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攤販們剛要收拾攤位讓出寬敞的道路,殊不知對方來勢兇猛,有的揮動著兵器直接將攤位砍成兩截,有的則用戰馬肆意踐踏一番。


    人們看到這情形隻能是敢怒不敢言,可想而知,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裏,當兵的就是神,即便他們哪裏做得不對,老百姓心裏有再多的怨氣也隻能是忍氣吞聲。


    趙子健後麵的幾匹馬上分別坐著李光友、元暢、鄭傾毅,其它的都是些小副將和一些嘍羅兵,所有人的臉上同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紹岩看到這裏,不由得勃然大怒,心想這些人剛打完一場勝仗就變得這麽驕橫跋扈,這要是長此下去還得了?自古以來驕兵必敗的例子不在少數,如果任由他們一直橫行下去,不但趕不走外敵,反倒會引起全城百姓的不滿。


    紹岩越想越怒,若不是常一笑極力從旁勸阻,他早就衝過去將他們從馬背上拉了下來,這時,趙子健等人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漸漸的減慢速度,臨近一家賣水果的攤前,元暢、李光友相繼下馬走過去,不顧攤主願不願意,隨手拿了幾個蘋果遞給趙子健,趙子健臉上布滿了得意的笑容,便揮手讓士兵也去解解渴,士兵們樂了,趕緊跑到攤前亂番一氣,一時間,地上到處都是隻咬了一口的蘋果。


    元暢啃完一個蘋果,又連續吞下兩個香蕉,繼而從攤位後麵拉出一個渾身顫抖的中年男子,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攤主沒錯。


    “二娃子,昨天跟你說的事,你想好了沒有?到底是交錢還是交人?”趙子健瞪著那中年男子問道。


    二娃子麵色立變,搖頭道:“軍爺,小的前幾天已經交過稅了,你們要不再緩幾天,小的做的是小本生意,一時半會兒沒那麽多錢,還請各位軍爺通融一下。”


    “滾你娘個蛋。”元暢一把揪著他的領子,狠狠推到一邊,道:“老子管你做的是什麽生意,我們隻要一句話,你到底是交人還是交錢?”


    二娃子微微整理胸前淩亂的衣服,跪下來支支吾吾地道:“軍爺說哪裏話,小人就算再窮也不至於把娘子給賣了。”


    “那你就拿出五百兩銀子過來,我們保證不再打你家娘子的主意。”李光友趾高氣揚的道:“你小子還別不知足,就你那副熊樣,憑什麽娶這麽漂亮的老婆?我們趙元帥看中你家娘子,那就是你的福分。”


    搶親?日,這幫狗日的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醜事,這還是我們東林國的兵嗎?紹岩氣得臉色發青,兩手雙拳緊握,恨不得當著許多圍觀百姓的麵,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然而考慮到這些都是有功的將領,隻好暫時給他們留點麵子。


    常一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幾位將軍平時都是規規矩矩的,想不到內心是那麽的醜惡。


    “五百兩?不是一百兩嗎?怎麽一下子變這麽多?”二娃子吃驚的道。


    元暢輕蔑一笑:“那是在過去,現在不同了,如今聖上坐陣城中,咱們肯定要讓他老人家吃好、喝好、玩好吧,你也不好好想想,要不是咱們聖上英明,你還有你們,你們能有太平日子過嗎?”邊說邊指著旁邊圍觀的百姓,百姓們紛紛點頭稱是。


    “可是,可是小人上哪去弄這麽多銀兩?”二娃子愁眉苦臉的道。


    李光友冷冷的道:“那是你的事,總之我們要麽拿錢要麽拿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二娃子皺著眉頭道:“小人單靠這小本生意,幾年都賺不了這麽多銀子,各位軍爺這不是明擺著逼著小的交人嗎?”


    趙子健冷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是交人還是交錢,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三天後再來,倘若那時你還不能做決斷的話,那就由我們來替你決定。”說罷趕著馬,領著其它繼續往前趕去。


    百姓們一哄而散,盡管大家都對趙子健等人的行為表示不滿,可也隻能埋藏在心中,二娃子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神情非常沮喪,一副欲哭無淚的臉上充滿了無奈。


    “這位大哥何必如此?”說話間,紹岩帶著常一笑走到他的身邊,二娃子發現跟前站著一個大胡子和一個小孩,頓時為之一愣,道:“二位是……?”


