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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夏,還是那間咖啡廳,還是那個座位。/>


    阿霜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優雅地品嚐著剛剛送上來的藍山咖啡。


    阿霜其實很少喝咖啡,因為不需要這個東西來提神,再加上平日裏有飲用紅酒的習慣。一般來說,在品味紅酒對味蕾那無與倫比的刺激的時候,是很忌諱咖啡之類容易對味覺幹擾的東西。更何況,阿霜從小有個毛病,一喝咖啡就容易咳嗽,這個問題一直到長大了才逐漸消失,所以她很少喝這種全世界最流行的無酒精飲料之一。


    一個瑞士籍老者穿著筆挺的西裝走了過來。


    “芬利先生,又見麵了,請坐。”阿霜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位瑞士老者坐在了阿霜的對麵。這位芬利先生,是土生土長的瑞士人,大學畢業後離開瑞士,到瑞典皇家科學院從事人才培養工作,同時也是瑞典皇家科學院諾獎評委會的資深委員之一。在學術界頗有造詣,很受人尊敬。


    不過這位勞苦功高的老者,卻接連數次在阿霜這邊碰壁,而碰壁的理由,隻是因為這位心高氣傲的安布雷拉老總拒絕接受諾貝爾獎。


    “劉女士,這是我們第四次見麵了吧。”芬利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是啊,上次見麵還是在四年前,不來杯咖啡嗎?”


    “哦,來杯卡布奇諾好了。說實在的,這次劉女士選擇接受諾貝爾和平獎的提名,真心讓我驚訝,而且欣慰。如果這個獎項沒有你的名字,它將失去光彩。”


    “哦?這樣嗎?我可沒那麽優秀,我還年輕,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負麵新聞,你們知道的。”


    “劉女士,諾貝爾獎以每年能夠將獎章頒發給這個星球上最優秀的科學家,文學家,經濟學家以及和平主義者為榮。而獲獎者有許多也以能夠在十二月十日登上皇家學院的領獎台為榮。當然,你是例外,至少我本人,以及諾貝爾獎組委會的大多數人都非常期待劉總裁能夠有一天走上這個領獎台,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榮譽。”


    阿霜笑了笑,也不知是禮節性的,還是別的原因:“芬利先生,您太幽默了。我可擔不起啊,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科研工作者,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還是一個有著同性戀傾向的女權主義者。”


    “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能否為我解答一下。”


    “哦。請講。”


    “身為本世紀最優秀的科學家,組委會有三次打算把你列為當年諾獎唯一的提名人選,你都拒絕了。但是這次的和平獎,你居然就接受了,這是什麽原因?”


    阿霜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當初諾貝爾先生逝世的時候,立下遺囑設立諾貝爾和平獎的初衷是什麽?”


    芬利不假思索地說道:“諾貝爾和平獎是根據瑞典科學家諾貝爾的遺囑設立的,該獎項是要授予‘為促進民族和睦,增進各國友誼,推動裁軍以及為召開和宣傳和平會議而努力的人’。在和平獎的獎章上,銘刻著“為了人類的和平與情誼”的文字。”


    阿霜點頭道:“是啊,這就是諾貝爾和平獎的初衷,當初諾貝爾先生為什麽會這麽想呢?”


    “我想,這個問題,全世界都知道,他是當時的軍火商,發明了炸藥。雖然炸藥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利潤,可同樣的,黃火藥也給全世界帶來了慘痛的傷亡和悲傷。他本來是指希望火藥被用於礦山開采,造福人類,結果卻成了殺人的利器,諾貝爾先生對此懊悔不已。”


    阿霜用小勺子輕輕地攪動著咖啡,歎了口氣:“今天的我,越來越能理解諾貝爾先生當初的感受了。”


    芬利深以為然地說道:“我也非常理解諾貝爾前輩的想法,戰爭給人類帶來了太多的苦難了。”


    “不。”阿霜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是?”


    阿霜看了看窗外,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說道:“這個國家,和平,安定,而且幸福,你有感覺到嗎?”


