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園急忙小跑幾步趕上來,躬身道:“事情都已經辦完了,除了皇上賞賜下來的幾處田莊之外,都已經順利出手了,有幾處上好的田莊,都是公主和王府買走的,比官人之前預料的,還多賣了三千多兩銀子。”


    李成點頭道:“賣掉錢莊所得銀錢,都轉到蘇杭一帶購買田莊吧,估計如今那邊的地價不會很貴,還可平白的賺一點點利潤。”


    孫園忙小心地道:“官人放心,南邊的田地都已經買了一千多傾,共計六處田莊,大約每年的收益會在一萬兩銀子左右,足夠家裏的費用。”


    李成到沒有把這些土地上的收益放在心上,他還是更看重一些商業上的利潤,隻是這時代重農輕商。商人地位低下,而經商的名聲也非常不好。自己就不能出麵去做這些事情,隻能繼續不動聲色地在皮蛋和玻璃上弄些利潤。


    即便這樣,每年家裏的收入大約都是三萬兩到五萬兩銀子的範圍之內。這個概念,幾乎是非常巨大的概念了。要知道,靖康之後,南宋每年進貢給金國的歲幣才是二十餘萬兩,當然還有其他東西。所以,李成這收入已經是相當可觀了。雖然不是富可敵國,但是也足夠富甲一方了。


    麵對不斷收進庫房裏的銀子和銅錢,李成居然有些犯愁,自己大概還得多蓋幾間金庫才對,不覺十分想念後世的銀行。畢竟這樣的巨款放在家裏多少有些不大放心,或者這都是李成那來自後世的習慣吧。


    點了點頭,李成歎氣道:“外麵可有什麽消息?”


    孫園忙躬身道:“據說,神將大人正在訓練招募到的三千勇士,或者,這幾日便要出城殺敵了吧。”


    李成苦笑一聲,搖頭道:“張明義和張憲兩人可有消息?張明義若是來了,讓他直接來見我。”


    孫園臉色一變,小心地道:“張明義將軍,因為火炮驚擾先帝英靈一事,早已被免去了將軍之職,目前隻在軍中督造火藥。而且,官人病重以來,張將軍隻是來過一次,其餘並沒有來過,想來也是不願連累官人。”


    李成搖了搖頭,不想再多說什麽,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真是大出他的意料,卻和曆史又是那樣的接近,讓他大感個人的無能為力。隻是張明義的遭遇還是讓他十分生氣,無論怎麽樣,張明義都不應該成為這件事最早的犧牲品。李成有些想進宮去見欽宗,看看欽宗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隻是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前去,恐怕不但於事無補,說不定還會給張明義帶來更多麻煩。畢竟,眼下欽宗最信任的是李邦彥,而給予最大希望的也不是那些戰鬥力雖然低下,可是卻還可支撐的禁軍,而是自稱天神降世的郭神將。


    想到這裏,他忽然想起,自己或許應該去見見宗澤,看他如何應對這件事。想到這裏,便立刻轉身迴房,換了衣服,向宗澤在汴梁的寓所趕去。


    宗澤在汴梁並沒有十分華麗的府邸,當李成站在城南普通的一處小院的門前,一時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孫園上前正要敲門,李成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這才上前叩門道:“有人在嗎?在下李成,前來看望宗大人!”


    片刻,隻聽院子裏響起一陣微微的腳步聲,李成忙退後了一步,舉目望去,卻看到一名老仆從門內緩步出來拱手道:“大人請入內詳談,我家老爺正在後園舞劍。”


    李成點了點頭,跟著老仆向後園走去。宗澤的家眷都沒有隨他赴任,隻帶著幾名隨身服侍的仆人。這處進京後匆匆買下的房子,算上宗澤也不過才五個人,院子便顯得空蕩蕩的。


    李成隨著那老仆來到後院,果然看到一小叢竹林前已經七十多歲的宗澤正手持長劍,在林中揮舞,看他身姿矯健,揮灑自如,李成大為吃驚,不覺喝彩道:“好劍法,大人身手如此矯健,真是叫人佩服!”


    宗澤看到李成,收了劍勢,向李成笑道:“老了,早已不及從前了。哎!”


