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和江夜寒在醫院門口分手,一個人迴江家去,寒要去籌備廣告的事,上次被打斷了,要不然客戶會說話的。


    江家很安靜,沒了兒子小雨,似乎就少了活力一樣。


    午後,喬喬端著茶站在陽台邊望著窗外,花園裏花草開得正豔,輕風吹過,搖曳生姿,好似美人起舞。


    喬喬啜了一口茶,歎息一聲,頭抵在玻璃上,久久的不再說一句話,就那麽定定的望著外麵晴朗的天空……


    忽然一聲低低柔柔的歎息聲起……


    她一驚,迴頭望過去,陽台靠內廳的地方,兒子小雨笑眯眯的靠在門邊,喬喬大喜奔了過去,想摟住兒子的身子,可是那小身子一轉,根本不讓她碰到他,連他身上的衣角都沒碰到,已經轉換了一個位置站定。


    喬喬呆住了……


    這是她兒子嗎?從小就喜歡粘著她的兒子嗎?他的眼裏分明是嫌戾,還有冷漠,唇角勾出的笑意,隻是一抹譏諷罷了,喬喬的心口忍不住疼起來,多日來的不相見,沒想到相見竟然是這樣的畫麵。


    “小雨,你怎麽了?我是你媽咪啊。”


    小小的人忽然笑了,囂張尖銳:“是,你是他的媽咪,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媽咪,你親手殺了我,所以我恨你,為了一個負心的男人,你竟然親手殺了自已的兒子,你不配為一個媽咪。”


    那小小的粉嫩的口裏吐出來的話,如刀子一般銳利,一寸一寸淩遲著喬喬的意誌,她的臉色慢慢的白了,她知道說的什麽意思,原來他是那個一千年前的怨靈,他其實也是她的孩子,隻是她當時根本不知道他存在著,否則怎麽會自殺呢,她不是那麽殘忍的人。


    “你在恨我嗎?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啊,如果知道,我不會自殺的,難道你不能原諒我嗎?”


    “原諒?”小家夥抑製不住的笑,肩膀抖索著,好似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陡地止住笑聲,冰冷的聲音好似地獄裏冒出來的一樣:“原諒嗎?一千年了,我呆在那個鐲子裏,你輕易的一句話,我就原諒你了嗎?真可笑。”


    喬喬聽了他的話,再也忍不住,倒退兩步,胸口激烈的喘著粗氣,上下的氣伏,好久才平息下來:“如果你恨我,就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別傷害別人好嗎?”


    喬喬的話音一落,忽然從小小的身子裏轉來熟悉的不舍的聲音:“別傷害我的媽咪,別傷害媽咪。”


    “閉嘴,你給我安靜點!”另一道冷然的聲音取而代之,喬喬激動的叫起來:“小雨,小雨,你快迴來吧,媽咪想你了。”


    可惜邪靈的能量比小雨大了多少倍,所以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真的想我放過別人嗎?”那小家夥忽然溫和的開口,喬喬連連的點頭,完全忽視了他眼裏一閃而逝的陰驁。


    “那好吧,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過一個人。”


    “好,我答應你,我希望你解開夏桀心中的焚心咒?”喬喬想到夏桀無端所受的苦,心裏不由得疼痛起來,雖然他是罪有應得,可好歹也遭受過苦楚了,所以希望小雨放過他,如果他怨的恨的人是她,那麽就報複在她身上好了。


    “行!”小人兒爽快的點頭,喬喬鬆了一口氣,看來邪靈的本性還沒有抿滅,這樣最好,她會挽救迴他的,為一千年前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誰知接下來的話,讓她差點抽過去。


    “不過,夏桀和皇甫諾兩個人都中了焚心咒,你準備救哪一個呢?夏桀嗎?”


    “什麽?”喬喬忽然想起先前自已在醫院給皇甫諾打電話的時候,他話裏的空洞和絕望,那時候,他也在承受著焚心咒的痛苦吧,而自已竟然無知的怒斥他,喬喬的臉色難看極了,白得像一張紙,扶住陽台,努力的維持平靜。


    “你也給他下了焚心咒。”


    “是的!”那家臉笑起來,喬喬恨不得上去撕壞他的臉,可他是她的兒子啊,隻能又痛又心疼。


    “你要我做什麽事?”喬喬冷靜的開口,隻怕接下來要她做的事也不會是什麽好事吧,他擺明了要讓他們不好過,所以絕對不是那麽輕易完成的。


    “相親?我會為你選擇相親的對象,你必須選擇一個人把自已嫁了,隻有這樣我才會放過他們一個人。”


    邪靈冷靜不客氣的開口,完全無視她慘白的臉,現在的他心裏隻有怨氣,根本沒有其他的情緒,就算她此刻昏死過去,也沒有他什麽事。


    “你,你?”喬喬此刻不知道自已到底說什麽了,也徹底的認清了一件事,他不是她兒子小雨,他隻是一千年前的一個怨靈,他迴來隻是報複來了。


    “怎麽樣?你不是說願意化解我心中的怒氣嗎?原來都是假的,你根本無視於我,怎麽會願意化解我心中的怨氣呢?”


