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栗冷哼一聲,掃視了一眼周圍聞訊趕來的百姓,怒道:“汴梁百姓,哪個不願報國抗金?前日才大勝金兵,為了一個區區郭京,難道竟然要屈膝投降,向金人稱臣?列位果然是謙謙君子!”


    聽何栗這樣說,欽宗立刻臉色一變,皺眉道:“何愛卿,無需多言,朕已經決定了,先起來吧。”


    看到何栗依舊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欽宗冷哼一聲,大步繞開跪在地上的何栗準備向前走去。何栗卻膝行兩步,攔在欽宗麵前,顫抖著頜下幹枯的胡須,含淚道:“皇上,皇上!不能前去啊!皇上理應立刻起複李丞相,重用宗澤和李成,城中尚有禁軍數萬,如何不能抵擋幾日呢?”


    欽宗看他還要繼續糾纏,氣的臉色鐵青,怒道:“如今隻有內城可守,城中不過幾萬人,金兵十萬,如何抵擋?城破之日,宗廟社稷何以保全?卿若是再不起來,朕隻能命人將你帶下去了!”


    說畢,怒哼一聲,繞開跪在地上的十幾名官員,大步向外城走去。李成忙帶著親衛們跟在欽宗身後向外城走去。


    被何栗這一攪,欽宗顯得十分生氣,他怒氣衝衝地大步疾走,看也不看周圍跪伏在地上的百姓和士兵,隻是眉頭深鎖地向金營走去。


    李成跟在欽宗身後心情複雜地向金營走去,這是他第二次接觸金人,想到上次見過的金兀術,不覺又忽然想起當初在金國的那段奇遇,想起那一直被自己忘記了的玉容,心裏不覺砰然一跳。


    對於金兀術,他並不陌生,在金國的兩次見麵,加上一些後世讀到的有關資料,他反而更有一種不便被人知道的熟悉感。


    想起金兀術那深邃冰冷的目光,李成不覺暗自苦笑,今日去見,竟然是這樣一種身份,他還真是有些想不到。希望下次再見,能夠是在戰場上吧。這樣的見麵,李成實在很不舒服。


    正自胡思亂想,李邦彥帶著秦檜和張邦昌等人已經擁著欽宗向前來迎接的幾名金兵走去。看到前來的欽宗,那幾名金兵隻是上前打量著幾人,微微點頭道:“請幾位隨外麵去見大帥!”


    完顏宗望這時雖然上次被李成偷襲,身負重傷,卻正巧欽宗相信了郭京的胡言亂語,竟然沒有再次使用李成的特種兵發動第二次偷襲,使得金兵陣腳大亂的危險關頭,挺了過來。再加上種師道正在火速趕迴汴梁,心有顧忌,對待欽宗等人的態度到還不算惡劣,讓李成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既便如此,欽宗還是對那些金兵的無禮感到難受,看了一眼身強體壯的二十多名金兵,他神色不安地迴頭向身邊的李邦彥望去。


    李邦彥似乎也沒想到金人的士兵這樣無禮,臉色蒼白地勉強拱手道:“陛下不用擔心,這些士兵懂得什麽,還是不要放在心上,免得惹人笑話。”


    欽宗不安地看了一眼迎麵又走來的一隊騎兵,壓低聲音,皺眉道:“見到金將,朕如何去說?”


    李邦彥忙安慰道:“陛下不必擔心,這些事情,自然有微臣應付,皇上直接與金軍主帥商議便可。”


    看到金兵腰間雪亮的刀劍,隨著欽宗前來的秦檜等人也都滿臉驚恐之色,隻是也不敢多言,擁著欽宗向城外十裏處的金兵大營走去。


    剛看到那黑壓壓的金兵營帳,欽宗的腳步便漸漸沉重起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了血色。


    看到在場的幾名文官都露出驚恐的樣子,李成心中真是有些無語。宋人的得過且過思想極為普遍,而膽小,更是極為嚴重的官員通病。而李成先前對於宋代的不抵抗,多少想的有些簡單。


