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無極身為一位梟雄,神朝藩王,大風大浪見多了。


    也是一位陸地神仙!


    心中自有溝壑。


    女娃和那隻狗雖無修為,卻有道韻加身,背後來曆必然不凡,雖談不上有多少忌憚之心,畢竟他身為東皇神朝藩王,自有底氣,卻斷然不會為一點小事,來得罪背後不知深淺的人或勢力。


    他此番話說的也讓人挑不出理來,念你年紀小,不懂事,就不追究了。


    說完,擺了擺手,讓她們離開。


    “大黃。”


    大黃擺脫禁錮後,就立馬奔向多多,狗尾巴直搖。


    多多眉眼歡笑,歡喜地抱著它的頭,晃了晃它的腦袋。


    “哥哥要是知道你今兒闖禍了,肯定要罰你的,以後不準亂跑呀。”


    小丫頭拎著它的耳朵,在它狗耳朵邊念叨,“教訓”了一番。


    然後抬起頭,對著澹台無極像模像樣地行了一禮,脆聲聲告謝道:


    “謝謝王爺大叔。”


    澹台無極瞧見小丫頭的樣子,淡漠的眉眼微微一翹。


    “嗬,倒是個懂趣的丫頭。”


    而多多這時也轉過頭牽過澹台月的手,迎上對方擔憂還未散去的目光,大眼睛開心一笑。


    “走吧,月兒姐姐。”


    說著,就小手拉著大手,要往外走。


    “女兒那就走了。”


    澹台月對著父王澹台無極告退一聲,就被小丫頭拉趕著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身後,包子臉小安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跟王爺見了禮,然後趕緊小跑著跟著小姐她們離開。


    隨著三人兩狗的離開,亭子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父王,那惡犬在王府大鬧傷人不說,那臭丫頭竟敢跟您大駕口出狂言,嗬,還說要夷平王府,您還放她們走,孩兒實在想不通。”


    “是啊,我們堂堂王府難道還被一隻狗和一個小孩欺負不成,這沒道理啊?”


    “父王,您這是為何啊,那隻惡狗咬死了我家大虎,我可憐的大虎啊,我不同意…..”


    小輩們都十分不理解父王的做法,憤恨不平地開口。


    那七小姐更感覺心如火燒一般,紮心一般難受,沒想到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種窩囊氣讓她抓狂,開始哭哭啼啼撒氣潑來,就差坐地上了。


    “都給我閉嘴,我怎麽做還容不得你們來質疑。”


    澹台無極被這些淺薄子女吵的有些煩,眉頭微皺,冷聲開口。


    撒潑的七小姐被嚇得聲音一哽,鼻子直抽抽。


    身為生母的正王妃瞧見自己生的女兒這幅樣子,平日裏一向隻要夫君說汪東,她就恪守,絕不多嘴的她,這時也峨眉微凝,開口了。


    “夫君,妾身一向是不幹涉你所做的決定的,隻是今日的鬧劇,未免讓孩子們覺得有些憋屈,王府威嚴不容犯,不說傳到外邊如何,這些下人們都瞧見了,也不是個事。”


    這位正王妃其實也是個深有城府的,不然這些各房妖魔鬼怪眾多,她也壓不住這個場子。


    他明白王爺性格,知道此事肯定有什麽蹊蹺。


    隻是,自己生的女兒受了欺負,自己剛才也失了麵子,話還是要說上兩句的,多少也要擺出自己的態度。


    至於這話裏拿捏的尺度,她還是心裏有數的,不會引起自家王爺的反感。


    澹台無極雖說一向霸道,但多少對這位王妃還是比較看重的。


    “王妃考慮的倒是穩妥,隻是那女娃來曆不簡單,不知深淺,本王也犯不上為這麽一件小事去做文章。”


    他如此說道。


    “難怪夫君如此,倒是妾身短淺了。”


    王妃凝眉點了點頭,話卻說的滴水不漏。


    說完,她把目光投向亭子外跪成數排的下人,峨眉皺起,麵有不悅之色。


    “說到底,是這些下人沒用,連一隻狗都抓不住,還鬧得滿個王府都雞飛狗跳,是得好好整頓整頓。”


    這個女人是個會做事的,知道這件鬧劇隻怕是草草收場,這些下人又瞧見了這件事王府丟了麵子,就要拿這些下人開刀,封住他們的口,免得這件鬧劇傳了出去。


    王府的麵子多少有點不好看。


    而那些跪著的下人聽見了王妃的言語,跪著的身子紛紛一抖,顯得誠惶誠恐。


    其中跪在最先當頭的,就是那位在膳房那一畝三分地裏作威作福,揚言非要宰了大黃的胖總管尤大。


    此時他頭抵著地,滿臉橫肉的臉上滿是忐忑,心裏七上八下,臉上的虛汗直淌。


    就在他誠惶誠恐時,王妃清冷的聲音如索命梵音傳進了讓他的耳朵,讓他驚恐不已,身上橫肉直抖。


    “尤大,聽說這事是你先鬧起來的?”


