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什麽傳聞?”


    “也是妾身聽來的,聽說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說那秦漫修長得白皙漂亮,以男色勾引咱們大少爺,而少爺也為他所迷,終日與其廝守,親親我我……”龐氏還沒說完,一個茶杯已碎在了地上。葉老爺氣衝衝的出了門,本想就此出門去翰林院,但轉念還是步入了子廉的住處。可是進子廉屋中一看,床上的鋪蓋疊得整整齊齊,屋內沒有半點溫暖之氣,顯然是一夜未歸!打聽小廝迴說子廉少爺還在漫修處守候著,並早已吩咐說最近就在漫修那裏安歇了,不必在這裏伺候。


    葉老爺聽後是火冒三丈,但還是壓著火到了漫修的住處,並囑咐從人不可出聲。通過微開著的窗戶,映入葉老爺眼簾的是子廉正在給渾身肌膚如雪的漫修上藥!其動作之輕柔,言語之溫存,把葉老爺氣得手指直抖。但他畢竟是有想法的人,他知道這樣衝進去,即使把秦漫修再痛打一頓或者趕出家門,都隻會讓自己和心愛的兒子之間再多添一道裂痕,他很珍惜這個兒子,不可以失去他,當然更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毀掉他。於是葉老爺緊握著拳頭走迴了自己的書房,當日,葉老爺告假沒有去翰林院。


    又過了段時日,子奇痊愈了,漫修的傷也漸漸完好了起來。這段時日,子廉基本沒離開過漫修半步,整日整夜的都守候在他的身旁。因為,府裏的傳言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裏,他知道了漫修和子奇爭執鬥毆的緣由。都是因為自己,才讓漫修無辜受苦,這個責任他該擔的。雖然沒能阻止父親對漫修的毆打,但至少他該補償漫修些什麽,而他能做到的,就是加倍對漫修好。可子廉太天真了,他以為這樣做就會撫平漫修內心的創傷,替父親和弟弟的所作所為贖罪,可他哪裏知道,他越是對漫修好,就越是害了他。他是葉家的少爺,自是沒什麽事,可漫修不同,他隻是個沒爹沒娘甚至沒有什麽反抗能力的野孩子,魔爪正一步步伸向這個無辜的魂靈,下一步他將麵臨的又會是什麽呢?


    一日,子廉對漫修說,當今的品妃娘娘說想他了,宣他進宮住幾日,他不能帶漫修去,隻得暫時分離幾日了。漫修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些什麽,卻又說不出,仍舊笑送子廉離開。而就在送子廉出府迴屋時,漫修隻覺背後有人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拚命的想掙紮,可還沒掙紮兩下,便不省人事了。


    等漫修再醒來時,他已經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迷迷糊糊中,他看到離他不遠的座椅上端坐著一個長相十分美貌的中年男子,正在靜靜的品著香溢的茶水,而這個男子的背後,則直挺挺地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各自手握鋼刀,而且麵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雕塑一般。


    一個美男子,背後站著兩個劊子手般的彪形大漢!在漫修眼裏看來,這幅畫麵是那麽的不和諧!可如今比這更重要的是,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自己剛剛明明是在葉府,為何剛送走子廉,便不明不白的被帶到了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來?這裏究竟是哪裏?麵前的三張陌生麵孔又都是些什麽人?


    第六十五章 百花館人


    漫修的心裏有著一大堆的疑問,而似乎端坐在那裏品茶的那位中年的美男子也看穿了他的心思,可偏偏那美男子就是一言不發,一個勁兒的隻是在那裏聞著他的茶香,品著他的香茶。


    再看後麵那兩位,就更不用說了,自從漫修醒來到現在,就沒見他二人變換一下表情,始終都是僵在那裏,漫修都懷疑,這是活人嗎?


    “你們是誰?這又是哪裏?”終於,還是漫修先忍不住,發問了起來。


    隻見那端坐椅上的中年美男子又細細的品了一迴茶,擺著腔調說道:“這裏是百花館,我是這裏的老板,叫做馥鬱!”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從今天起就是我百花館的人了,不在這裏,應該在哪裏啊?”


    “百花館是什麽地方?”


    “百花館,顧名思義,是個百花爭豔的人間天堂!在這裏,有著美輪美奐的一切,隻要你願意,就可以享受到人間無上的歡樂!”


    “人間天堂?無上的歡樂?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又為什麽會成為百花館的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人不就是這樣嗎?昨天不認識,今天見了,不就認識了?”


