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振國終於還是沒有勇氣在虎子麵前動武。他這一步的退縮讓虎子由此認定此人武道修為止於此境。廖振國打算帶著叫嚷著要給葉皓東好看的高雨澤離去。虎子冷哼一聲。“就這麽走了?”


    廖振國迴頭問:“你想怎麽樣?須知做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為日後留三分餘地沒壞……”


    “我大哥說的話很難理解嗎?他要殺我大哥全家,我大哥隻要你們胳膊斷腿折,這還不是給你們留了餘地?”


    虎子閑庭信步逼近廖振國和高雨澤。這會兒高雨澤已經明白廖振國跟人家比相去甚遠,葉皓東眼中的蔑視讓他意識到人家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甚至連他的背景都不想知道。這位京師惡少想明白這一節,頓時沒了剛才的氣勢。瑟瑟縮縮往廖振國身後躲。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廖振國突然轉身一把擒住他的右臂,發力一抖,高雨澤的右臂發出嘎巴一聲,看意思竟似被廖振國抖斷了。廖振國神色不變,不理這廝痛苦的慘嚎。眼睛盯著不動如山卻給他帶來莫大壓力的虎子。“這樣可夠了?”


    虎子無視高雨澤怨毒的目光,神情木然點點頭。“你自己呢?”廖振國先扶高雨澤到電梯門口。虎子既然已經點頭放過高雨澤,自然不會攔著。“三爺,我知道你心裏恨上我了,覺得我怕了他,甚至覺得我很沒用,不瞞你說,跟這個人比我的確很沒用,但請你記住我的話,我走以後你不要再妄想報複那個叫葉皓東的年輕人,能讓兩位絕頂大宗師俯首聽命的人絕不是你能招惹的,你的胳膊不算什麽大問題,骨折而已,很快就能恢複,如果讓他親自下手,你這輩子餘下的時間就隻能靠一隻左手度日了,迴去以後告訴我師傅,就說我迴老家了。”說完這幾句話,他把不領情也不以為然的高雨澤一把推進電梯,轉身迎著虎子走了迴來。


    這就是武者雄心,遇絕世高手,雖明知不敵卻憤而迎上,如果沒有這樣的大勇精神絕難攀登武道巔峰。


    “您的大名應該不叫虎子吧?”廖振國安頓了高雨澤後轉迴身來到虎子麵前。


    “楊軍虎。”“廖振國,形意拳大宗師高歌軍門下,請楊師傅指點幾手。”


    “我隻出一拳,你可以抵擋也可以躲避,不管你作何選擇,一拳之後隨便你離開。”


    “請賜招!”廖振國神情中似有幾分悲壯。後撤一步亮出架勢,正是形意拳中的虎形起手式。虎子肩頭不見晃動,隻腳下大腳指摳地,身子平直的往前一竄,唿的一拳直擊廖振國胸膛。廖振國想不到虎子的動作如此神速且突然。他之前一直盯著虎子的肩頭,一般功夫高手有動作之前,肩頭往往最先晃動,卻沒想到虎子居然可以做到肩頭不動,隻憑腳底的肌肉和大腳趾的力量就可以完成如此迅速的撲擊動作。


    巨拳臨胸,廖振國正麵臨選擇。是躲避還是迎擊?一瞬間廖振國作出判斷,不可力敵!他橫身一轉,猛的側身一倒,虎子的拳頭堪堪掃中他的衣襟而過。廖振國被這一下帶動,身體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他人倒下了心情卻是興奮的,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如果跟對方硬碰硬,說不定已經被打碎手骨,落個終身殘廢。廖振國暗自慶幸如是想到。


    “從你站迴到我麵前的一刻起,我就決定不為難你,因為無論如何你至少是個真正的武者,打出這一拳時,我有意給你留下一個選擇的機會,躲避還是硬接的確很難選擇,你幾乎沒怎麽猶豫就選擇了躲避,我要告訴你的是,你雖然躲過有可能讓你成為殘廢的重拳,卻也錯過了一個感受大宗師拳意的絕佳良機,這樣的機會往往就是晉級的良機。”虎子說完,轉身負手而立,再不看神色略顯迷茫的廖振國。


