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以為他說不過,心裏不由得暗自竊喜,穆大叔沉默片刻,先是看了看紹岩等人,然後邁過腦袋對著那人問道:“誌平哪,咱們創立山寨的宗旨是什麽?”


    “懲奸除惡,驅敵保國,撼我東林,匡扶正義。”誌平一字一頓的念道。


    穆大叔點點頭:“你始終要牢記這一點,要知道,咱們不是什麽土匪,而是一支替天行道的義軍……”


    義軍?紹岩眼前一亮,真的假的?這些人真的會是義軍嗎?不會呀,張百戶明明說這一帶常年有土匪出沒,怎麽可能會是義軍呢?不過要他們真是義軍的話,那就太好了,由於一時激動,他竟沒聽清穆大叔之後說的那些話,開口就問道:“大叔,你們真的是義軍嗎?”


    穆大叔微微一怔,奇怪的道:“這位小兄弟也知道我們義軍嗎?”


    “當然知道,不瞞大叔您說,在下正是為義軍而來呀。”


    “胡說八道。”誌平沒好氣的道:“穆大叔,別聽他的,我看這小子八成是楚、梁二國派來的奸細,目的是想過來打探虛實,而後再一舉將我們殲滅。”


    奸細,我奸娘個蛋!紹岩苦笑道:“我說誌平兄,您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敏感呀,這年頭哪來那麽多奸細啊?再說了,哪有奸細這麽快就被人認出來的?您也不動腦子想想,我要是奸細的話,你這山寨早就被人給轟了,還用等到現在?”


    “轟?”誌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字眼。


    紹岩歎息的搖搖頭:“說你蠢,你還不信,你簡直蠢到家了。”


    “你——你敢羞辱我!”誌平氣得麵紅耳赤,當下揮刀向紹岩劈去,幸虧穆大叔及時拉開他。


    常一笑見他如此無禮,便耐不住性子,怒喝的道:“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總之上山容易下山難,你們都別指望迴去了。”誌平氣洶洶的道。


    “誌平,不得無禮,你先退下。”誌平天生脾氣暴燥,穆大叔生怕他又會惹出什麽事,有意將他支開。


    “大叔,我——”


    “行了,這裏就交給我吧,你去把影兒叫來。”


    “是!”


    誌平走後,穆大叔吩咐丫環為紹岩等人沏茶,席間,紹岩喝了一口茶,直接向他詢問起有關於義軍的事,穆大叔甚是好奇,但由於心裏對紹岩的身份一直抱著疑問,所以沒敢說真話,隻是隨便搪塞了幾句,紹岩也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因此二人彼此間刻意迴避個別話題,大致閑敘一些家常。


    “石兄弟,方才誌平兄弟言語多有冒犯,還請您多多包涵。”穆大叔恭敬的作揖道。


    “大叔客氣了,其實說到底,晚輩也有錯。”紹岩嗬嗬一笑道:“對了,大叔,這位誌平兄弟是令郎還是……?”


    穆大叔笑著擺擺手道:“非也非也,他是我弟弟的兒子,因其父母早晚,所以從小就跟著我。”


    “原來如此。”紹岩試著進入正題,便道:“穆大叔,您是這支義軍的首領嗎?”


    “這個——”穆大叔沒有正麵迴答這個問題,繼而起身朝門外看了看,跺了一下腳道:“這個影兒,怎麽到現在還沒來?”


    紹岩見他故意裝糊塗,便不再問下去,心道,別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轍。


    “爹,我來了。”正想著,一聲輕柔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有如黃鶯出穀般,讓人聽著特別舒服,畫麵中,隻見門外走來一個俏麗的身影,年紀十八-九歲,一身的貂皮白衣,頭戴貂毛紮成的帽子,手裏還攥著一根繩子,眉目如畫,珠唇不點而赤,笑起來時如花般美麗,整體裝扮看上去有點像苗族的姑娘。


    紹岩定眼一看,不禁猛地一驚,這不是以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位牧羊女嗎?


