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快到鐵路旁了,張山突然扯著我縮到一個牆角。


    “幹什麽?”我有點茫然,這青天白日的,怎麽一下子搞得跟做賊似的?


    “你看那是誰?”張山靠前麵一棵小樹的掩護,偷偷指著前麵的一個人給我看。


    這個人剛從鐵路上下來,身穿一身運動服,帶著一個白色的棒球帽,帽簷拉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長什麽樣兒。


    “這是誰呀?”我印象裏根本不認識這麽一個人,不知道張山讓我看個什麽窮勁兒。


    我正要抬頭問張山,隻見這個男人略微拉高帽簷,抬頭看了看路。這下我可瞧見了他的本來麵目。


    “張海濤!”我不禁小聲叫道。


    第三十三章 一路跟蹤


    這個男人,正是那個女鬼高苑的丈夫(準確說是生前的丈夫),張海濤,後來改名為張智光。


    現在,他每到晚上就被高苑的魂和魘跟著,沒想到大白天還有精神頭往外跑。


    “他來這兒幹嘛?”我不禁問張山道。因為鐵道邊一般都是些拾荒者所居住,別說他這種公司老板,就是普通市民,也決不會沒事兒往這兒跑。


    “還不明白?來這兒能幹嘛?咱們幹嘛來了?”張山始終盯著他。


    “你是說……他也是來找錢老頭兒的?”我驚訝了,他們倆怎麽也會扯上關係?


    “別忘了,他這個外行,居然懂得河底鎮屍。你當他是自己悟出來的不成?走!跟上去看看!”張山眼見張海濤下到河邊,扯著我就要跟上去。


    “不去找錢老頭啦?”我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也想知道這家夥究竟是幹什麽來了。


    “錢老頭又不會跑,急什麽?咱們瞧瞧再說,這個黑心男人和那個老東西湊一塊,準幹不出什麽好事兒,說不定他又要害別人,你能不管啊?”張山自打見到他,馬上就把錢老頭拋到天邊了。


    我心中也是一凜,這不是沒有可能,他既然能害死前妻,那現在這個姓方的妻子,恐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成了他的下一個犧牲品。


    那天晚上我和張山走了以後,他妻子雖然被趕了出來,但迴去必然要問他具體情況,說不定這家夥一狠心……


    我不敢想了,還是跟著去看看吧,怎麽說也是一條人命啊!


    張海濤家離北閘口這裏也不算遠,順著沿河路向南走到頭就是。


    好在他今天看來是休息,不但一身運動打扮,而且沒有開車來。在路上走的時候,他時不時迴頭瞅瞅,搞得我和張山每次都要慌忙躲避。


    時間久了,才發現他並不是怕被人跟蹤,而是走一段就迴頭看看有沒有空出租車。


    雖然不再那麽小心,但我們畢竟也是見過麵的人,這大晌午要認出來還是很容易的。


    我跟張山依然跟得很謹慎。


    直到過了北閘口,後麵終於來了一輛空出租。見到張海濤招手示意,停了下來。


    我和張山傻眼了,他攔了輛車,我們可怎麽跟蹤?迴頭瞅了瞅,後方幾百米的路上,連個汽車影子都沒有,更別提空出租了。


    眼睜睜地看著張海濤上了車,慢慢遠去,我倆卻毫無辦法。


    “老板,坐車不?市內五塊啊!”我們正束手無策間,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扭頭一看,是個開三輪蹦蹦的中年男人。


    這種三輪營運的黑車在許多城市都有,鄭州也不例外。雖然每隔不久就會集中整治,但收效甚微。


    人家不幹這個就活不下去,你總得給留條活路。


    張山一看有車,拉著我就跳上了後麵的鬥裏,說道:“看見前麵那輛出租車沒?跟上!”


