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瀾其實在聽到第一個“拿走”的時候,就準備伸手去拿了,手伸到一半,茉莉這聲怒吼忽然出現。


    這下就有些尷尬了。


    現在去拿,搞得好像自己被茉莉嚇到了一樣。


    她不要鞭子拉倒,小瀾不能不要麵子。


    如何才能既拿迴鞭子,又保全麵子呢?


    小瀾伸出的右手慢慢摸到鎖靈鞭上,抬頭神秘地瞥了茉莉一眼。


    茉莉的怒氣未消,下巴還在微微顫抖。


    輕輕抽迴鎖靈鞭……


    隨後,在茉莉餘火未熄,反應不及的當口,小瀾伸出鎖靈鞭,對準茉莉的腦門一敲。


    力道控製得很好,不輕又不重。


    茉莉整個人都愣住了。


    但小瀾沒有愣住,鎖靈鞭往腋下一夾,掉頭就跑。


    “廖!宜!瀾!”


    茉莉憤怒的尖叫自身後響起。


    廖宜瀾溜了溜了。


    被這吼聲吸引來,夥伴們正從門口的小窗戶往裏瞅。


    小瀾反應飛快,開門,轉身,關門,拉著夥伴迴到自己病房,全程不超過五秒。


    在這裏依然能聽到隔壁傳來滔滔不絕的怒吼和尖叫。


    辛苦你了,老徐。


    小瀾默默地想。


    “小瀾,你對人家姑娘做什麽了?”傻子問道。


    “我給她東西她不要。”小瀾攤手,扯出鎖靈鞭給他們看。


    傻子眨巴眨巴眼,道長看著他,表示肯定地點了點頭。


    “啊……這就是九探……”傻子恍然大悟道。


    “對了,兔子和影子去哪裏了?”小瀾提著棍站在病房門口,四下看看。


    “帶你去醫院的時候,我就叫菠蘿和楓糖先把他們送到吳仁那裏了,”道長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小瀾身上,“我們現在去找吳仁,看看她怎麽處理吧。”


    老板發話,大家全都行動起來,小瀾掙紮了一下想要換上正常的衣服,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基本已經破破爛爛不成樣子了,還浸透著鮮血,小瀾看了一眼便決定病號服就病號服直接出發吧。


    什麽都能算。


    “你住院了?”看到穿著病號服的小瀾,吳仁放下手中的茶杯,“醫生沒說什麽?”


    小瀾看向道長。


    道長僵硬地笑笑,“醫生說小瀾身體很好,不用擔心。”


    “沒說你骨骼精奇天賦異稟嗎?”吳仁玩笑著,領眾人進入帳篷裏側。


    寶寶正端著足有半張茶幾大小的茶盤,將茶杯逐一放到他們麵前,展茶完畢後蹲在小瀾旁邊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怎麽受傷了呢?”


    寶寶的笑容裏好像有光,小瀾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被融化了。


    “我……”


    “她和別人家的女孩子打架,”小音吸溜了一口茶水,毫不客氣地說,“倆人都打住院了。”


    “我沒有打架,”小瀾慌張地看看小音,又看看寶寶,“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寶寶歪頭,抿嘴笑了一下,抱著茶盤離開了。


    “唰!——”


    吳仁拉開一張遮擋在幾人麵前的絲絨布簾。


    “吱!”


    桌上的兔子看到道長,興奮地立起上身,兩隻前爪並在一起搖晃著。


    小瀾羨慕地看了看道長。


    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打它呢,好後悔啊。


    吳仁雙手抱在胸前,眉眼帶笑地看著小瀾。


    “準備好了的話,我要開始了。”


    觀眾們趕緊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吳仁扭著蠻腰,來到兔子所在的桌旁。


    兔子抬頭望她,沒有畏懼,大眼睛一眨一眨,看上去似乎是很困惑的模樣。


    吳仁伸出左手撫上兔子的小腦袋。


    順著它的兔毛,撫摸著。


    兔子很舒適的樣子,漆黑的大眼睛慢慢眯起來了。


    這時吳仁抬起右手,掌心向下,五指微微彎曲,一道橘色的光從吳仁掌心出發,籠罩到兔子身上。


    右手慢慢抬起,兔子竟也隨著升起的右手飄浮起來,沒有了知覺一般,蹲坐在半空。


    眾人不禁屏住唿吸,生怕聲音一出,就會驚醒兔子。


    吳仁卻毫不在意,彎曲膝蓋微微蹲下,左手拉開桌子下方的抽屜,從抽屜裏拿出什麽東西,又將抽屜關上。


    之後將那東西貼到兔頭上。


    像紐扣一樣,小小的圓圓的,和兔子一樣的粉紅色,埋進兔子粉色的毛裏就看不太到了。


    紐扣樣的東西貼到頭上後,兔子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


    一個個黑點慢慢浮現在兔子身上,以這黑點為始,竟向四周蔓延出一條條黑線。


    黑線似乎並無實體,穿過這室內所有家具擺設,從房頂和牆壁直穿而過。


    “唉——”


    “沒想到會有這麽多,”吳仁歎道,“可憐的小家夥,這麽久以來過的是什麽日子啊。”


    兔子的耳朵聳動了一下,很快便又靜止不動了。


    “寶寶!”吳仁嬌滴滴地喊道,“太多了,你得幫幫我。”


    寶寶真是隨叫隨到,吳仁話音剛落,一身麻裙的寶寶就開門進來了。


    “小神,很麻煩嗎?難道比另一個麻煩?”


    另一個?指的是影子?


    難道她們已經處理好影子的事情了?


    寶寶繞過他們,看到穿向四周的黑線,也著實愣了一下。


    “看吧,這個小家夥身上背的厄運線太多了,肯定是他不停地逼迫小家夥借運,才會變成這樣的。”


    兩人湊在一處,指著還在飄浮中的兔子嘰嘰喳喳。


    “逐條消去肯定不現實啦,不然等我消完,後麵的人估計已經被厄運逼得活不下去了。”


    “我記得那個人不是留下了一把剪刀嘛。”


    “剪刀?”吳仁戳戳額頭,“啊,對了,剪刀,那個人的剪刀肯定可以用!”


    寶寶又幾步跑出門,沒一會兒,手裏拎著個造型十分野蠻的修剪枝葉的大剪刀迴來。


    大剪刀的刀刃還泛著寒光,雖是剪刀,刀刃表麵莫名的紅色汙漬卻給它平添了一絲戾氣。


    這又是啥?


    靠近兔子,寶寶張開剪刀,對準兔子身側的黑線就是一剪子。


    金屬被腐蝕的“噝噝——”聲和著黑線斷口處散發的黑煙彌漫開來,但兔子依舊是安詳平靜的姿態。


    被剪斷的線兩頭化為黑煙,慢慢消失。


    黑線在一點點淡去。


    “這根不一樣,小神。”


    正忙著剪線時,寶寶忽然說道。


    “怎麽了?”


    “這根是紅色的,而且……沒有另一端。”


    兩人又聚在一起說了些什麽。


    隨後一同看向小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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