    李成笑道:“看到大人身體如此強健,李成心裏真是安慰不少。”


    看到李成眼中真摯的關切,宗澤笑了笑,搖頭道:“少侄身體可曾好些?老夫如今隻能守在家中,空聽城外戰鼓聲聲!”


    李成也不覺點頭道:“李成亦是如此啊,隻能聽著城外戰鼓爭鳴,卻隻能與宗大人在此閑聊。雖然有些失落,可是既然無力挽迴,倒不如放開心懷享受人生啊!”


    宗澤打量著李成,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沉默了一下,這才笑道:“李少侄果然坦蕩,隻是眼看汴梁難守,難得你還能沉得住氣啊!”


    李成苦笑一聲,搖頭道:“太上皇和皇上都有心議和,大人就算堅持,也難以扭轉皇上的心意。有些事情既然不能挽迴,倒不如順勢而為,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


    宗澤苦笑著搖頭道:“此事若是老夫也同意了議和,那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天下百姓?他們,對我們的期望太令人無法承擔了!”


    李成歎氣道:“皇上膽小懦弱,就算這次宗大人抵擋住了金兵,下次呢?再下次呢?麵對金國,大宋無險可守,而對方的騎兵幾乎可以長驅直入,這樣的防守本身就艱難,再加上皇上無心抵擋強敵,大人就算戰死沙場,也很難挽迴大宋在北方防禦上的先天不足,更何況朝中人事複雜!”


    宗澤被他說的臉色大變,不覺點頭道:“李少侄所言極是,看來老夫要在太原一帶加固防禦,若是金兵議和之後,再次南下,還能倚為屏障,汴梁也不至於如此危險!”


    李成看他這樣的情況下,還在為國家如此赤膽忠心,更是感歎不已,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第二十二章 一席長談


    到李成搖頭歎氣,宗澤也點頭歎道:“雖然皇上不願抗金,但是作為大宋的臣子,老夫都會堅持抗金,否則如何去麵對天下百姓?更何況,你我生為大宋的子民,尤其是老夫身肩百姓和將士們的無數希望,若是因此而放棄,恐怕自己也很難麵對。”


    李成看他眉頭緊皺,也忍不住搖頭道:“大人乃是罕見的英雄,不知對將來有什麽看法?”


    宗澤看了一眼李成,沉默了一下,搖頭道:“將來的事情,老夫恐怕已經管不了許多了,如今身體漸感不適,不知還能支持多久,將來的事情恐怕是要交給賢侄這樣的年輕人了!”


    李成知道,曆史上宗澤在靖康之恥後不久便去世了,所以,一直都非常擔心宗澤的身體。這段時間,看他每天在軍中忙碌,似乎沒有什麽疲憊的樣子,正覺放心一些,這時聞言,心便立刻懸起來。


    不禁失聲道:“宗大人一定要多多保重啊!大宋抗金,離不了大人!”


    麵對這位一手培養出嶽飛的一代民族英雄,李成除了尊敬,更多的是對一位老人的關心。尤其是這位老人還是肩負著無數人抗擊金兵的希望。


    看到李成臉上真切的關心,宗澤苦笑著搖了搖頭,負手沿著小小的一泓碧水,向前走去。


    李成也知道眼下的局勢,宗澤要麵對多麽巨大的壓力。隻是,這些壓力都來自與宗澤內心的民族大義以及對自己國家和民族的無限熱愛。李成自覺作為一名軍人,在戰場上,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了勝利而犧牲。可是當從戰場上走下來,麵對親人期盼的目光,麵對權力和金錢的誘惑,他自問,很難堅持做到宗澤這樣。


    麵對宗澤剛毅的麵龐,他總有一種自卑的感覺。每當看到宗澤那迎風飄拂的雪白須發,他總是能感覺到一種難言的心虛。


    看到李成沉默無語,宗澤歎了一口氣,低聲道:“若是當真無法堅持抗金,老夫不知會有多少大漢子民淪為異族的亡國之奴,可憐大好江山,無數黎民,卻要遭受這樣的滅頂之災!”


    李成並沒有這時代這種強烈的民族感,不覺搖頭笑道:“就算金人得了天下,想必也不會為難普通百姓。大人何苦如此?”