    紹岩微微一笑:“你先別管我是什麽人,你隻須隨我去軍營一趟。”


    二娃子猛然大驚,心道,這兩個人該不會是與剛剛那些人是一夥的吧?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


    紹岩見他一臉困惑,知道他在想什麽,便道:“你不用害怕,實不相瞞,在下是成勇成元帥帳下的一名總兵,今日特奉元帥之命前來視察民情,剛剛恰好見到你和趙元帥……,當然了,咱現在先不說這些,他們三天後就要過來搶人,你要是想救你家娘子的話就必須聽我的。”


    二娃子懷疑道:“您真的是成勇元帥的人?”


    “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去騙你嗎?”


    二娃子點點頭道:“那倒也是,聽說成勇成元帥是王五王元帥一手提拔出來的,他是個好人,您若真的是他的手下,那實在是太好了。”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們?”


    “不,不,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小人隻是覺得有些意外。”說著,二娃子撲通跪在紹岩跟前叩道:“小人二娃子拜見青天大老爺,求青天大老爺為小人做主。”


    嘿嘿,我什麽時候變成包青天了?不對,應該是紹青天才對,紹岩心平氣和地將他扶起,淺笑道:“青天大老爺不是我,而是成勇成大元帥,相信他會秉公處理這件事的。”


    二娃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悅之色,內心卻是充滿了希望,於是二話沒說,立即隨紹岩主仆二人進了軍營,成勇得知這件事後,當下氣得火冒三丈,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要嚴厲徹查此事。


    傍晚,趙子健、元暢、李光友三人滿身酒氣的迴到營中,就在他們三個勾肩搭背走進大廳的一刹那,隻聽成勇一聲令下,房屋四周傾刻間湧來數十名士兵,三人愣是沒反應過來,就已被來個五花大綁。


    “成勇,你憑什麽綁老子?”趙子健迷迷糊糊的罵了一句。


    第六十八章 賞罰分明(2)


    成勇未曾搭理他,而是不緊不慢的打出一個手勢,士兵們不由分說,立即走過去將他們三個摁倒在地,直到他們徹底緩過神來時,才發現二娃子矗立在跟前。


    二娃子一眼就認出這幾張仗勢欺人的麵孔,礙於對方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故而心中難免有幾分恐懼,尤其是趙子健那張兇神惡煞的表情更是令他膽顫心驚,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元暢、李光友頓感匪夷所思,心道,這小子怎麽會跑到軍營裏來了?難道是想告禦狀不成?哼,就憑他一個小小的刁民也想難倒我們?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未等成勇發話,趙子健抬頭瞪著二娃子質問道:“二娃子,你不好好在街上賣你的水果,跑到這兒來幹什麽?這裏是軍事重地,豈是你說來就來的?還不快給我滾迴到你的攤位上去?”邊說邊用眼神的方式警告他不要胡言亂語。


    二娃子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更別提開口說話了,成勇讓他先退到一旁,然後對著趙子健等人嚴厲道:“既然趙元帥認識二娃子,那我就不再拐彎抹角了,你們三個可知罪否?”


    趙子健不屑的道:“笑話,我們三個隻不過出去喝點花酒而已,況且我們走之前已經和你打過招唿了,敢問成元帥,我們何罪之有啊?”說著得意的笑了起來,論官職,這家夥隻比成勇低了一級,所以根本就就沒把他這個主帥放在眼裏,相對而言,元暢、李光友的官職比較小,自然不敢與其當麵頂撞,隻能是老老實實地低著頭。


    見趙子健有意岔開話題,成勇淡淡一笑道:“趙元帥,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當然了,如果你真的想不起來,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們吧。”說到這裏,他走到一旁將二娃子拉到趙子健等人跟前,嚴肅的道:“你們三個,一個是副元帥,另外兩個是將軍,你們入城後不好好的操練士兵,一天到晚隻知道花天酒地,如今還幹起了這種欺男霸女的醜事,你們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與那些街頭惡霸有什麽兩樣?”