    尖銳的聲音像一柄刀一樣刺進喬喬的身體裏,她心疼著,臉色難看,還有什麽能力拒絕呢,點頭:“好,我相親,隻是你不要忘了自已說過的事,放過他們當中的一個人。”


    “好,那麽放過誰呢?”


    那家夥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等著她的決定,喬喬望著他眼裏的戾氣,知道他心裏最恨的人就是皇甫諾,那麽即便她讓他放過皇甫諾,他未必放,所以隻有放過夏桀,才是他所願的吧。


    “夏桀吧。”


    喬喬苦笑,沒想到兩母子竟然有一天隻剩下交易了,既然是自已犯下的錯,那麽她就受著吧,隻要能化解他心中的戾氣,她什麽都願意做,這樣就等於救了兒子小雨。


    “好,一言為定,隻要你嫁人了,我就會放過夏桀。”


    聲音一落,人就不見了,喬喬追著兒子跑了一圈,最後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臉上有淚珠滾落下來。


    “血靈,難道一定要這樣,彼此相殘嗎?”


    血靈慵懶的開口:“主人,你要堅持,我感覺到他心裏的鬆動了,雖然現在可能幸苦一點,但是他會原諒你的。”


    “我?”


    喬喬想說不想嫁給陌生人,誰知道他會找什麽男人給她,然後讓他嫁了,禿頂,西瓜肚,或者是年紀可以當她爺爺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隻怕爸爸和寒寒不會同意的,到時候不知又鬧出什麽事來。


    “主人放心吧,我相信他找來的一定都是美男,因為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打擊皇甫諾和夏桀他們,所以那些男人絕對不會輸給他們的,你就安心吧。”


    血靈的話適時的讓喬喬緩解了一些,與帥哥相處,肯定要好受一些,可是她難道真的要嫁人嗎?


    一座華麗洞府,珠簾垂掛,錦桌蓮台,瀑布傾瀉。


    本來隻是一個平常的洞穴,因為被施了魔法,便生出了無限的生機,變得華麗至極。


    此時一個可愛漂亮的小家夥正慵懶的坐在鋪著錦綢的軟榻上,晃著兩個小腿兒,望著下首立著的五個人,不,該說五個鬼魂,因為他們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冰冷無氣息,分明就是鬼魂,身體透過光亮投射到地上,連一點影子都沒有。


    不過此刻五個人正膽顫心驚的望著上首的小孩子……


    “你們都是孤魂野鬼,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們拉出來嗎?”


    五個鬼小心翼翼的搖頭,雖然上首的是個小孩子,但是他身上的靈光罩射著他們,壓迫著他們,使得他們很難受,這個人隻怕不簡單。


    “現在我需要你們為我去做一件事?每人選一個最好的皮相,和一個女人相親,如果她選中了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我會讓那個人重生?”


    “重生?”


    五鬼懷疑自已聽錯了,這小子說的是重生嗎?每個人的眼裏浮上光芒,他們相信,這小子說到做到,他身上的靈力很強,想讓一個人重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和一個女人相親,那女人是誰啊,讓他如此大費周章。


    “那個女人是誰啊?”


    有一個鬼輕聲細語的問著,軟榻上的家夥唇角掛著冰霜一樣的冷笑:“我母親大人。”


    “啊……”


    山洞裏立刻響起此次彼落的鬼叫聲……


    皇甫莊園。


    喬喬坐在沙發上等候著,阿秀給她上了茶,站在一側陪著她說話兒,喬喬瞄了一眼阿秀,輕聲的詢問:“你們少爺怎麽樣?”


