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殺人的手是那麽的穩定,正如他們的步伐。七個人,組成了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麽玄妙卻威力驚人的小陣,一步步踏來,一步步殺人。


    六七個契丹武士隻堅持了十幾息的時間就被屠戮殆盡,七個黑衣人開始改變方向,朝著下一處危機的地方趕去。眼看著城牆上的契丹人越來越多,已經有成百人的隊伍集結起來之後,卓青戰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一聲高唿,藏在馬道上的滄州郡兵怒吼著殺了上來。這些日子的廝殺,早已經讓這些郡兵門脫胎換骨。優勝劣汰,能活下來的人都是精銳。他們五個人為一小隊,開始撲殺那些爬上城牆的契丹武士。有了近一千名郡兵生力軍的支援,城牆上的壓力頓時一輕。趙大帶著監察院的護衛一邊走一邊殺人,從東麵殺到西麵,再從西麵殺迴來。


    終於,上了城牆的契丹武士都被斬殺幹淨,第一梯隊的郡兵預備隊沒有再迴去,而是自發的留下來堅守在城頭上。卓青戰在五名郡兵的保護下找到趙大,他的手依然還有些顫抖,但他手裏的橫刀卻攥得死死的。殺人這種事,其實也沒什麽。能咬死一個人,自然就能用刀砍死一個人,很顯然,後者要輕鬆許多。


    但是契丹人的攻勢並不會因為城牆上守軍的增加而停止下來,恰恰相反,他們的攻勢變得更猛烈了。因為他們知道,守城的漢人並不多。既然預備隊已經上來了,離殺光他們還會遙遠嗎?


    兩個萬人隊損失的人數並不是太多,契丹人在麵對血戰的時候往往能激發出更強的獸性。草原人是一個很矛盾的民族,敵人抵抗的越是激烈,他們的殺心就越重。可若是敵人占了上風之後,他們往往敗得很快。重新控製了城頭之後,趙大和卓青戰都沒有什麽輕鬆的感覺。城下如螞蟻一般爬上來的契丹人還在繼續爬,而且越爬越多。


    而殺上城牆上的契丹人被殺光之後,那些波斯人操作的拋石機炮又開始發威了。新一輪的打擊開始,漢人士兵們再次縮在城垛後麵不敢起身。巨大而沉重的石頭狠狠的砸在城牆上,將城垛砸坍塌崩壞,然後將躲在後麵的漢人士兵砸成了血糊糊的肉泥。


    一個漢人士兵被巨大的石頭壓住了半邊身子,被砸中的那半邊已經成了一張血糊糊的紙,另一邊還保持著人的樣子。最淒慘的是,他的頭顱沒有被砸中,所以他痛苦的還活著,雖然他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逝著,但他不得不麵對著艱難的幾分鍾時間。這應該是一種無邊的恐懼吧,這世上,還有什麽比等死更可怕的事?


    趙大漠然的走過去,一刀割斷了那漢人士兵的咽喉。


    那士兵嘴裏吐出幾個血泡,臉上的表情變得釋然。他想說聲謝謝,可惜,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幾十塊巨石狂轟濫炸之後,城牆上已經破敗不堪了。上來的預備隊被這一輪巨石砸死了一百多人,而且連個囫圇屍首都沒有留下。而漢軍士兵現在還活著的,已經不到五百人了。十去其九,活下來不一定是萬幸,因為他們還要繼續承受煎熬。


    拋石機炮停下來之後,契丹人的攻勢再一次到來。弓箭手近乎於徒勞的射了幾箭之後,就開始有契丹人從城牆上冒出頭來。第一個上來的人不是幸運者,這不是抽獎,如果是,那他抽中的就是特等獎,去死。


    但總是會有第一個的,不然第二個怎麽來的?


    慘烈的戰爭還在繼續,上來的第一梯隊預備隊堅持了一個時辰不到,還活著的隻剩下二百多人了。卓青戰揮動旗子,第二隊的預備隊衝了上來。然後城牆上的契丹人再次被清理幹淨,看似漢人再次占據了上風。看似而已,因為他們都知道,其實優勢一直在契丹人那邊。


    不出預料的,契丹人一退,那些拋石機炮就開始發威。在那些巨石的轟擊下,有一段城牆甚至已經開始坍塌。照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守軍還沒有死光,城牆或許會被砸出一個大豁口來。


    當契丹人不知道第幾次殺上城牆的時候,趙大看了看,他身邊的監察院護衛隻剩下兩個人了。兩個已經殺得幾乎脫了力的人,提著刀,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就算他們再強,再冷血,也有耗光了力氣的時候。外麵的契丹人還有很多,他們累死也殺不盡。


    已經將近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饑餓將疲勞的感覺無限的擴大。第三梯隊的預備隊也已經上了城,再堅守一個時辰天就黑了,而城牆上或許將再也沒有一個能喘氣的人。看著兩個手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趙大忽然想起漢王殿下以前說過的一句話。


    人活著,無非兩個字而已。


    唿吸。


    唿,是出一口氣,吸,是爭一口氣。


    現在是在出一口氣呢,還是在爭一口氣?