    元暢、李光友頓時麵紅耳赤,趙子健卻不以為然的道:“我說成元帥,皇上將長慶城交給我們倆,你為正,我為副,咱們各盡其責,你負責操練士兵,而我則負責外麵打理,打仗是需要物力和財力的,這幾天我帶著幾位將軍出去,一則是想去打探一下敵情,二則是想為皇上籌點銀兩而已,你卻說我是欺男霸女,早知這樣,我還不如在家什麽事也不幹,免得遭人妒嫉。”說罷便憤憤的扭過頭。


    “事到如今,你還要在那裏狡辯!”成勇憤憤不平的指著一旁的二娃子,怒道:“你們幾個貪戀人家妻子的美色,便以收稅為名,逼著他將妻子送給你,你們可真是膽大包天啊,入城後,皇上曾三令五申,不準將士欺壓百姓,就連一針一線都不準索取,而你們身為將領非但不去為士兵做出表率,反倒將皇上的話當作耳旁風,你們可知道你們已經嚴重觸犯了軍紀,你——”


    “夠了,你少拿皇上來壓我們!”趙子健憤怒截斷他的話,無所謂的道:“分明是你嫉賢妒能,伺機打擊報複,在這個城裏,你為正帥,我為副帥,你我隻相差了一級,你怕我們解決了皇上的燃眉之急,到頭來會把你這個正元帥給比下去,哼,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大可到皇上那裏去參我一本,用不著在這裏費盡心機的捏造罪名。”


    麵對趙子健的強詞奪理,成勇無言以對,心想自己隻說了一句,對方卻一下子搬出了這麽多的是是非非,看樣子這家夥是有意與自己過不去,可要是他們拒不承認,那我該怎麽辦呢?單憑二娃子的片麵之詞就處罰他們,這麽做是不是太武斷了些?想到了此處,成勇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廳外響起一聲洪亮的嗓門,“皇上駕到!”


    聽到這個聲音,成勇眼前一亮,心說皇上來得正是時候,趙子健卻是麵色立變,元暢、李光友不禁渾身顫抖,三人趕緊把頭磕在地上,不一會兒,隻見紹岩身穿將軍白袍,帶著常一笑從門口走了進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廳內所有人刹那間撲成一片。


    “草民二娃子見過萬歲爺,萬歲萬歲萬萬歲。”二娃子在此之前得知帶自己入軍營的那位‘大胡子’正是當今的皇帝,所以此刻並未太大吃驚,但作為一名平民百姓來說,能見到皇帝乃是上天莫大的恩賜,就算讓他死一百次都心甘情願。


    “大家都起來吧。”紹岩擺擺手,在場人畢恭畢敬的迴到各自的位置,成勇欲要向皇帝奏報‘審訊結果’,紹岩知道他想說什麽,便不容他多說,緩緩地走到趙子健麵前。


    趙子健見到皇帝,神情變得非常緊張,兩片厚厚的嘴唇似張非張,似是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趙元帥有話不防直言。”紹岩直截了當的問。


    趙子健忙道:“啟稟皇上,末將今日與幾位將軍到民間實地考察,成元帥卻說我們欺壓百姓,末將實在是冤枉。”


    裝,繼續裝,老子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紹岩瞥了一眼旁邊的元暢和李光友,沒好氣的問:“你們兩個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二人彼此相視了一下,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見二人如此膽小,趙子健狠狠地白了他們一眼,跟著賠笑的道:“皇上,其實末將到民間實地考察是個幌子,主要目的是想為我們東林國多籌備一些糧草,咱們目前城中有七萬將士,這麽多人的衣食住行是個難題,所以——”


    “原來是這樣,難得愛卿如此體貼下屬。”紹岩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他這次作為南征的最高統帥,對於手下幾員大將的性格,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趙子健在戰場上是個驍將,但在皇帝麵前卻是個很會奉承的小人,這與成勇的剛正不阿的性格倒是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紹岩之所以放心將長慶城交給他們兩人,就是因為看中他們的能力,兩人雖然不和,卻也能相互牽製對方,更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在軍事上各展才能,這樣一來更有利於共同進步,可是眼下趙子健的所作所為著實令他失望,他甚至懷疑自己最初的決定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見紹岩站在那裏一言不發,趙子健附和笑道:“為皇上分憂是末將的榮幸。”


    紹岩迴了迴神,衝他微微一笑:“趙元帥能如此識得大體,朕甚感榮幸,朕自登基以來一直提倡軍民一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曾聽朕說過,然則,朕身為一國之君,隻能說朕是天下人的代表,而天下真正的主人應該是普天之下的百姓。”


