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假裝幸福
似水，華年(那些,破碎的流年) 作者：藍依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裴西終於安靜下來了。她凝視著莫小茹，眼裏有未幹的淚痕，那眼神，帶著疑惑，帶著責怪，帶著哀傷。
“西西？”莫小茹臉上寫滿了疑問。
“除了雨雨，什麽你都可以不關心嗎？”她問，聲音裏有絲顫抖。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認真嗎，現在，我很認真了，你不高興嗎？”莫小茹心裏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包括莫然，包括沐陽？”她繼續問。
房間又安靜下來，是深深的沉默。
然後，裴西從包裏拿出一張報紙來，交給莫小茹。
“哪天晚上你走後，我看見他的眼神，那麽的哀傷，沐陽是被他的經紀人帶走的，因為在廣場上，他引起的轟動，成了娛樂板頭條……”
莫小茹什麽也聽不見，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這幾天的娛樂報紙，什麽沐陽為了心愛的女人逃避娛樂圈，與世人隔絕，和心愛的女人浪漫住進她家，什麽沐陽在廣場上的即興演唱是為她而作，等等一切，映入她的眼睛。
這幾天她都沒有看報紙，也沒有看新聞。在她的心裏，沐陽不是什麽明星，隻是她生命中最親密的弟弟。
“為什麽他們總要這麽寫？他是我的弟弟啊。”莫小茹有些生氣的將報紙擰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弟弟？你把他當弟弟，那麽，你問過他的感受沒？他是否真的把你當姐姐呢？他知道莫然的事嗎？他知道你是因為莫然才對他那麽的好嗎？你問過他幸福嗎？”裴西雙手冰冷的抓著莫小茹的手，她的指尖在顫抖。
一瞬間，莫小茹竟然說不出話來。是啊，一直以來，沐陽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想維持和擁有著現在的幸福。卻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感受。
“他不是莫然，你要弄清楚，小茹，這樣下去，沐陽會很受傷的，我不喜歡看見他這樣，真的不想，怎麽辦，我也把他當做然了！”裴西眼裏再次溢滿了淚水，肩膀顫抖起來。
“我知道，知道他不是莫然，可是，還是有種很親切的感覺，還是很愛很愛他，還是想給他幸福”她聲音裏有一絲哽咽。
“你們的愛，一樣嗎？”裴西突然問，她眼睛深深的凝視著莫小茹，尋找她內心最隱秘的答案。
“西西，你什麽意思？”她問得很小心。
“你們的愛，不一樣。你應該問問他，他幸福嗎？報紙上沒有說錯，隻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你內心深處，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沐陽會真的愛上你嗎？”裴西從床上站起，情緒有些激動。
她不管全身顫抖的莫小茹，繼續說道
“沐陽他沒有錯，他有什麽錯，他不知道他現在口中所叫的姐姐其實是把他當另一個男生的替身，他不知道他的姐姐會自私的想要占有他，卻給不了他愛情，他不知道……”
“求你，西西，別說了，別說了！”莫小茹捂住自己的耳朵，可依舊清晰的聽到了那些讓她心疼的話語。
“也許我說的是錯誤的，但你自己心裏應該最清楚，別欺騙他，也別騙你自己，還有，雨雨”裴西說完，決然的離開。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愛沐陽，他也愛我，是弟弟對姐姐的愛。不是西西說的那樣……”她抱著頭呢喃著。
……
一星期後，她出院。
迴到了家裏，到處充斥著濃濃的雞湯氣息，媽媽在廚房裏忙個不停，爸爸在為她削蘋果。
她站在窗前，夜，很黑，很冷。
“爸，春天，是不是要到了？”她聲音很小，透著哀傷。
“是啊，怎麽了？”男人停下了手裏的工作，望著她單薄的背影，有陣陣心痛在蔓延。
“春天來了，心，是不是就可以不那麽冷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說。
“女兒，你到底怎麽了？這一個星期你好象都很不開心，是和蘇辰雨出了什麽問題嗎？沒有啊，我看你們很好。”莫爸爸眉宇凝結，尋不出答案。
“爸，你說，難道出了愛情，就真的不能有親情嗎？如果愛上了一個一直把他當親人的人，他是不是會很痛？有的事，注定沒法改變……”她憂傷的說。
