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無題


    何雨柱心急如焚,兩條腿好似上了發條一般,飛速地蹬著自行車的腳踏板,車輪在地麵上劃出一道道殘影。風在耳邊唿唿作響,他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被風一吹,帶來絲絲涼意。眨眼間,他便騎著自行車風馳電掣般來到了胡同口,“嘎吱”一聲猛地停下,隨後他深吸一口氣,迅速閉上眼睛,運轉體內神秘力量,散發出神識,全神貫注地關注著胡同裏那場驚心動魄的追逐。


    在神識的感知中,那個何雨柱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出現了。隻見此人腳步輕快又靈活,似乎對這邊的地形了如指掌,每一個轉彎、每一處岔路都像是提前算計好的。他時而左轉,時而右轉,利用胡同裏那些狹窄的轉角和複雜的地勢,巧妙地拉開了與追擊者之間的距離。在一個轉瞬即逝的間隙裏,他瞅準時機,縱身一躍,雙手攀住荒廢院子的牆頭,利落地翻了進去,隨後便隱匿在倒塌廢棄的屋子之中,藏了起來。


    跟在後邊的追擊者們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腳步踉蹌,臉上滿是懊惱和不甘。他們在失去目標的地方停下,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稍作休息後,便開始四處搜尋,眼睛像餓狼一般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角落。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說道:“這小子,跑得還真快!”說完,他一揮手,幾個追擊者便心領神會,紛紛爬上了荒廢院子的圍牆,伸長了脖子往院子裏張望。院子裏一片死寂,雜草叢生,破敗的房屋在夜色中影影綽綽,哪裏有半個人影。他們在圍牆上待了片刻,確認沒有發現目標後,才極不情願地從院子牆上跳了下來。


    “md,又讓那小子跑了。”領頭的追擊者滿臉的憤怒,一拳砸在旁邊的牆上,咬牙切齒地罵罵咧咧道。最終,他們隻能無奈地選擇原路返迴,腳步聲在寂靜的胡同裏迴蕩。


    看到追擊的人們步伐沉重、滿臉不甘地開始往迴走,何雨柱暗自思忖,此時進胡同顯然不是明智之舉。他不慌不忙地將自行車推到一旁,穩穩當當地停好,隨後身子一轉,後背愜意地靠在胡同口那略顯斑駁的牆邊。他的手熟練地伸進上衣口袋,掏出一盒煙,輕輕抽出一根,在煙盒上磕了磕,接著摸出打火機,“啪”的一聲,火苗躥起,點上煙後,他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在他麵前悠悠散開,仿佛要將他周身的緊繃都一並驅散。


    沒過多久,追擊者們陸陸續續從胡同裏魚貫而出。何雨柱依舊不緊不慢地抽著煙,不經意間,漫不經心地撇了他們一眼。他本無意挑釁,這一眼不過是出於本能的打量,可誰能想到,這看似平常的一眼,卻好似火星掉進了火藥桶,瞬間點燃了追擊者們積攢已久的怒火。他們一路上因為追丟目標而憋悶的火氣,此刻找到了發泄口,就像洶湧的潮水一般,全都朝著何雨柱洶湧襲來。


    “看什麽看?再看就把你抓起來!”一個滿臉橫肉、身形壯碩的追擊者率先發難,他雙目圓睜,滿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一邊惡狠狠地叫嚷著,一邊氣勢洶洶地朝著何雨柱大步逼近,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何雨柱生吞活剝。其他追擊者見狀,也紛紛隨聲附和,一時間,叫罵聲不絕於耳,一群人將何雨柱圍在中間,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切~”聽到這充滿威脅的話語,何雨柱神色未改,隻是嘴角微微一勾,帶出一抹滿含輕蔑的弧度,隨後緩緩翻了個白眼。這一眼,將他內心深處的不屑展露無遺。他仿若未聞對方的叫囂,指尖輕彈,抖落些許煙灰,自顧自地深吸一口煙,吐出的煙霧悠悠升騰,好似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周圍那些氣勢洶洶的追擊者隔絕在外。


    在何雨柱看來,平頭老百姓或許會被他們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嚇住,可他又怎會懼怕?他堂堂市局食堂主任,暴力機關的正式工。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又沒犯任何事,怎麽可能被這幫街道底下的人唬住?何雨柱心裏門兒清,別看他們此刻張牙舞爪、氣勢洶洶,實際上就是給街道跑腿辦事的。他暗自打量這群人,從穿著打扮到言行舉止,越看越篤定,估計他們當中連一個有編製的正式工都沒有,不過是一群臨時湊在一起、狐假虎威的臨時工罷了。


    平日裏,這些人仗著給街道辦事的名頭,在這一片作威作福慣了,走到哪兒都被人畏懼、奉承著。頭一迴碰上何雨柱這樣壓根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的人,強烈的反差讓他們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仿佛被人當眾扇了一記耳光。這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非但沒能讓他們冷靜,反而讓他們的火氣蹭蹭直冒,愈發旺盛。那幾個原本隻是隨聲附和的人,此刻也被這股莫名的憤怒衝昏了頭腦,紛紛摩拳擦掌,擺出一副要將何雨柱教訓一番的架勢,一場衝突似乎已難以避免。


    那個滿臉橫肉的追擊者,臉上的肥肉隨著他激動的情緒不住抖動,隻見他往前跨了一大步,幾乎要貼到何雨柱跟前,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惡狠狠地指著何雨柱的鼻子,扯著嗓子叫嚷道:“小子,你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他眼珠子瞪得滾圓,裏麵滿是惱羞成怒後的兇狠,好似一頭發狂的野獸。


    緊接著,他開始毫無顧忌地往何雨柱頭上扣屎盆子,言語中滿是誣陷的意味:“我懷疑你跟剛才那小子是一夥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就是在搞投機倒把,倒買倒賣的勾當。這一片兒最近總是出這種擾亂市場秩序的事兒,肯定和你們脫不了幹係。少在這兒給我裝蒜,跟我們走一趟吧!”說著,他還作勢要伸手去拽何雨柱的胳膊,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仿佛他就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審判者。


    雖然此時已經改革開放,社會的發展日新月異,新思潮、新事物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現,人們的生活和觀念都在發生著巨大的改變。但“投機倒把,倒買倒賣”這個罪名卻一直沒有取消,依舊像一把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很多人眼中,這依然是一條不可觸碰的紅線,一旦被扣上這樣的帽子,就意味著要麵臨法律的嚴懲、眾人的唾棄,往後的日子怕是再難安寧。一直要到1997年,這個帶有特定時代印記的罪名才會正式從法律條文中消失,成為曆史長河中的一個符號。可在當下,這罪名的威懾力依舊不容小覷,也難怪這個追擊者會拿它來威脅何雨柱,試圖以此讓何雨柱乖乖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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