    “皇上說得極是,您經常教導我們民為重,君為輕,隻有軍民上下團結一致,才能百戰百勝,末將一直銘記於心。”趙子健嘻皮笑臉的恭維道,其邊上的元暢、李光友為博皇帝高興,也跟著在那裏不停的點頭稱是,成勇卻是隻字未言,從他那雙冰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非常痛恨那幾張溜須拍馬的嘴臉。


    紹岩接著道:“諸位都是東林國的驍將勇士,你們當中有的人是從小小的士兵步步高升,有的是經過嚴格挑選才會有今天的地位,但是你們在喝水的時候,不防要多想想挖井人,沒有你們的父母,你們就不會有健壯的身體。


    同樣的道理,咱們現在成了東林國的衛士,百姓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有道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咱們不應該忘記父母的養育之恩,更不能忘記衣食父母背後的默默支持,換句話說,他們的子女就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應當多他們做點事情,假如有誰連兄弟姐妹都下手,那他還有點人性嗎?”


    一聽這話,在場人不由自主的低著頭,趙子健的臉上頓時烏雲密布,心道,皇上這不是指桑罵槐,拐著彎在訓我們嗎?


    “朕說這些,或許有人覺得很囉嗦,但朕希望大家能明白一句話,得天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斷江山,如果因個別人的自私自利而誤了大事,無論其官職再高,朕一樣能將其繩之於法。”


    見趙子健等人的表情變得很不安,紹岩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不是一味的推卸責任,有些事情藏是藏不住的,莫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趙子健三人見自己瞞不過去了,撲通一聲將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齊聲道:“皇上,末將知錯了,請皇上饒了末將這一次。”


    紹岩麵色如鐵道:“趙子健、元暢、李光友,朕剛剛之所以讓成勇來審你們,其實是想給你們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沒想到你們一個個不知悔過,反倒出口中傷他人,機會隻有一次,是你們自己不好好把握,來人,將他們三個拉出去每人重責六十軍棍,並官降一級,罰俸一年。”


    “是!”幾名手持木棍的士兵走進來,強行將三人帶了出去,與此同時,參與這次事件的鄭傾毅以及其它幾名小將也被綁到這裏,隨著棍子的落下,廳外的院子裏傳來趙子健等人的尖叫聲,所有聲音匯聚到一起,尤如鬼哭狼嚎一般。


    在軍營裏麵,六十軍棍已算是較重的體罰,趙子健咬緊牙關算是挺了過去,其它人未挨到最後便不省人事,紹岩立即令人將他們送下去療養。


    事後,紹岩讓成勇拿些銀兩給二娃子,算是作為賠償,並讓他以後盡管放心的做生意,不用擔心有人再去找茬,二娃子既感動又興奮,一個勁地跪在紹岩腳邊磕頭謝恩,


    為表示自己的誠意,他迴到家的第一時間,便與妻子商量挑些上好的水果送到軍營,妻子非常樂意,於是與丈夫一起推著滿滿的一車水果來到營中,紹岩起初不肯收下,奈何盛意難劫,隻好勉為其難接受他們的這番好意,並讓成勇在開飯的時候,將這些水果分發給那些士兵。


    這天夜裏,紹岩用完晚飯後,獨自坐在院子裏賞月,今天是黃曆十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很圓,周圍亦是繁星點點,一閃一閃的星光掠過他的眼睛,忽然由天邊往下墜入,好似煙花灑落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長慶兵變(1)


    “流星雨?”紹岩驚得從石墩上站了起來,從小到大,他偶爾見過幾顆流星,眼前的畫麵倒還是第一次見,每次見到流星的時候,他都會閉上眼睛,靜靜地向天空祈禱,這次也不例外,於是他緊閉雙眼,心裏默默念道,老天爺,請你保佑我早日打贏這場戰,早日讓我迴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年代——


    “皇上。”這時,一個清脆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紹岩緩緩地迴過頭,卻見雲雲柱著拐杖迎麵走了過來。


    “雲雲,你怎麽來了?”這丫頭雙腿不能行走,雖有拐杖支撐也難免會摔跤,紹岩趕緊走過去一手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摟著她那柔軟的腰部,輕輕地將她扶到石墩上坐下。


    “皇上為何一人坐在這裏?在想什麽呢?”