    阿秀細細的咀嚼喬喬話裏的意思,不過最後也沒摸清她的意圖:“還行,不過我從昨天到今天,也沒看到少爺下樓了。”


    沒下樓嗎?喬喬的唇角浮起幽寒的笑,是因為焚心咒發作了嗎?這一切都是他當日所做下的孽,也許一個人負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但是世事無常,有時候便會釀成苦果,這也是他和她當初都沒想到的。


    其實從昨天小雨離開後,她認真的想了前因後果,其實她也有錯,因為從前太驕傲了,驕傲到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才會那麽絕決,如果當時她不是那麽驕傲,而是坦城公平的談談,即便不愛了,也可以平靜的分手,而她從頭到尾都沒給他一句說話的權利,所以那是兩個人的錯,不是一個人的,她沒有十分的理由去怪他,但是他們永遠也無法迴頭了。


    喬喬的思緒反反複複的,手裏捧著的茶冷了,一口也沒喝,直到有腳步聲走進來,她抬起頭望過去。


    皇甫諾高大的身影走進來,他的眼那麽平靜,一點也讓人感受不出焚心咒的苦,這是他刻意的隱藏嗎?怕她耽心嗎,如果不是小雨的話,就算他說了,她也不信吧,什麽時候兩個人變得如此陌生了,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這樣的兩個人還能走到一起去嗎?


    喬喬笑起來:“你還好嗎?”


    皇甫諾的鳳眼微眯了一下,眸底一閃而逝的痛楚,但卻邪魅的笑,依舊那麽迷人。


    一千年前他擄了她,直到後來兩個人相愛了,他們快樂了兩百年,人家說一夜父妻百日恩,而他們有二百年的情份,比任何一世的夫妻都深,這樣快樂的時光,在那一刻她為什麽想不到呢,在兩百年來,他一直專寵著她一個人,把她捧上了天,是蛇族女子稱慕的對象,因為王隻愛連熙一個人,別的女人誰都不看一眼。


    兩百年消耗了多少精力,即便最後他納了別人為妃,她那怕是祝福一句,也是好的,而不是那麽絕決啊。


    “很好,你呢,臉色真蒼白,發生什麽事了?”


    皇甫諾隱去心中的那份刺痛,關心的望著喬喬,她的臉色真難看,怎麽了?難道是小雨迴來了。


    “他迴來了嗎?”


    喬喬點頭,想到那個他,手不自覺的緊拽著,對於他,他們的兒子,她們隻能承受著,根本沒辦法對付著那樣的他,如果真的讓他殺父的話,他會遭到天劫,所以她隻能盡自已的努力。


    “他迴來了,我聽說你也中了他的焚心咒,還好嗎?”


    “我沒事,你別擔心,他說了什麽?”皇甫諾關切的詢問著,看喬喬的臉色並不太好,他還以為他如果見了自已的母親,一定會有所軟化呢,現在看喬喬的臉色,根本沒有絲毫的軟化,隻怕他也傷了自已的母親吧。


    “他為難你了。”


    皇甫諾的臉孔陰驁下去,薄唇緊抿,寒淩的詢問,喬喬抬頭望著他,人家都說薄唇的男子寡情,可是她卻不這樣認為,他可以兩百年來隻愛她一個女人,這是多少男人可以做到的,即便是現代那些有兩個臭錢的男人,隻怕也是二奶三奶不斷,可是他疼寵了她二百年,而她付出了什麽,那怕最後給他一個機會,他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了,所以說來,是她的驕傲害了她。


    “沒事!”喬喬搖頭,拿出手裏的錦盒,是上次他求婚的戒指,本來雖然恨他,她還沒想著把戒子還給他,但現在卻不能不還,為了曾經犯下的那個錯,她必須犧牲,要不然真不知道那個孩子還做出什麽事?


    “這是?”


    皇甫諾的慘然的笑,原來她是來拒絕他的,他還以為她是過來探望他的,從此後,他不能再帶有什麽想法,因為想得越多,希望越深,傷得越痛,他不知道自已還能堅持多久,難道一個錯,輪迴了一千年還不夠嗎?


    人是不是犯了錯就沒法彌補了,那麽誰沒有犯過錯呢,都得不到救贖,哪來的清明。


    皇甫諾苦笑,纖長的大手接過錦盒,眼神因為失望而空洞,如死灰一樣深沉,這一刻喬喬的心忽然痛了,她以為自已再也不會疼了,夏桀隻和她相處了十幾年,她的心便輕易的原諒他了,為什麽他寵了她二百年,她對他卻如此苛刻呢?原來狠的那個人是自已,犯錯的人也是自已。


    “皇甫諾,我原諒你了,前塵舊事如雲煙,現在我們為人父母,該做的是極力挽救迴兒子,彌補下當年犯的錯,隻有化去了他心中的怨氣,一切才會和平。”


    喬喬說完,站起了身,慎重的望著他。


    這一刻他忽然笑了,她說了我們,這個我們,代表了他和她,這一句足夠了,他會她一起挽救兒子的。


    邪靈雖然有怨氣,可是他卻是一介聖靈,聖靈是世間萬物中難得一見的聖物,如果他的心中消去戾氣,那麽就會威鎮五界的。


    “好。”