    “還有誰想切磋的?”迴答他的是現場一片沉默。


    虎子帶著江心月準備離開。走到電梯口時身後馬春曉大聲問他:“哎!大個子,你迴去告訴你大哥,這件事兒還沒完呢,可著四九城你打聽去,我們幾個人是什麽人?你要以為拳頭厲害就可以在京城裏立棍兒拔闖,你們就錯了,最不濟還有幾十萬部隊和滿大街的人民公安能治你們呢,另外,別怨我沒提醒你,高雨澤走了很快就會迴來,我姐姐一會兒也得來,胡小喬的師傅也不是吃素的,總之你們是捅了馬蜂窩了,準備挨蟄吧。”


    葉皓東迴到房間裏後,注意到謝撫雲正在衛生間給兒子閨女洗澡,這廝有點心虛,直奔臥室想著先找一身衣服對付上。正瞎亂翻呢,突聽身後謝撫雲詫異的口氣問道:“不是去看爺爺嗎?怎麽搞的這麽狼狽,你身上的味道有點怪啊,好像是一種從沒聞到過的香水的味道,很好聞,淡淡靜靜的,卻有雋永彌新的感覺。”


    “是阿依古麗的體香。”到了現在隱瞞隻會讓謝撫雲的報複來的更猛烈,葉皓東這廝很光棍的承認見了阿依古麗。


    “這阿依古麗也太誇張了吧,咯咯,快老實交代你們倆做了幾次?她肯定快憋瘋了,不然怎麽可能把你衣服扯成這個樣子。”謝撫雲上下打量葉皓東半天,忍不住掩嘴咯咯嬌笑。“別老是鬼鬼祟祟的,真不想我生氣,你就隻愛我一個,其他的全辭了,你不是還做不到嗎?吃你的醋?我也得吃得起才行啊,早沒那個閑情逸致了,你呀,隻要隊伍不擴大,編製內的你隨便吧,別再弄的跟偷吃似地,看著就讓人不踏實,婉彤去給鞍山的媽媽買東西了,你好好想想媽媽喜歡什麽,讓她帶迴來。”說完,謝撫雲抱著兒子鋼蛋兒又迴了衛生間,小彤彤正坐在浴盆裏伸手夠水中的小鴨子,謝撫雲把她也抱出來,麻利的給孩子穿衣服。


    “老娘看到孫子孫女就夠她樂的了。”葉皓東湊過來幫忙,笑嘻嘻說道。“一會兒趙老過來,我約了他在樓下見麵,你下去見一麵不?”


    “何必一定要見麵呢?老來喪子人生至悲,你這個兇手躲他還來不及,怎麽還想著自己送上門來?”謝撫雲搶過葉皓東手裏的小褲子,速度給小彤彤穿上,把孩子交給葉皓東,然後才輪到自己的兒子鋼蛋兒。“你是想跟人家相逢一笑泯恩仇還是迴來耀武揚威顯示你葉大老板天不怕地不怕的威風的?”


    “如果是衝著趙陽,這件事我一句軟乎話都不會說,但趙老爺子在位置上期間對國家是有大貢獻的,他是位少見的敢為事,又有手段把事情做好的人,我打心眼裏尊重他,衝這一點,我就沒打算一直躲著他,他老人家能放出話來隻論是非不計恩怨,那我就跟他論論是非去,大不了是打是罵由著他出口氣,反正我葉皓東也就這麽大過錯兒,總罪不至死吧。


    下午四點半,昆侖酒店一樓大廳內氣氛突然變的莊嚴肅穆,身著黑色製服的年輕人接管了這裏的安保工作,警車開道在前,一隊車隊緩緩駛來,剛剛賦閑在家數個月的前總理趙繼東乘車來到這裏。與此同時,另一邊高雨澤簡單吊了個繃帶後,集合了手下人馬也剛好趕到這裏。雙方車隊在門前遇個正著。