    見他瞪大雙眼盯著自己,穆影臉色微微一紅,然而,這位苗族打扮的姑娘不像漢家女子那般拘束,臉上的紅暈很快消失了,於是大方的向前走了兩步,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家裏的這個客人特別的眼熟,似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卻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穆影姑娘,你還認識我嗎?”紹岩笑著問。


    穆大叔聽得一頭霧水,心裏卻是有些不悅,看不出這小子臉皮夠厚的,竟會想到用這麽粗俗的方式來接近我女兒,簡直不遜於當年的我。


    穆影大膽的瞟了紹岩一眼,卻見眼前這名男子長得儀表堂堂,雙目炯炯有神,黝黑的皮膚煥發出男子特有的氣質,看著看著,她的腦海中忽然閃出數日前的那一幕,當日為了護送一批東林士兵,她不惜搭上了幾十頭羊的代價,而對方的那名將軍正是眼前這名男子。“我想起來了,您是紹將軍。”


    “紹將軍?”穆大叔大吃一驚,他聽女兒提起過那件事,當時他還誇讚女兒聰明機靈,可他怎麽也沒想到,站在自己麵前的男子正是當日那位英勇的將軍。“您——,您就是紹岩紹將軍?”


    紹岩本想直言相告,無意間發現門外有人偷聽,單從那消瘦的輪廓來看,不用說,一定是穆大叔的侄子穆誌平,隨即改口道:“嗬嗬,大叔誤會了,在下姓石名山,不是什麽將軍。”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針鋒相對(1)


    “不對,我認識您,您就是紹將軍。”穆影柳眉一皺,堅決的道。


    丫頭,不是我不肯承認,實在是沒有辦法呀,誰讓外麵有條狗在盯老子的梢呢?紹岩暗自叫苦,卻見門外的窗紙上被人捅了一個小洞,偶爾還能看見一顆眼珠子在那裏亂轉,那眼神要多猥瑣有多猥瑣,於是指桑罵槐的道:“大叔啊,貴寨什麽都好,唯一的不足就是個別不懷好意的人,喜歡在背後玩些偷偷摸摸的把戲,老實說,石某很不習慣被人當作犯人一樣監視起來。”


    穆大叔聽得一頭霧水,不解的道:“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還請石公子明示。”


    紹岩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偷偷地朝穆影使了個眼色,穆影很快反應過來,隨即把目光轉到外麵那個黑影上,喝斥道:“門外是誰?快出來。”


    穆誌平扭頭就跑,不料還是被穆影逮個正著,隻好厚著臉皮來到了客廳,樣子就像麵臨審訊的犯人,時不時抬頭瞥紹岩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兇光。


    見在門口偷聽之人是自己的侄子,穆大叔麵子上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厲聲斥道:“誌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什麽話,有什麽事,大家可以坐下來一齊研究,為何非要在門外偷聽?”


    穆誌平麵紅耳赤的低著頭,支支吾吾的道:“大叔您誤會了,我隻不過是湊巧路過而已。”


    日,你當老子是傻子啊,紹岩嘿嘿笑道:“大叔您就別在怪罪穆公子了,或許他是出自一片好意,想在門口保護我們呢。”


    穆誌平正愁下不台,紹岩偏就送給他一個台階下,這家夥豈肯錯這個機會,趕忙隨聲附和的道:“對對對,我是看你們門都開著,生怕有人會對這位紹——石公子不利,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紹岩直想笑,心道,老子的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這家夥比我還要厚出幾倍,人才啊。


    “真是這樣的嗎?”穆大叔半信半疑的道。


    穆誌平痛快地嗯了一聲,跟著轉過臉對著旁邊的穆影道:“影妹,既然大叔和這位石公子有要事要談,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人家了,我們先出去吧。”


    見他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柔情似水,純像一頭發-情的公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在追求這丫頭,但這丫頭似乎對他沒有任何感覺,隻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隨後便與他一同離開了房間。


    “石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誌平他——”


    “哦,穆大叔千萬別太見外。”紹岩直接打斷他的話,微微笑道:“在石某看來,剛才誌平少爺可能是一時出於好奇罷了,他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自然不會有其它歪心思。”表麵上極力維護這家夥,心裏卻是恨得直咬牙,奶奶的,他要是有情有義,這地球馬上就可以不轉,日,這小子根本就不是什麽好鳥,老子已經給足了他麵子,希望他不要滋生些事端。


    “難得石公子如此通情達理,穆某人佩服之至。”穆大叔作揖道。


    “客氣客氣。”紹岩邊說邊讓常一笑等幾名手下退下,在確定房內隻剩下他與穆大叔時,便直接開口道:“大叔,在下正是您女兒幫過的那位將軍,方才多有不便,所以——”


    穆大叔嗬嗬一笑:“紹將軍不必多說,其實從我見到您的那一刻開始,就對您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剛剛之所以將影兒一同叫來,目的也是為了證實您的身份,想不到您就是東林國的——”說到這裏,他的臉色一沉,慌忙撲在地上,輕聲叩道:“草民穆伯清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紹岩哭笑不得,“穆大叔這是做什麽?您跪天跪地跪皇上,怎麽跪起紹某來了?您這麽做可是陷在下於不仁不義啊。”


    “皇上,您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草民。”說著,他悄悄地看了看周圍,來到紹岩跟前神秘的道:“皇上,您可曾還記得當日在長慶城內,您曾找過兩個算命先生算命的事嗎?”