    這時看到這些官員的反應,又看到作為統治階層的最高統治者,欽宗的反應,他這才明白,宋代的偏安,原來並不是自己開始想的那樣。即便北方的險關要塞還在宋人手中,即便宋人奪得了大片的良馬產地,這種得過且過,貪圖眼前享受的社會風氣加上前麵的那些可觀原因,再加上宋代特殊的軍事製度,才是宋代兩百多年一直軟弱的真正原因。


    想到這裏,心裏當真是說不出的滋味,先前,他還以為憑著自己的力量可以改變這個時代,這時才明白,重文輕武的執政思想在一百多年的變化中已經造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社會心態。單憑一個人,幾乎難以改變。


    這時,遠遠地忽然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聲,李成心中一動,急忙舉目望去,卻看到五名金人打扮的騎兵疾馳而來,看到欽宗等人,立刻勒住戰馬,卻並不下馬,隻是高踞馬上,冷冷地道:“宋國的皇帝,奉大金元帥之命,你等議和之前,先將隨行而來的李成綁了獻給大帥,祭奠被他殺死的將士!”


    正在驚愕不已的欽宗登時渾身一震,扭頭向李成望來。這時,在場所有人都頓時緊張了起來。三十五名李成的親衛更是立刻停下腳步,閃電般將李成嚴密地圍護了起來,冷冷地盯著那些保護欽宗的神龍衛,隻待李成一聲令下,即便對方是皇帝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第三十九章 前往金營


    看到李成親衛的反應,欽宗和李邦彥等人臉色大變。欽宗更是顫聲道:“李愛卿,卿一向忠心於大宋,朕也難舍,隻是眼下朕也是進退兩難啊!”


    李成還沒說話,跟著李成前來的張明義立刻揚聲道:“大人忠心耿耿,難道皇上竟然為了金人的一句話就要將金兵畏之如虎的衛國公拱手送給金人?”


    李邦彥急忙擺手道:“你等護主心切,本官也不再深究,隻是,如今金人已經提出,難道要皇上就這樣空手而歸?”


    看著李邦彥臉上虛假的冷笑,李成心裏忽然湧起一陣強烈的嘔吐感。看到張明義等人眼中期盼的目光,李成知道,自從被身邊這些親衛看到欽宗等人無恥的懦弱之後,他們作為統治者,在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這些被灌輸了後世戰爭理念,也在潛意識中接受了一些後世的政治理念的特種戰士麵前,威信早已掃地。


    若不是李成的表率作用,這些士兵根本就不願聽從這些懦弱如綿羊的人的命令。而金兵忽然亮出這樣的一手,的確也是一石二鳥的計策。


    一來,可以分化瓦解欽宗內部的人心。畢竟李成前段時間的特種斬首行動險些要了完顏宗望的性命,而那些火炮的殺傷力,更是讓金兵依舊沉浸在噩夢中難以釋懷。這時的李成,衛國公的大名在金兵中的威懾力早已超過了著名的將領宗澤。若能除去,自然是斬掉了自己將來最可能的勁敵。


    二來,更加可以削弱宋朝皇帝的威信,對於今後的南下侵宋實在是最有利的保證,這次即便不能如願,下次再來,將注定會將那著名的繁華之地完全占領,盡情享受。


    看著周圍一張張截然不同的麵孔,李成想了想,覺得眼下自己恐怕已經沒有了選擇,除非他敢殺掉欽宗,將自己的家人徹底放棄。但是,讓無辜的人為自己犧牲,他是絕對做不到的。與其被動而使自己威信降低,倒不如以退為進,主動把握。還能讓欽宗感覺欠自己一條性命,那樣自己還有從容安排的餘地。


    想到這裏,不禁長歎一聲,大步來到欽宗麵前,鄭重地跪下抱拳道:“皇上不必為難,微臣甘願自縛前往,隻是希望皇上能答應微臣幾個小小的要求。”


    看到李成神色從容地走出來,在場的眾人都猛地向他望來,現場一片死寂。不少神龍衛的士兵更是欽佩地望著李成,神色亦是十分悲壯。而跟著李成前來的三十五名親衛更是滿臉肅然。


    張明義看到李成不顧眾人的保護,大步而出,就已經明白了李成的想法,不覺虎目含淚地跪在了李成身前。


    欽宗也十分意外李成的主動,聞言也大受感動,不覺點頭歎道:“愛卿有何要求,但講無妨,朕一定全部滿足!”