    紅票今天過1800,當加更以報讀者。


    第一七七章 一物降一物


    小時候玩過一種百獸棋,象,獅,虎,豹,狼,狗,貓,鼠。象吃獅,獅吃虎,虎吃豹,豹吃狼,以此類推循環到鼠鑽象。這種情形有些像我們今天的社會。大象就是政府,獅群就是軍隊,老虎則是管理者高官,豹是高官的子孫後代,狼群是警察,狗是治安城管,貓是醫、檢、法、國、地、稅、人民教師、黑社會;老鼠是最底層的百姓。政府是個籠統的詞匯,沒什麽作威作福的威力,甚至他某種程度上說還真是代表著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獅群是軍隊,是政府穩定存在的基礎,槍杆子裏出政權不是白說的,所以軍隊的傾向往往可以決定管理者的歸屬,接著就輪到百獸之王了,老虎是動物世界裏最強大的食肉動物,它代表了最大的權利執行者,就是高官們了。高官們的兒孫等親屬則劃歸到豹子的檔次上,這些人的克星就是高官。


    作為資深豹子,高雨澤今兒算是抄上了。盡管他遇上的是一頭垂暮之年的老老虎,但虎老雄風在,依然不是他這頭小豹子可以抗衡的。


    “你們要幹什麽?你不是高一凡的兒子嗎?你帶著這麽多人拿著這些東西想幹什麽去?”車隊遇阻,趙繼東從車上踱步下來,分開圍堵住高雨澤一夥的安保人員,走到高雨澤麵前。威嚴的問道。“我問你話呢?你聽不到嗎?這裏是什麽地方?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可以帶著這麽多人在這撒野?是你那個當副總理的老子嗎?”


    高雨澤的屁都嚇涼了。怎麽會這麽倒黴,偏偏在這裏遇上趙繼東了呢?這位老爺子可是有名的扶棺上任的鐵腕政治家,自己這個招搖法兒,犯到他手裏,迴頭讓家裏老爺子知道,那後果……正合計呢。趙繼東見他唯唯諾諾就是不說話,老爺子動怒了。“我在問你話呢!說,你帶著些人來是衝誰來的?”“葉皓東”。高雨澤腦子都停擺了,下意識喊出這句話。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趙繼東聽完這個名字居然笑了。


    “憑你?嘿嘿,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退休老頭是弄不懂的,你還打算帶著這些人進去嗎?”趙繼東的臉色居然緩和了很多,而且眼神中的怒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蔑視和幸災樂禍。老爺子本打算給高雨澤一個狠狠的教訓,一聽到這小子正在找葉皓東的麻煩,立即改了主意。這老爺子明知道高雨澤不是葉皓東的對手,但一想到這小子那個軍界最年輕的少將老叔和他那個當過外交部長的副總理老爹,老爺子的心思就活泛了,這幫禍國殃民的敗類跟那個混小子之間幹一架才好呢,最好葉皓東這個捅破天的混小子能把這些人全拾掇了才痛快。


    趙繼東的態度轉變讓高雨澤如蒙大赦,忙帶著眾手下倉皇離去。


    酒店休閑咖啡吧裏,已經不再受舉世矚目的退休老頭和生怕受到舉世矚目的葉皓東,正演著一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戲碼。倆人的表情都假假的,有點國台新聞裏的外交辭令的意思。我們兩國和兩國人民有著源遠流長的友誼……華日之間……假的讓人嘔吐。


    老來喪子,幕後黑手就在眼前,即便是聖人,也做不到隻論是非不計恩怨。但是如果這個幕後黑手掌握了左右國家發展速度的力量時,對於一心把國家放在第一位的趙繼東而言,這一點他必須做到。即便是他已經勉強接受並口頭諒解了葉皓東。內心裏他不追究高雨澤的行為之舉,未必不是對葉皓東的一種間接報複,隻不過這種形式的報複是雙方都可接受的。