    紹岩不禁滿麵狐疑,再仔細看看眼前這位穆大叔,發現他與其中一個算命老頭確實長得很像,詫異的道:“您是說您就是替朕算過命的那位老先生?”


    穆伯清點點頭,“正是草民。”


    “那另外那位老先生呢?”


    “前些天去世了。”


    “去世了?”


    “沒錯,生死各按天命,無人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包括我們這些相士也一樣,隻會替別人算,卻永遠都算不出自己的宿命。”穆伯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紹岩並未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長時間,緊接著,他便將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訴於穆伯清,穆伯清聽說他要隻身前往京城,不由得為他捏了把汗,在得知洛京城危機後,穆伯清又急又氣,並表示願意將自己轄屬的所有部隊的指揮權都交給紹岩。


    聽穆伯清講述,他原本是個正正當當的牧民,後來梁軍連續攻陷了幾座城池,金定國好大喜功,每攻下一座城池,他都會縱容手下人胡作非為,燒、殺、搶、奸、淫等等,可謂是無惡不作,部分百姓不堪忍受他們的暴行,紛紛逃出城外,來到了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穆伯清本是一個愛國人士,麵對這種情況當然不會無動於衷,於是聯合附近的一些牧民,再加上這些百姓,一齊舉兵反抗梁軍的壓迫。


    有一天晚上,他帶著幾個牧民悄悄混入梁軍大營,意圖刺殺敵軍最高主帥金定國,誰知卻在無意中看見幾名東林國的幾名將軍與金定國勾結在一起,那幾名將領分別是趙子健、鄭傾毅、元暢、李光友等,據雙方談話得知,金定國指使他們策劃兵變,一旦成功,這些人立馬連升幾級。


    穆伯清聽到這個消息,趕緊派人到東林大營去送信,可惜那名手下在半路上被趙子健所殺,好在他臨死前吞下了那封信,趙子健才未察覺,穆伯清遲遲不見迴音,隻得與其一個好友化作算命先生,故意將攤位設在紹岩的視線範圍內……


    整個過穆就跟電視劇一樣,紹岩越聽越有趣,最後隨口笑道:“穆大叔,您怎麽知道我會去你們的攤前算命呢?”


    “其實草民當時也拿不準,隻是派去的信使都不見迴音,我們也好出此下策了,心想豁出去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總算老天開眼,讓我們遇見了您。”穆大叔歎了口氣道:“我們原本是想告訴您實情的,可沒想到有人在背後跟蹤您。”


    紹岩接過話道:“所以你們就將這玄機藏在這個‘太’字裏麵?”


    “皇上英明。”穆大叔無奈的道:“可惜後來悲劇還是發生了,草民聽說雲妃娘娘在這件事中喪生。”


    “要不是你們的提醒,朕的損失會更大。”紹岩腦海裏不由得想起死去的雲雲,眼圈漸漸有些泛紅。


    那天算過命後,他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曾秘密讓常一笑、成勇等人嚴密監視營中每一個人,結果很快察覺到了趙子健等人的不軌動機,苦於手頭上沒有證據,隻好暫時擱下了,卻沒想到趙子健等人來了個先發製人,幸好成勇已將部分隊伍編到自己下麵,要不然趙子健等人帶走的何止萬餘人。


    穆伯清見他不住的搖頭歎息,還道是自己說到了他的傷心事,忙道:“皇上,草民不該提及您的傷心事,草民有罪。”


    “大叔言過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什麽罪不罪的?”紹岩走過去將門掩死,然後走到他邊上,小聲道:“大叔,我們這次是喬裝進京,為免節外生枝,所以請您務必替我隱瞞身份,包括穆影姑娘。”


    穆大叔點點頭:“那我以後還是喊您石公子吧。”


    “嗯。”紹岩微微一笑。


    二人接下來聊一些關於作戰方麵的話題,正當他們聊得很盡興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穆伯清趕緊去將門打開,一名嘍羅慌慌張張地叩道:“穆大叔,大事不好了,山下來了很多人。”


    穆伯清為之一愣,“都是些什麽人?是官兵嗎?梁兵或是楚兵?”


