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的奴才,你知道我們是誰嗎,竟敢擋我父親的道……”林樂正惱胡定先前踢了他一腳呢,此時見狀張嘴便罵,不過他還沒有罵完,就見自己的父親偏過頭來瞪了他一眼,於是他身上的氣勢一泄,立馬收聲。


    身旁的一位小妾不知趣的這個時候又想撒嬌,卻被他狠狠的推到了一邊,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敬之,現在都這麽晚了,再去找打攪嫂子多不好,會影響嫂子睡不好覺的,不如這樣,你且與護衛們先迴府上,我與你叔父明天一大早,就會去登門拜訪。”林江向左邊踏了一小步,躲過胡定身體的遮擋,看向了林敬之說道。


    “哦?您當真敢去林府做客?”林敬之笑的有些詭異,這個五爺爺似乎是真把他當小孩來看了。


    “當然,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麽不敢去林府做客。”林江見林敬之的語氣軟了幾分,似乎有答應的可能,連忙又道。


    不過在心中,卻是想著等林敬之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趕緊收拾包裹連夜離開洛城。


    “哼!”林敬之一聲冷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江好一會,直到林江額頭漸漸滲出了冷汗,才又道:“我們是一家人?虧你說的出口!怎麽?到了現在,你還想著能蒙混過關?”


    心頭咯噔一下,林江臉色浮起一抹蒼白,臉上的肥肉打著哆嗦,他強自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不解的迴道:“侄孫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五爺爺聽不懂。”


    “你真的聽不懂?”林敬之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是在裝不懂吧?”


    “我是真的聽不懂,敬之啊,我可是你的五爺爺,怎麽會有害你的心思呢,你可千萬不要聽信別人的讒言,要記得,我們是一家人呐!”


    林江的話音剛落,林敬之就反問,“我還沒說什麽呢,你怎麽就知道我聽信了別人的讒言,誤認為你有害我的心思呢?”


    “這……”林江一時嘴快漏出了些許破綻,正支支唔唔不和道該如何辯解,立在一邊的林樂突然接了口,“你若不是聽信了別人的讒言,怎麽會深夜帶著護衛闖進我家的府邸?”


    “夠了!到了現在,你們還想狡辯?怎麽,真當我是傻子不成!”林敬之突然一拍桌麵,猛的站了起來,桌麵上的茶壺都被震了老高,若不是侍墨眼急手快,一把將之抓在了手中,就滾到地上去了。


    林江沒想到一進屋就顯得很是軟弱的林敬之竟然會拍桌子,說翻臉就翻臉,受驚下,接連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說實話,林敬之此時須目皆張的模樣還真有幾分駭人的氣勢,他緩緩的在廳內掃視了一圈,才又道:“五爺爺,你與我還真是一家人,不然你怎麽會不辭千辛萬苦,從遙遠的地方特意尋來一塊能殺人的石頭,擺在我的床下!”


    “不,不,你胡說,那塊石頭不是我放在你床底下的!”林江連連搖頭否認。


    立在一邊的林樂聽到石頭二字,也是嚇的臉色發白,雙腿也輕輕的顫抖了起來,他自身並沒有什麽本事,從小到大,有什麽事,都會依靠父親,此時見父親似乎也沒有了辦法,心底深處便漸漸湧起了恐懼。


    他再笨,也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的確不是你放在我床底下的,但那塊石頭卻是你從商人手中買下,並交會給月姨娘的娘家人的,然後月姨娘的娘家人,又把石頭轉到一個小商人的名下,再售賣給我的奶奶,對了,說把那塊石頭擺在床底下,可以興旺家業,保佑主子長命百年的話語,也是先從你這裏說出去的吧?”


    這些話是大管事在路上告訴林敬之的,現在被他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邊說,他還邊用犀利的目光緊盯著林江的雙眼,直把林江看的心中發慌,緊張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了。


    “不,不是我們說的!”就在這時,林樂突然像瘋了一樣,大吼了一聲,拔腳就往廳外跑,站在門口的幾名護衛同時‘鏗’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鋼刀。


    “要活的!”林敬之連忙喊了一句。


    若非有主子這句話,單憑林樂這般瘋癲的模樣,林家的護衛們也不會想要抓活的。


    眼見兩名護衛一人一腳,把林樂踹了個跟頭,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林敬之又看向了林江,“到了現在,你還不承認是你做的?我告訴你,既然我站在了這裏,就絕不會空口無憑,你與月姨娘的娘家人做了些什麽,我查的一清二楚!”