    一部新聞采訪車停到昆侖大酒店門口。車門一開,美麗動人的女主播馬春暖從車裏走出。身後跟著一個彪悍精幹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如果虎子在此的話,一定會認得這個青年男子正是公安部特委緝查員楚烈。馬春暖手裏舉著電話,電話裏是馬春曉的聲音:“姐,你先等會兒再帶楚哥上來,趙大爺過來了,正跟那小子談話呢,看意思用不了多大功夫,等老趙頭走了你再進來哈。”馬春暖掛斷電話,眼波流轉看一眼身後的楚烈。“趙總理在裏邊呢,咱們先等一等,曉曉說那個人的功夫很厲害,廖振國連一拳都接不下來呢。”


    楚烈故作吃驚的:“啊!這樣的話我也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那我隻好迴去了。”說完轉身就往車裏走。


    馬春暖嬌滴滴的聲音在後邊幽幽傳來:“他說托你照顧我的,你就是這麽照顧的?讓你替我妹妹撐個腰,你堂堂公安部委高級特委,武警部隊特警管理中心訓務部主任,還一個什麽頭銜來著……馬春暖的氣質是美麗大方高貴典雅型的,是那種氣質與美麗並重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故作小女兒態,其殺傷力指數不可以道裏計。最重要的是她提到了他。這個他對於楚烈而言卻是個終身難忘的記憶。對手?恩人?反正很複雜就是了。


    “李虎丘啊李虎丘,你一拍屁股走了就走了唄,老子都躲到武警總隊特警訓練中心了,還是被你逮到做這趟苦差,我哪是追捕你的人啊,根本就是幫你看著女人的大管家。”垂頭喪氣的楚烈施施然走迴來。看著一臉幸福迴憶狀的馬春暖嘟嘟囔囔道。


    “你那叫活該,願賭服輸這都是你應該做的,人家都跑到你老窩裏了,你還讓他跑了,你不當這個苦差誰當,再說了,小的時候你不是挺喜歡保護我的嗎?十七歲那年你不是跟我說要給我當一輩子哥哥嗎?”馬春暖一拍楚烈肩膀,調皮的說道。


    “得,你什麽也甭說了,這二百來斤兒我豁出去了,你說怎麽著咱就怎麽著還不成嗎?”楚烈最怕她翻起這段兒小腸兒。忙不迭的投降道。“曉曉真的說廖振國連那個人一拳也接不下來?”


    馬春暖笑道:“你還當真以為我讓你跟來是打架的啊?你把我跟曉曉劃等號了吧?帶你過來,一來是預防萬一,二來是曉曉千叮嚀萬囑咐的,這丫頭想見你的心思多過請你助拳的意思,她的想法你還不明白?”


    楚烈搖搖頭:“我當兵那年她才上幼兒園,隔著代溝呢,她一小丫頭的心思,我哪明白去啊?”


    “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是怕明白了以後成我妹夫了,就得管我叫姐,到時候咱倆就來個大調個兒。”


    酒店大門一開,趙繼東在安保人員的簇擁下離去。馬春暖衝楚烈一笑:“到咱們了,走吧,別滲著了。”她的笑容在楚烈眼中綻放出春暖花開的感覺,很舒服很陽光。他立刻想到了讓這張笑臉的主人癡心不悔的那個男人,我背她走那條胡同十二年,她隻把我當成哥哥,那小子隻抱了她從那走了一次,她就成了他的人了。真他娘的沒天理。


    十年前的京城頑主圈子裏有四大天嬌。鳳凰,春日,落雁,問魚。鳳凰是謝撫雲,春日是馬春暖。(至於另外二位跟本書無關略過不提。)


    因此謝撫雲跟馬春暖是認識的。當謝撫雲和馬春暖相隔十年再相見時,二人都輕易認出了對方,倆人都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打開門的謝撫雲一身方便哺乳的專用家居服,臉上身上煥發著母性的光彩,整個一個幸福的新媽媽形象。在這一刻,馬春暖打量她全身上下,竟沒發現半點女王本色。相比較謝撫雲,馬春暖的變化則更多體現在氣質上。十年前的馬春暖是頑主裏的頑固派,她的氣質總是冷靜的,嚴謹不帶半點情感色彩,仿佛任何男人都難入她法眼,愛情這個詞就算落到出家為道的何問魚身上,也輪不到她身上。現在的她完全變了,盡管看起來依舊是往昔的落落大方姿容端莊,但身為昔日對手,謝撫雲仍敏感的捕捉到了她氣質裏的變化,馬春暖的氣韻神態讓謝撫雲想起了少女懷春嫵媚動人八個字。很強烈的感覺,說不出原因卻很肯定她一定戀愛了。對於楚烈,謝撫雲隻淡淡的掃一眼,還是那個跟屁蟲,看他的樣子就不是馬春暖的真命天子。