    宗澤臉色一變,停下腳步,望著李成肅然道:“少侄此言差矣。五胡亂華之後不過區區數百年,當年慘景卻依舊曆曆在目。這些異族,哪裏懂得百姓不過是想活下去,才會忍辱偷生!他們看到的,隻是一個懦弱的民族,一個沒有骨頭的民族,會更加欺淩踐踏!不要忘記,這些異族隻會給百姓帶來無盡的苦難。更會使中原的繁華摧殘殆盡!”


    李成苦笑一聲,想要反駁宗澤的這種言論,仔細想了想幾次異族南下給中原文明帶來的災難,卻發覺自己竟然無法反駁。雖然這一切,是中原的統治者窮奢極欲,昏聵無能而造成的。但是,這些腥風血雨之中,百姓的苦難,就如一朵朵鮮血中綻放的玫瑰一般妖豔兒刺目。


    宗澤其實並不是忠心於趙氏王朝,或者說,麵對千年的曆史,他更關心的是金兵南下,給大宋和中原百姓帶來的滅頂浩劫。


    看到李成眼中的凝重和驚訝,宗澤讚許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李少侄一向目光如炬,數次舉薦都奇準無比,想必也早已對將來的形勢有所考量,不知賢侄今後作何打算?”


    李成被宗澤問的微微一怔,苦笑道:“李成本來無心富貴,隻是希望能盡力多做點事情罷了。眼下這樣下去,金兵早已對大宋無所畏懼,恐怕不會隻是看重錢物了!大宋雖然禁軍戰力不強,但是二十萬征西大軍才是大宋真正的精銳。隻要停止和西夏的戰爭,全力應戰金兵,對方想要占到大宋的便宜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畢竟戰爭依靠的不僅僅隻是軍隊,真正依靠的是國家的實力!雖然金兵強悍,但是若無糧草軍械,也隻能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空殼子而已。”


    宗澤雙眉一挑,雪白的胡須迎風飄飛,看他思忖許久,這才點頭歎道:“想不到少侄一介書生,竟然能將軍中形勢看的如此透徹。老夫總算沒有看錯了人,今後倘若無法再為大宋盡最後一份力,也能含笑九泉了!”


    李成心裏一顫,急忙拱手道:“大人,李成不過是胡言亂語,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宗澤拉著李成,繞過一扇角門,來到自己的書房坐下,這才點頭道:“賢侄先坐下吧,老夫從前的確曾對賢侄起疑,如今看來,幸好當日心中疑惑,不然,老夫恐怕要後悔終生了!”


    李成知道宗澤一向清廉,為官多年,卻從來沒有將家眷帶在身邊。敬重之餘,便帶了一點自己燒製的玻璃器皿,準備送給宗澤,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這時聞言,隨他來到書房,這才不覺笑道:“李成雖然並不畏死,但是也絕不會輕易承認這樣的罪名,背負汙名而死,到時候宗大人不信,李成必定還是要據理力爭的。大人清廉,想必也不會任憑冤案發生。”


    說畢,看到跟著自己前來的孫園已經來到了書房門外服侍,便笑道:“大人一向清廉,李成今日能與大人一席長談,早已心中感激不盡。有些賞玩的東西,並不值錢,隻是玩物,還請大人手下,不要枉費了李成的一點心意。”說畢,忙示意孫園帶著東西進來。將大紅的鏡盒放在身前的小幾上。


    看到宗澤緊皺的眉頭,李成急忙笑道:“這隻是李成的一點心意,並沒有其他用意,希望大人不要拒絕。”


    宗澤也知道李成是靠著皮蛋起家的,雖然這個經商的名頭並不好聽,而且表麵上喬家的皮蛋專營店也隻是李成的親戚。但是這裏麵的內情,汴梁城中的官員中都是十分清楚的。


    看到李成的錦盒,和捧著錦盒時,孫園臉上的小翼翼的神情,宗澤便猜到裏麵的東西絕對價值不菲,隻是想想兩人之間的關係,和自己的處境,也猜到李成這是一片真心,不覺搖頭苦笑道:“宗澤一向清貧,從來沒有用過什麽貴重的東西,少侄的心意老夫領受了,隻是東西,宗澤恐怕不習慣使用,倒是浪費了如此珍貴之物。”


    看到室內除了自己和宗澤,便隻有孫園,而宗澤又果然不接受,李成隻好拱手道:“大人,實不相瞞,這些所謂的西域玻璃,都是李成自己燒製的,所以實在沒有破費什麽。大人收下就算是隨手丟掉也沒有什麽。”