    “好嘞!二位坐穩啊!”這個車老板一見有生意,馬上就來了精神。也不管自己這三個輪的能不能追上人家四個輪的,一腳蹬開發動機,就衝了出去。


    走沒多久,我就後悔了,因為沿河路南頭這段正在修路,那叫一個顛啊。


    “別咱們跟到地方,這家夥迴家了,你說呢?”張山坐在我對麵,晃得我連他臉都看不清,這家夥居然還能說話。


    “不會的的的的的……”我一張嘴,發現連聲音都是抖的。


    張山剛到鄭州並不熟悉,這裏距那個張海濤家不足半公裏,走路也就是三五分鍾的事兒。他實在沒有打的的理由。


    既然叫了車,就一定是去別的地方。


    車終於拐到了大路上,不出我所料,經過他們那個小區時,出租車根本沒有停,而是直接向前一頭紮進了地下道。


    三輪蹦蹦以至少五十公裏/每小時的速度在路上狂奔著。


    上了地下道,出租車又拐進了火車站的方向。


    見到這個情況,我反而擔心起來。如果張海濤如果有事兒而坐火車去外地,那今天的跟蹤算是到此為止了。


    至於他和錢老頭到底說了什麽?恐怕也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


    火車站廣場不讓三輪車進,無奈我倆在路口就下了車。還好的是出租車的停車場就在前麵不遠,憑著張山人高馬大的體型,張海濤的那輛出租車並沒有逃出我們的視野。


    眼看張海濤下了出租車,我和張山就立刻貼了上去。每天都有十來萬人在鄭州火車站進出。那叫是一個人山人海,雖然跟近了有被發現的可能,但如果綴得太遠,說不定一個閃身,就能失去蹤影。


    當張海濤走過火車站進站口時,我倆都暗自舒了一口氣。隻要他不是去外地,今天這事情就有弄明白的可能。


    我們的跟蹤終於宣告結束,張海濤在走過了站前廣場後,步入一幢大樓內。我抬頭一看,正是黃和平大廈(也叫格陵蘭大廈,至於這兩個名字哪個在前,哪個在後,我記不清了。它就位於鄭州火車站南出站口正對著的大同路上,據說也曾經是鄭州的地標性建築,隻不過那是一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和張山不敢貿然跟進去,因為一旦踏入大廳,很有被發現的可能。隻得站在樓外遠遠地看著張海濤走進電梯,這才慌忙跟上。


    黃和平大廈雖然建得早,也有三十四層。我們迅速穿過大堂,來到電梯間。剛好看到電梯目前停在了十二樓。


    由於剛才在外麵早就看到當時進電梯的隻有張海濤一人。我們幾乎可以斷定他去的就是十二樓。


    我按下了召喚鍵,電梯果然不再繼續上升,降了下來。


    為了防止特殊情況,我們倆在十一樓就下了電梯,順著消防通道爬上了十二樓。


    站在樓內走廊上,我和張山就懵了。長長的走廊兩側,每隔三五米就一間房門。光是目前能看到的,就有好幾十扇,這還不帶走廊再拐過去的另一半。


    “怎麽辦?”張山到這裏也沒了主意,我倆總不能一間一間去敲門吧?


    “既然都跟到這了,等等看唄。”我隻能建議先埋伏起來,看這家夥會不會在短時間內出來。


    於是我倆又退到了消防通道裏,一邊仔細聽著走廊上的動靜,一邊等待張海濤的出現。


    這個家夥明明家在鄭州,卻跑來這裏租一間房子,必然有古怪。


    我也曾經推測這裏是不是他辦公的地方。但卻記得這家夥上次坦白時說他目前在家裏辦公。


    總之,他肯定還有沒告訴我們的,包括怎麽想到河底鎮屍的辦法,極有可能與錢老頭兒有關。


    第三十四章 舊樓密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此時是中午,午飯該吃的也都吃過了。等了快二十分鍾,走廊中竟再沒人走動。


    難道這家夥在包了二奶在這兒,中午幽會來了?但我隨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雖然對張海濤不是很熟悉,但從他殺妻騙保這件事來看,對他來說,事業遠比女人要重要。再者說了,***也不會在這裏包啊。


    就算他同意,恐怕二奶也不一定同意。


    張山都快要坐在樓梯上睡著了,我正一根接一根地抽煙,走廊深處終於有了動靜。


    我輕輕拍了拍張山,叫醒這家夥後,我倆趴在樓梯口,慢慢探出頭來向外看去。


    果然是張海濤這家夥!