    “撫雲!怎麽會是你啊?這個套房住的不是姓葉的嗎?”馬春暖愣了片刻後恢複神智,驚訝的看著昔日故人。


    “葉皓東是吧,他是我老公。”謝撫雲警惕的,不帶半點昔日情意,甚至有些酸意的迴答道。葉皓東對女人的吸引力和馬春暖超高的品味,引起了謝撫雲莫名奇妙的浮想聯翩。那個混蛋什麽時候招惹上她了?難道我還要跟終身大敵做姐妹?


    “你嫁人啦?怎麽可能啊?得要什麽人才配得上我們的鳳凰女王啊,我記得大學時候有一個自命不凡的某市市長公子想去追你,結果到你麵前,被你隻用了一個眼神,就弄的那個平常小八哥似地學生會主席連話都說不出,緊張的一頭汗跑迴來,從那以後就沒見過哪個男生在你麵前有自信的,這葉皓東是什麽人啊,居然有本事抱得美人歸?”


    馬春暖提起葉皓東這個名字時的陌生感和距離感消除了謝撫雲的不爽。她換了個態度,熱情的把馬春暖讓進套房。正這時馬春暖的電話響了。“姐,你到了吧,我在健身房呢,剛才把那個葉皓東堵在電梯裏,用話一激他,他就跟來了,現在他帶著兩個大個子和一個小丫頭正在健身房等你們呢。”


    第一七八章 較量


    歲月沉默如刀。時光飛逝,紅顏悲白發。歲月流轉,柏林牆轟然倒塌。如刀歲月在臉上刻下印痕,也為心靈打開自由之門。生命寂寞如雪。冬雪寂寞,於無聲處滋潤大地,妝點紅塵,卻無雷聲相伴。馬春暖,你臉上未見歲月痕跡,心中的雪看來也已融化,是誰妝點了你的生命?少年時你寫的詩我雖然一向表現的不以為然,其實內心裏我是欽佩你的冷靜和你的思想的。


    那首小詩是馬春暖高中時期寫的,作為圈子裏標新立異的一麵旗幟,她的詩詞在那個時期很有市場。這番話是謝撫雲看著馬春暖的背影說的。正如十年前一樣,她對她的欽佩永遠不會當麵說出口。十年歲月,沉默如刀。把女王變成賢妻良母,寂寞如雪的女詩人變身熱戀小女人。這話讓葉皓東來總結,一準兒得這麽說,這狗日的歲月還真他媽的像把手術刀。


    蘇婉彤已經采購歸來。謝撫雲交代她看孩子,她自己穿好衣服循著剛告辭的馬春暖的腳步追了出去。


    葉皓東象征性送趙繼東到大堂。領著剛子迴房間,在電梯口正遇上特意來堵他的馬春曉和胡小喬。


    “之前還真小瞧你了,敢情你還是一有背景的,不過你就算有天大的背景也沒用,圈子裏有圈子裏的規矩,姑奶奶今兒丟的麵子不找補迴來,你就是趙總理的親兒子也白搭,反正咱沒幹什麽天怒人怨的出格兒事,我找了個高手想跟你那個兄弟切磋切磋,不怕先告訴你一聲,我找的高手是武警總隊的國術總教練,廖振國在他麵前渣都不是,你那個兄弟敢跟他較量一番嗎?”