    聽到市麵上珍貴的有些出奇的西域玻璃,竟然是李成燒製出來的,宗澤大吃一驚,正覺難以置信,但是看到李成臉上誠懇而又無奈的笑容,想到李成若是假冒這種玻璃秘法絕對沒有什麽好處,便立刻明白了,李成在自己麵前說出這個秘密冒著怎樣的危險,而這其中又包含著李成對他的無限信任,一直壓抑的心情這時也難免有些感慨。


    聞言,不覺點頭歎道:“難得少侄將這樣信任,竟然將這麽隱秘的事情告訴老夫,老夫若是不受,便實在失禮。既然如此,老夫收下便是,先謝過少侄的信任。”


    李成看他同意收下,放心不少,忙笑道:“今日同大人一番長談,令李成茅塞頓開。也令李成安心十分感激,大人難得休息幾日,李成便不打擾了,這便告辭,請大人不要相送,李成自己出去便是。”


    李成這時雖然也被欽宗冷落,隻是他終究都是目前聲勢最顯赫的年輕官員,宗澤也不好意思真的不送,忙起身笑道:“賢侄前來,已經十分難得,若是再不相送,豈非更加失禮?”


    說畢,硬是帶著兩名家人送李成出了大門這才作罷。


    第二十三章 五色神兵


    從宗府出來,天已近午,李成便準備迴家休息。卻沒料到馬車剛出了巷口就看到一大隊舉著五色彩旗,身穿五色製服的士兵迎麵狂奔而來。雖然說這時的汴梁城中已經很少有百姓閑逛,但是這樣在城裏橫衝直撞,終究非常不合適。


    李成的馬車剛駛出巷口,這時已經沒辦法再迴避了,孫園急忙上前向前麵的兩名小廝揚聲道:“讓他們停下來,李大人要過去!”


    李成急忙隔著車簾向孫園道:“孫園,讓馬車退後,我們避一避吧!”


    孫園詫異地看了一眼李成,忙將兩名小廝叫了迴來。趕著馬車向後退去。好不容易馬車退進狹窄的小巷,那些五色斑斕的士兵顯得非常詭異,看著他們從麵前跑過,孫園和兩名小廝的神色也透著一絲古怪,大概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軍隊,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各不相同。


    李成看到這個,就猜到是那位所謂的郭神將弄出來的把戲了,不覺歎了一口氣,向站在車外發呆的孫園低聲道:“這些人是去幹什麽?幫我打聽一下。”


    孫園急忙答應一聲,看到隊伍過去,這才上前笑道:“這事官人倒是不用打聽,奴婢也了解不少。也不是奴婢了解,而是此事汴梁百姓早已街知巷聞。”


    李成看到那些士兵已經遠去,這才皺眉道:“既然你了解,那迴去再說吧。你先告訴我,他們現在這是在做什麽,難道這是去準備和金兵開戰?”


    孫園小心地躬身道:“倒不是要出去和金兵交鋒,而是他們在替天巡視,據說要五行神兵巡視三十六天,這樣可以得到三十六洞天神仙的全力協助,撒豆成兵才能調來全部天兵。”


    “噗!”李成剛倒了一杯溫茶喝了半口,差點被這個小說嗆到。


    聽到這裏的動靜,孫園立刻驚訝地問道:“官人,那茶水想必涼了,官人若是覺得……”


    李成急忙把用棉套套著的茶壺放在旁邊的陷進去的茶壺座上,點頭道:“沒事,我不小心碰翻了茶水,不礙事的。”


    放下茶碗,李成忍不住向車外望去,卻看到那些五色的士兵又果然返了迴來,旁邊幾名走在路邊的百姓立刻躲避的遠遠的,似乎生怕衝撞了天神,給自己惹來麻煩。


    看到這荒謬的一幕,李成的心情更是格外地沉重,他先前並不知道欽宗竟然還真的相信這些騙人的鬼把戲,卻不願意相信自己這些赫赫有名的將領。這種荒謬的事情能夠發生,完全是欽宗和徽宗麵對敵人強烈的自卑,其中更多的還是,麵對危險父子兩人的絕望和心虛。