    在月光的傾灑下,這丫頭的臉蛋變得更加嫵媚動人,一雙大大眼睛柔情似水,粉紅的臉頰綻放著美麗的笑容,不點而赤的雙唇含著笑意,一身的白紗衣繃緊了她那婀娜的身姿,挺起的胸脯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挑動著紹岩的神經,竟使他一時之間忘記迴答她的問題。


    雲雲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不禁臉蛋一紅,羞澀的道:“皇上為何這般盯著臣妾,是不是臣妾的臉上有什麽不妥?”邊說邊用手在臉上摸了一下。


    “沒,沒有。”紹岩趕忙收起了狼眼,拉著她的手,認真的笑道:“朕今日才發現朕的愛妃原來是這麽美麗。”


    “哪有?皇上又在取笑臣妾了。”雲雲表麵上很難為情,心裏就跟吃了蜂蜜一樣甜,可能是由於皇帝太忙的原因,相處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很少聽到此類讚美的話,而今皇帝突然這麽一說,先不管是真是假,她聽著就是舒服。


    見這丫頭有意無意的把頭垂至胸前遮羞,那表情、那神態簡直就是一個含苞欲放的小女孩,紹岩憐愛不已,便順勢將她摟到懷裏,笑著道:“嗬嗬,朕是說真的,你在朕的心目中就好比天上的嫦娥,不,應該說你比她更美。”


    雲雲臉上紅暈再起,嬌笑道:“皇上就會哄人家開心,臣妾哪能與嫦娥仙子比?遠的不說,就拿如雪姐姐、劉家小姐,還有靈兒姑娘,梁國公主她們來說,她們哪一個不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臣妾在她們麵前隻會無地自容。”


    嘿嘿,怎麽聽著有點酸味?難不成這丫頭在吃醋?也對,女人不吃醋那就不叫女人了。紹岩抿嘴笑道:“你這是說的哪裏話?你是你,她們是她們,你們之間根本沒法比。”


    “為什麽?”


    “因為你現在是我老婆呀,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美的。”紹岩忽然想起一句老話——情人眼裏出西施,雖說雲雲在他認識的女人當中算不上是最漂亮的,但這丫頭卻是第一個徹底走進他的內心的。


    “皇上,臣妾倒覺得她們都對您有意,您何不將她們都收入後宮?”雲雲的眼神近似癡傻,卻帶著一份期待。


    你以為這是收徒弟啊,想收就收。紹岩暗笑,坦白的說,他還真沒想過這麽多,從正常人的角度上看來,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個三妻四妾確實有點不正常,何況是個皇帝,可是他壓根就沒打算在這裏長期呆下去,隻想著到時候帶著雲雲迴到自己的那個年代。


    此刻見這丫頭積極為自己納妃,他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為探明這丫頭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隨口笑道:“朕正有此意。”


    雲雲見他迴答得如此幹脆,臉上不禁閃過一絲茫然,很快浮出一縷喜悅之色,興奮的道:“那太好了,皇上身邊有人照顧,臣妾就放心了。”


    這句話給人的感覺有些絕望,有點生離死別的味道,這丫頭說這句話時麵帶憂色,雙眼邊浮動著幾滴淚水,似是梨花帶雨般美麗,紹岩忍不住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這丫頭被他突如其來的‘偷襲’怔了一下,嬌滴滴的用手輕輕捶著紹岩的肩膀,“皇上,您偷襲人家,你壞死了。”


    紹岩哈哈大笑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就算是偷襲,朕也要偷你一輩子。”


    “皇上——”雲雲鼻子一酸,清澈的雙眸中滴下幾滴深情的淚水,她張開雙手死死的抱著紹岩的腰部,想到自己雙腿被廢,皇上依然那麽疼愛自己,她不認為自己很美,卻可以很自豪的告訴天下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紹岩感受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知道她在偷偷地哭泣,當下將她摟得更緊,微微笑著道:“傻丫頭,哭什麽呀?朕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朕的妻子,隻要你願意,朕就做你的雙腿,帶你去任何一個地方。”


    “臣妾願意,臣妾願意。”雲雲的哭聲沒有消停過,仿佛將這段日子以來心裏的所有委屈全部都倒了出來。


    紹岩怕她哭壞了眼睛,故作生氣的推開她,“你要是再哭,朕以後就不理你了。”


    雲雲一聽這話,趕緊抹盡淚水,兩人相視片刻,紹岩朝她扮了一個鬼臉,這丫頭頓時破涕為笑,二人接著又緊緊地摟在一起……


    夜,


    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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