    一言便可明心意,喬喬不想說什麽,還能說什麽呢。他中了焚心咒,她知道他心如針刺,而她什麽都做不了,現在她隻求盡快化去他心中的戾氣,讓他親手解掉他身上的焚心咒。


    她如他所願,明日開始相親吧……


    喬喬從皇甫家迴來,整個人便失色很多,想到小雨的冷戾,皇甫諾的痛,看來她所能做的隻是盡快化解小雨心中的戾氣,正想得入神,電話鈴響了,琴姐在廚房裏準備晚餐,她順手接起電話,隻聽到話筒裏傳來悅耳的聲音。


    “母親大人,你準備好了嗎?”


    “明天,那個人在中山大學對麵的咖啡館裏等你,記得要去喔,對了,那個人拿了一枝紅玫瑰,你也別忘了拿一枝紅玫瑰,要不然人家會記不住你的。”


    電話裏的家夥竟然有心情調侃,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已引來的麻煩,聽起來心情相當的不錯,喬喬忍不住叫起來:“小雨?”


    “我不是他,我是我,他是他,母親大人。”電話裏的聲音有些冷,喬喬結舌,隻聽到電話被掛了,她愣住了,沒想到這小子手腳如此之快,竟然真的讓她去相親,此刻她真希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夢就從十七歲那一天開始吧,不要遇到皇甫諾,不要去應征契約妻子,那麽什麽也不會發生了。


    喬喬立在客廳裏發愣,琴姐走過來,輕聲的叫了一聲:“小姐,怎麽了?”


    “沒事!”喬喬迴過神來,搖了搖頭,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抬頭見琴姐好像還有話說,忙關心的問:“琴姐,怎麽了?”


    “寒,今天不迴來吃晚飯,隻有先生和小姐兩個人!”琴姐說著鼻音有些重,以往小雨那孩子在家裏還很熱鬧,可不知道最近他去哪了,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讓她難過。


    “好,那就簡單一點,準備兩個人的晚餐就行了。”


    喬喬點了一下頭,琴姐走出去,喬喬虛脫的縮進沙發裏,關於明天相親的事,該怎麽辦呢?這種事瞞是瞞不了多久的,看來隻能告訴爸爸了……


    晚飯的時候,餐廳裏很安靜,江漢成邊吃飯,邊望著女兒,心裏有些黯然,短短的數日,女兒瘦了一大圈,這該死的皇甫諾,怎麽能分開相親相愛的母子呢,看來他要找個時間見見他,可是喬喬以前都會力爭的,為什麽現在都不爭了,江漢成又瞄了一眼喬喬,發現女兒岩嚅動了幾下唇,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有話和他說,江漢成停住手裏的動作。


    “喬喬,有什麽話想說呢?”


    “爸爸,我想和你說件事?”喬喬聽江漢成問,放下手裏的碗筷,小心的開口,江漢成不說話,望著她點頭,喬喬深唿吸,慢慢的開口。


    “爸爸,明天我會去相親。”


    “相親!”江漢成這次是真的呆住了,女兒長得嬌美可愛,最重要的是身邊不泛好人選,都是出色的男人,雖說皇甫諾傷了他,可還有寒寒啊,寒寒是喜歡她的,還有那個夏桀也不錯啊,就算不要這些人,他朋友的孩子也有很出色的,為什麽要舍近求遠的去相親呢?


    “喬喬,怎麽會好好的想去相親呢?”


    “因為我想結婚了,這樣小雨就會迴來了!”她說的是另一迴事,但江漢成理解成了別的意思:“你是說隻要你結婚了,小雨就不會被皇甫諾搶走嗎?既然如此,當初不是說好要嫁給寒寒的嗎?那麽婚禮照舊舉行就是了,為什麽還要去相親呢?”


    江漢成提出自已的疑問,女兒倒底是怎麽了?


    “爸爸!”喬喬喚了一聲,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無法和爸爸說,這個人是小雨提出來的,她隻能這樣做,要不然小雨就會變本加厲的對付別人,現在能救一個是一個,他心裏恨的就那麽幾個人,如果他能慢慢的饒恕大家,那麽就算她死了,也知足了。


    “喬喬,最近你好像有什麽心事,能和爸爸談談嗎?”