    想到這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徽宗和欽宗的這種想法,也是宋朝在武力上的硬不起來而造成的心理上的劣勢。這一切,其實追根溯源的話,還得算到宋太祖趙匡胤對武將偏激的防範上去。當然,趙匡胤那個時代,正逢五代十國,政權更迭劇烈,武將不斷上演篡權的戲碼,就連趙匡胤自己也是靠著這處戲碼登上龍椅的。所以他對武將的控製也就情有可原,但是之後,宋代的曆任皇帝在兵製上幾乎很少敢於觸動,不能跟隨時代的改變而變通。又不能意識到自己的危險,這才造成了幾百年的積累下,這時的軟弱。


    想到這裏,真覺得自己就算穿越來這個時代去做宋徽宗,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這種局麵。想要改革的話,恐怕更難。隻要改變武將地位,改變兵役製度的意見一提出一定會遭到所有士族和儒生以及地主階級的全力反對,想想都覺得頭大。任何製度總是會出現漏洞,世界上沒有最完美的製度,但是良好的製度需要的是不斷的完善,而在這種時代,能有這種意識的,幾乎是鳳毛麟角,可能性大概隻存在於理論上吧。


    胡思亂想之間,隻聽孫園在外麵小心地道:“官人,這些神兵又巡視迴來了,我們還是避一避吧。若是衝撞了神靈,那就實在太不劃算了。”


    李成知道孫園和其他人都比較忌諱這個,便點頭道:“好吧,等等便是了。”


    聽到李成的口氣有些不耐,孫園小心上前笑道:“官人,這些人都是皇上欽封的神將,無人敢惹的。如今的汴梁城中,上自王侯,下到庶民百姓都不敢得罪他們。那個郭神將,皇上賞了無數珍寶,而且又以祭祀天地的名義命禮部撥了不少錢,他們這次可是狠狠地發了一筆,最少也有一萬兩銀子!”


    “哦?一萬兩?”李成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位郭神將竟然有這樣的神通,短短幾天就騙到了一萬兩銀子。在這個時代,這麽大的數目,幾乎是天文數字了。普通百姓,幾輩子都不會想象到這樣的數字。


    不過,想想後世那些動輒詐騙上億的形形色色的騙子,就覺得好笑又可悲。徽宗父子和後世的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就是居然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東西上,不被騙才怪。


    聽到李成沉默了下來,孫園小心地笑道:“也就是一萬兩銀子,這些人恐怕幾輩子都花不完了,難得朝中的人相信他們!”


    李成不想在街上說這些事,雖然周圍沒有別人,但是李成還是皺眉道:“這些事不用多說了,迴府之後我有事問你。”


    孫園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色微微一變,忙陪笑道:“官人放心,奴婢知道了。”李成點了點頭,這才命馬車動身迴府。


    迴到家裏,剛下馬車,就看到大門上懸著一個青色的長幡在風中飄揚。不覺停下腳步,正要詢問身邊的人,卻看到素娥帶著幾名丫頭從裏麵出來。


    不覺皺眉道:“怎麽大門上忽然掛這個?今天是什麽節日?我為何沒有聽你提起?”


    素娥看了一眼那長幡,苦笑道:“這時今日早間送來的,說是郭神將下令城中百姓,皆要門前懸掛。這麵,乃是禮部親自派人送來的。妾身便命人掛了起來,官人若是不喜歡,恐怕也沒辦法。”


    李成一邊大步向屋內走去,一邊皺眉道:“算了,掛著吧,如今這時候不宜多惹是非。”


    素娥跟在李成身後走進屋內,親手替他換下公服,換上在家的便服,這才搖頭道:“如今城中恐怕人人都在議論著那門外的長幡,唉,這也不是什麽規矩,也不知會不會衝犯了家裏這些神靈,妾身明日便去多捐些香油,希望神佛保佑,全家平安。”


    李成笑了笑,拉著素娥的手,點頭道:“眼下城中形勢如此緊張,我最擔心你……香油錢我來出吧,不能總是動你的私房錢,那可太不公平了!”


    素娥輕輕搖頭笑道:“妾身打理家中大小事務,如何能缺了這點香油錢呢?官人的心意,妾身明白。隻是,官人還有大事要辦,這些瑣碎的事情,還是妾身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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