    李成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幾人,神色平靜地苦笑道:“微臣實在不願死後屍身不能迴到故土,請皇上在微臣走後,能讓微臣的五名親衛前往金營,將微臣的屍身帶迴大宋,微臣便瞑目了!”


    李成的話,登時讓欽宗渾身一震,望著李成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隻是含淚搖頭,竟難以自持。


    在場的眾人聽到李成的這番話,也同時臉色不自然起來,即便是張邦昌和秦檜等人,也都麵露慚愧之色。就連旁邊那前來傳令的金兵看到李成從容自若地安排後事,也都麵露驚訝。


    看到眾人的反應,李成即便已經有了解決危機的辦法,心情卻更加沉重起來。若是自己真的能這樣自願送死,多少也會對自己的家人是一種保護。


    這時,張明義再也控製不住心裏的激動,跪在地上哽咽道:“大人……大人……張明義必定親自前往!”


    李成看他身材魁梧彪悍,麵對金兵毫無懼色,這時卻宛如淚人一般的樣子,心中也大為感動,一時也竟然不知說什麽好。不覺用力將他叢地上拉起來,含淚苦笑道:“你不要如此傷感,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大家都曾出生入死,麵對生死無需如此。我還有事交代給你,若能辦好,我便是死了也可含笑了!”


    張明義跟在李成身邊時間不短,對李成的性格十分了解,聽到李成的後半段話,便立刻猜到李成可能還另有計劃,不覺一掃先前的傷感,勉強抱拳道:“大人有事盡管吩咐,末將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做到!”


    李成看了周圍的眾人一眼,將張明義從地上拉起來,低聲道:“我走後,你們立刻喬裝改扮秘密前往金營,與我見麵之後,隨機應變。”


    張明義聞言,立刻明白了李成的用意,隻是還有些懷疑李成的安全,正要再問,卻被李成淩厲的眼神打斷。


    李成看著神色愧疚的欽宗,苦笑道:“微臣這就先走一步,陛下保重,這些親衛保護陛下,微臣也放心了。”


    說畢,看著一直在旁邊冷眼觀望的金兵,沉聲道:“既然這樣看重我李成,真是不敢當了,我跟你們前往金營,隻是你們必須保證我大宋皇帝的安全!”


    那幾名金兵騎兵打量著李成,冷冷地皺眉道:“這個你們放心,我家大帥還等著你們的割地和金銀呢,不會上你們性命!”


    李成點了點頭,迴頭看了一眼神色緊張的張明義,這才轉身向那兩名騎兵道:“我隨你們前去,若是需要捆綁,那就動作快點!”


    兩名騎兵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這才上前取出繩索將李成綁了,又扶他上了馬,這才在其他跟上來的數百騎兵的簇擁下向金軍大營疾馳而去。


    被那體型彪悍的金兵挾持著縱馬疾馳,李成心裏卻閃過無數的念頭,對於自身的危險他倒是覺得有些蹊蹺。這次如果完顏宗望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隻要剛才威逼欽宗下令賜死,自己除非舍得下家人妻兒,而當場造反,殺掉欽宗。不然的話,還真是沒辦法處置,若是再有李邦彥等人煽風點火,自己可能還真的活不到現在。


    想到這裏,不覺迎著撲麵而來的冷風暗自疑惑起來,難道是因為上次自己沒能殺死完顏宗望,他想狠狠折磨自己一番,也好報仇?又覺得宗望作為金國罕見的一代名將,不大可能這樣小氣。


    想了想,又覺得可能是金兵想得到一些有關火炮的秘密,畢竟在火炮下慘重的傷亡滋味金兵可嚐了不止一次。而且這個東西出自自己親自設計的事情,欽宗是知道的,難免不會泄露出去。


    對於完顏宗望的謀略,李成十分相信,他對情報的收集應該十分重視,否則,不會早早放出議和的風聲,而對於完顏宗望沒死的消息,汴梁城中傳播的極快,這未嚐沒有金人的細作在裏麵發揮作用。


    如果對方真的是衝著火炮而來的,自己倒是要小心提防了。這個東西,將來極可能是南宋抵抗金兵南侵的利器,如果泄露出去,真不知道會有多少宋朝的軍隊和百姓喪命。自己自問還承擔不起這關係著無數人命的重大責任,這個秘密無論如何都不能吐露。


    看到李成神色凝重,挾持著他的那名騎兵冷冷地用不大熟練的漢話低聲道:“你最好別打什麽其他的主意,否則,我們可不會對你們的皇帝客氣了!”