    “都不是,他們都穿著老百姓的衣服,卻都帶著兵器,最少有好幾百人,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他們點名道姓,讓我們放了這位石公子。”


    紹岩心想應該是自己帶來的那些手下,於是悄悄地貼著穆伯清的耳邊說了一通,穆伯清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當下讓那名嘍兵退下,並囑咐山中兄弟不得輕舉妄動。


    沒過一會兒,二人一同走出大廳向山頭走去,紹岩站在山頭上,俯身朝向山腳下望去,隻見那條羊腸小道上站滿人,甚至連半山腰上都是,他們雖是百姓裝束,卻個個英勇不凡,當他們發現紹岩時,便不停地高舉手中的兵器,大唿:“放了石老板,放了石老板。”


    “吵什麽吵?你們誰敢再吵,小心老子活剝了你們。”聲音從半山腰上傳來。


    紹岩低頭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趾高氣揚的公子哥穆誌平,穆影站在他的身旁,卻見這家夥在說話的時候,時不時把身體往穆影身邊靠攏,穆影麵色明顯有些不自然,本能的後退兩步,穆誌平卻死皮賴臉的跟著貼了過去。


    “大家都迴去吧,我在這兒挺好。”紹岩找到一個製高點,對著五百將士道。


    將士們這才收起兵器,各自往邊上散去,穆誌平似是很不樂意,扯著嗓門沒好氣的道:“石公子,你的這些家將聚眾鬧事,他們把這裏當成什麽了,石府嗎?可笑,誰不知道這方圓百裏之內都是我們穆家的地盤,豈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誌平,你給我少說兩句,你知道石公子是什麽人嗎?他——”


    未等穆伯清往下說,紹岩衝著穆誌平冷冷笑道:“我當然知道這方圓百裏之內是你穆家的地盤,在下這就代家將們向穆公子賠罪。”說著對著他卑躬屈膝一番。


    “賠罪?”穆誌平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對不起,本公子不吃你這一套,我說石公子,你最好搞清這裏是誰的地界,你的人鬧了事就想一走了之,試問天下間哪有這麽輕鬆的事?”


    “那你說該怎麽辦?”紹岩笑道。


    “手下犯錯,多半是主子沒教好,這樣吧,你就從這半山腰上滾下去,咱們之前的種種不悅從此一筆勾銷。”穆誌平邊說邊指著下麵又高又陡的斜坡,眼中射出一絲狡詰的目光。


    第一百八十八章 針鋒相對(2)


    “誌平,你瘋了你?你要是再敢對石公子無禮,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叔叔了。”穆伯清是個典型的保皇派,豈能容他在這裏胡攪蠻纏。


    紹岩倒是無所謂,在他看來,當對方對你不夠友好的時候,哪怕你上天摘星,下海撈月都很難討得他的歡心,尤其像穆誌平這種小肚雞腸的人,與其在這裏瞎折騰,倒不如迴到山寨喝喝茶,於是他笑著搖搖頭,然後不聲不響的轉身走去,身後卻傳來穆誌平的嘲笑聲:“怎麽樣?影妹,我說的沒錯吧?這家夥根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


    紹岩可以容忍一切,唯獨容忍不下那些故意在女人麵前炫耀自己的小人,你媽的,有種你給老子跳一個試試,站著說話不嫌腰痛,此刻,身後響起穆影的聲音,“平哥,不是小妹說你,這麽高的陡坡,換作任何人從這裏滾下去肯定會九死一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怎麽能拿這個來和石大哥較勁呢?”


    穆誌平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憤然道:“我沒聽錯吧,影妹,你喊那小子什麽,石大哥?這才剛剛認識,你就喊得這麽親熱。”


    “我,我懶得和你說。”穆影臉色一紅,輕咬珠唇,話到嘴邊又收了迴去,因為她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越作解釋,無疑是越描越黑,非但起不到一點作用,反而會加深他們之間的矛盾。


    “懶得跟我說?”穆誌平哼了一聲才道:“我看你不是不想說,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你這是無理取鬧。”穆影眼圈泛紅,狠狠白了他一眼,旋即頭也不迴地向紹岩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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