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內心的唿嘯聲他什麽也聽不見,再看一眼蒙著病人的白布,像是很快就能吞噬了它的野獸,他倉皇的轉身想要逃離這裏。


    “老大,老大!”


    霍京在後邊拿著單子叫他,可他卻充耳不聞,甚至有越走越快的跡象。


    看著他的背影,霍京的手有些顫抖,眼眶也微紅,縱然他是他最忠心得力的手下,但難免也覺得他絕情。


    這個女人最明媚活力的感情都給了他,可是他卻一點點磨平了她的驕傲,甚至將她逼上了絕路。


    等走廊裏沒有了人影,他才顫抖著手掏出自己的手機。


    “我願意幫你,但是你必須做到你的承諾。”


    “當然,要不然我何必浪費這些心思。”


    ***


    出了醫院,太陽格外的明媚,明媚到刺眼。


    他半闔著眼,想起昨天蘇漓眼神充滿著渴望和期盼的看著他,問他說話算話嗎?


    他很輕很輕的扯了嘴角,


    他說話算話呀,可她怎麽就死了?


    新聞裏說,是她自己衝進了車流。他摸了一把臉,低垂著頭,再不顧不得什麽形象頹喪的坐在醫院的花壇邊。


    這才是他了解的蘇漓,永遠驕傲,永遠固執,所以他折磨她的方式是將她無名無分的圈養在薔薇苑,她的妥協和順從永遠隻是一種蓄力,她沒有反抗他將她送人,但卻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實現了她的自由。


    他心裏像是被罩上了一口密不透風的大口袋,悶脹的他難受,吳稚兒沒有死,他還沒來得及理清前因後果,當初他認為害死吳稚兒的兇手卻死了。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以後將再也不能見到鮮活的蘇漓了,無論是張揚驕傲的她還是沉默寡淡的她。


    他開始慌,特別慌。


    那她會去哪兒?會不會纏著另一個男人不鬆手?會不會毫不掩飾的嫉妒另一個男人身邊有別的女人?


    …………


    蘇漓的葬禮是霍京著手辦的,很是隆重。


    但是霍繹鳴一次都沒有去過她的墓地,他生意越來越忙,手段越來越狠。


    隻是沒有人敢主動的在他麵前提起來蘇漓這個名字,一時曾經名滿橋州的蘇大小姐成了這座城市的禁忌。


    她的一切深情和荒唐都隨著那一場車禍徹底掩埋在了時光的塵埃裏,隻留下了那一處永遠都不會有人祭拜的墓碑。


    吳稚兒最終被送到了另一所城市接受心理治療。


    心理醫生曾經跟他匯報過不連續的吳稚兒的經曆,她說蘇漓能送她去巴黎學她最喜歡的服裝設計,她深知自己的處境,即便蘇漓不對她動手,蘇漓的爸爸也不會放過她,所以她同意了,可是她沒趕上那架飛機。


    後來她準備迴去找他,但是卻在路上遇到了人販子。被賣到了東南亞,為了活著,她伺候過各種各樣的很多男人,她想逃,可逃不掉,反複的折磨下,她才會精神失常,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最終偶然被葉皓城救了下來。


    聽完後,他什麽也沒說,又給精神治療機構撥了一筆錢,卻也沒有立即去見她。


    隻是在29樓的窗前佇立了很久,靜默的看著天空有飛機飛過,看地上車來車往,行人湍急。


    這來往的人流裏,有沒有一個人也像他這樣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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