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堯這下子可驚得夠嗆,感應載體沒多大,能發現和無聲無息毀掉那倆玩意,若不是機緣巧合,就得是元嬰以上的大能才成,而且還是那種特別窮兇極惡、慣愛尋釁滋事的家夥。


    畢竟倆小東西又沒礙著他什麽事,看見可愛小生靈就要去殘忍殺掉的,除了那不懂事,家裏又沒教育好的小娃娃,就得是特麽心理變態,有反社會傾向的精神病!


    倆感應載體應該是在前方一個叫做三十裏鋪的神界市鎮附近出事的,王堯旋即降下仙見愁,打算重新放出感應載體,調整自己的前行路線,把那叫做三十裏鋪的兇險之地遠遠繞過去。


    腳下這片地方離射日神城較遠,日頭比射日神城那裏溫和了許多,遠處青山如黛,附近田野裏種著莊稼,幾個神民正在田裏彎著身子勞作,王堯降落到田邊一棵柳樹旁。


    一頭耕牛正在樹下悠閑地吃草,尾巴輕輕甩動驅趕蚊蠅,王堯讓仙見愁低低地懸浮在空中,他自己跳將下去,舉手按在柳樹樹幹上,再次啟動“五行感應術”。


    這次隻是發出兩個感應載體,對靈力沒什麽消耗。


    “你囂張得緊啊,還特麽沒死夠呢?”突然一個聲音鑽進了王堯耳中,王堯嚇得一跳,急忙停下施展仙術,緊張地轉頭四顧,卻連一個鬼影子也沒見著。


    特麽的勞資耳朵出毛病了?幻聽了還是怎麽著?不至於啊!勞資又不是嚇大的,發現不對改變前進路線,沒什麽問題啊?怎麽著也不至於神經過敏嘛?


    王堯疑惑地甩了甩腦袋,雖然對於一個仙人來說,出現幻聽是很詭異的事件,但他實在找不到自己發生幻聽的原因,猶疑了一陣,他還是將手又按在樹幹上,打算繼續施展五行感應術了。


    “傻小子,別發神經了,快來勞資這裏。”那聲音又出現了。


    王堯手一抖,轉身四下望去,隻見田野裏一片寂靜,遠處神民的身影在青青的禾苗間不時起伏,不像是在和自己說話的樣子,身邊的耕牛悠閑地嚼著田邊嫩草,一雙牛眼安詳地打量著他。


    我x,什麽情況?王堯愣了半晌,迅速感應了一遍全身上下,還是沒覺出什麽不對來,於是他再次舉起手,嚐試著貼上了柳樹樹幹。


    “我x,你找死呢,怎麽不聽勸啊!”那聲音驀然又在王堯耳畔響起,王堯一個轉身,雙眼定定地注視著身邊的耕牛。


    “特麽的,是不是你在說話?”王堯惡狠狠地問道。


    “臭小子,除了勞資還有誰?你知不知道勞資為了提醒你冒了多大風險?趕緊的,快來勞資這裏!”


    耕牛嘴裏嚼著青草,怎麽看都不像是在對王堯說話,但王堯還是確定那聲音正是從耕牛嘴裏發出的,而且王堯也終於意識到那口音可特麽熟悉得緊,他已經聽出了說話的是誰。


    “馮……馮仙,是你嗎?”王堯瞅著耕牛愕然問道。


    “三十裏鋪,悅來客棧。”耕牛大嘴巴子悠然咀嚼著。


    “喂,去那幹嘛?喂……喂……”王堯再叫喚,那耕牛竟然尾巴一甩,把個牛屁股對著王堯,施施然離他而去了。


    “三十裏鋪,悅來客棧?難道說我那兩個感應載體是被馮歡沒收了?這特麽又在搞什麽鬼名堂?你做你的試煉任務,勞資做勞資的,你特麽管我幹嘛?”王堯心裏大是不快。


    可眼下他還真必須去會一會那個馮歡,這小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管起了自己的事情,這不特麽礙事嗎?好在那三十裏鋪倒是不遠,也在去疾風堡的路上,倒是不太耽誤時間。


    總歸得和馮歡把話說開了,有事相互幫忙沒問題,但若是有意挖坑拆台,那可沒好果子等著他,勞資現在可是神界正牌的間諜,搞死你不過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於是王堯也不再施展什麽五行感應術了,他重新跨上仙見愁,辨認了一下方向,右腕一擰,向著三十裏鋪匆匆而去。