    眼下的情況,李成還摸不透宗望究竟想幹什麽,自然也沒準備逃跑。雖然孤身進入險地,但是他還是想弄清楚完顏宗望的打算,否則,他很難保證又會發生什麽意外。


    第四十章 宗望施計


    一百多金兵戒備森嚴地帶著李成走進了氣勢懾人的金軍大營。這裏,其實是李成第二次前來了。上次來的時候摸黑進來,也沒有看的十分清楚,隻是記得那頂十分巨大的軍帳。這時放眼望去,果然看到百米之外,數頂軍帳環繞中,一頂巨大帳篷的金頂在陽光中閃爍著此言的光芒。


    上次殺進帳中正是深夜,自然看不到這軍帳的華美,這時看到不覺苦笑起來。宗望自己和他沒什麽見過,若是報仇,似乎用不著這樣費盡周折。若是不想報仇,那就是另有企圖了!也不知道張明義他們能不能明白自己的用意,若是一切順利,五名特種兵,數量的確不多,隻是趁著對方猝不及防,應該可以起到自己預想的效果。隻要事情順利,自己或許死不了!


    想到這裏,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迎麵而來的冷風,心情微微平靜了一點。李成這幾年比這更絕的險境也已經經曆無數次,這時便依舊還能保持從容。


    跟著幾名金兵躍下馬背,平靜地向那大帳走去,同時卻借著眼角的餘光,和高踞馬背時的機會匆匆掃過一眼營地的整體狀況,看到整個營盤已經做了很大的改動,格局早已不是上次自己帶著人進來時的格局了。


    張明義等人想要接近就幾乎沒有什麽機會了。看來想要保住性命,還得依靠自己另想辦法了。不能把全部賭注壓在張明義幾人身上了,或者這次完顏宗望沒有立刻殺了自己,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想到這裏,心情反而十分平靜,被二十名身形彪悍的金兵擁著向大帳走去,也沒有太過緊張。倒是旁邊的金兵看到他一臉從容冷靜,都不約而同地麵露驚異之色。似乎也都對一身文官打扮的李成,卻能有這樣膽量,十分意外。不過即便驚異,眼中卻毫不掩飾對宋軍的輕蔑。


    李成這時根本不顧上去理會這些,而是大步走進帳內,向端坐在大帳鄭重的完顏宗望望去。


    看他走進帳內,便有人在旁邊冷喝道:“大膽宋人,還不跪下見過我家大帥!”


    李成雙手被縛,卻並沒有害怕什麽。這時不覺望著前麵榻上三十餘歲的體型彪悍魁梧的完顏宗望冷冷地皺眉道:“據說王爺要殺了李成,倒不妨早些動手!”


    完顏宗望卻沒有理會李成,隻是目光如炬地仔細打量著他,半晌才淡淡地笑道:“你便是那晚夜襲本王大帳的宋人?”


    李成淡淡一笑,點頭道:“在下隻是奉命而來,不知王爺所言何事。王爺若是想要動手不妨動作快些,不要像女子婦人一般猶豫躊躇!”


    完顏宗望打量著李成嘿嘿笑道:“宋人一向懦弱,本王隻有十萬大軍便可一路勢如破竹攻入宋都,如今倒是有些奇怪!”


    說畢,神色一冷,怒道:“大膽罪囚,本王二十多名親衛都死於你手今天若不能叫你償還,本王倒是沒辦法繼續領兵了!”


    他說到這裏,唿吸竟然急促起來,臉色也蒼白了幾分。李成忽然想起,完顏宗望似乎第二次南下侵宋後不久便死掉了。大約距離現在也就是一年左右。看來自己當日那一劍,雖然被他躲過了當場斃命的結果,卻還是因此而送命。不過李成接連刺激宗望也不想死,隻是不想表現的太懦弱罷了。


    想到這裏,不覺微微笑道:“不知王爺覺得大宋的火炮威力如何?滋味又如何呢?”


