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夫人和文伺忖打鬥的十分激烈。


    各種靈力、靈光交錯,形成的淩厲罡風,將屋內一幹昂貴的陳設破壞殆盡。


    兩人打著打著,就飛到了外麵。


    一次交鋒後,冉夫人急退數丈。


    文伺忖渾身浴火,淩空而立。


    隨著靈力不斷輸出,他漸漸察覺到一股澀痛之感,先是在丹田,很快又蔓延至經脈,且這種澀痛之感還在不斷加強。


    文伺忖滿臉陰沉。


    沒想到,終日打雁,卻反被雁啄了眼睛。


    他怒問道:“你們什麽時候給我下的毒?”


    冉夫人穩住身形後,立刻祭出一條紅綢。


    這條紅綢通體柔軟,表麵有金沙光芒閃爍,如夢似幻,能變化出各種形狀,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高級法器。


    此刻,冉夫人便是依靠紅綢定形,同樣淩空而立,借力而行。


    簡丹師頂著防禦法器跟著跑出來。


    聞言,“哈哈”一聲,得意笑道:“怎麽樣?澀痛的滋味兒不錯吧?”


    “這可是我特意為你煉製的毒丹!”


    “它會先毀掉你的丹田,然後是經脈,寸寸斷裂。你越是使用靈力,毒就會發作得越快。直至耗盡你的靈力修為,悲慘痛苦而死。就像你對老溫頭做的那樣,其痛苦難受的滋味兒,絕對不比自爆丹田差!”


    “你可一定要好好享受,慢慢體會。我等著看你痛苦掙紮求饒的表情呢,那模樣肯定特別精彩!”


    “哈哈哈……”


    簡丹師一臉興奮,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欣賞文伺忖的慘狀了。


    “想看我痛哭求饒的表情?”


    文伺忖怒極反笑,道:“你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


    說著,他黑白分明的雙目,漸漸開始分化,黑仁變大,白仁縮小,看起來十分詭秘。


    見狀,冉夫人頓時麵色大變,急急道:“小簡快退開躲起來,文伺忖正在魔化!”


    跑得飛快的簡丹師:……唉呀媽呀,技術人才好怕怕,反正嘴巴已經罵爽了,還是小命要緊,趕緊躲起來吧。


    林湘湘:……您可要點兒臉吧!


    繼瞳孔分化後,一縷縷黑氣,不斷從文伺忖身體內冒出,如有實質。


    簡丹師定睛一看,那哪裏是什麽黑氣,分明是一條條長長的魔蟲,正在文伺忖的身體內鑽進鑽出!


    簡丹師:……嘔,特麽的,好惡心,文伺忖竟然在自己身體內養蟲子。


    林湘湘:……就您老那黑乎乎、油膩膩、亂糟糟、髒兮兮、酸臭酸臭的模樣,還有臉嫌棄人家惡心?依我看,您倆半斤八兩不嫌少。


    簡丹師梗著脖子:……至少我不在身體內養蟲子。


    林湘湘一臉漠然:……哦,我知道,您養的不是蟲子,是虱子。


    簡丹師:……我要去跟嫂夫人告狀,你欺負我!


    林湘湘:……您可要點兒臉吧!


    文伺忖陰測測說道:“你們以為用毒就可以製住我?”


    “簡直天真又可笑!”


    “我修煉的乃是萬毒魔功!當我練到最高境界,就是天底下所有毒物的老祖宗!你們對我用毒,不是害我,反而是在幫我。”


    說著,掄起粗壯的胳膊,給冉夫人和簡丹師看,說道:“看見沒有?”


    “我的小可愛們,可喜歡你們給的毒丹了,正爭著搶著吃的歡呢,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飄出去老遠。


    正匆匆趕到城主府大門口的一行人,頓時心中一驚。


    “不好!出事了,我們快走!”


    說著,歐陽副城主帶著一行人腳步越發急速。


    計劃有變,冉夫人一臉凝重。


    見文伺忖想要運功化毒,她又豈會給他機會?


    紅纓長槍再次祭出,調動起氣海丹田內全部的靈力,打算畢其功於一役。


    這一擊,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銳不可當。


    “噗嗤”一聲。


    是紅纓長槍刺入肉的聲音。


    可惜還是被文伺忖及時避開了要害部位,沒能一擊斃命。


    “阿瑜……”


    一滴眼淚從文伺忖的右邊眼角滑落。


    帶著幾分傷情,他喃喃問道:“你就這麽恨我?想殺了我?想我死嗎?”


    冉夫人手執紅纓長槍,麵若寒霜,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個字。


    “是!”


    然後,似乎還嫌棄不夠,還帶著強烈的恨意,狠狠說道:“我隻恨當初第一次見到你時,沒有毫不猶豫殺了你。要是那時候你死了,夫君、玉成、海濱城,就不會有今日一劫。既然這個惡果由我而起,那就也當由我親手毀滅!”