    江漢成怎麽會看不到女兒好像有心思呢,慎重的問喬喬,隻要他能幫的他一定會幫助她的……


    可是這根本不是別人可以幫忙的事,應此喬喬茫然的搖了搖頭。


    “爸爸,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這件事你別告訴寒寒,他最近正好拍廣告,不要影響到他了,以免他分神。”


    “好。”


    江漢成點頭,看著女兒走出去,黑瞳中是若有所思,這些事是不是和小雨有關呢,小雨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說是在皇甫家,可到底是什麽情況,喬喬也不和他說,看來他有必要見見皇甫諾。


    喬喬呆在二樓的房間裏,倒了一杯酒,坐到沙發上,無力的握著那透明的酒杯。


    手上透明的血玉耀了一下,血靈飄了出來,飄逸的坐在她的身邊,定定的看著失魂落魄的她。


    “怎麽了?”


    他的修長的大手一伸,抽走了她手裏的酒杯,邪雅的抿了一口酒,笑得花枝招展,美麗動人。


    “主人,你在想什麽呢,何必愁,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夕是何年?”


    說著這家夥竟然抿了一口酒吟唱起來,喬喬氣得翻白眼,一伸手搶過血靈手裏的酒杯,自顧喝了一口,苦惱的笑起來。


    “血靈,還是你好啊,自由自在,所以千萬不要愛上人,知道嗎?否則還不知道怎樣的痛苦呢?”


    “主人,其實是你想得太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其實現在又沒有人逼著你嫁,你擔心什麽,雖說邪靈做事有點惡劣了,但你是他的母親,他不會傷害你的,你不知道他,可是我知道他,心裏是十分渴望見到你的,所以想什麽呢?說不定因為他這樣一搞,你們一家人最後完美的在一起呢,所以凡事不要想得那麽悲觀,苦盡甘來,苦盡甘來,沒有前麵的苦,怎麽會珍惜後麵的甜呢,其實你和王相處了二百年,有些感情也趨於平淡了,現在又重生了,說不定又有好百年好日子過了,所以別想那麽悲苦。”


    喬喬睜大眼睛望著旁邊的男人,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也可以如此喋喋不休,還是一個美若天仙的男人,這下子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立馬下降了。


    “看吧,看吧,早知道不說了,真是好人做不得。”


    血靈誇張的指著她的臉叫了起來,喬喬忽然笑了起來,是啊,血靈說對了,還沒有到世界末日,她那麽悲觀幹什麽,不管是她,還是諾,今日所受的都是一種磨難,也是一種積累,人不能隻亨受著快樂的,連痛苦都不知道了。


    “來,幹一杯。”


    喬喬放開心裏的介念,起身去找了個杯子過來,和血靈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直喝到酩酊大醉,才沉沉的睡去,這是多少日子以來,她唯一睡著的的一夜。


    血靈一伸手抱起她的身子放在床上,淡然的高深的笑起來。


    “主人,其實這是你們之間的磨難,一切都會美好起來的。”


    第二天,江漢成沒有上班,等到喬喬離開家門後,他打了電話給皇甫諾,兩個人約在了一家高級的會所見麵。


    早上,會所裏還沒有什麽人,很安靜,江漢成早就到了,挑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來,服務小姐給他泡了一壺好茶,他一邊喝茶一邊等皇甫諾的到來。


    對於皇甫家的這位繼承人,他不能說有多少的好感,因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是寒的好朋友,那時候寒寒和他像仇人一樣,所以很少看到他把這位朋友帶到他麵前,僅有的幾次見麵,還是因為喬喬。


    可是喬喬和他不平坦的情況,使得他身為父親,對這個多金又帥氣的男人,沒什麽好感,任何一個父親,都希望自已的女兒能幸福,找到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而不是她愛的男人,這是兩個概念。


    江漢成喝了一杯茶的時候,包廂的門響了一下,聽到門前侍應恭敬的聲音:“皇甫少爺,江先生在裏麵等你呢?”


    “好。”


    隨著這個有力的字眼,有人拉開了門,皇甫諾的身影現出來,高大挺拔,就像一棵有力的青鬆一樣蒼健,臉色此時竟然有些蒼白,可是仍看出眉眼的俊朗,眉細長,眼深邃,高深莫測,讓人探不著底,鼻子高傲,唇薄薄的,傳聞薄唇的男人寡幸,真是這樣嗎?