    若非兒子沒用,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了,林江說不準還會狡辯,但現在就算他不承認,似乎也沒用了。


    林樂是獨子,從小就被他給慣壞了,吃喝嫖*賭可謂是樣樣精通,所以才會從各個風月場所買來這麽多的小妾,除此之外,林樂還是個嬌氣的大少爺,吃不得苦,受不得嚇,絕對是廢柴一棵。


    現在攤上了人命關天的大事,他怎能不懼,不等父親開口,他就連忙大聲叫嚷,“我招,我全招了,這件事是我父親一手策劃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半路放人


    聽到兒子把自己供了出來,林江嚇的臉色更加慘白,不過卻沒有半點氣惱與驚訝,他的兒子他太了解了。


    根本就是個沒有半點用處的廢物。


    “敬之,你就饒了我一命吧,此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全是我父親一個人做的,好歹我也是你的叔父,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饒了我一迴吧。”


    眼見林樂吃自己一嚇,就哭著把自己的親生父親供了出來,林敬之大是不恥,現在,他也看清楚林樂是個廢物了,不過看不起歸看不起,有這麽個廢物招供,倒是省了他不少的事與時間,起碼現在林江癱倒在地上,已經不再抵賴反抗了。


    “你們做下的惡事,我已經全部查清了,所以你招不招的也沒什麽用,現在就跟我迴一趟林府吧!”


    林敬之說罷一揮手,林府的護衛們便一湧而上,再次將鋼刀架在了一群人的脖子上,剛剛還圍繞著自家老爺撒嬌的鶯鶯燕燕們見狀,嚇的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不過隻是叫了兩句,就嘎然停了下來,因為架在她們脖子上的鋼刀隻是推進了半分,就在她們白晰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條血痕,她們怕,怕再不收聲,下一刻就會變成沒有生命的屍體。


    林敬之叫來侍墨,耳語了幾句,就下達命令,把廳內一幹人等押向府中,侍墨聽完主子的吩咐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疑惑,隨後便走向了前麵的一群護衛。


    林江府中主子加下人上上下下足有近三十人,被林家二十多個手執鋼刀的護衛圍在中間,押解著走向了林府,其中林江與林樂分別被兩個護衛架著,以防逃跑。


    由於人太多,就形成了一條長長的人流,等走出差不多有五百多米的時候,走在最後邊的幾個人在侍墨的指揮下,越走越慢,漸漸與前麵的人拉開了距離,林敬之特意跟在他們幾人的身後,先開口命令幾人停了下來,然後又示意大管事去前邊照應一下。


    龐祿聽到命令就踏步而出,隻是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林敬之,若有所思。


    最後邊的這一群人除了侍墨與幾名林家護衛,還剩下林王氏,林趙氏,以及那個少女和小男孩,算起來,這一對男女還是林敬之的堂妹與堂弟。


    林江雖然沒把自己要害林敬之的事情明說出來,但由於他喜歡喝酒,愛耍酒瘋,所以他的幾房小妾早就從他嘴裏知道了這件事情,林王氏與林趙氏二人雖然在府中不得寵,但時間長了,自然也有所耳聞。


    林王氏見林敬之單獨將自己等人留了下來,隻是低著頭,緊緊的摟著懷中的小孫子,微微顫栗著,林趙氏則摟著已經被嚇壞了的女兒,低聲啜泣。


    “侄孫林敬之,給兩位請安了,剛剛多有得罪,還請二位不要責怪才是。”踏前一步,林敬之給林王氏與林趙氏彎腰施了一禮。


    林王氏因為性子太老實,一直被府上的幾位小妾壓著,幸虧她給林江生了個兒子,不然早就被休迴娘家了,林趙氏也是個不喜歡說話,性格木納的,不過比起婆婆來還是要強上一些,再加上如今兒子與女兒就站在身邊,需要她的保護,她就算再害怕,此時也必須堅強一些。


    抬起有些顫抖的手臂,虛扶了一把,林趙氏道:“起來吧,這件事不怪你。”


    聽到此語,林敬之便知道林江要害他的事情,眼前的這兩位也是知道的。


    “敬……敬之,嬸娘知道我家老太爺與我那相公對不起你,但孩子還小,他們是無辜的,不管怎麽說,他們也姓林,是林家的一條支脈,嬸娘求你,求你放他們一馬吧!”想到踏進林府後,自己孩子有可能性命不保,林趙氏再也顧不了許多,突然跪了下來,大聲求情。


