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蓮香躺在茅屋的小床上,其實這也不能說是床,隻是一塊大木板搭著幾根圓柱的床腳,發現坐在床邊哭泣的“母親”,看來這家人還是很擔心女兒病情的,隻不過是家境困苦,無錢給她救治罷了。


    雖然這家生活困苦,但是母親一點不比別人少,母親即將臨盆,自己還需要照顧,但是對女兒的病情卻關心備至,而父親呢,冒著生命危險到山上捕蛇,就是為了賣得銀子給女兒找郎中瞧病。


    薛蓮香心中甚是感動,她想,自己好起來後,一定要報答這對夫婦,現在自己算是他們的女兒了,那就要對他們盡孝心。


    看到母親在一邊為自己難過得掉淚,蓮香想過去擦擦母親眼角的淚水,可是她發現自己手腳都不能動,渾身的疼痛,手腕上的鐵鎖磨痕清晰可見,而身上所受的內傷呢,要如何才能好起來呢?


    想著,想著,薛蓮香的眼角流出了眼淚。那農婦看到了眼淚從蓮香的眼眶中緩緩流出,她高興地叫:“平貴快來,你姐姐有知覺了。”


    在門口玩的薛平貴和王小妹聞聲跑了進來,農婦指指床上的蓮香說:“平貴,你看,你姐姐的眼角有淚水,她能聽到我們說話,她知道的。”


    “嗯,娘,姐姐很快就會好起來了。”薛平貴說。


    “薛家嬸子,你不用擔心,蓮香姐姐很快就會好了,到時候還能幫您帶小妹妹呢?”王小妹也勸著說。大家看到病已多年,沒有知覺的蓮香有了起色,都高興得淚串兒掛到了臉上。


    薛平貴對王小妹說:“誰說我大姐幫娘帶小妹妹了,我娘肚子裏的是小弟弟。”薛平貴輕輕推了推王小妹說。


    王小妹對農婦說:“嬸啊,平貴哥欺負我。”


    農婦笑了笑,望了望小妹,摸摸自己凸起的肚子,對他們兩個說:“你們啊,平貴,你怎麽可以欺負小妹呢?生弟弟還是妹妹現在還不知道呢,不過娘還是覺得生個妹妹好,將來可以幫娘洗衣服燒飯啊。”


    王小妹一把抱住農婦,就是薛平貴和薛蓮香的母親,高興地說:“還是薛家嬸子好,小妹最喜歡你了。”


    “娘,要是生個小弟弟,就可以和我一起玩,長大了,我們要當兵打仗,然後賺好多銀子,給爹和娘,我要讓娘買漂亮的衣服穿。”薛平貴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


    “好吧,那你就向神靈祈求,希望他給我們薛家一個男丁吧。”農婦憐愛地對平貴說。


    正在說話間,薛軌迴來了,他帶迴來一個麻袋,裏麵一股一股,好像有生靈在動,應該是抓到了蛇。


    “娘,爹迴來了。”平貴跑上去喊爹,想接過那麻袋。


    薛軌一躲,將麻袋抬高了,說:“這裏是蛇,小孩子不要隨便動,咬傷了會要命的。”


    薛軌,字寶根,是薛平貴的父親,他上山捕蛇是為了換銀子給女兒治病,他把麻袋放好,走到妻子身邊說,“我迴來了,今天捕到了三條小蛇,可惜沒有大的,換不了多少銀子。”


    說完歎了一口氣,一副很失望的樣子:“不知道蓮香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薛家娘子擦了擦衣服,收起眼淚對他說:“迴來就好,以後不要去西山抓蛇了,萬一有個好歹,你讓我帶著他們怎麽過啊,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做飯。”


    說完到鍋台上忙開了,說是鍋台,其實就是農家土灶,全部是用泥和石頭堆起來的,用火統吹火加速燒開的。她這一忙裏忙外的,突然又大動作燒鍋,一不小心碰著了灶架,肚子一下子疼得不得了了。


    眾人忙過去看,薛軌抱起妻子,對王小妹說:“小妹,快,你嬸子怕是快要生了,你快去喊王奶奶來,平貴,快去燒水。”


    兩人應了一聲後,就各忙各的事情。薛軌把妻子抱到寒窯,放到草堆上,因為家裏隻有茅屋裏一張床,現在讓女兒睡著,所以他隻能把妻子放到寒窯內。


    薛軌將妻子放好,自己在一邊安撫以幫他減輕痛苦,一邊則焦急王奶奶怎麽還沒到。


    正當他如坐針氈之時,王小妹帶著王奶奶過來了,這王奶奶就是王小妹的祖母,住在離薛家寒窯不遠的窯洞,家裏也很窮,她與孫女王寶釧相依為命,不過平日裏大家都稱她的孫女為王小妹。


    這邊王奶奶到了,那邊薛平貴也燒開了一鍋水,可是薛家嬸子難產,很久還生不下孩子,王奶奶也在一邊叫她用把力,薛軌呢,則到外麵走來走去,非常著急。


    這時,蓮香慢慢地從床上起來,跌跌撞撞地來到寒窯口,薛軌看到蓮香能走了,連忙過去扶她。


    蓮香說:“讓我過去看看娘吧。”薛軌點點頭。


    蓮香就踉踉蹌蹌地來到寒窯內,看到母親臉上滲滿汗珠,她慢慢地到母親身邊,在她的耳邊細語了金月教給她的《菠蘿蜜若蜜多經》的心法,讓母親念著,真的,過不了多久,疼痛減輕了,在王奶奶的幫助下,薛軌妻子順利產下了兒子。


    王奶奶把孩子包好抱出去給薛軌,說:“此子眉粗眼明,的確是異於常人,看來不是尋常人物啊。”


    薛軌躬身道謝,接過孩子來到妻子身邊,給孩子起名薛仁貴。


    “蓮香啊,你剛剛給娘念的什麽啊,怎麽念完了它後,真的沒有之前疼了呢?”母親看到孩子平安落地,蓮香又能起來,高興地問她。


    蓮香不好對他們直說這經的來曆,隻好撒個謊:“娘,我以前躺著不能動,可是我也知道疼,我疼的時候腦子裏就想著這些詞,就不疼了,所以,我就讓您念出來試試。”


    “原來如此。”眾人諧覺得是奇跡般不可思議。王奶奶忙接著說:“難怪長得那麽好,將來一定人有出息的。”


    王奶奶吩咐薛軌一切注意事宜後,就帶著王小妹離開了薛家。


    薛軌憂心仲仲地說:“現在有添了一丁,家裏負擔重了,好在蓮香好起來了,我去把那三條蛇賣了,給你換點補補身子。”


    薛軌妻子點點頭,抱過仁貴就喂奶去了。


    一個時辰後,補身下奶的營養雞就端到了薛軌妻子麵前,讒得平貴直伸舌頭。


    這薛軌看負擔越來越重,他上山的次數也更加頻繁了,終於在一次捕蛇中,他深入西山深處懸崖絕壁,不小心讓七步蛇咬傷,無人施救,等獵戶發現送他迴村的時候已經咽氣了。


    薛軌的去世,對這個家來說無疑是天要蹋下來了,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仁貴還在嗷嗷待哺,平貴也還是個孩子啊,還有蓮香身體沒有完全康複,讓她如何去維持生活呢。


    傾家蕩產的埋葬了薛軌,一家人麵對冷冷的寒窯,千金重擔壓到了薛家嬸子的頭上。


    (本章導讀:人物,薛蓮香 薛平貴 王寶釧 薛軌 王奶奶 薛仁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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