    “嗬嗬……”


    文伺忖仰天一聲慘笑,一分愛意,兩分悲涼,三分淒苦,還有四分偏執。


    “可笑我為了你,機關算盡,處處留情,卻得不到你半分愛意憐憫……”


    “既然你我生不能同衾,那就讓我們死同穴。今日,整個海濱城就是我們同穴的陪葬品!”


    “哈哈哈……”


    掩藏在猖狂笑聲之下的卻是:阿瑜,下輩子,我一定比師兄更早找到你……


    說完這段話,文伺忖就發生了更大的變化。


    他僅剩的一點兒白仁也不見了,兩隻眼睛漆黑一片,黑不見底。


    他已然失了理智,成為一個被魔蟲控製的怪物。


    “不好!”


    冉夫人麵色大變,失聲大叫道:“文伺忖被魔蟲控製了,小簡快跑!”


    聞言,弱雞簡丹師立刻將防護法器的功能開到最大,朝著院門外跑得飛快。


    冉夫人禦駛紅綢,緊跟其後。


    在他們身後,已經看不到文伺忖的身形,有的隻是被黑霧繚繞看不清模樣的怪物。黑霧所過之處,魔蟲無物不食,寸草不留。


    冉夫人和簡丹師還沒有跑出主院,就遇上歐陽副城主一行人,形色匆匆而來。


    雙方遠遠地打了個照麵。


    另一邊,以歐陽副城主為首,身後跟著通家家主、柳家家主等海濱城的一眾本土家族。不僅如此,還有兩個林湘湘的熟人,一個是柳隨岩,一個是偷跑失蹤的溫思情。


    “思情!”


    冉夫人遠遠看見溫思情的身影,又驚又怒道:“你來這裏幹什麽,還不快跑!”


    溫思情被冉夫人一吼,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之前的篤定和豪情萬丈,瞬間消失無蹤。


    往日夫人對她那麽好,可她卻丟了小少爺,還……


    一時間,已經被她極力遺忘的記憶,再次湧來,搞得她心緒不穩,煩躁不堪,麵色更是變幻不定。


    直到一條紅綢卷上她的腰際,一股力道帶著她往來時的路飛快跑去,她才恍惚迴神,喏喏喊道:“夫人,你……”


    “別說話。”冉夫人麵色凝重道:“現在危險,我們先離開再說。”


    歐陽副城主看著緊跟在冉夫人和簡丹師身後,看不清楚形狀的黑霧,大驚問道:“那是何物?”


    此時,簡丹師正好跑到他的身邊,說道:“是文伺忖那個蠢貨用自己身體飼養的魔蟲。”


    簡丹師腳步不停,直接越過歐陽副城主,繼續往前麵跑。


    不明真相的歐陽副城主和眾人,也跟著他一起往外跑。


    簡丹師一邊跑,一邊時不時往後麵扔一兩顆煙霧丹,試圖混淆魔蟲的視線。


    “簡丹師可能為我等詳細解釋一下?”歐陽副城主問道。


    簡丹師氣喘籲籲地說道:“這有什麽好解釋的!事實擺在眼前,你們看不出來嗎?”


    雖是如此說,他還是解釋了。


    “魔蟲擇主而噬,文伺忖作繭自縛,已經被魔蟲控製了心智,他現在就是個極其危險的大殺器!”


    說著,看向歐陽副城主,繼續道:“蠢夏蟲,還不趕緊給你們家那個老不死的發訊號,讓他過來助陣,真要是魔蟲衝出了城主府,整個海濱城都要跟著遭殃!我們也要一起給文伺忖那個狗娘養的蠢貨陪葬!”


    漲紅了臉的歐陽副城主:……誰是蠢夏蟲?誰是老不死的?你罵誰呢!


    嘴炮無敵的簡丹師:……就罵你,罵你祖宗,罵你全家!


    腳步不停的眾人:……別說歐陽副城主,就是我們聽了,都想打他。


    簡丹師:……我要去跟嫂夫人告狀,你們欺負我!


    歐陽副城主以及眾人:……啥也別說了,直接套麻袋,拖下去打一頓吧。


    一道黃色流光訊號衝天而起。


    是歐陽副城主發給家族中唯一的金丹老祖的求救信號。


    信號發完後,眾人正好退出主院。


    “布陣!”


    冉夫人大喝一聲。


    數十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修士,突然從四麵八方躥出來。


    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持有一麵陣旗,不用冉夫人吩咐,紛紛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下一秒,數十道靈光衝天而起,然後相互交織,形成一道又一道密不可分的靈網。


    冉夫人亦從乾坤鐲內拿出一麵陣旗,飛升到黑衣人中間,同樣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片刻過後,一聲輕叱,道:“鎖!”


    由靈光密織而成的大網,牢牢鎖住主院,將被魔蟲控製的文伺忖暫時困在其中。


    同樣被困在其中的林湘湘:……等等,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我?


    簡丹師:……沒事兒,你還隔著一個密室呢!魔蟲暫時吃不到你那裏去。


    林湘湘:……想罵人。


    簡丹師:……好姑娘不能罵人。


    林湘湘:……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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