    馬春曉素手一伸,精致的小手讓人想起櫥窗裏的手模。春蔥般的指尖快點到葉皓東的鼻尖。昂著頸子,眼睛裏神態中挑釁的意味十足。這樣一個沒被寵壞卻被寵的刁蠻可愛的小丫頭,對於美人計加身百試百靈的葉皓東而言基本沒有拒絕的可能。這廝笑嘻嘻點點頭,迴頭吩咐剛子,讓虎子帶小蘿莉下來。


    在健身房的跆拳道場葉皓東還見到了胡小喬的師傅,牛氣衝天的韓國人,跆拳道長白流的流主金度勳。


    “你就是葉皓東?聽說你替我出手教訓了徒弟?你還說跆拳道都是花拳繡腿的花架子?”單眼皮,臉部棱角分明,神態很威嚴的金度勳上下打量著麵前吊兒郎當的華夏青年。


    兇猛如虎,狡詐如狐,進退如風,跆拳道的打法其實有它實用的一麵。比賽是一個層次,玩票又是一個層次,如果是以生死搏擊的實戰為目標,跆拳道也並非全是花架子。武道高手修煉到一定層次都懂得去偽存真,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道理。所以,如果拿以往的老眼光看金度勳是不合適的。這個人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隻不過要分跟誰比較。


    葉皓東還沒說話,道場入口處一個聲音傳來,阻斷了葉皓東和金度勳的對話。


    “你把自己創造的跆拳道流派稱作長白流,我問問你長白是什麽意思?”聲到人到,楚烈跟在馬春暖步履沉重走進道場。“您也在這裏,多謝您上次手下留情,死裏逃生,有機會我卻還想跟您請教。”楚烈徑直來到虎子麵前深施一禮。對於牛氣哄哄的金度勳熟視無睹。


    馬春曉看到他們進門歡快的湊上去,悄悄跟她姐遞了個大拇指的手勢。聽到楚烈用這樣的口氣跟楊軍虎講話,頓時傻了眼。暗道不好,原來楚大哥曾經敗給過那個人。還以為給這個武瘋子找了個高手過招,他一定會高興,沒想到卻找了個打不贏的。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跟上次比進步很多,境界夠了,但實戰的考驗太少,你的拳意裏還缺少一個靈魂,我的拳意是霸氣,我有個師侄跟你境界相當,他的拳意是殺氣,如果你現在跟他動手,盡管境界相當,我卻可以斷言,死的一定是你,所以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你的拳意,多跟頂尖高手過招才會有幫助。”


    幾句話說的楚烈豁然開朗,接著又陷入思索。他一直奇怪自己的力量已經跟師傅相當,連師傅也說他如今的境界已不在自己之下,可師徒切磋之時,師傅隻需拿出氣勢來,總能穩穩占據上風。師傅的拳意是進退自如連綿不絕的氣勢。我的呢?我該從何處求呢?


    “一派胡言,拳道最高境界就是行拳勁壯氣血,內外兼修渾身練得敏感堅硬,蠅不能落,羽不能沾,哪有你們說的那般神神幻幻。”


    “這番話是一百五十多年前高麗跆拳道大師樸誌宇跟太極宗師楊露禪比武之後,楊露禪說的,後來被樸誌宇傳迴高麗,成為跆拳道的經典,雖說是剽竊我華夏宗師的話,但你們其實隻學得了皮毛,當時的楊露禪還遠未達到他拳道的巔峰境界,那一仗十年之後,楊露禪還說過一句話,拳道之巔在於意境,身體修煉有盡頭,意境的修為沒有盡頭。”楚烈向虎子抱拳施禮,又跟葉皓東微笑致意後,轉身來到金度勳麵前。


    “東亞地區各國受華夏文化影響深遠,許多東西都是從華夏引入的,我泱泱華夏本就是海納百川之國,對於先進經驗和先進文化從不吝施恩於周邊諸國,武道一途同樣如此,你曾在京城誇口說大韓民族創造了世界上最強的武道跆拳道,卻把我太極宗師楊露禪武道未成時的一句話奉為經典,真是無知無畏的可憐了,還是那句話,在我把你打趴下以前,你先告訴我長白二字是什麽意思?”


