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堯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任務中介紹鰥者時出現的畫麵,想找到一些標誌性的建築,好與人打聽一下。


    卻發現除了好像沒有看見寺廟以外,倪震閭住的街巷普普通通,完全沒有值得拿出來與人說道的地方。無奈之下,王堯隻能先乘公交到市裏再做打算了。


    越近城區,祥雲市的佛教氣氛越是濃厚,無論是街邊小花園還是城市公園,金身佛像隨處可見,城市裏僧侶和善男信女成群結隊、你來我往,到處梵唱陣陣、香煙繚繞,一派佛家繁忙氣象。


    王堯找到一個看上去似乎沒有寺廟的站點下了車,誰知道一轉頭,就見幾位大媽肩背香袋,向一邊匆匆而去。


    他凝神一瞧,見幾位大媽跨過馬路,鑽進車站對麵一條巷子,巷子深處隱隱能夠看見飛簷翹角,卻是還有一座寺廟隱藏在對麵那街巷深處。


    王堯心知那裏不可能是倪震閭的住處,便想著在市裏隨便逛一逛,將所見景物與心中印象一一對照,看看能不能把那倪震閭找出來。


    想來這祥雲市不過是彩都下麵的一個縣級市,城區範圍不應該有多大才是。大不了就在這裏多住幾日,反正花都那邊處理洋學生被蜈蚣所傷一案,也要花時間的。


    這般想著,王堯也就不緊不慢,踱著方步順著街道向前走去,卻不料他剛剛邁了兩步出去,就聽街對麵一輛轎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一個光頭男子,卻是他見過的。


    那光頭男子穿著身綢緞衣褲,手裏撚著佛珠,正是王堯在韋大發那樂口福荷塘大道店見過的騙子高僧如願。


    就見如願下車與車上司機點了點頭,看著車輛離開,這才轉過身來,卻又沒有走動,而是掏出隻手機低下頭在那玩了起來。


    王堯不知那如願有沒瞧見自己,不過前幾日在樂口福荷塘大道店,如願昂首闊步,根本就沒用正眼看過王堯,王堯估計就算如願此刻看見自己,恐怕也認不出來自己是誰。


    從花都到這彩都可不算近,如願堂堂花都一個大師,雲嶺十八寺還俗的僧人,好好的跑來彩都做什麽,王堯還真覺得有些好奇。


    不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且無論如願還是韋大發夫妻,王堯的觀感都不好,也懶得理那些閑事,瞅了一眼如願,就準備走自己的路去,卻不料他剛剛抬起腳,又皺著眉頭停了下來。


    原來那如願拿著手機玩了沒有幾秒,就又捏著手機衝王堯這邊望了過來,王堯以為他認出了自己,便有些遲疑,如果如願和自己打招唿,自己要不要和他寒暄兩句?


    他畢竟對這祥雲市兩眼一抹黑,如果如願在這裏有什麽僧人朋友,倒是可以為尋找倪震閭提供一些幫助。


    他正在那裏猶豫,卻見如願已然收迴了視線,左右看了看,居然捏著手機直接向馬路這邊走了過來。王堯心中暗忖,人家都過來了,自己再迴避就顯得過於矯情,且打個招唿,看看這大師有什麽話說。


    王堯站在那裏看著如願向自己走來,他正擠出個笑臉,準備寒暄一句“大師好”呢,卻隻見如願從他身邊直直走了過去,那雙眼睛定定地瞅著王堯身後。


    轉頭一看,王堯隻見自己身後,隔著一條非機動車道,對麵佇立著一幢古色古香的三層樓房,樓房中間匾額上寫著“聽經茶社”四個大字,隻見那如願大步流星就進了茶社的大門。


    哦……原來這大師是特麽喝茶來了,勞資還以為給這大師認出來了呢。王堯心中好笑,瞅著如願的背影消失在茶社門前,轉過身剛要離開,就見從對麵巷子裏又走出來一個尼姑。


    那尼姑也捏著個手機,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徑直越過馬路向王堯走來。


    一看這個架勢,王堯心中那月老的專業素質立刻發生了作用,他敏感地意識到,這尼姑是來見如願的,特麽的這尼姑的尼庵應該就在巷子裏麵,有什麽事不好在庵裏說,專門要鬼鬼祟祟跑到外麵來?