莫爸爸被絞得一頭霧水，理不清思路。
她看著有些黑暗的小區，沒有了濃濃的霧氣，有了生的氣息，冬天，快要過去，她以為再也看不見春的到來了，這個冬天，連同她的寂寞，連同她的心痛，連同對另一個人深深的惋惜和內疚，過去了！
隻是，沒有辦法抹去沐陽的影子，她很想知道他幸福不幸福，痛不痛，她想問他，他們的愛，是不是一樣？
如果是，她自然歡喜，如果不是，她再也沒辦法幸福起來。三個人，是不可能幸福的，沐陽不幸福，她又怎麽可能獨自一人幸福。
她想念他，很深很深。
淡淡的，如輕紗般薄薄的霧在夜裏盤旋，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粗大的銀杏樹邊，眼神寂寞，憂傷的看著3樓亮著的燈光，多麽的溫馨，多麽的渴望，哪個給了他足夠溫暖的家。
沒有辦法不想念她，沒有辦法不愛她，於是，他又逃跑了，渴望見到她，卻在她家的樓下，久久挪動不了步子。
他害怕，害怕看見她沒有欣喜的眼神，害怕看見她太過幸福，害怕看見她的眼裏隻能裝進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窗簾飛舞，隱約中，他看見哪個令他朝思慕想的女孩，她身影纖瘦，柔媚至極，他的臉上浮出淡淡笑意，如此時的霧，很淺，很悲傷。
伸出手，他試著感受到那曼妙的身影，指尖觸到的卻隻是冰冷而又寂寥的空氣。
莫小茹凝視著樹下的身影，眼睛一點點放出光彩，她緊張而又激動的就著單薄的睡衣，汲著拖鞋跑出房門，向樓下跑去。
她跑得很快，生怕隻是幻覺，生怕他變成泡沫，消失不見！
“沐陽？”她氣喘籲籲，在離他10米外的地方唿喊他的名字，語氣裏透著不確定。
他離開的背影稍稍停頓了下來，心，變得無比緊張，很想很想，轉過臉去，擁緊他她，很想很想，告訴她，他是多麽的想念她。
可是，他固執的沒有這樣做，他怕她看見他臉上的淚水，怕她看見他無法隱藏住的深深的愛和想念，他害怕給她壓力，看見她心碎的表情。
他挪動步子，堅定的往前走，每一步，離她更遠，心，更痛。
“沐陽？你是沐陽嗎？”莫小茹上前走了幾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她的聲音是那麽的渴望。
他愣在原地，眼淚被風幹，心，卻始終安靜不下來！
“沐陽”她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衝上前，從後麵抱緊了他。身體顫抖，她流淚了。
從什麽時候起，變得這麽脆弱，眼淚那麽多。她以為以前熱情的，溫柔的，多愁善感的莫小茹再也迴不來了。
從言旭的背叛後，從莫然的離開後，又從蘇辰雨的到來後，從沐陽的出現後。人生，真的好喜劇。
生命像列車，載著一個個過客，有的在中途下車，留下疼痛的記憶，有的一直在這趟車上，開往天荒地老。
“沐陽，真的是你，為什麽不迴家？不想姐姐嗎？”她將頭發埋在他的後背裏，聲音哽咽著問。
家？她已經把他當成家中的一份子，說得那麽的自然，可是，他卻反而更痛了。
慢慢的，他鬆開她緊環著腰的手，然後轉過臉，看著她，艱難的偽裝著淡漠，偽裝著無所謂。
“我在這邊有演出，就順便來看看”他說。
莫小茹凝視他的眼睛，深深的，裴西的話猶在耳邊，她該問他麽？可是，她又怕聽見自己不趕麵對的答案。
“沐陽，告訴我，你現在，幸福嗎？”她問他，聲音很輕很輕，卻字字清晰。
他突然緊張得不知所措，心，跳得很快很快，他轉過臉，背對著她。
空氣裏隻剩下窒息的沉默，彼此的心，都那麽的波瀾。
“沐陽，”她走上前，拉住他冰冷的手，想要看著他的眼睛，卻始終看不見，他在躲閃。
半晌，沐陽轉過臉，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字的說：
“姐姐，我現在很幸福，很幸福！”他捏著自己的手，不允許它顫抖。
“是真的幸福嗎？沐陽不幸福，我沒有辦法幸福！”她拉他的手，更緊些了，那冰冷的手，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當然，當然是真的幸福，我有女朋友了，姐姐還不知道吧？”他將手從她手心裏抽迴，假裝自己嗬氣，背對著她說。
他怕她看見，怕她看見他心裏快要決堤的崩潰，怕她看見他無法掩藏的脆弱和憂傷。
“真的嗎？你真的有女朋友了？”莫小茹聲音裏透著欣喜，這樣，她再也不用擔心沒有她，沐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了。
“是真的！”他的歎氣，他的寂寞，消散的霧裏，她看不見。
“啊，真好，那明天讓姐姐看看，好不好。帶她到家裏來，如果她不溫柔，不體貼，我才不放心把你交給她呢！”她撅著嘴，像個孩子。