    金度勳臉色數變。“長白山是我大韓民族的聖山,我的流派之名由此而來,至於你說的楊露禪對樸大師說過什麽話,完全是捏造的。”


    “跆拳道起源於朝鮮半島,由花郎道發展而成,至今已近千年,有非常好的精神內涵和鍛煉實戰的效果,但它演變成今天的跆拳道,卻曾深受華夏和日本武道的影響,比如一百年前的跆拳道大師崔泓熙將軍早年在留學日本時,學習了日本鬆濤館流空手道,並融入到跆拳道中去,因此在跆拳道的型中,可以看到少數鬆濤館流的手部招式,學習人家的本領絕不丟人,丟人的是學到了以後就自稱是自創的,這就不是一個優秀的武道家該有的胸襟了,你說呢?”


    金度勳惱羞成怒。“拳腳上見事實!”說罷,飛起一腿直奔楚烈。


    楚烈輕蔑的看著他,身體紋絲不動,一邊舉起單手格擋,一邊繼續說道:“八年前‘拳聖’李奎衍大師來到京城跟我師傅切磋技藝,比武結果我師傅以一招單掛隨身轉將李師傅推翻在地,卻也未能將李師傅如何,當時他曾說道,自己剛進宗師境界,拳意未成就來挑戰董大師,是冒失之舉,多謝手下留情,其實我師傅當時也已經盡力,再戰下去未必不是一場平局,李師傅卻毫不吝惜虛榮說明自己一招之失,其胸襟氣魄跟足下比較真是有天淵之別,你作為清江道學過拳的人卻沒學到李師傅半點風範,隻學了一肚子的虛偽狂妄,隻區區暗勁大成的境界就敢妄想武道巔峰,難怪李師傅要把你驅逐出他的道場,讓你在韓國跆拳道界沒法混了,才來到華夏行騙。”


    說話的功夫,金度勳的腿已經被楚烈單手格斷,正痛苦的倒在地上掙紮,楚烈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是蹲在地上對他說的。


    葉皓東聽到那句區區暗勁大成的境界時心情格外鬱悶,看到這個暗勁大成的人被楚烈一招打斷腿骨,心情更加鬱悶。想到自己平日裏威風凜凜的把一個圓滿大宗師和一個絕頂大宗師揍的團團轉,心中又升起一股暖意和得意。操,有什麽了不起的,這樣的宗師老子一頓揍倆。


    仗打完了,接著該算賬了。葉皓東笑眯眯把目光投向被胡小喬拉來觀戰的付若琳。


    何林站了出來,攔住葉皓東。“皓東,我有幾句話要說,我知道你現在是天大的人物,未必還在乎咱們當年少管所的情分,但我還是願意相信那個狂放自如真誠善良的葉皓東沒有變,所以我就算冒著被你羞辱的可能,還是要自不量力跟你說這幾句話,你肯聽嗎?”


    葉皓東撓撓頭,看一眼攔在付若琳身前,胡小喬橫刀立馬,馬春曉躍躍欲試,看到一旁躍躍欲試的馬春曉的時候,葉皓東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她身邊的那位傳說中的姐姐,心底暗讚這娘們的姿容風采不在撫雲之下。“靠,搞的我像個大壞蛋了,這事兒又不是我先引起的。”


    “你是酒店的客人,保安為難你,隻需拿出住宿的門牌,他自然會放你進去,你一個能跟趙總理坐一起喝咖啡的大人物卻容不下一個普通保安的幾句詰難,搞出這些是非不怨你,難道還怨我妹妹她們嗎?”說話的是那位氣質美女馬春暖。胡小喬和馬春曉一起點頭表示讚同。


    葉皓東被說的嘿嘿一笑,也看不出生氣。“你是哪位?”


    馬春暖這時候終於有機會好好打量一下這個男人。從葉皓東的眸子裏她看到的是不含欲念的清澈和玩世不恭的笑意。這肯定是個特別的男人,不然也不會讓謝撫雲這天之驕女甘心為他生孩子。若拿他跟那個傻瓜比較誰更厲害呢?自己這輩子跟謝撫雲的較量還真是難分勝負呢。


    “你就是撫雲的男人葉皓東吧,我叫馬春暖,是撫雲的大學同學,也算半個發小,我想謝撫雲看中的男人應該不是個沒有風度為難人小姑娘之輩吧?”