    趙大忽然笑了笑,管他呢,反正現在契丹人很憋氣。


    如果真的就這麽死在了滄州的破亂城牆上,自己會遺憾嗎?會!這是肯定的。可若是必須要死躲也躲不掉的話,就這麽死了或許也當得起轟轟烈烈四個字了。趙大忽然又想到了另外四個字,民族英雄?這四個字並不好玩,往往被人稱為民族英雄的人,都活不了多久。青史留名這件看起來很輝煌的事,往往不如默默無聞卻長長的活一輩子。想想當初在大將軍王府裏的日子,趙大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那個時候自己不過是個家奴,是個連普通農戶都不如的奴仆。但是漢王殿下卻跟其他的主子不一樣,他並不把自己兄弟二人當奴隸看待。這些年,從親兵開始一步步走到了現在,成為了大漢如今武職上品級最高的那個,是不是應該足以自傲了?


    監察院的指揮使啊,是巔峰嗎?


    自嘲的笑了笑,趙大將目光看向城下。看來那些操作拋石機炮的波斯人也累了,應該是正在吃飯吧。難得的喘息時間,趙大在城牆上坐下來,隨手將蹦出了無數缺口的橫刀丟在一邊,卻撿起一柄契丹人慣用的彎刀抓在手裏。


    沒有別的原因,隻是他真的沒有力氣去撿更遠一些的橫刀罷了。


    借著這個難得的喘息機會,城中的百姓自發的組織起來給城牆上送來熱乎乎的飯菜。並沒有什麽大魚大肉,饅頭,鹹菜,這就夠了。士兵們的手抓起白白的饅頭,會在上麵留下幾個或漆黑或豔紅的痕跡,但他們並不在意,大口大口的塞進肚子裏。趙大接過來一個小姑娘遞過來的熱乎乎的饅頭,說了聲謝謝。


    在饅頭裏夾了兩塊醃菜,趙大忽然發現原來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莫過於此。


    看趙大一點也不斯文的將那個饅頭三口兩口送進肚子裏,送飯的小姑娘露出一顆漂亮的虎牙笑了笑。她從竹籃子裏取出第二個饅頭,很仔細的幫趙大夾上兩塊醃菜,白生生的小手拖著饅頭遞過去,如同禮佛一般的莊重。


    這一刻,趙大心裏之前的疑惑一掃而空,就為了這女孩兒幹淨的笑容,就為了她莊重的神色,就為了這兩個饅頭,死,值了。


    他又想起漢王殿下經常會說的一句話,現在終於徹底明白了那話中的含義。人都會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就看如何去選擇。


    那就山吧,能壓死城下一片的鴻毛。


    短暫的難得休息之後,契丹人再次發動了進攻。很顯然,契丹人沒有預料到城裏的漢人竟然能硬生生的扛住一整天。再用不了多久太陽就會西沉,他們的心裏其實更焦急。


    為什麽,南麵宮大王還沒有迴來?


    能看到滄州南麵那衝天而起的滾滾黑煙,趙大看到了,卓青戰看到了,而負責指揮這次攻城的大將軍耶律真也看到了。對於雙方來說,都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王爺沒有迴來,所以他們心裏都有著壓抑不住的擔憂和驚慌。


    “韓老,還……要攻下去?”


    耶律真問坐在火堆旁喝著奶茶的韓知古。雖然韓知古是個漢人,但這個人即便是大遼皇帝陛下耶律雄機都對他很尊重。而韓知古顯然是站在耶律極這一邊的,耶律真也是。


    “攻。”


    韓知古放下茶杯,看了一眼那座已經破敗不堪的城池,眼神中有一種很複雜的感情。無論如何,他都是個漢人。


    “派出去接應大王的騎兵也沒有迴音,我總覺得不妥。”


    耶律真擔憂的說道。


    韓知古歎了口氣,站起來,看向蒼穹:“如果……真有什麽意外的話,攻下滄州,咱們或許可以不死。如果出了意外,滄州也沒有拿下來,你猜……咱們會被陛下變成什麽?”


    耶律真心裏一震,默然。


    還能變成什麽?不過是具冰冷的屍體罷了。隻是,有些時候,想要保住一具完整的屍體也是很難的。


    遠處那些波斯人還在吵吵鬧鬧的要求加工錢,不然就不再操作拋石機炮了。韓知古有些不耐的皺了下眉頭:“聒噪!”