空氣裏又恢複了寧靜，彼此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唿吸，很輕，很靜。
“姐姐，現在很幸福吧？”
“嘿嘿，隻要沐陽幸福，我就會很幸福！”她是真的這麽想。
他幸福了，她才有辦法和蘇辰雨好好的戀愛，他幸福了，她才不會計較裴西說過的話……
“西西說的都是她的想法，我才不信呢！”她突然說，臉上有了點點笑容。
“恩？”沐陽疑惑的看著她。
黑夜中，她始終看不見他的眼睛，所以她不知道那裏積滿了心碎的眼淚，她看不見！
“姐姐，我要走了！”他說，多呆一秒，他的傷就再也無法掩飾。
“為什麽要走？就睡這裏，好不好？我想給你說話，盼了很久了呢！”她拽著他的手臂，眼裏充滿了不舍。
他看著她，無比溫柔，無比關愛。
“快迴去吧，你穿這麽少，會冷的，明天我來看你，不是要看女朋友嗎？我明天帶來……”心，為什麽這麽痛。
“哦，我明白了，是舍不得把女朋友一個人放在外麵睡吧。”她笑著問他。
“對，她害怕寂寞，害怕黑暗，害怕一個人……”他凝視她的眼睛，字字顫抖。
他的姐姐，害怕寂寞，害怕黑暗，害怕一個人……
她的心，為什麽總覺得不夠安靜？是錯覺嗎？沐陽的眼睛裏，充滿了無限的悲傷。
“快迴去，乖。”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然後，拉著她的手，走進樓梯處。
“我要走了，她打電話來了！”他說完，迅速轉身，將身影掩藏進黑暗裏，假裝講著電話，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腳步沒有一絲的停留，他跑得很快，帶著破碎的，殘缺的心，逃離無法說出口的愛。
莫小茹披著帶有他溫度的衣服，愣在原地很久很久。
還沒來得及說出再見，她的弟弟就走得那麽的匆忙。他戀愛了，應該感覺幸福啊，可為什麽，她卻高興不起來。
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氣裏，離她遠去！
“西西？”莫小茹臉上寫滿了疑問。
“除了雨雨，什麽你都可以不關心嗎？”她問，聲音裏有絲顫抖。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認真嗎，現在，我很認真了，你不高興嗎？”莫小茹心裏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包括莫然，包括沐陽？”她繼續問。
房間又安靜下來，是深深的沉默。
然後，裴西從包裏拿出一張報紙來，交給莫小茹。
“哪天晚上你走後，我看見他的眼神，那麽的哀傷，沐陽是被他的經紀人帶走的，因為在廣場上，他引起的轟動，成了娛樂板頭條……”
莫小茹什麽也聽不見，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這幾天的娛樂報紙，什麽沐陽為了心愛的女人逃避娛樂圈，與世人隔絕，和心愛的女人浪漫住進她家，什麽沐陽在廣場上的即興演唱是為她而作，等等一切，映入她的眼睛。
這幾天她都沒有看報紙，也沒有看新聞。在她的心裏，沐陽不是什麽明星，隻是她生命中最親密的弟弟。
“為什麽他們總要這麽寫？他是我的弟弟啊。”莫小茹有些生氣的將報紙擰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弟弟？你把他當弟弟，那麽，你問過他的感受沒？他是否真的把你當姐姐呢？他知道莫然的事嗎？他知道你是因為莫然才對他那麽的好嗎？你問過他幸福嗎？”裴西雙手冰冷的抓著莫小茹的手，她的指尖在顫抖。
一瞬間，莫小茹竟然說不出話來。是啊，一直以來，沐陽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想維持和擁有著現在的幸福。卻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感受。
“他不是莫然，你要弄清楚，小茹，這樣下去，沐陽會很受傷的，我不喜歡看見他這樣，真的不想，怎麽辦，我也把他當做然了！”裴西眼裏再次溢滿了淚水，肩膀顫抖起來。
“我知道，知道他不是莫然，可是，還是有種很親切的感覺，還是很愛很愛他，還是想給他幸福”她聲音裏有一絲哽咽。
“你們的愛，一樣嗎？”裴西突然問，她眼睛深深的凝視著莫小茹，尋找她內心最隱秘的答案。
“西西，你什麽意思？”她問得很小心。