    葉皓東點點頭,道一聲幸會。又對何林說道:“你跟他們很熟嗎?這小丫頭的故事你知道嗎?知道的話跟我說說是咋迴事,保不齊咱也能出把子力氣呢,我琢磨這肯定不是錢的事兒,你們當中沒有缺錢的主兒,就算沒錢你們隻要喊一聲,大把人等著愛心奉獻,說說看,這小丫頭咋就讓你們這麽喜歡同情?”


    我們越來越接近故事的高潮,這真是很讓人期待的過程。


    如果你在追看,請在收藏後書評區留下足跡,讓我感受得到你的認可,如果你在追看並且投票,我更想知道是誰在讓我沒有得到多少推薦的情況下紅票依舊在頑強增長。最後還要謝謝各位的捧場。再囉嗦一句把字數湊到3500.在書評區又看見了漫步森林的帖子,他是很早就開始追看大亨的讀者了,很久未見新年愉快!還有可大可小,還有減肥的同時用手機追看投票的schiffer,還有ben_luo書友,仔仔乖哦等等很多。好吧字數夠了,跟我聯絡比較頻繁的幾位我就不一一提及了,總之一句話,作者對你們的支持心中有數,唯一的報答就是認真把這本書完本。


    第一七九章 執著和上下半場的較量


    大般若經曾有言:眾生虛妄的“執著”是很多的,主要是“我執”和“法執”。簡單地說:“我執”就是固執常一不變的主宰之“我”,從而產生種種“我見”。“法執”就是固執外境實有,從而產生虛妄分別的“法見”。後亦以“執著”謂固執而不知變通。這段話的意思是勸人莫因執著而入心魔。換句話說就是苦海無邊迴頭是岸,凡事別太較真兒。有一種人,走正確的路做正確的事,卻備受誤解,甚至飽受迫害,依舊不改其誌。這樣的人是搏擊現實的鬥士。是忠實於理想,為之執著奮鬥的行者。


    如果我執著的是正義的為何要變通?如果我是錯的那法律和正義該置於何地?


    付若琳的故事就是一個跟執著有關的故事。這兩句振聾發聵直指人心的答大般若經之兩問,就出自她父親付偉平之口。


    付偉平,四十八歲,五年前就職於晉省平城煤礦集團,任大興坑煤礦礦長。五年前,大興坑煤礦發生了一場礦難。一場人禍引發的爆炸事故掩埋了二十九名礦工的生命。事故發生後,付偉平火速組織人員進行搶救井底礦工,在這過程中他得知了造成礦難的真正原因,新引進的瓦斯報警器有缺陷,導致瓦斯濃度達到爆炸水平時,工人依然茫然無知在作業,最終釀成這起慘禍。當時這批報警器的引進,正是集團總經理喬寶山親自特批的。連質檢都沒經過就安裝下井了。事故報告上,付偉平如實講述了事故的全過程和調查結果。滿以為會很快得到上級的處理結果,爭取到工人該得的撫恤,讓有關責任人包括他自己受到應得的懲罰。


    這起事故一直拖了半個月。死難者親屬焦急的等待終於有了迴音。本次事故造成龔樹民,梁成龍……共計十六名工人死亡,事故的原因是工人操作報警器不當造成瓦斯濃度超標造成的。這是一起深刻的……。


    拿到事故處理報告的當天,付偉平被集團老總喬寶山請到辦公室單獨談話。喬寶山委婉的提出讓付偉平對此事守口如瓶,並表示願意支付一大筆封口費。另外十三名未上報的死難職工的撫恤金也已準備好,請他迴去後務必做好他們家屬的思想工作,看住她們,讓這些人不要胡亂上訪,以免給集團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付偉平當場提出了造成事故的真正原因,並要求嚴懲主要責任人的同時正確上報死亡人數,明發撫恤金,讓死者在天之靈得到安慰,讓該受到懲罰的人得到懲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亨是怎麽煉成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走過青春歲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走過青春歲月並收藏大亨是怎麽煉成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