    林王氏也是雙腿打著哆嗦,跪了下來,悶聲的磕了幾個響頭後,一把孫子也按倒在地,給林敬之磕頭。


    那男孩沒防住被大力一扯,雙膝一下砸在了地麵上,一陣巨痛傳來,就要哭鼻子,但見身邊的幾名護衛握著鋼刀,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又嚇的強忍著沒敢哭出聲來。


    “快起來。”林敬之趕緊上前摻扶,侍墨現在大致也猜到了主子的打算,一起跑上前,幫著把人都扶了起來。


    “我知道此事與你們無關,所以才把你們單獨留了下來,原就是要放你們一馬的。”林敬之此語一出,林王氏與林趙氏連忙又要跪下道謝,不過卻被侍墨等人阻止了動作。


    “快,謝謝堂兄。”林趙氏把女兒拉到近前,要她也謝謝林敬之,這個少女大約十五六歲,長相頗佳,臉上早就布滿了淚痕,聽話的對著林敬之施了個萬福,“謝謝敬之哥哥。”


    另一邊,林王氏也把那個小男孩拽到了身邊,給林敬之磕了個響頭。


    “不用客氣,不管怎麽說,你們身上流的也是林家的血脈。”林敬之親自把少女扶了起來,然後又摻起了眼前的小男孩,心中一陣無奈,若非林江心思太過狠毒,他還真不想把他們交給林老太君處置。


    他明白,若是這幾人真的踏進了林家的大門,必然也是死路一條,這才在半路上把她們截留了下來,“我雖然有心放過你們,但這洛城你們是無法住下去了,待會侍墨會領著你們重新迴到府上,到時取了錢物,你們就先去找間客棧住下,然後明天一大早,就趕緊離開這裏。”


    他可以大度的放人,但林老太君卻不一定會,若是等他迴到府上,被林老太君知道他放走了幾個,說不準就會讓人再來抓捕,所以林王氏這一眾人,是不能再住在洛城了,而且迴到府上,取了銀錢後,就得立即離開。“是,我們知道了。”林趙氏牽著女兒的手,連連點頭。


    林敬之說完走到一邊,把侍墨叫過去吩咐了幾句,想了想,又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讓他轉交給林趙氏一行人,“侍墨,我看她們多是女人,明天出了洛城後怕是會受人欺侮,你等一會按排好她們在客棧住下後,離開時給那兩名暗衛傳句話,就說是我說的,要他們跟著這些人一起出城,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幫她們買下院子,置好了田產,安頓好了,再迴來複命。”


    侍墨應了一聲,就與兩名護衛領著林王氏等人原路返迴。


    大管事在前麵領著眾人快走到林府門口時,才發現林敬之獨身一人跟了上來,他先前就猜到林敬之有心要放了林王氏等人,所以並不是很驚訝,當然,如果這件事由他來處置的話,他是不會放走一個的。


    要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更何況幾人中,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這更是天大的隱患。


    林敬之之所以會放走這幾人,也是經過仔細思考的,一來他不想因為這件事,牽連太多無辜的人,二來林王氏與林趙氏的確都是很老實的人,放了也不會有什麽威脅,至於那少女與男孩,更是與現在的他有著很親近的血緣關係,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三來嘛,他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有些懷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一說,萬一誤殺了好人,斷了人家的香火傳承,日後到了地下閻羅府,他與林老太君怕是都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到那時,可就慘了。


    隨著林家大門嘎吱一聲打了開來,林江等人被護衛們推推搡搡的走了進去。


    林敬之迴到府中,就走在了前邊,並找來幾個小丫環提前去給林老太君傳話,而他則領著眾人直奔後院的大廳。


    這件事算是家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等到了大廳後,他就讓伺候在一旁的下人們全部退了下去,並讓護衛全部散開,警戒在大廳的四周。


    “侄……侄孫呐,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你的五爺爺,等一會你奶奶來了,你可要幫我求求情啊。”林江立在大廳中間站了半晌,雙腿打著顫,引得圓臉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動,他是了解林老太君為人的,知道若是沒有人在一旁求情,他怕是難逃一死,所以就索性不要臉皮了,打算抓緊林敬之這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林樂聽到父親的話後也立馬想要開口,不過廳外卻是提前響起了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