    這話甫一出口,宗望的臉色便立刻又白了三分,李成含笑看著宗望,心知宗望必定在火炮上吃了極大的苦頭,這時逼著欽宗將自己送到金營,果然是打著火炮的注意。這樣一來,自己的生命危險便可以小一些了,當然皮肉之苦或者難免,不過隻要能活著離開金營,那就算是自己贏了。


    果然,宗望盯著李成怒喝道:“好大膽!今天就讓你試試本王的皮鞭的滋味!”


    話音未落,他忽然盯著李成,改口道:“你既然能帶領宋軍潛進本王大帳,這點本事倒是叫人佩服!本王看你是個人才,暫時免了你的刑罰,不過倒是要給你看一場好戲!”


    李成看著完顏宗望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有些摸不準對方究竟想用什麽辦法使自己臣服。不過,他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給張明義等人足夠的時間潛入進來。所以能盡量不刺激宗望的殺心,適當地表現一下自己的軟弱,讓對方放鬆警惕才能製造更好的機會。


    心念急轉之間,隻聽帳外傳來一陣粗暴的嗬斥聲,迴頭望去,卻看到兩名宋軍士兵遍體鱗傷,頸上鎖著兩根鐵索被兩名金兵粗暴地扯在手中,腳下重約十多斤的鐵鐐更是將雙腳磨得血肉模糊。


    兩人被扯進帳中,便被重重地推倒在地上。兩人疼的同時悶哼一聲,卻沒有絲毫求饒之色。


    看兩人的服飾,李成便知他們應該是自己撥給宗澤那一百名親衛中的兩名。看樣子是混戰中被金兵俘虜的,能活到現在,或許也是和金人對這支神秘軍隊的恐懼有關。


    看到李成,兩人同時臉色一變,不顧身上的重傷,同時掙紮著撲到李成腳下。其中一人驚恐地望著李成顫聲道:“大人怎麽會在這裏?小人……小人們……”


    李成苦笑著長歎一聲,俯身用力將兩人扶起,隨手撕下裏麵的衣襟便要替他去包紮那血肉模糊的雙腳,慌得兩人跪在地上幾乎哽咽。


    這時,看到李成神色痛苦,宗望得意地指著兩名親衛,冷笑道:“李大人,看到你的兩名舊部,未知感受如何?”


    李成冷冷地看著宗望,皺眉道:“王爺好歹也是一世英雄,想不到竟然要用這種手段對付兩名小卒!”


    宗望看著氣的臉色大變的李成,仰首笑道:“這兩人不過是本王的抓到的奴隸,本王如何處置恐怕他人無權幹涉!倒是李大人,如今還是本王的階下之囚,還是不防多多考慮一下自家的安危吧!”


    李成看他將這兩人帶進帳中,就知道宗望一定另有陰謀,不過這樣一來正好可以拖延時間,正中李成下懷。


    這時聞言,不覺故意冷笑道:“王爺費盡心思將李成綁入金營,若是想為親衛們報仇,便快些好了!


    宗望大笑一聲,冷冷地指著兩名親衛,低笑道:“這兩名親衛恐怕也隨你出生入死,否則你也不會屈尊地替他們包紮傷口。本王費盡心思逼著宋皇把你交給本王,為的自然不是你這條性命!”


    李成淡淡一笑,沒有理會宗望,隻是望著那兩名親衛愧疚不已,這兩人自己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呢!


    想到這個,立刻低聲道:“你們叫什麽,我竟然不知道你們被俘,你們前去保護宗大人的具體情況,我還沒有來得及向宗大人詢問,真是……你們受苦了!”


    兩人聞言感動的淚眼模糊,五大三粗的漢子,在敵人的酷刑下麵不改色,這時卻是淚流滿麵,也將周圍的金兵看的悚然變色。


    看到這一幕,不等那兩名親衛開口,宗望冷哼一聲,無聲地獰笑道:“本王並不希望李大人成為他們那般,希望李大人明白本王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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