    王堯心中那八卦之火立刻熊熊燃燒了起來,這可是出家人的事情,比一般的男歡女愛刺激多了,原來如願大師還藏著這樣的小秘密呢,必須得了解一下!


    看著那尼姑與自己擦身而過,眼看就要走進茶社,王堯急忙跟在後麵也鑽了進去,隻見茶社裏麵一層擺著許多桌椅,零星有幾個客人在那裏飲茶談心,那尼姑沒在一層耽擱,蹬蹬蹬直接順樓梯上了二樓。


    王堯愣了一下,趕緊也跟著尼姑向樓上走去,卻是這茶樓也是個有靈力的地方,他一進來,係統又在問他要不要吸取靈力。


    如今王堯靈力還有3萬多點,充沛得很,再加上他心中八卦之火正燃得熾烈,哪裏願意吸靈,偷窺比這個有趣多了。


    “理琴軒。”在二樓樓梯拐角處,尼姑小聲對趕上來接待的服務生說了一句,服務生急忙向她做了個上樓的手勢,轉臉又看向隨後上來的王堯。


    “先生請問您幾位?”服務生問道。


    “額……”王堯沉吟了一下,故作打量茶社二樓的布局。


    就見這茶社二樓和一樓的情形差不多,隻不過茶座之間都有隔斷隔開,顯得有了些微的私密感,其間也坐著一些談戀愛的茶客,在那裏偷偷摸摸親熱,以為別人看不見,其實都是欲蓋彌彰罷了。


    看著尼姑走過樓梯轉彎處,不見了蹤影,他又等了一下,估摸著尼姑應該聽不到他和服務生的對話了,方才微笑著看向那耐心極好的茶社服務生。


    “理琴軒是什麽地方?”王堯問道。


    “額……那是我們的包廂。”服務生愣了愣。


    “哦,那理琴軒隔壁的包廂有沒有人了?”王堯點點頭接著又問。


    “額……理琴軒隔壁是聽潮閣,倒是沒有人,可……包廂有最低消費……先生幾個人?”


    服務生也敏感地意識到這位客人似乎有些來者不善,不像是單純喝茶來的,他嘴裏程式化地迴答著,臉上的表情卻是豐富起來。


    “額……”王堯皺了皺眉頭,最低消費?勞資不過就是想偷聽個八卦,花錢太多,可未必值得,就有些不由自主地想打退堂鼓了。


    “聽潮閣最低消費128元,也就是一壺茶加四份小食的價錢,真不貴,您一個人喝茶也得點這麽些,隻不過……我們這裏的包廂隔音效果都是很好的。”


    服務生見王堯有撤退的意思,那職業本能也立刻發生作用,借著說明最低消費的機會,委婉的挽留王堯,隻不過他也算是老實的,忍不住提醒了一下這位,想進聽潮閣聽壁腳,恐怕機會不大。


    倘若他沒有補上最後那句話,128的價格估計就把王堯嚇走了,他一個月才400塊的工資,聽一下八卦就花掉幾乎三分之一,可不是頭腦發昏了?


    但服務生最後加的那句話,卻讓王堯不禁想起了他掌握的一門仙術“感應”,他試過這門仙術,好像就是帶著放大鏡看東西,但是聲音方麵會有什麽特別的,他當時試得太倉促,還真不太清楚。


    照他想來,這“感應”的作用應該就是提高自己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能力,應該離不開看與聽兩個方麵,平時也沒什麽機會試驗這個仙術,正好如願大師和這尼姑提供了這麽一個機會,倒是可以試試看。


    至於說到128塊的價格,若是為了試驗仙術,王堯倒也無所謂了,他在學習廳試驗這“感應”,可是差點被那李處用斧子劈了,在這裏無非就是花點錢,比送命可特麽便宜多了。


    剛好這茶社包廂隔音效果不錯,正可以試驗“感應”的功效如何,以後急用了,也知道拿捏分寸。


    “就聽潮閣。”王堯心下主意一定,便向服務生點了點頭。


    “請這邊來。”服務生見王堯竟然答應了下來,心下反倒有些困惑,這位難道不是為了聽壁腳來得?可不聽壁腳,為啥又要刻意選擇那“理琴軒”隔壁的包廂?