    江漢成打量皇甫諾的同時,皇甫諾也在打量他,不知道一大早,這世伯找他有什麽事,因為焚心咒經常發作,再加上喬喬把戒指還給了他,昨夜他睡得不踏實,所以臉色很難看,本來不想出來的,但是他是喬喬的爸爸,他找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所以理當出來見一麵。


    “世伯。”


    皇甫諾輕出聲,江漢成招手示意他坐下來:“坐下來吧。”


    他要好好問問,這兩個人是怎麽會事,臉色都這麽難看,說鬧別扭也不太像,可如果不是鬧別扭,為什麽兩個人像仇人一樣,好像都生了一場重病似的,如果他們兩個真心喜歡對方的話,就好好在一起,人生有多少時間是可以耽擱。


    “嗯。”


    皇甫諾拉開椅子脫下身上的外套,沉穩的坐在江漢成的對麵,門外響起雷冬恭敬的聲音:“少爺,茶來了。”


    “端進來吧。”


    皇甫諾冷冷的開口,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透著霸氣,狂傲,江漢成看得真切,這個男人不是淺水裏的蝦啊,難怪能把諾大的皇甫家搞得如此有聲有色。


    服務生推開門,把茶送了上來,頂級的銀毫,根根如針,泡在透明的玻璃茶壺裏,不時的飄浮著,茶的清香溢滿了整個包廂,使得人神情氣爽,忍不住輕讚一聲:“好茶。”


    江漢成一直看著皇甫諾,等到他輕輕的為自已倒了茶,再抬頭望向他,輕聲的開口:“再來點。”


    “不用了,早上喝茶太多,對胃不好!”江漢成笑笑,忽然有些喜歡這個霸氣的男人,這起緣於他的細心,體貼,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卻有一顆細膩的心,這可是極少見的,說明他一定是個溫情的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和喬喬如此不愉快,但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


    “我找你,是想問你,當初不是說不分開小雨和喬喬嗎?現在為什麽又把小雨藏起來,你不知道喬喬有多憔悴。”


    江漢成說完歎息,熱氣升騰中,眼神迷茫,看到女兒不開心,他的心裏不好受啊,皇甫諾聽了他的話,心情又何償好受,可是這要如何和世伯說呢,如果喬喬願意說,早就告訴他了,重點是即便喬喬說了,世伯也未必會相信,所以幹脆不說了。


    “是喬喬說小雨在我手裏的。”


    “難道不在嗎?如果你們真心的愛慕著對方,那麽一家人就安心的住在一起吧。”


    江漢成默認了皇甫諾,隻要女兒開心就好,總好過現在彼此折磨啊,隻要他們團聚在一起,小雨就會有個快樂幸福的家了。


    “我也想啊!”皇甫諾的心口又疼了,但他不想讓江漢成看見,所以借故喝茶,茶裏的熱氣遮蓋住他臉上的痛楚之色,桌下的大手緊握直來,青筋暴突出來,那手指節潔白潔白的,直到一陣最厲害的痛楚過去,他才陡的鬆開手,整個人有些虛脫,慢慢的靠到身後的椅北背上,望著對麵的江漢成。


    “世伯,不是我不想,而是喬喬和小雨不願意。”


    其實能讓他們迴來是他最開心的事了,可是現在卻辦不到了,因為小雨成了邪靈,他心裏有怨氣,隻想報複,而他最想報複的人就是他,所以他們勢必有一番爭鬥,不會如此平心靜氣住在一起的,也許有一天,他們會走到一起,但那一定是很久以後了。


    “我看出來,喬喬很喜歡你,可是既然喜歡你,為什麽不結婚呢,喬喬竟然想著去相親。”


    江漢成想到女兒昨天說的話,忍不住嘀咕起來,皇甫諾聽了他的話,臉色陡的暗沉下去,飛快的開口:“你說喬喬去相親?”


    江漢成望了望緊抓住自已手的男人,他的手好冷啊,不過看他眼神的急切,還有那暗沉的黑瞳變得暴戾起來,不由得點頭:“是啊,聽說今天去相親了,要找一個男人把自已嫁了,說這樣小雨就會迴來了。”


    “你說她相親?”


    皇甫諾的臉黑了,一掃先前的蒼白,好似罩了烏雲一般難看,深邃的眸子裏是狂怒,驚濤駭浪,唇緊抿著,迅速的站起身來:“你說她去相親了,在哪裏?”


    江漢成掃了一眼這男人,他果然是喜歡喬喬的,喬喬似乎也是喜歡他的,那為什麽現成的兩個人不結婚,還要去相親呢,隻要結婚,小雨就迴來了不是嗎?


