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冠世傑在身後叫了一聲。


    “嗯?”小臉欣喜地迴過頭。


    “過來!”


    她歡跳著跑過來。


    冠世傑竟輕輕地擁住她,往她臉頰一吻,“好吧,煲電話粥!”


    “嗯!”容妍一張臉撐不住,突地紅透了,雙眼迷濛,“那……再見!”逃似的跑出了辦公室。


    他吻了她?雖然隻是一個禮貌吻,可是心還是跳得恐怖,心兒不由自主的飛揚著。她都有點不想約會了,她想快快到八點。


    三十四,月上柳梢頭(下)


    容妍摸著臉頰,傻傻地笑著。但一想,她未免太大驚小怪了。電視裏常看到一些紳士站在門口,禮貌地親吻離去女仕的臉頰,一邊說晚安的場麵。這隻是冠總的教養方式罷了。


    想到這些,她不覺有些別扭,也有些失望,輕輕嘆了口氣。


    “幹什麽呢?一會笑一會又嘆息的。”雷鑫揉亂她一頭的秀髮,溫柔地笑問。


    很意外很意外,容妍居然主動提出見麵。他狂喜的都沒來得及迴公寓換身休閑裝,穿著一套上播音台的正服就飛車過來了。看著容妍的t恤、牛仔,怎麽看自已都象是個不搭配的叔叔樣。


    但也隻能如此了,他如何也捨不得浪費與容妍相處的美妙時光。


    這是他們真正的第一次約會,除了吃飯和聊天,做什麽都嫌不適當。可是他如果公然帶著容妍去餐廳,必然要引起別人的好奇,聊天應該在林蔭道上,邊走邊說,他又不可以。


    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做一個公眾人物是多麽的無奈。


    雷鑫帶著容妍已經在信義區的幾條路轉了幾圈。天近黃昏,禦頭上的霓虹燈一點點地匯成了一片海。


    雷鑫忽然有了主意,“容妍,我們去山上看星星、看燈海,好嗎?”


    “今晚有流星雨嗎?”容妍驚喜地問。


    “想許願嗎?”雷鑫悄悄地把車掉轉方向,往陽明山方向開去。


    容妍把頭探出車窗,仰麵真的在天空中尋找著,孩子氣的說,“當然想呀!前幾年,台灣拍的那部《流星花園》,我看了二遍,f4唱的《流星雨》也是我僅會唱的幾首歌之一,嗬,感覺電視劇裏還有歌裏都寫得好浪漫。帶你去看流星雨,讓你的淚落在我肩上……”她小聲地哼起了歌。


    雷鑫看她一眼不禁失笑,他真喜歡她這麽可愛的樣子。


    “你有什麽願望?”低聲問她。


    容妍轉過臉來,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希望可以早點迴在陸迴家。”


    雷鑫一怔,有點受傷,她那麽義無反顧的樣,好象根本就沒察覺他的存在,“那我呢?”


    “你?”容妍羞怯地一笑,“你當然繼續做你的主播啦!”


    “嗬,我們難道真的要象餘光忠先生寫的詩那樣‘我在海峽這頭,新娘在海峽那頭’?”


    容妍紅了臉,“我沒有想那麽多,反正還要讀好多年的書呢!何況我們會怎樣,誰也說不清?”


    車內氣氛冷硬起來,雷鑫板著臉開車,容妍察覺到說錯了話,難堪地揉搓著十指,看著窗外。


    雷鑫隨手打開車內的音響。老黑人的爵士樂,嗓音滄桑嘎啞,深情憂鬱,有點象他現在的心情。


    “我心情很難過的時候,就愛聽老黑人的歌,然後抽支煙,默默地等疼痛過去。”雷鑫目視著前方,說。


    “那……你現在抽菸吧!”容妍侷促地縮進皮椅,不敢看雷鑫英俊的臉。


    雷鑫刻意放慢車速,車子駛上幽靜的山道。“容妍,你對我們的以後不樂觀嗎?還是你現在仍在抗拒我們的相處?”


    “也不是,”小臉都快埋到椅下了,“可能太突然,我有時會不經意地忘記。”


    “我就是突然愛上了你。”雷鑫說,“然後我就刻骨銘心了!嗬,整件事隻能用李宗盛一首歌來形容。”


    她側身看他。


    “鬼迷心竅。”雷鑫騰手擁住她,“就是這樣。”


    容妍迷惘地望著雷鑫,迷失在他深情的眼波中。她沒有拂開雷鑫的擁抱。


    車一直開到山頂上一個大大的平台,因為沒有流星雨,整個平台上隻有他們一輛車。雷鑫傾身幫她鬆開安全帶時,聞到她頭髮的香味,很淡很幹淨的清香。胸腔突地一緊,想都沒想,他就抱緊了容妍,讓她貼在他的胸懷,感覺到她在顫抖和不安,他拍拍她,熄了車燈,“就一會,一會,這樣,就好!”


    容妍僵硬著身子,兩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停在空中。她知道如果是情侶,這此根本就不算什麽,可是她真的有點不知所措,可是又怕雷鑫不開心,因為他真的好愛她,愛到讓她感動,愛到讓她有點不舍。


    真的隻一會,雷鑫鬆開了她,從車後提了一個裝著小吃的包包,“來吧,現在我們來野餐!”


    容妍輕笑地接住包,“野餐應該是在陽光下還有糙地上吧!”


    “星光下燈海的上空,不是更好?”他打開車門,拉著她下車。


    一片燦爛的燈的海洋突然就那麽躍入眼簾,無邊無際,五彩繽紛,這是一種震撼人內心的美,容妍瞪大眼,發出哇的驚唿,“這……這真的是我剛剛來的地方嗎?”


