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汐猜的一點兒都不錯,如今顧天南,真的就在唐吉哪裏。


    唐吉見到隻身一人的顧天南,僅有的一隻手拍著大腿,發出了類似於鼓掌的聲音,說出的話似嘲似諷:「顧家的人就是守信用,說一個人來,就是一個人。」


    顧天南看向了另外一邊的顧文瀾,見她低著頭坐在那裏默不作聲,以為是唐吉使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使得她昏迷過去了,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帶著幾分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氣怒:「我不記得我這侄女在哪裏得罪過唐家主。」


    這個稱唿完全就是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以至於顧天南在說之前根本就沒有多加思量。誰知卻是惹惱了唐吉,直接拾起一邊的棍子狠狠地打在了顧天南的背上。


    這條棍子極粗,而且是鋼鐵所製,這狠狠的一棍子下去顧天南這種清瘦的身體哪裏受的住。喉嚨裏發出一陣悶哼了,重重地跪倒在地。


    那一聲悶哼使得那棍子好像橋敲顧文瀾的身上,她怔怔地抬起了頭,紅著眼眶跑了過去,扶著顧天南的背,連聲問道:「小叔,你怎麽樣?」


    顧天南見顧文瀾完好無損,似乎並沒有受什麽虐待,不由得也放下了心。


    唐吉手裏的棍子敲在地麵上,發出了令人心驚的沉重響聲。


    「顧四少的那句唐家主聽起來可真是讓人不喜。誰都知道現在唐家已經滅了,顧四少還這麽說,難道是在諷刺我唐吉嗎?」


    顧文瀾聽到顧天南挨打的理由竟然是這個,勃然大怒,直接抬頭就是一陣大吼:「不就是一個稱唿麽?別人明明什麽都沒想,是你自己那麽小氣。除了你自己還會有人在乎你唐家怎麽樣不成?」


    唐家那是唐吉心中最不能侵犯的地方,如今被顧文瀾這麽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就像是他好不容易好起來的疤痕被人鮮血淋漓地揭開造成了二次傷害,他哪裏還能忍得下去?


    他一把揪起了顧文瀾的頭髮,對著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巴掌,顧文瀾死死抿著嘴巴不讓自己痛唿出聲,但是牙齒磕到了口腔內壁,狠狠一咬,鮮血就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顧天南整個背像是斷掉了一樣,每動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他額頭上的汗珠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了麵前的地麵上,濕了一片。


    現在本就是深夜,在加上山上的房間陰森無比。昏黃的燈光照耀著這塵土飛揚的雜亂房間,竟然有一種壓抑至極的詭異。


    唐吉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於是對著手下的人招了招手:「按照原定的計劃,帶著他們兩個,我們走!」


    他自然不傻,對付的是顧經年和林汐那樣聰明的人,必然要將一切的主動權都掌握在自己手裏。


    顧天南在顧文瀾的攙扶下有些艱難地站起了身。顧天南身為顧家的子孫,其實也並非那麽無用的。身手雖然比不上顧經年,但是也能比劃兩下子。


    本來今天來這裏他是打算將顧文瀾也帶出去的,就算是帶不出去也能給這些人一個震懾好讓他們不要為難他們兩個。誰知道他剛剛進來唐吉就給她來了這麽一棍子,現在站起來都是個問題,更別說所謂的救人出去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顧文瀾的半邊臉頰已經腫了起來,不過她卻不做理會。她伸手支撐在顧天南的腰上,能明顯感受到他的後背由於剛才的那一下而腫起了長長的一條硬塊。她不小心碰了上去,就能看見顧天南的身子狠狠地一顫,可見是有多疼。


    「你不去找大哥他們,來這裏幹什麽?」顧文瀾壓低了嗓音,實在是沒有辦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顧天南凝眉苦笑了一下。他開車一路上山的時候就根本沒有見到顧經年和林汐的身影。他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走錯了路。但是已經上來,就不想再下去了。


    說不上來是為什麽,反正自己當時想的是,就算是救不下顧文瀾,在這裏陪著她也好,她明明那麽膽小。


    平時見到一隻小蟲子都會渾身發抖的人,如今麵對這麽一群兇神惡煞的大漢,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麵不改色的呢?