    “我不要在這裏聽你胡說,我要走,我要迴家!”說著,漫修站起了身,可顯然,他的頭還是暈暈的,剛才準是吸入手帕中的迷藥太多了。


    “迴家?哈哈哈哈!你的家就在這裏,你還要上哪裏去呢?”


    “你胡說,我又沒有失憶,我根本就沒來過什麽百花館,千花館的,我是葉府的人,這裏不是我的家!”


    “嗬嗬!你原來在哪裏我不管,我隻知道,這百花館有百花館的規矩,做的好就賞,做的錯就罰!稍候,我會給你派個師父過來的,規矩他自會告訴你,而你隻要好好的聽話,聽從我的安排,做個乖孩子就對了!”


    “我不要聽你講!”說著,漫修就衝向了門口,可還沒等他來得及打開房門,就被馥鬱身後的一個大漢給拎了迴來。


    “哦,我還忘交代一句了。我百花館裏隻容乖孩子生存,絕對不允許有叛逆、逃跑的現象存在。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你這剛來,我也沒說過,也就饒你一迴,若再有下迴,仔細了你的皮!”馥鬱說話時總帶著笑容,但漫修還不至於笨到真以為他是高興才這麽說的,他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漫修終於知道人為什麽會用“笑裏藏刀”來形容人了,原來世上真有這種笑著也會殺人的人!先莫論這馥鬱是誰,就僅憑剛才的對話,漫修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個很難對付的主兒。可這百花館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他為何會來到這裏?今後他又將麵對些什麽呢?


    “哦,對了,看你長得麵如桃花,從今天起,你就叫桃花吧!”馥鬱又對漫修笑了笑,起身離去。而那兩個彪形大漢則麵無表情的跟隨馥鬱到了門口,好歹恭送馥鬱離開時,也算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麵部的表情總算稍有了些變化,否則漫修真以為他們都是機器做的,毫無感情的。兩個彪形大漢守在了屋門口,漫修根本沒有出門的機會。


    馥鬱對漫修留下的笑讓他感到渾身都不舒服,這哪裏是笑,簡直比殺人的刀子都令人感到恐懼!和馥鬱的第一次對話就這樣很快的結束了,但漫修沒從對話中找到任何他想要的答案。反而莫名的得了一個別名,桃花!


    桃花,桃花,桃花……漫修不停的在重複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詞。熟悉的是,這曾經是母親最心愛之物,他身上至今還有母親在他一周歲時親手縫製給他的桃花荷包,可陌生的是,他明明就是個男子,怎麽會莫名得到這麽個女子的名字呢?又為什麽會有這麽個名字呢?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漫修似乎有著無數的疑問,可遺憾的是,沒有人替他解答,門口守著的那兩個彪形大漢完全可以理解為拿著刀的木頭,不光沒有表情,連語言都沒有。可如果真是木頭就好了,至少漫修可以有機會逃走。可這兩塊木頭,除了口不開言,雷打不動和木頭相似之外,是專門負責把守的,隻要有他們在,漫修就休想離開這房間半步。可就在漫修從窗戶往外瞧的時候,發現百花館裏這樣的木頭還為數不少,幾乎每隔十步就有這麽兩個人在麵無表情的把守著。而偶爾出入這院子的,都是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人,細看下,竟然都是些長相俊美的男子!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啊!


    漫修幾次打開房門,可門口的兩塊木頭都立刻會像兩堵牆一樣橫在漫修的眼前,假托要去茅廁,這兩塊木頭也會緊跟其後,根本沒有任何逃走的機會!無奈,隻有關上房門,囚在屋裏。終於,到了傍晚時分,漫修所在屋的門打開了,進來的卻是個看起來已有七分醉的三十上下的男子,與漫修隔窗所看到的男子們一樣,眼前這個也長得一表人才,加上已有些年紀,並不帶有少年的那種輕浮,卻多了幾分成熟之美。


    漫修並沒有起身歡迎這個男子的到來,隻是默默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隻見這個男子在一步三晃的走進來之後,也隻是用餘光瞥了漫修一眼,之後便癱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搖晃著手中的酒壺,又費勁兒的對準了張開的口,結果,卻是一滴酒也沒有。這男子耍酒瘋似的把酒壺摔到了地上,並大喊道:“沒酒了,拿酒來!”