    芬利說道:“你說的沒錯,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是世界上最和平穩定繁榮的地方。”


    阿霜接著說道:“是啊,我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也看了很多人和很多事情。尤其是那些戰亂的國家,令我印象深刻。我能深深感受到,當地人民在戰火中的無助和絕望。走得地方越多,就越有對比,也就對和平的國家更加喜愛。”


    芬利說道:“我也是,和平是全世界人民都向往的。可是這個世界的走向,決定在少數人的手裏,而這少數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發動戰爭,所以這個星球上,要獲得真正的和平,太難太難了。”


    阿霜目光灼灼地看著芬利,後者甚至感覺自己被對方的目光盯著,臉上都有些刺痛感。


    “我曾經發過誓,我要守護這片土地的和平和安寧。不惜任何代價,無論別人打著什麽樣的名義,想要把他們的價值觀強加到這個國度上,想要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讓這個國家發生動亂,我都不會允許。明白嗎?無論他們打著什麽樣的旗號。無論是自由,還是民主,還是和平,我都不允許。芬利先生,你應該明白我的想法吧。”


    阿霜說的很平靜,很慢,每一個單詞,都說得非常清晰。芬利卻感覺到他的背後直冒冷汗,他以前隻是覺得這個女人,是一個非常高傲非常狂妄又非常有能力的成功女性。今天他們談話,比以前加起來都多得多。他終於感受到,這個女人的另一麵。她身上的那種氣勢,那種冰冷的氣勢,竟然會令人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


    阿霜說得很明白了,而這些年來也確實是如此,他們諾貝爾獎組委會,尤其是和平獎和文學獎的評選上,有了不少齷齪的事情。這兩個獎項,就是一些國家為了達到政治目的,輸出他們的價值觀而加以操控的獎項。


    這是一個什麽都敢做的女人!也是一個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女人。本來,這次和平獎,他們準備頒發給戈特尼和劉霜,也是為了宣傳她自掘墳墓銷毀核武器的做法。


    可現在發現,這事情,沒那麽簡單了,這個女人太恐怖了,她真的會如她所說的,銷毀核武器嗎?


    傳言中,她可是滅掉了羅斯柴爾德家族,滅掉了傳承兩百年華盛頓一手創造的政權,將世界最強大的國家攪得分崩離析。


    這種傳言究竟可不可信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建立的安布雷拉在群雄並起的米國打下了一塊地盤,同世界第一大軍火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進行了一場史上最大規模的空中戰役華盛頓空戰,並且一舉擊潰對方,吞並了這個公司,掃清了建立新聯邦的最大障礙。


    能做到這點,又怎麽是運氣兩個字就能解釋的?


    她是個同性戀,她有著各種各樣的負麵傳聞花邊新聞,她是個女人,她喜歡潛規則花花公子的封麵女郎,她很狂妄自大,她有妄想症,焦慮症,她是個華夏的紅二代,創業初期也是她爹在暗中幫忙。


    可是在種種表象之下,隱藏著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事實,她是一個極度危險極度可怕的人物,她手裏的武力和科技可以滅掉任何一個國家,她擁有米國前聯邦百分之八十的黃金儲備,已經是世界上擁有黃金最多的人,隻要她願意,她可以輕易掀起世界性的金融風暴。


    空氣氣氛凝結得幾乎要滴出水來,阿霜突然話鋒一轉,剛才的那股壓力消失於無形。


    “我剛才說了,我越來越能夠理解諾貝爾先生的想法了。安布雷拉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軍火商,我們的產品,尤其是巨型生化武器,被世界各地采購,應用到各個方麵。而且我們也是米國東海岸聯盟的國防承包商,負責新聯邦政府的各項軍事服務。你不覺得和當初的諾貝爾先生非常像嗎?”


    芬利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說道:“你說的,現在想想,確實如此。”


    “我當初大力推行巨型生化武器計劃,也是為了守護這個國家,順帶掙一些錢花花,發展一下我的公司。可是一直到我擊敗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以後,我發現,我的產品,也同樣變得越來越危險,它們就和當初的黃火藥一樣,為世界帶來戰爭,帶來死亡,鮮血,和傷痛。所以,我在緊急特別會議上提出,要削減核武器數量,即使是頂著東海岸聯盟內部的無數壓力,我也要這麽做。我同樣希望,這個世界能遠離戰爭,能夠和平。我沒辦法強迫別人放棄他們擁有的核彈,所以我隻能做出表率,從我自己的勢力手中做到這一點。”


    “劉女士,你的坦率和覺悟令我動容。如果這個世界上每個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想你這樣,那麽未來有一天,我們將不用再擔心核武器。這份提名的推薦信,你看一下。”芬利說著,從提包裏麵拿出一個信封,雙手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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