    耶律真也覺得那些貪財的波斯人不順眼,但現在還需要他們。耐著性子聽著那邊喋喋不休的聲音,他心裏的煩躁感越來越強。他猛地站起來,大步走過去,然後兜頭一刀將一名說得最激烈的波斯人劈成了兩片,然後一言不發的又走了迴來。


    韓知古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吩咐身邊的親兵道:“去,告訴那些迴迴人,如果再這麽喋喋不休吵吵鬧鬧的,就隻留下一個人領金子。其他人,都殺了。”


    遠處的吵鬧聲立刻安靜下來,隻是心裏的煩躁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


    耶律真站起來,示意繼續進攻。


    輪換上去的兩個萬人隊,在落日的餘暉下逐漸的靠近了城牆。而城牆上那最後的不足千人的漢人守軍,將最後一口饅頭咽下去之後,握住了手裏的橫刀。


    如血的殘陽下,殺戮再次展開。


    城牆上的守軍在逐漸的減少,雖然他們讓契丹人足足損失了兩萬多人,但他們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三十萬契丹大軍南下雄心勃勃,卻在滄州這一城下麵就丟下了這麽多屍體,這樣的損失他們也是無法承受的。實在難以想象,如果漢人都像滄州城裏那些家夥一樣反抗的話,那麽打下中原需要付出多少生命為代價?這個時候,契丹人那些將軍們,終於明白,原來漢人並不是想象中那麽軟弱可欺。


    隨著契丹人攻勢越來越猛烈,城上的守軍數量急劇的減少著。趙大算了算,照這樣殺下去的話,再用不了半個時辰城牆上將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喘氣的漢人。而如此頑強的守城,那些被激怒了的契丹人必然會屠掉城裏的百姓。換句話說,當城牆上的守軍全部戰死之後,那些百姓也會為之陪葬。


    就在他一邊殺人一邊想這些的時候,忽然從馬道上衝上來數百名青壯百姓。他們或是拿著木棒,或是撿起地上的武器,畏懼著,顫抖著,卻毅然決然的衝了過來。


    但是,光憑著這些百姓,是守不住滄州城的。


    趙大感覺自己累了,真的累了。


    忽然,從契丹人的左翼出現了一支人數在一萬人左右的騎兵隊伍,如同一柄鋒利的尖刀一樣狠狠的插進契丹進攻滄州的步兵隊伍裏。那支騎兵,一頭撞進數萬人大軍中,將那些毫無防備的契丹步兵殺的哭爹喊娘。一員大將,經過城下時仰頭喊道:“大周朱三七來了!”


    這支騎兵才殺進契丹人的軍陣中,在契丹人右翼也出現了一支更加威猛,更加霸氣,更加兇悍的騎兵!


    這是一支真正的騎兵隊伍,他們沉默著殺人,他們冷酷無情。他們就好像一個人一樣,完美的配合,血腥的殺戮,將契丹人的隊伍頃刻間撕的粉碎。


    一杆藍色大旗飛揚,大旗上繡著一個鬥大的漢字。


    羅!


    趙大和卓青戰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驚喜。沒錯,是大周最精銳的騎兵,虎賁精騎來了!


    那個橫刀立馬的大將軍,正是虎賁大都護,羅旭!


    又一支騎兵,如同一條怒吼的黑龍,抄到了契丹大營的後麵,狠狠的撕咬開了契丹人的防禦,將契丹大營攪亂的天翻地覆。


    趙大認得,那支看起來比虎賁精騎還要恐怖的騎兵,正是大漢修羅營!


    趙大不斷的尋找著,尋找著那杆繡著劉字的大旗。


    他看到了,那杆大旗,如同橫刀的刀尖,狠狠的刺向契丹人的中軍!


    殘陽下,四支騎兵,如山崩海嘯一般,毀天滅地。


    第四百三十二章 匯於滄州


    從某種意義上說,劉淩的心很硬很冷很無情。


    趙大隱隱間有一種猜測,王爺是故意拖到傍晚時候契丹人的防備最鬆懈的時候才發動進攻的。但是他不會說出來,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猜測。作為王爺最忠誠的屬下,他知道有些話是要爛在肚子裏的。


    他隻是想不明白,劉淩是從哪裏找來的另外兩路大軍。


    朱三七,羅旭,這兩個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滄州?為什麽監察院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還是說,監察院收到了消息,卻連自己這個指揮使都瞞住了?陳子魚是三處的檔頭,可她真的就能控製住整個三處嗎?