    三十裏鋪是一座不大的市鎮,明顯不久前才經過魔族大軍的洗劫,鎮子裏到處都是被毀壞的建築以及搶掠留下的痕跡。


    感覺雖然當時魔族大軍意在攻取射日神城,從這裏隻是唿嘯而過,但此地依然受到了不小的破壞。


    悅來客棧在鎮子的主幹道上,門臉燒焦了半邊,勉強尚可營業,與同一條街道的其他被毀店鋪就仿佛一群難兄難弟,臊眉耷眼地擠作了一處。


    這條主幹道直通射日神城,此時路上行走的多是逃難的神民,目前射日神域稍稍安定,這些神民大多在返鄉的路上,一些有錢的難民也把悅來客棧當做了暫時歇腳的地方。


    王堯在悅來客棧門前停下仙見愁,疊吧疊吧揣進懷裏,從客棧門前的難民堆裏擠過去,推開了客棧大門。


    “客官裏麵請!本店供應射日套餐、本域土菜、神主專供美酒,另有雅致上房,定能叫客官賓至如歸!”一個店小二尖叫著躥到了王堯麵前,臉上洋溢著見了親人般的熱烈笑容。


    “客官大人,不知您是吃飯呢還是住店啊?”店小二殷勤地問道。


    “我既不吃飯也不住店,找人。”王堯細細打量了一眼店小二,沒看出他和馮歡有任何相像之處,便轉頭看向店堂裏正在用餐的客人。


    “那個……找人您上外麵大街找去,別騷擾了本店客人。”一聽王堯的話,店小二那笑容瞬間便消失得幹幹淨淨,臉色可就非常不好看了。


    “旺財,9號桌的客人要上飯,你去照應一下,這位客官我來接待。”一個五短身材、肥頭大耳的家夥沙啞著嗓子叫喚了一聲,像隻肉球似的滾到了王堯身前。


    “好呐!9號桌客官一桶射日香米,粒粒晶瑩糯潤,聞之欲醉,食之滿口餘香,珍品立馬奉上啊!”


    聽了肥球的招唿,店小二那張臉神奇地雲開霧散,再次堆滿了真誠的笑容,撇開王堯尖叫著離開了。


    “客官,本店還有天字號上房一間,一晚3000兩射日銀,概不賒欠。”那肉球一本正經地對王堯道。


    “我不住店,就找人。”王堯掃了一圈店堂裏的客人,沒見著一個身上帶半點仙氣的家夥,就更不用說馮歡那貨了,聽得肉球還在那裏不清不楚地招攬生意,不禁頗有些不耐煩。


    “離店再付啊?那也成!小蟬,天字號上房上客啦,趕緊來接一下!”卻不料肉球卻像是得了王堯首肯似的,竟自作主張就替王堯定下了那天字號上房,聽他的意思,還要叫丫環來接了。


    “我x,你聽不懂人話還是咋地?勞資……”王堯剛要和肉球發毛,陡然隻見店堂後麵轉出來一個美女,隻見這位五官精致,身姿嫋娜,倒是頗有仙女之風,他那罵人的話立刻就憋迴了肚子裏。


    特麽的就算這位不是仙女,能說上兩句話也不錯啊,倒也不用急著離開這悅來客棧了。


    “客官大人,請隨我來。”那美女聘聘婷婷走到王堯麵前,衝他莞爾一笑,輕啟朱唇甜甜地道。


    “好好……”王堯連連點頭,有這樣的美女帶路,就算特麽前麵有刀山火海也不管了。


    “肥叔,勞資再要三斤射日春,你叫這位小蟬姐姐替我上酒!”一個客人突然高聲叫道。


    “扯淡!我們家小蟬隻服務天字號上房的住客,吃酒找旺財去。”肉球叫罵道。


    “6號桌客官三斤射日春,滴滴醇香綿厚,入口迴味悠長,一斤可壯慫人膽,兩斤敢裂兇魔頭,三斤下肚嘛,魔主也得拜在咱們客官腳下啦,神主專供美酒,這就奉上啊!”


