏航隨口安慰了一句。


    他在想,如果真的是與華都那些病人一樣的中毒症狀,情況就好辦得多。那個已經死亡的建築工人,愣是被他從太平間拉迴了人間。而林靜茵不過是腦死亡而已,又怎麽能真正離開人間呢?


    可他還沒有看到她本人,故而一時也不好說起在華都的事情。就這樣,車裏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甚至是壓抑。


    或許是正趕上一個進城區的小高峰,行到五環處就開始有車輛排隊現象。林之達微微閉眼靠在那兒,緊鎖著眉頭。


    夏航擔心著小娘皮的狀況,隨即問道:“師傅,能不能再快一些?”


    司機是一位中年男子,退伍後就一直跟著林之達,差不多有十幾年了。聞言卻是沒有迴答,表情淡漠。


    這時林之達突然睜開眼睛,有些不悅地斥道:“小夏與茵茵是娃娃親,雖然沒有成親,但可以說也算半個林家人。他的話,就相當於我的話。眼下,他那麽遠一早趕迴來救治茵茵。此刻他的話,就勝過我的話十倍!”


    “是!老爺,我明白了!”


    司機低聲應了一句。然後靈活地將車開至應急車道,隨即提速。不一會兒,這輛外表看起來很低調的黑色轎車就消失在擁堵的車流中……


    林府。這兩天,整個府第內外的安全級別,已升到了從沒有過的高度。林靜茵迴國後,接二連三地遭到暗殺。特別是這一次,是在林之達宣布她為新的繼承人之後,遇到的最危險的一次情形。


    與前兩次不同的是,根本沒人看到刺客,甚至連一個陌生人都不曾在林家出現。莫名地,她就那麽從暈厥到昏迷,接著居然是腦死亡!而這些症狀,竟然在一天都不到的時間內接連發生。


    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結果,急壞了林之達與林書辰、戴洛瑜夫婦,還有林曉西等真正關心林靜茵的至親親人。當然,那些居心叵測的少數林家人,卻正在心中暗自得意。


    到了林靜茵那棟小樓前,夏航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抬頭看了看上次進出這裏的那棵大樹,然後又在小樓周圍走了走。因為他記得林之達說過,她出事前曾在這裏散步。


    閉上眼睛,夏航屏聲定氣,仔細感應著周圍的一絲一毫。數個唿吸之後,他猛地睜眼,一抹殺意從臉上閃過。


    是了,正是與華都一模一樣的病毒氣息。完全可以推測,這位刺客就是憑借那棵大樹,將可怕的毒素悄悄布於院中。悄無聲息之間,讓在這裏散步的林靜茵中了劇毒。


    “毒君,肯定是毒君!”這時,珍突然現身於旁,十分肯定地道。


    “毒君?”夏航聞言微愣,這名似乎聽她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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