    林老太君原本已經睡下了,聽到小丫環通報,說林敬之請她去後院大廳,有大事相商,就趕緊從床榻上爬了起來,若不是有天大的事情發生,嫡孫絕不會深更半夜的讓人把她叫醒,想想先前是侍墨把嫡孫叫出去的,她隱隱猜到,嫡孫一直瞞著的她的這件事情還真不小。


    隨便穿了件衣衫,林老太君就領著留香等幾個丫環直奔大廳而來,走到門口近前時,她正好聽到了林江所說的話語,眉頭一皺間,她已經聽出了開口說話的人是誰,便冷聲接了一句,


    “老五,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竟然要一個小輩為你求情!”


    第一百四十章 怎麽交代


    林老太爺在家排行老大,因為有功名的原因,年輕時一直與妻兒住在京城,他雖然是嫡係的長子,但由於離家太遠的原因,在林府中,並沒有幾個下人忠心於他,直到父母年齡漸大,接連臥病床榻,他才吩咐妻子孤身一人,從京師趕迴了洛城,代他在榻前盡孝。


    按規矩,家主的位置的確應該由嫡長子繼承,可規矩歸規矩,那些嫡係的子孫,包括庶出的兒子們,又有誰願意拱手把林家的家主之位讓給長年不在家住的大哥來繼承?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更何況是林家這麽大一片產業?


    於是林老太君剛迴到府後中不久,就被人下了藥,差點中毒身亡。


    林老太君雖然天生性子剛硬,但那時也遠沒到殺人不眨眼的地步,可自遇到了這件事情以後,為了保護自己,她不得不拿起了屠刀。


    不錯,的確是屠刀!


    迴到府中隻有半年的時光,她就先後下命令打死了一百二十多個仆人,這些人中大部分效忠於幾位小叔子,還有一些,則是仗著自己是跟在老兩口身邊的老仆人,不拿她當主子來看。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她的威信漸漸蓋過了府中其他的主子。


    林江當時在府上是親眼見識過林老太君的鐵血手段的,所以隻是聽到了林老太君那熟悉的聲音,就嚇的渾身一顫。


    偏過頭,待看清了林老太君模樣,他的嘴皮子打著哆嗦,竟然說不出句話來。


    先前廳內的護衛正拔著鋼刀緊盯著這此人,怕他們鬧事,待林老太君跨進大廳後,齊唰唰的跪在了地上,


    “給老太君請安!”


    聲音整齊劃一,就像是一個人喊出來的一樣。


    這些護衛恭敬的神情,立馬又將林老太君身上的威嚴提高了三分。


    扶著留香的小手,林老太君隻是輕輕瞥了一眼林江,就徑直走向了上位,林敬之此時也站了起來,上前扶住了林老太君另一隻手臂,摻著她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臉歉意的說道:


    “奶奶,眼看著都到了深夜時分,孫兒還打攪您睡覺休息,真是不孝,請您責罰。”


    “沒關係,你累了一天,也坐下休息吧。”林老太君對著嫡孫的時候,從來都是慈眉善目的。


    林敬之應了一聲,卻沒有走開,而是低下頭,俯身到林老太君的耳邊,把林江如何暗害,和自己為什麽會臥病床榻如此之久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邊。


    幾聽了幾句,林老太君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變的唰白。


    “你,你說的可都屬實?”聽完了林敬之的話語,林老太君竟然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原來是自己聽信了讒言,把那塊大石頭放在了嫡孫的床榻下麵,才害的自己的心頭肉臥病床榻三年多的時光。


    差一點,就丟掉了小命。


    林敬之小退了一步,輕輕點了點頭,“奶奶,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您千萬不要自責,不然悶壞了身子,就是孫兒的過錯了。”


    “噝!”林老太君深吸了口氣,隨即便偏過頭,緊盯著林江,“好啊老五,沒想到許久不見,你竟然長本事了,連我這個做大嫂的都栽在了你的手裏,幸好,幸好老天是長眼的,才沒有被你得逞。”


    “大……大嫂,我……”林江此刻覺得林老太君的目光異常可怕,比冷血的毒蛇盯著還要可怕,竟嚇得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你是怎麽與月姨娘達成共識的?事成之後,你拿多少好處?”林老太君陰沉著臉逼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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