    隻見他手中攥著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正一步步朝我們這裏走來。


    我暗中記下了他出來的大致位置,和張山把頭縮了迴去。


    由於樓內太靜,張山不敢出聲,用手連連比劃,示意我去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什麽?


    直到張海濤的腳步聲在樓梯間外停住,我才再次伸頭看去。


    樓梯間的外麵就是電梯間,張海濤此時在等電梯。按照人們的習慣,按下電梯唿叫鈕後,一定會麵朝電梯站著。所以此時是從後麵查看的最好時機!


    我伸出頭來,果然發現張海濤正在前方兩米處背對我站著,他的右手中,捏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玻璃圓球。


    我怎麽看怎麽眼熟。這時電梯來了,張海濤一邊把這個玻璃球塞入上衣口袋,一邊走進電梯。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間,我終於看清了他手中家夥的全貌。


    我自然認識這種東西,因為我也有一顆,那就是瞳璽!那個畫著眼睛的玻璃珠子。


    看清後,我趕忙縮了迴來,防止被電梯內的張海濤看到。


    等電梯門完全關上後,張山才小聲問我道:“是什麽?”


    “瞳璽,你應該知道吧?”我不明白張海濤為什麽拿個這玩意兒。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麽用,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隻記得在碧沙崗的地下防空洞中糊裏糊塗地用過一次。


    “他哪來的這玩意兒?這東西隻有掌印人拿了才有用。……難道……是因為錢老頭兒?”張山顯然知道瞳璽是什麽。


    “你是說……張海濤專門幫錢老頭收集和存儲這東西?”我震驚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會不會和市醫院電梯裏的那個百足陣有關係呢?


    要知道那個陣也是用來收集各種魂魘的。


    “到底什麽情況,那要問了他們才知道。這家夥現在走了,咱們進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張山說著,就向張海濤出來的位置走去。


    “這樣破門而入……不太好吧?萬一把咱們當小偷了怎麽辦?”我一邊跟在他後麵,一邊四處看著有沒有監視設備。


    “咱們充其量是小偷,那家夥可是殺人犯,你別忘了。”張山才不理會法律那一套。


    好在這幢大樓建的早,除了大堂和電梯間,別的地方並沒有安裝攝像頭。


    “是這裏吧?”張山在一扇房門前停了下來,迴頭問我道。


    我又轉身看了看,印象中張海濤貌似就是從這裏出來的。木頭房門上除了一把球形鎖,就隻有一個房間號牌,上滿刻著“1212”。


    在得到我肯定地答複後,張山先是四處瞧了瞧是否有人。然後用外套一角墊在那個球形鎖上,雙手握住用力一扭。


    “啪嚓!”一個不正常的聲音過後,門鎖居然被這家夥強行破壞了!張山又隔著衣服朝鎖舌那離用力一推,屋門應聲而開。


    我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家夥的力量也太強悍了!普通的鎖根本就防不住他這種人啊!對他來說這玩意就是個擺設,哪用得著各種技巧,隻是稍一用力,分分鍾就搞定的事兒。


    雖然這種門的確好破壞,估計換成是我,力量大點也能幾腳踹開。但像他這麽純憑手勁兒就輕鬆打開的,估計除了那個錢老頭,還真沒幾個人。


    “你這……都弄壞了,到時候他不就知道咱們來過了?”我過了好半天,才算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


    “我說你傻吧?等咱們知道裏頭的東西,還不直接去找那家夥攤牌。你倒替他擔心起來了。”張山說著,推開了房間的門。


    我跟著朝裏麵望去,屋內很暗,可能窗簾都拉著的,透不出一絲光亮,根本看不清有些什麽。


    “先進去!”張山怕在外麵呆時間長被人發現,還沒找到電燈開關,就扯著我走了進去,順手關上房門。


    我正站在一片漆黑中不知道該怎麽辦,啪嗒一聲,張山打開了屋內的頂燈。


    這是一個賓館樣式的套間,我們此時站在門口,右手邊就是衛生間。往前是一個客廳樣子的會客間,大概有個十幾平米。會客間的一角,還有一扇關著的扇門,裏麵應該是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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