    “我不知道,她隻是和我說了今天相親,我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見麵。”


    皇甫諾微蹙了一下眉,伸出大手按了一下胸口,站直身子望向江漢成:“世伯,我們改日再聊,今天恕我有事,我先告辭了。”


    江漢成揮手:“去吧,去吧。”


    等到外麵的腳步聲走遠了,才安靜的喝著茶,望著外麵的天空,今天天氣不錯,還真是個相親的好日子呢……


    皇甫諾領著一大幫的手下走出會所,立刻給雷克斯打了電話,命令他馬上查出喬喬現在的位置在什麽地方?馬上稟報給他。


    雷克斯聽了他的話,哪裏敢說什麽,趕緊去查喬喬的動向,老大的話裏火藥味很重,如果他不想死得難看的話,隻有俐索的辦事才是正經的。


    雷克斯的辦事效率不是蓋的,那是真有些本領的,十五分鍾後拿到消息,立刻給皇甫諾打來電話。


    “老大,她在中山大學對麵的咖啡館裏,好像約了什麽人在哪裏見麵。”


    皇甫諾一言不發的掛了電話,此刻整張臉都快著火了,喬喬怎麽可以如此對待他呢,昨天晚上剛退了他的戒指,今在便去相親了,她真的如此心急的把自已嫁了嗎?那他呢,一心想娶她,輪流了一千年的輪迴,到頭來,她還是要嫁給別人嗎?這樣的事他絕對做不到,這一次哪怕真的摧毀了自已,他也在所不惜。


    “快點!”皇甫諾陰驁著俊臉命令前麵的司機,周身的殺氣,使得那駕車的司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車子飛疾而出……


    中山大學建校的曆史很悠久,校園清雅,方圓占地幾十公裏,上到校樓,校舍,下到運動場,住宿樓,應有盡有,是個口卑很好的大學,是t市除了冥星學院最好的一所大學了,此時正是上學的時候,校園門口特別擁擠,三三兩兩的學生,肩搭肩走進去,不時的有笑聲飛揚出來。


    喬喬下了車站在學校的門口,望著眼前的一幕,喬喬不禁有些黯然,她沒有念大學,心裏總是有些遺憾,一個女人一生最美的時光,她竟然生了兒子,白白的浪費掉了,最後得到的是什麽,竟然是兒子的報複,如果早知道今天,她還有必要生下他嗎?


    喬喬苦笑著搖頭,中山大學的對麵,果然有一家咖啡館,裝潢雖然不是高檔,但也小巧溫馨,很有氣氛,隻是早上還沒有多少客人,很是安靜。


    喬喬緩緩走過去,拉開了門,服務生正在拖地,一抬頭看到她手裏拿了一枝紅玫瑰,不由赫然的一笑,放下手裏的拖把,細心的走過來詢問:“請問是董小姐嗎?”


    “是。”


    喬喬探頭打量了一番,想看看那個相親的男人是什麽樣子,可惜咖啡店裏一間一間的隔開來了,根本看不到那個人的影子,隻得縮迴身子,服務小姐打量了她幾眼,滿意的點頭。


    “嗯,賀先生在等你呢?董小姐請跟我來。”


    說完,那可愛的服務生在頭前領路,把喬喬往二樓上領,木製的樓梯上響起她們的腳步聲,喬喬緊握著自已的手,手心裏全是冷汗,她真害怕呆會兒可能麵對的男人,如果是恐龍怎麽辦,她會不會落荒而逃呢?總之各種情形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


    “你叫賀家平?”


    喬喬望著對麵的男人,顯得有些難以置信,眼睛睜得大大的,認真的打量著對麵的男子,這個叫賀家平的男人,既不是大肚子,也不是禿頂,而是一個大帥哥,儒雅細膩的男人,眉細長,眼睛細長,戴著一副金細邊的眼睛,舉手投足間,渲染著書香之氣,皮膚白晰,笑容靦腆,一說話的時候,眼睛便落到別處,好像不敢看她似的,喬喬盯著他看,這男人究竟是含羞還是害怕呢,她總覺得是後者居多,因為他的眼光從來沒有正視過她,按理這不應該啊,而且小雨從哪裏找來的這些人。


    “是的,董小姐,我是賀家平,中山大學的教授,今天二十七歲,未婚!”賀家平的話說得又快又急,而且習慣性的去推臉上的金細邊眼鏡,他的眸底有著一閃而逝的恐慌,因為眼前的女子是那個聖靈的母親,而他雖然是一個鬼魂,可是搞不好就會灰飛煙滅了。


    但是如果這個女人願意嫁給他的話,他連孤魂野鬼都不要做了,直接重生了,這條件太誘惑人了。


    賀家平慢慢的抬起臉,對上對麵的女人,那震憾不比喬喬小,因為眼前的女人真的好可愛啊,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就像一個還沒入社會的女生一樣,賀家平懷疑自已搞錯了,慢慢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叫董喬喬嗎?還有個兒子。”


    董喬喬點頭,果然是兒子讓他來的,不管小雨到哪找來的這些男人,竟然還如此的優秀。


    “是。”


    喬喬點頭,一想到兒子,眼神便有些黯然,對麵的男子溫潤如君子的麵容上忽然染起淡淡的笑意,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他已經好久不會笑了,沒想到竟然可以笑,這個女人身上有陽光,讓人舒服的想靠近。


    “請多多指教。”


    賀家平伸出手來望著喬喬,喬喬淡淡的笑,這個賀家平,還真有些趣,先前一副生怕她吃了他的樣子,這會子倒放開了,在現代遇到這樣的男子還真是個極品呢?