    “王妃饒命,小的見惡犬傷人,不過是想為主子們分憂,免得那隻惡犬傷了無辜啊,請恁明鑒啊。”


    他抬起頭,聲音有些微顫,一邊磕頭,一邊表述自己的忠心。


    “我聽你還帶人擅闖了各房後院的內府?”


    王妃清冷的聲音卻是又傳來,不接對方的話。


    這個問題一拿出來,這位胖總管的臉色瞬間變了起來,冷汗刷刷直流。


    出入王府妃嬪們住的後院內府,在等級森嚴的王府來說是條禁令。


    之前,尤大沒想到這件事會鬧的這麽大,指望抓住那條兇狗後,就拿之前的那套說辭,表忠心,說不定還能得到後院貴人的賞識。


    後來,隨著各房都有家丁下人加入追狗大軍,他就漸漸忽視了這點,想著各房都有人參與進來,都有份,這事就不算什麽事了。


    可是,現在王妃當著王爺的麵把這件事提了出來,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想到所要麵臨的後果,他能不怕嗎。


    “王妃饒命啊,奴才也不過是為了主子們著想,怕惡犬傷了…….”


    他驚恐萬分地求饒。


    但王妃卻是冷斥打斷了他。


    “不用說了,來人!”


    尤大嚇的猛然一抬頭,額頭上磕的有了血跡。


    這時,他已經知道自己被當成了這個鬧劇的犧牲品,額頭上的斑駁血跡順著鼻梁流淌在他滿臉橫肉的臉上,加上他生著一雙倒三角眼,顯得有些猙獰。


    他把求救的目光望著七小姐,然後大聲喊道:


    “王妃,這事是七小姐吩咐奴才的,請您念在七小姐的份上,繞了奴才這條小命。”


    這起鬧劇說起來,就是七小姐吩咐而引起的,而王妃乃是七小姐的生母,尤大此時想到要被當成犧牲品,絕望之中想死馬當活馬醫,抓住一線生機,於是大喊道。


    “狗奴才你說什麽!”


    七小姐澹台雪原本就已經在這事上賠了夫人又折兵,吃了大虧,哭哭啼啼地在叫屈。


    現在聽到這尤大竟然喊出了這麽一聲,大家都把目光轉到她身上。


    麵色出現了一絲慌亂,又氣又急地怒斥道。


    然後急忙對著澹台無極和王妃母親隨解釋:


    “父王,母親,別聽這狗奴才胡說,我不是,我沒有,他胡說!”


    “來人,把這狗奴才帶走,還敢構陷主子。”


    正王妃被尤大和自家女兒這一出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她是個聰明人,急忙下令要把尤大捉拿起來,帶走。


    早早結束這場鬧劇。


    而這時,澹台無極卻抬起了手,眼神微挑,對著台下的尤大淡漠開了口。


    “你繼續說!”


    本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身為王爺他是懶得過問的,下人的處置讓王妃去處理就是了,他不管這些。


    想不到此事還有波折,加上女娃的來曆不凡,就提了心思,想聽聽還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


    而澹台無極這麽一插手,正王妃和七小姐澹台雪的臉色頓時一僵。


    反觀尤大,在抓住一切可能想擺脫即將到來的下場,聽到王爺發話,立馬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開始說出了此次鬧劇的前因後果。


    “奴才這就說,是這樣,下午未時兩刻左右,奴才得到七小姐召喚,去了七小姐的院子。當時七小姐的愛犬受傷,七小姐顯得十分生氣,小的就問七小姐有什麽吩咐。然後七小姐交代了奴才一個任務,就是把九小姐府院客人帶來的兩隻狗……..於是奴才就領了吩咐,才出現了這樣的事。求王爺網開一麵,奴才也隻是…..”


    這位胖總管說的誠惶誠恐,聲淚俱下,說完繼續求饒。


    澹台無極聽完,才知道這事還有這般理由。


    也懶得看正如鴕鳥般縮緊脖子,又恨又氣又怕的澹台雪,隻是對著坐於他側邊的王妃冷哼一聲。


    “你看看你教的都是什麽。”


    說完,就起身,徑直離開了亭子。


    胖總管尤大看著王爺對他什麽話也沒說,就這麽離開,心裏麵就已經涼了半截。


    他本指望七小姐和王妃能講些情麵,但七小姐立馬出聲刻薄地反駁他,他就知道在對方身上找希望沒戲了。


    王爺方才讓他開口,他希望王爺能幫他說說話。


    隻是王爺現在什麽話都沒說,就起身離開


    “王爺,王爺”


    他盡管唿喚求饒了幾聲,澹台無極卻淡漠離開。


    他瞬間心死,心中戚然。


    這王府森嚴,都是性子涼薄的主子,哪管他們下人的死活。


    而接下來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轉頭,便看見了七小姐怨毒吃人的目光,以及王妃不加掩飾充滿殺機的眼神,濃濃的恐懼感瞬間遍布全身自


    “還等什麽,把這狗奴才帶下去。”


    正王妃想不到被自己的女兒給坑了,被王爺給冷斥,心裏也是怒火中燒。


    但自家女兒畢竟是骨肉,這火氣自然發不到澹台雪身上,隻能把火撒在這該死,管不住嘴的狗奴才身上。


    瞪了自家女兒一眼後,才帶著冰冷語調,嗬斥揮手。


    頓時,帶刀侍衛紛紛抽刀,很輕易地拿住了有一身不弱修為在身的尤大。


    怕死的他,隻顧著求饒,卻不敢有絲毫反抗之心。


    這當奴才的貪生怕死,刻進了骨子裏。


    “王妃饒命啊!”