    房山的半山腰和山頂都有不少的房子,豪華亦或是簡陋,各式各樣。任何一間屋子在這裏,都不會引起人們特別的注意。


    兩個人全部被戴上了眼罩,推推搡搡左拐右拐地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期間顧文瀾的手一直放在顧天南腰上,生怕後邊的人一個大力,他就栽到地上起不來。


    這般親密的接觸,顧文瀾之前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但卻不想是在這麽兇險的情況下,這般艱難的境遇中,得以實現。


    她其實也真是佩服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想這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顧文瀾覺得好像也隻是一瞬的時間,他們就被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中。


    「把顧天南留在這裏,這個丫頭帶著跟我們走。」


    顧天南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眼罩,掙紮著從地上站起身:「你們帶她去哪裏?」


    「和你沒什麽關係,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就行!」一個小嘍囉狠狠推了他一把。


    顧天南的身軀晃了晃,但是並沒有倒下,依舊緊緊攥著顧文瀾的另外一個手腕。


    顧文瀾覺得自己腕間的這個手掌,溫暖厚實,像是蘊含著無數讓人信服的力量。


    「小叔,你別亂動了,呆在這裏就好。」顧文瀾的手抖了抖,不費吹灰之力地就甩開了顧天南的手,大步出了房間。


    她潛意識裏覺得,在這裏呆著,應當比去外邊要安全一些。


    她寧願自己出事,也不想顧天南再受一星半點的傷。


    現在是秋日,天空亮起的時候也不是那麽晚。再加上這裏是山頂,還不到四點,已經可見天邊霞光,燦若彤顏。


    季華延帶著人半個小時前就已經來到,顧經年看著自己手上的關於房山的地形圖,吩咐道:「你帶著人將這幾處路口全部封閉,要是見到有過往的可疑車輛千萬不要放過。旁邊的這幾處通往山下的小路也要盯緊,不要出現絲毫的紕漏。」


    林汐看著地圖,摸著自己尖瘦的下顎,隨口猜測道:「房山後山有一處山林,和下邊幾道山穀綿延相連。他們會不會在這裏動什麽手腳?」


    季華延順著林汐纖細的手指看向了她指的地方,搖頭猜測:「若是在樹林裏的話,情況會艱難上數十倍不止,唐吉應該不會傻到選擇這樣的地方不是?」


    林汐撇嘴,微微搖頭:「要是給一般的人必然不會,但是你別忘了,之前唐吉是在哪裏混跡的。」


    季華延這才知道了林汐是什麽意思。唐吉之前一直在南亞東南亞一帶活躍,這裏的小小樹林和那邊的熱帶雨林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怕是給唐吉塞牙縫都不夠的。


    「那這要如何?我們的人對這林地裏的狀況都不是十分熟悉。」季華延有些擔憂。


    「沒關係,你們不熟悉,有人熟悉。」林汐淡笑著,轉頭看向了王亮,「是吧,亮哥?」


    要是說起來,還有誰能比龍幫的人更能熟悉這樹林的相關狀況呢?


    王亮點頭,在這有些凝重的氣氛中也勾起了一抹笑意:「我剛才還尋思你在有顧經年的情況下還找我過來幹什麽,原來是早就想好這房山的山林了啊!」


    「我知道龍幫兄弟的本事大得很,自然不會放著這好好的資源不利用。」林汐十分狡黠地說著,宛如一隻靈狐。


    「文瀾是我的小姑,所以此次行動必須萬無一失,我做再全麵的布置亦不為過。」林汐清亮的聲音在這一方天地之內響起,憑得震撼人心。


    「還有唐吉那個禍害。」林汐看著王亮,笑眯眯地道,「要是亮哥抓住了,可別不告訴我,我上次的帳還沒和他算呢!」


    王亮點頭。反正對於林汐的這種睚眥必報,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是不得不說,他就是欣賞這樣的性格。


    又過了幾分鍾,林汐一直心心念念的電話才想起。她接起來,便聽著那邊道:「你和顧經年,你們兩個人上山頂,要是被我見到有無關緊要之人的話,顧文瀾的命可就沒有了。」


    「好。」林汐的這一個字,合著清晨山上唿唿的風聲,順著電磁波傳入了那邊唐吉的耳中,使得他整個人開始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電話還沒掛斷,便聽那邊的林汐接著道:「要是在我們上山的這段路上你給我玩什麽花樣的話……唐吉,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但凡你弄不死我,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林汐拉得很長,纏纏繞繞悠悠轉轉,仿佛一隻手倏然間掐住了唐吉的喉嚨,使得他整個人都感受到了一種難耐的窒息。


    「按照方才的部署,大家就位。」顧經年開口吩咐,「打起十二萬的精神,萬萬不要出了任何的紕漏。」


    季華延點頭,示意自己明了。沒有三分鍾的時間,方才還黑壓壓聚集在這裏的幾百號人頃刻間消散於無形之中。


    林汐笑著看顧經年:「顧先生,我們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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