    喬喬伸出手,正想迴握住賀家平的手,誰知半空伸出一隻大手來,擋住了她的手,緊握著賀家平的手,冷冷的話隨之響起:“這位先生,你好啊?”


    賀家平的手第一時間被人握了過去,他一抬頭望過去,一張俊美如天神的臉呈現在眼前,重點不是這男人的帥氣,而是他眼底的洞率,很快的掃過,唇角掛起一抹狠厲,陰森的開口。


    “好啊,你這個混帳東西竟然到人界來為禍,看我怎麽收拾你。”


    皇甫諾第一眼便認出,這皮相下麵的真正的是一個鬼魂,他現在占用了別人的皮相,在這裏搞什麽相親,皇甫諾的臉忽閃忽閃的,難看至極,手下的力道加大,緊握著賀家平的手,不,是緊握著那隻鬼的手,疼得他呲牙裂嘴的抽手,可惜卻抽不開,一旁立著的喬喬過意不去,忙去拉皇甫諾的手。


    “皇甫諾,你在幹什麽?”


    她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過來破壞她的相親,看他臉色難看,黑瞳幽深,掉過頭來對著她吼了一句:“這男人有什麽好的,你要來相親,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


    皇甫諾本來想大聲的叫出來的,後來想到一個問題,如果自已說賀家平是一個鬼的話,隻怕是他會被當成傻子,因為沒有人相信世上有鬼魂之說,所以他最後一刻聰明的沒叫出來,但手下的力道似毫沒有客氣,緊捏著賀家平可憐的細手臂,喬喬望著,甚至有一種想法,這可憐的男人,明兒個手臂一定腫得厲害,這皇甫諾真是粗魯。


    “皇甫諾,夠了。”


    喬喬喝止他趕快放開賀家平的手臂,可惜那男人充耳不聞,一隻手拉過她的身子,離遠一點,另一隻手竟然直直的揮向賀家平的臉,把他臉上的眼鏡都打發了,鼻子都出血了。


    包廂裏的響聲驚動了外麵的人,雷冬小心的開口:“少爺,出什麽事了?”


    “沒事,守著外麵。”


    皇甫諾沉聲命令,甩開喬喬的手,再次撲了上去,一把提起賀家平的身子,盛冷的開口:“說吧,你為什麽要隱在肉身裏,如果再不說,信不信我打得你灰飛魄散。”


    這話有相當的威脅性,那個鬼一聽到皇甫諾的話,立馬動也不敢動了,嘴唇嚅動了好幾下,才慢慢的開口:“是他讓我來的,隻要我可以娶到董小姐,他就可以讓我重生。”


    喬喬呆愣愣的望著賀家平,他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眼前的他根本不是一個人,那麽是什麽呢,妖怪嗎?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個的兒子竟然按排媽媽去和一個妖怪相親,喬喬笑起來,一旁的皇甫諾心疼不已,伸手扶著她坐到旁邊。


    原來這一切都是小雨搞出來的。


    “喬喬,你別著急,我會想出辦法來的,一定可以想出辦法製伏那小子的。”


    皇甫諾慎重的開口,現在他們處於挨打的份上,但他會想出辦法來製伏那個小子的,皇甫諾安頓好喬喬,望向一邊立著的賀家平:“還不滾迴去,把肉身還給人家,再多耽擱一分鍾,我就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一落,賀家平昏了過去,那個鬼溜了。


    很快真正的賀家平醒了過來,茫然的望著周遭,抬頭打量了對麵的一男一女,遲疑的開口:“這是哪裏啊,我怎麽會在這裏的。”


    皇甫諾伸手扶起喬喬,看也不看賀家平,兩個人出了中山大學的咖啡店,想到這一次,皇甫諾竟然毀了她的相親,喬喬不知道小雨會怎樣,心裏七上八下的。


    車上,兩個人都沒說什麽話,直到皇甫諾輕輕的開口。


    “是他強迫你的,讓他來找我吧,不管是什麽樣的仇恨,或者是想要我的命,讓他都衝著我來吧,別再為難別人了。”


    喬喬看著眼前的男人,恍恍惚惚的好像迴到了一千年前,那時候,兩個人多快樂啊,是別人眼中恩愛的一對情侶,可是誰會想到一個致命的錯誤,竟然惹來這麽多的風波。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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