    那店小二旺財剛剛給9號桌上了一桶米飯,這時一聽6號桌要酒,頓時又興奮地尖叫了起來。


    “喂……喂……小嬋姐姐呢?勞資不……”那6號桌的客人急得大叫,可店小二旺財哪裏管他,不一會兒功夫便抱出了一壇酒來,惹得店裏客人哄堂大笑。


    王堯跟著小蟬穿過店堂,掀開厚厚一層布簾,來到這悅來客棧店堂的後院。


    卻見迎麵是個小花園,裏麵姹紫嫣紅,栽種著不少花草,香氣馥鬱、色彩繽紛,與客店門臉那劫後餘生的淒慘景象恍若兩個世界。


    過了花園,就是一座木質結構的兩層樓房,這樓房居然雕梁畫棟、看上去極為精致,王堯心下暗暗稱奇,心道這房子能夠在魔族大軍洗劫中完整留存下來,倒也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客官請上樓。”小蟬察覺到王堯在身後略有遲疑,便轉過頭衝他甜甜一笑,王堯心中一蕩,當即便不管不顧,隨她往樓上走去,此時雖然離著店堂不遠,店堂裏的聲音卻已經一絲兒也聽不見了。


    四下裏安靜至極,隻有王堯與那小蟬上樓時踩著木梯的輕微聲響。


    上了樓,小蟬將王堯領到頂裏麵的一扇房門前,推開門,赫然是一間寬大的廳室,中堂懸掛著一幅行樂圖,畫中一名男子舉著酒杯仰麵朝天,似乎正在酣暢淋漓地痛飲。


    他身邊三個女伴,一個仿佛年深月久剝蝕了,另兩位倒是栩栩如生,一個在彈琵琶,另一個側著頭,好像正在與那男子說話。


    畫兩側是一副對聯“洞中無日月,隻管淺斟低唱。陋室有春秋,不愁星曜參商。”


    小蟬在王堯身後輕輕把房門給帶上了,這房門一關,王堯立刻感覺整個房間陡然變得不同,中堂依舊還是那個中堂,房間裏的陳設也還是原來的陳設,隻是氣氛發生了極詭異的改變。


    旋即王堯就見畫麵上那男子與身邊兩個女子輕盈盈地飄了下來,小小的人兒見風就長,眼瞅著三位站到自己麵前時,已經與一般常人無異,那男子果然正是馮歡馮仙了。


    至於另外兩位女子,空著手的那位他也認識,卻是仙女李師師。


    “姓王的,怪道我們覺著這次鑄煉好生艱難,弄了半天,原來是你在搞鬼啊!”馮歡一站定,立刻衝著王堯嚷嚷起來。


    “你說什麽呢?”王堯正被這一幕弄得有些頭暈眼花,陡然聽得馮歡發難,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能怪月老大人,我們之前也沒有提醒與他。”李師師卻是衝王堯笑了笑,轉頭對馮歡道。


    “我們沒提醒他,他自己難道腦子就進水了?死了幾次還悟不出來?姓王的你說,你鑄煉已經死過多少迴了?”馮歡仍舊不依不饒。瞪著王堯喝問。


    “那個……死了五次吧……你們呢?”王堯摸了摸鼻子,感覺確實有些羞愧。


    “五次?你現在什麽境界?”一旁那抱著琵琶的女子聽了王堯迴答,似乎頗為驚訝。


    王堯隻覺她聲音悅耳至極,說起話來就好似一隻百靈鳥在人耳邊不住鳴唱,忍不住細細打量了下這女子,發現她長得也是叫人心情複雜得緊。


    再兼那李師師同樣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王堯心裏不由自主就對那馮歡羨慕起來。這小子整天和美女廝混在一起,這哪裏是什麽鑄煉,簡直就是特麽享仙福來了嘛。


    “慚愧得緊,在下現在是準金丹,依舊還是築基境界。”王堯道。


    “這不就對了!你和我們參加鑄煉時就是築基,現在還是築基,一點沒提升就死了五次,你特麽難道就沒想過,你為什麽會死那麽多次?”馮歡聽了把兩手一攤,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不是啊,我剛鑄煉時那洞子居然沒當我是築基,一杆子打到底,從煉氣鑄煉開始,說起來我已經升兩次了。”王堯急忙搖頭。


    “怎麽會?”


    “升了兩次?那你真正隻被遊騎殺了三次?”


    王堯話一出口,那馮歡和抱著琵琶的女子臉上全都露出驚訝至極的表情,李師師更是用手捂住了嘴巴,瞅著王堯,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確定鑄煉沒承認你原來的境界?”一邊的小蟬也是瞪起了一雙俏眼問道。


    “是啊,你們都承認的?”王堯見大家這個模樣,哪裏還不知道自己是被鑄煉特別對待了,一想到兩條續命分身,他心下不由得大為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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