    出乎意料的是,過了不一會兒,門便開了,守在門口的那兩塊木頭依舊還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卻走了進來,手裏的托盤上端坐著一個酒壺和兩個酒杯。小廝很熟練的把酒壺和酒杯擺到了那男子身旁的桌子上,之後便拿著托盤退了出去,臨走還記得把門帶了上去。這個小廝從進門到出去,不用說說話了,連口都沒張張,漫修覺得這個百花館裏的人都太奇怪了。


    “你就是新來的桃花?過來坐!”


    男子帶有幾分醉意的說了這麽一句,可漫修以為這男子根本就是酒醉了,在自言自語,因此完全沒去理睬。顯然,漫修還很不適應他的新名字,桃花!


    男子這時已將兩個酒杯裏都斟滿了酒,見漫修還坐在原處根本沒動,不覺又說了句:“說你呢,過來啊!”


    漫修看看四周圍,才意識到這個男子好像是在對著他講話,突然又想起馥鬱臨走前給自己起的名字,原來剛才也是在對自己講話。於是,漫修站起了身,走到男子手指的對麵的椅子處坐下。


    “來,喝了它!”男子的手忽忽悠悠的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漫修都擔心他是否會失手把酒杯摔落到地上。可是,他多慮了,酒杯雖然有些晃動,但卻穩穩的拿在男子的手中,甚至連杯中的一滴酒都沒有灑出來。


    男子舉起酒杯,示意漫修也喝。漫修端起酒杯,二話沒說,便將酒一飲而盡。可這一下,卻將漫修辣的直吐舌頭,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他根本不知道原來父親曾經喜歡的酒可以這麽辣。


    “哈哈哈哈!”男子看著漫修的樣子不禁失笑了起來。而這卻讓漫修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強烈的好勝心讓漫修又斟上了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接著又是滿滿的一杯,還是一飲而盡……漫修仿佛在無聲的表達著,自己並不是你想像中的無能之輩,不就是杯酒嗎!你能喝得我為什麽就喝不得!


    “嗬嗬,看不出,好酒量,是個可造之材!”男子的每個發音都十分清晰,漫修真有些搞不懂了,這人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憑白無故的進來和他喝酒,又為的是哪般呢?


    “你是誰?”


    “嗬嗬,沒有人告訴過你嗎?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師父。”


    馥鬱倒是剛才跟他提到過師父一說,可漫修連這裏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要師父來何用。


    看著漫修一臉的疑惑,男子不緊不慢的說道:“看來馥鬱沒有告訴你,我叫山竹,你以後就跟我學了。”


    “學什麽?”


    “哈哈哈哈,學什麽?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怎麽你教過很多人嗎?可是非常抱歉的是,無論你要教我什麽,我都不會學的。我不屬於這裏!”


    漫修斬釘截鐵的拒絕倒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第一次正眼仔細的好好的瞧了瞧眼前這個近乎瘦弱的男孩兒,他在百花館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還沒等知道要學什麽,便完全拒絕自己的人。


    “你真的不學?”


    “不學!我討厭這裏!”


    漫修的倔強讓男子微微一笑,緊接著,便又給自己斟上了一杯酒,慢條斯理的說了句:“這裏是百花館,隻怕由不得你!”說完,便將酒一飲而盡。


    “百花館,百花館,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嗬嗬,這你倒真用對了一個詞,百花館,鬼地方!百花館就是個魔鬼呆的地方!”說完,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第六十六章 師徒交心


    說實話,漫修並不討厭眼前這個名叫山竹的男子,他覺得這個男子說話夠灑脫,甚至跟父親哪裏還有些相像。可漫修心裏也清楚的很,這個山竹是百花館裏的人,而且肯定是館主馥鬱信賴之人,不然馥鬱不會派他來做自己師父的。可是為什麽,馥鬱口中所描述的百花館是可以享盡人間快樂的人間天堂,而此人卻說百花館就是個魔鬼呆的地方呢?漫修不禁對眼前這個男子也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魔鬼呆的地方?你為什麽這麽說?”


    “那你又為何說這裏是個鬼地方?”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嗬嗬,那我肯定也是有我的原因嘍!”


    漫修不明不白的被抓來此地,又莫名其妙的被人看守,動輒還被人警告這裏是百花館,容不得他胡來!再加上外麵十步一處嚴格的把守,出入的又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漫修自然覺得這不是什麽好地方,用鬼地方形容也情有可原。可山竹是百花館裏的人啊,他為何也這麽說?漫修雖然好奇,但對方就像他一樣,不肯正麵的迴答,應該也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好好的男子卻個個都打扮成那個樣子?”