    趙大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這一戰勝了。相對於戰果來說,損失的其實並不算太大。滄州守軍死了不到一萬人,城下堆積著將近三萬具契丹人的屍體。而城外,被四路騎兵狂衝亂突之後,契丹人的損失最少也有五萬人。再加上滄州南邊那一場大火一場殺戮,契丹人總共損失超過了十萬人。


    這樣輝煌的勝利,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趙大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很高興,笑容滿麵。


    契丹人並沒有被徹底擊敗,三十萬精銳的契丹狼騎,連綿數十裏的連營,並不是那四路加在一起都不足四萬的騎兵能徹底摧毀的。雖然耶律極被劉淩的騎兵追的一路狂奔,但最終還是迴到了契丹大營中。主將迴歸,再加上有耶律真,韓知古這樣的名將重臣坐陣,契丹人雖然被殺的節節敗退但依然還是沒有徹底潰敗。


    契丹人的二十萬大軍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耶律極在韓知古的勸說下果斷舍棄大營,命令大軍分梯隊後撤三十裏。後隊阻攔漢人騎兵的衝擊,先撤離的軍隊布置陣型防線。接替著撤了下去,當漢人的騎兵麵對已經結陣完畢的契丹狼騎之後,優勢其實已經沒有了。


    傍晚突襲,漢人動用了全部的騎兵隊伍,加在一起也不過不足四萬人。而契丹人雖然慘敗,但他們還有不下十萬的騎兵。


    硬碰硬,不占優勢。


    所以漢人騎兵將契丹大營付之一炬之後互相掩護著撤迴滄州城內,楊業率領的步兵大隊人馬已經從南門先一步進入了滄州,如今的滄州城內在初升的曉月下,竟然雲集了七八萬大軍。雖然,相對於契丹人來說總兵力還是要差很多,但怎麽也比之前兵不過五千的時候要強的太多了。


    月色下,虎賁大都護羅旭,成德軍指揮使朱三七,與劉淩把臂同入滄州城。


    趙大迎接他們入城的時候,看到這三個人談笑風生的進了城,心裏忽然生出無限的感慨來。若是契丹人沒有來,這三個人,隻怕會打得頭破血流吧?


    朱三七雖然表麵上歸順了漢王殿下,但因為漢軍北上抗擊契丹人的緣故,冀州城還在朱三七手裏,他手下善戰之兵依然還有三萬多人,就算失去了爭霸中原的實力,但傲立一方為諸侯還是有這個本錢的。而羅旭這個人,對大周的忠心則是不可動搖的,就算明知道憑實力攔不住漢王殿下一統中原的腳步,但他必然不會退縮逃避。


    偏生是那些該千刀萬剮的契丹人來了,卻將三個注定為敵的人暫時拉在一起。


    羅旭的目光一直在劉淩那六千修羅營騎兵上掃,眼睛最深處的那一抹掩飾不住的震撼刺激著他的心。他之前雖然敗於裴戰之手,但那是因為寡不敵眾的緣故。他一直自負,這天下最強的騎兵不在大遼不在西夏,而在大周。可是看到修羅營那恐怖變態的戰鬥力和如此嚴整的軍紀,他終於感覺到驚訝和慌亂了。


    原來,虎賁精騎,並不是天下唯一也不是天下第一。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如果他麾下的虎賁精騎和劉淩麾下的修羅營硬碰硬的話,是個什麽樣的後果?


    從見識到修羅營戰鬥力的那一刻,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內心,也開始重新審視漢王劉淩這個人。他研究過劉淩用兵,可以說對劉淩那種臨機應變的能力,那種放眼天下的大局觀都極為推崇。現在,他又感受到了劉淩的另一個讓人妒忌的能力,那就是練兵。能練出修羅營這樣的騎兵來,就已經足以令人敬仰了。


    修羅營的恐怖,不僅僅是騎兵的戰力,還包括那些戰馬的血腥。這些馬是怎麽練出來的?高大且充滿了獸性,那還是馬嗎?


    羅旭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如劉淩。


    而朱三七則更加的震撼,他見識過漢軍的戰鬥力,見識過那些威力巨大的火器,今天,他又見識了漢軍的頑強和冷酷。守城的五千漢軍全部戰死無一人後退半步,這種精神,放眼大周如今的軍隊,隻怕找不出來一支。


    如果,換了他自己指揮不足萬人抵抗數十萬契丹大軍,他不認為自己會一直站在城牆上。


    城頭那飄揚著的破損的戰旗,雖然有大周的,也有大漢的,但朱三七知道,那旗子上代表著的精神,都是漢人的。劉淩的軍隊,用鮮血和生命告訴他,什麽叫做漢人。


    朱三七深深的對著那些排列的整整齊齊的漢軍士兵的屍體一拜。


    羅旭動容,跟在朱三七身邊,也是一拜到地。


    朱三七站起來,看著劉淩說道:“從今日起至契丹人退,朱某唯漢王殿下的命令是從。朱某麾下的士兵,但凡有違抗漢王殿下軍令者,朱某比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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