    “奴才冤枉啊!”


    被拖走時,這位平日裏在下人麵前作威作福,在主子麵前媚俗低下的胖總管,滿臉恐懼,這樣喊著。


    …………….


    而另一邊,從院子裏出來的多多一行人,就如釋重負。


    包子臉小安驚奇地圍著牽著自家小姐的多多麵前轉,不斷在念叨。


    “方才真快嚇死我了。”


    “多多,你太厲害啦,麵對咱們王爺,都不怕的。”


    “真是人小鬼大,還站在我們麵前保護我家小姐,嗬嗬,幸虧王爺今日寬宏大量,不然可不敢想,以後別這樣了,太莽撞了。”


    “不過小安姐姐還是得表揚多多,等會迴去給你準備好多好吃的好不好啊。”


    說這些話時,小安嘴巴如連珠炮似得,還不斷拍了拍自己有些料子的胸脯,顯然受驚不小。


    “小安姐姐說的對,多多你今天太莽撞了,你還是小孩,姐姐是大人了,會自己保護自己的。”


    手被多多牽著的澹台月,神色溫柔地蹲下身,語氣輕柔地囑咐多多。


    說完,溫柔滿溢地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小丫頭卻是連忙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


    “月兒姐姐,不行的,哥哥教過我,要知朋友之義,你和多多拉鉤成了朋友,我自然會保護你的。”


    多多認真的小臉非常可愛。


    “多多說的對,但保護朋友呢,需要自身有足夠的實力,等你以後成為縱橫天地間的大才,姐姐就等著被你保護。”


    澹台月輕聲笑道,眉眼如水。


    “嗯,姐姐說的對,就像我有哥哥保護一樣。”


    小丫頭脆聲聲地迴答,點了點頭,腦後的小辮子直跳。


    “不過….”


    她繼續說,一隻手的手指撓了撓耳鬢,似乎有些為難。


    “怎麽了?”


    “不過大黃被抓住了,我得把它找迴來,不然哥哥會生氣的,哥哥生氣的時候,很嚇人的。”


    小丫頭為難的心思,是怕姐姐誤會自己不是單純地為“朋友”說話,而是去為了救大黃。


    “李大哥會懲罰你?”


    澹台月卻是關心小丫頭。


    “不是的,哥哥會懲罰其他人,欺負我和大黃的人。”


    多多眨巴著眼睛,如此說道。


    澹台月一噎,頓時哭笑不得。


    “多多,你剛才不會說的都是真的吧?”


    旁邊撐著雙腿,俯下身的侍女小安,一臉驚奇。


    多多這小丫頭剛才竟然當著他們王爺麵,”威脅“說,如果欺負她們的話,她哥哥會將王府夷為平地。


    小安這丫頭雖然從多多隻言片語中了解多多有一個哥哥,是第六證以上的修行者,應該有些本事。


    但她不會天真地把多多的話當真,東海郡茫茫之大,郡王統禦十萬裏山河,囊括高手無數,豈是兒戲之言?


    “哥哥可兇啦。”


    小丫頭點了點腦袋,舉了舉自己肉肉的拳頭。


    “嗬嗬,多多說的對,你哥哥對你真好。”


    小安就當玩笑話,嗬嗬一笑,接了小丫頭的話。


    “好了,別大嘴巴了,迴院吧!”


    澹台月眼神一閃,結束了這次談話。


    三人兩狗迴到了院子。


    就這樣,時間一晃,日頭西落,近了黃昏。


    王府大門前,金光盡染,給朱紅大漆途了一層金色。


    大門口,侍衛們笑嗬嗬地看著一幕——


    一個小丫頭肩膀斜挎著一個小包袱,身邊跟著一黃、一白兩隻大狗,兩隻狗背上,也密密麻麻駝著一個裝著熬點甜品的包袱。


    九小姐和侍女小安,站在門口給丫頭整理好吃食,相送。


    “月兒姐姐,小安姐姐再見!”


    小丫頭朝著二女揮了揮手,然後小身子轉過去,帶著兩隻狗子,迎著夕陽離開。


    夕陽下,小辮子一甩一甩的,歡快的緊!


    澹台月和小安笑著對她揮了揮手,目送這小丫頭慢慢離開。


    而她們隱約看見,餘暉下的大街某處,一個身穿青衫的人影,走出了來、


    牽上了女娃的手。


    女娃的背影蹦蹦跳跳地跟著那個青衫消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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