    山竹順著漫修的眼光望過去,原來窗戶外又路過了一個年輕的美貌男子。山竹看後不以為然,顯然是司空見慣了。“怎麽,你看著不順眼嗎?”


    “那樣順眼嗎?打扮的跟女孩子似的?”可漫修說完,便覺失言了,因為眼前的山竹同樣也化妝了,而且化得還很漂亮。


    “你可知道,這也是你的必修課之一?”


    “什麽?”漫修不覺一愣。


    “對,你沒聽錯,咱們得學怎麽把妝化的最漂亮。”


    “學這個做什麽?”


    “你今天剛來?”


    “是又怎麽樣?”


    “那你肯定沒去前後院兒看過嘍?”


    “前後院兒?”


    “恩,就是指前院兒和後院兒。咱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是後院兒的一個別院兒,叫做翠竹軒,都是像你這種剛來的孩子居住的。一般等調教個一年半載,出徒了,聽話,便會讓你搬到後院兒裏去居住,你看,那不是有個胡同嗎?穿過去就是後院兒了。那裏才是大多數人居住的地方。後院兒的樓分四層,住時得按級別,最普通的住在最下一層,稍好些的便住二層,以此類推。等住到了最高一層,也就代表你有話語權了,連馥鬱說話時都會讓你三分。”


    “哦?你是說百花館的老板馥鬱嗎?”


    “對,因為等住到了最高一層時,就代表著你結交的人也都是上層的人,肯定是當朝的非富即貴,要麽就是有權有勢之人。馥鬱與朝廷的人素有來往,能有機會更加接近,自然巴結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去得罪人呢?”


    “哦,原來是這樣。那前院兒又是做什麽的呢?”


    “前院兒?是接客的地方啊!”


    “什麽,接客?”漫修不禁驚訝的又問了山竹一遍。


    “對,接客的地方!”


    “這……”漫修想說,不是隻有女妓才會用到這樣的詞嗎?可還沒等他說出來,就聽山竹道:“怎麽,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隻不過不同的是,這裏是男妓的天下,接的客也不光是男人,更多的是女人!”


    “啊!”山竹的話有如當頭一棒,不是打在漫修的頭上,而是狠狠的打在了漫修的心上。他直到現在才明白他看到的那些裝扮的十分漂亮的美貌男子都是些做什麽的,也直到現在才明白百花館是做什麽的地方!


    “不,不,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在這種地方,我要走,我要走!”又要衝出門外的漫修卻被山竹一把拽了過來。


    “噓……”山竹一邊捂住漫修的嘴,一邊用另一隻手做出了讓他不要出聲的手勢。“逃跑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這裏的馥鬱說一不二!”這句話倒讓激動的漫修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因為他還不能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而直到確定漫修完全的不再激動時,山竹才慢慢的放開手,過去輕輕的把窗戶帶上,示意漫修還坐迴原來的位置。


    “你讀過易經嗎?”


    “沒有,聽說是算卦用的。”


    “可憐眾生,大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麽易經還有什麽別的作用嗎?”


    “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十六卦,三十二卦,六十四卦。也就是說,擺在人麵前的始終有兩條路,一條是生路,一條是死路。要是你,會選擇生路還是死路呢?”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生路了!”


    “恩,選擇生路……可隻要是人,就不停的處在水深和火熱的交替中,像這樣,水深,火熱,水深,火熱,水深,火熱……”山竹一邊說一邊不停的轉換著酒杯的兩側,“換句話說,擺在人麵前的,永遠隻有艱難險阻!選擇生路的同時,就選擇了與艱難險阻做鬥爭,而要度過人生的每一道坎兒,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可也正因為如此,人生才變得有意思,不是嗎?”


    此時隻有十二歲的漫修顯然已不能完全理解山竹口中所言為何意了,但看著山竹那深沉的樣子,顯然在說什麽很深的道理。雖然聽不太懂,但與當年父親曾對自己說過的“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倒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因此對山竹更平添了幾分好感。


    “這酒啊,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也是最壞的東西!好,它可以讓你一醉解千愁!壞,它可以讓你的愁更愁!”山竹趁這說話的空當,又獨飲了一杯。


    “你這麽說,也是有愁的意思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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