    “對,那就是台北,台灣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不比上海差吧!”


    容妍驚訝地搖頭,“我去過上海,可是我沒有站在這麽高的地方俯瞰過,它讓我沒有辦法比較。”


    “台灣很多情侶都會在深夜開著車到這裏看燈海,有流星雨的夜裏,這裏更是人滿為患。”


    “人太多,就不好了。”容妍目不轉睛地看著山下的燈海,“隻有這樣靜靜的,才能感觸到這種巨大的美。雷鑫,看,那是101大樓。”她挽住雷鑫的手臂,拚命地搖晃著。


    雷鑫笑了,靠緊容妍,“嗯嗯,台灣的最高建築,想忽視很難。”他看她一直往前探著身子,怕她摔下山,保護性地忙環住容妍的腰,身體更親密地緊貼在一起。


    他幹淨清慡的氣味,還有淺淺的唿吸,一下顯得這麽近,容妍臉紅,心跳得猛烈起來。


    雷鑫低聲笑了,“看過燈海,現在再看看星空吧!”他怕她羞窘,忙轉題。


    容妍抬頭看天空,無月的夜晚,星星很少,到是風大了起來,她不由地打了個冷戰。


    雷鑫嘴角微揚,脫下外衣為她穿上,“讀書時,和同學們一起看過流星雨嗎?”


    “沒有!”容妍嘟著嘴,“作業都做不完,哪裏有閑情看流星雨。高中生的日子是灰暗的。”


    “現在是大學了,可以把以前的一切慢慢補迴來,工作後,就沒有這份心情了。”


    “工作後,就難道一定要非常現實和功利?”她斜睨雷鑫。


    “嗬,當然不一定,但你有時不得不為五鬥米折腰,是吧!”他握住她冰涼的手地掌心暖著。


    “你……工作辛苦嗎?”她突然發覺自已從來沒有問過雷鑫的事。


    “不苦,但是壓力很大,我每天都會掉許多許多頭髮,你,”他揪了下她的鼻子,“也是讓我掉頭髮的原因之一。”


    “啊?”她抬起頭,笑了,“怎麽可能的事?”


    他很自然親吻了她綻放笑顏的麵頰。


    容妍止住了笑聲,氣溫偏涼,她嗬口氣,閉上眼睛,身子輕顫,感覺他親密的吻烙印上臉頰,慢慢地往下滑行。


    突然,山道上響起了一聲刺耳的鳴笛聲,兩束燈光駛了過來,然後聽到有人唱歌有人驚叫。


    “別人來了。”她不自然地低下頭,埋首在他懷中,精神不太能集中。


    剛剛雷鑫親吻她時,她腦中閃過冠世傑的麵孔還有他的那個頰吻。有人來了,讓她從迷失中突然醒來,她不覺有點慶幸。


    一切太快了,好象有哪裏不對。


    雷鑫苦笑地抱緊她,“看來,我們隻好換地了。”


    別人也發覺了他們,在夜色中大聲叫著揮揮手,雷鑫怕別人認出,急急地把容妍塞進車中,疾速往山下看去。


    容妍看到車中的時間顯示已近八點。


    “雷鑫,送我迴台大吧,有點晚了。”


    雷鑫卻不同意,“你沒有看到人家剛上山嗎?現在台北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你難得出來,再陪我一會,好嗎?”


    窗外灰濛,容妍看著雷鑫的表情溫柔專注。


    “容妍?”雷鑫把車停了下來,“我們迴公寓,看個大片,然後我送你迴台大,不會太晚的。明日是周休,你不必打工,可以多睡會。”


    明天周休,容妍想起和那總裁夫人的約會!那明天不是就見不到冠總了嗎,她有點落莫。那她更不能忘了今晚的八點之約。


    “不,雷鑫,我要迴去了。”


    雷鑫失望地拍了下方向盤,好不容易才有點氣氛,又要分別,真讓人惱火。“你是不是怕我?”他這樣理解她的堅持。


    這個問題讓容妍一愣,“沒有。隻是八點了,我應該迴到公寓了。”


    “你又不是高中生,有門禁,你在讀大學,而且我們在約會呀!”雷鑫真是哭笑不得。


    “乖!陪我到九點,好嗎?”他降低要求。


    容妍委屈地眨眨眼,無力地低下頭。“好吧!”她不情願地說。


    雷鑫沉默了一會,一隻手開著車,一隻手半擁著她。車緩緩下山。


    還沒到山下,就聽到警車和救護車的笛聲此起彼伏,下山的車排成了長龍。陽明山下發生一起特大的撞車事故,警察封鎖了車道,正在勘查事故現場。


    容妍黯然地把身子往後一靠,苦笑,現在,想迴台大也迴不了。


    “大陸不是有句古語叫人不留人天留人,容妍,這是天意哦!”雷鑫逗她,非常喜歡這突然的驚喜,熄了車燈,窩在狹小的車內,很甜蜜也溫馨。


    容妍嘟著嘴,不說話。


    雷鑫很聰明地一直說關於大陸的話題,聊容妍熟悉的生活,終於打開了容妍的話匣。


    三個小時後,道路才開始恢復通行。


    雷鑫很開心地把容妍送迴台大,愉悅地吹著口哨返迴公寓。


    容妍開了門,就直奔電話機,沒有一通電話。她默默地坐到床邊,再翻看,真的沒有。抬手看表,已是十一點多,快午夜了,冠總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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