    雖然心中不解,服務生卻也沒有多問,引著王堯上了三樓。


    三樓出了樓梯就是一條陰暗的走道,走道兩邊是一間間包廂,包廂上釘著銘牌,上麵寫著什麽亭台樓閣之類風雅的名稱,光線太暗,王堯也沒仔細去瞧。


    服務生將王堯引到一間包廂前停了下來,王堯看見門上銘牌寫的正是“聽潮閣”三個字。


    “理琴軒就是這一間。”服務生貼心地指了指聽潮閣右手的一個包廂,隨即推開聽潮閣的門,引著王堯走了進去。


    進了包廂,由於有一扇大窗戶對著外麵,包廂裏倒也還亮堂,沒有外麵走道仿佛停電了似的憋屈。


    包廂裏布置的不錯,一張能睡覺的闊大沙發,一個寬大的茶幾,上麵擺著兩幅嶄新的撲克。包廂中間是一張麻將桌,兩粒指頭般大小的骰子安靜地躺在麻將桌中間的圓盤裏。


    “您看看,這是茶水和小食的菜單。”服務生將茶幾上一本彩頁遞給王堯。


    “不用了,你替我選幾樣東西,夠128塊錢就行。”王堯在沙發上坐下,對服務生故作大氣地說道。他在沙發上做出閉目養神的模樣,等著服務員出去又進來,將茶水和小食都送了上來。


    待得服務生再次離開,王堯沒理那些茶水小食,徑直上前將包廂門鎖死了,避免自己施術時受到幹擾。


    包廂裏緊鄰理琴軒的是一間窄小的衛生間,打掃的倒也幹淨整潔,王堯鑽進去,定氣凝神,感應了一下隔壁的動靜,他發現果然和服務生說的一樣,隔壁一點聲音也沒有。


    就算王堯把耳朵貼到了衛生間的牆壁上,隔壁那邊也是靜悄悄的,就仿佛裏麵根本沒有人似的。


    王堯點了點頭,確定這茶社的隔音效果果然不錯,緊接著也就不再拖延,心中確認開啟仙術,他隻覺額頭冒出一道紅光,那紅光定定地照射在衛生間那鋪滿瓷磚的牆壁上。


    一時間,紅光照射的瓷磚上麵一些細小黑斑無不清晰落入王堯的眼中,王堯心念隻想透過瓷磚進入隔壁房間,可那紅光卻隻定定地照射在瓷磚上,似乎在拿著放大鏡細細地研究瓷磚,就是不能破壁而入。


    這……這特麽算什麽仙術?王堯心中大為納悶。


    就算他掌握的第一個仙術“自潔”,效果也如同洗了一次徹底的澡,這“感應”難道連“自潔”也不如?了解微觀世界?現在可是連顯微鏡都有了,放大鏡有個屁用啊?自己又不是近視眼。


    他心中懊惱,卻不料這個時候一個“-200”的字樣從他的腦袋裏緩緩飄過,王堯一楞,心神浸入係統,隻見靈力已經減少了200。


    我去!隻要保持這個仙術,靈力會不斷減少的!王堯大驚,剛要關閉仙術,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可聽來卻並不真切。


    嗯?這是什麽聲音?王堯心中一愕,急忙把心神從係統中挪移出來,那聲音卻又悄然消失,就像從來沒聽見一樣。


    這……這是怎麽一迴事情?難道我出現幻聽了?不可能啊?王堯瞅著瓷磚壁上的一點紅光,覺得那紅光忽隱忽現,隻有自己心神沉浸進去,紅光才顯得真實,才能達到放大鏡的效果。


    可如果王堯希望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紅光的存在,那紅光就立刻變得若有若無,放大鏡的效果也就隨之消失了。


    到了這個時候,王堯才意識到,對那一道紅光的感覺,其實是來源於他的心裏,也就是說隻能通過心中感應,那紅光才存在,通過肉眼是無法達到效果的。


    “感應!”原來如此,王堯此時才恍然大悟,他急忙將雙眼閉上,隻覺額上那道紅光陡然清晰了無數倍,循著他心中所想,就像是有了溫度一樣,麵前的瓷磚緩緩地融化開來,露出了後麵的混凝土牆壁。


    那如竊竊私語般的話語聲再次響起,隻是依舊不是很清晰。


    又一個“-200”飄過,王堯麵前出現了一根塑料管,紅光透過塑料管,王堯看見塑料管裏整整齊齊的各色電線,然後電線的外皮也融化了,露出裏麵的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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