“你們的愛，不一樣。你應該問問他，他幸福嗎？報紙上沒有說錯，隻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你內心深處，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沐陽會真的愛上你嗎？”裴西從床上站起，情緒有些激動。
她不管全身顫抖的莫小茹，繼續說道
“沐陽他沒有錯，他有什麽錯，他不知道他現在口中所叫的姐姐其實是把他當另一個男生的替身，他不知道他的姐姐會自私的想要占有他，卻給不了他愛情，他不知道……”
“求你，西西，別說了，別說了！”莫小茹捂住自己的耳朵，可依舊清晰的聽到了那些讓她心疼的話語。
“也許我說的是錯誤的，但你自己心裏應該最清楚，別欺騙他，也別騙你自己，還有，雨雨”裴西說完，決然的離開。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愛沐陽，他也愛我，是弟弟對姐姐的愛。不是西西說的那樣……”她抱著頭呢喃著。
……
一星期後，她出院。
迴到了家裏，到處充斥著濃濃的雞湯氣息，媽媽在廚房裏忙個不停，爸爸在為她削蘋果。
她站在窗前，夜，很黑，很冷。
“爸，春天，是不是要到了？”她聲音很小，透著哀傷。
“是啊，怎麽了？”男人停下了手裏的工作，望著她單薄的背影，有陣陣心痛在蔓延。
“春天來了，心，是不是就可以不那麽冷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說。
“女兒，你到底怎麽了？這一個星期你好象都很不開心，是和蘇辰雨出了什麽問題嗎？沒有啊，我看你們很好。”莫爸爸眉宇凝結，尋不出答案。
“爸，你說，難道出了愛情，就真的不能有親情嗎？如果愛上了一個一直把他當親人的人，他是不是會很痛？有的事，注定沒法改變……”她憂傷的說。
莫爸爸被絞得一頭霧水，理不清思路。
她看著有些黑暗的小區，沒有了濃濃的霧氣，有了生的氣息，冬天，快要過去，她以為再也看不見春的到來了，這個冬天，連同她的寂寞，連同她的心痛，連同對另一個人深深的惋惜和內疚，過去了！
隻是，沒有辦法抹去沐陽的影子，她很想知道他幸福不幸福，痛不痛，她想問他，他們的愛，是不是一樣？
如果是，她自然歡喜，如果不是，她再也沒辦法幸福起來。三個人，是不可能幸福的，沐陽不幸福，她又怎麽可能獨自一人幸福。
她想念他，很深很深。
淡淡的，如輕紗般薄薄的霧在夜裏盤旋，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粗大的銀杏樹邊，眼神寂寞，憂傷的看著3樓亮著的燈光，多麽的溫馨，多麽的渴望，哪個給了他足夠溫暖的家。
沒有辦法不想念她，沒有辦法不愛她，於是，他又逃跑了，渴望見到她，卻在她家的樓下，久久挪動不了步子。
他害怕，害怕看見她沒有欣喜的眼神，害怕看見她太過幸福，害怕看見她的眼裏隻能裝進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窗簾飛舞，隱約中，他看見哪個令他朝思慕想的女孩，她身影纖瘦，柔媚至極，他的臉上浮出淡淡笑意，如此時的霧，很淺，很悲傷。
伸出手，他試著感受到那曼妙的身影，指尖觸到的卻隻是冰冷而又寂寥的空氣。
莫小茹凝視著樹下的身影，眼睛一點點放出光彩，她緊張而又激動的就著單薄的睡衣，汲著拖鞋跑出房門，向樓下跑去。
她跑得很快，生怕隻是幻覺，生怕他變成泡沫，消失不見！
“沐陽？”她氣喘籲籲，在離他10米外的地方唿喊他的名字，語氣裏透著不確定。
他離開的背影稍稍停頓了下來，心，變得無比緊張，很想很想，轉過臉去，擁緊他她，很想很想，告訴她，他是多麽的想念她。
可是，他固執的沒有這樣做，他怕她看見他臉上的淚水，怕她看見他無法隱藏住的深深的愛和想念，他害怕給她壓力，看見她心碎的表情。
他挪動步子，堅定的往前走，每一步，離她更遠，心，更痛。
“沐陽？你是沐陽嗎？”莫小茹上前走了幾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她的聲音是那麽的渴望。
他愣在原地，眼淚被風幹，心，卻始終安靜不下來！
“沐陽”她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衝上前，從後麵抱緊了他。身體顫抖，她流淚了。
從什麽時候起，變得這麽脆弱，眼淚那麽多。她以為以前熱情的，溫柔的，多愁善感的莫小茹再也迴不來了。
從言旭的背叛後，從莫然的離開後，又從蘇辰雨的到來後，從沐陽的出現後。人生，真的好喜劇。
生命像列車，載著一個個過客，有的在中途下車，留下疼痛的記憶，有的一直在這趟車上，開往天荒地老。
“沐陽，真的是你，為什麽不迴家？不想姐姐嗎？”她將頭發埋在他的後背裏，聲音哽咽著問。
家？她已經把他當成家中的一份子，說得那麽的自然，可是，他卻反而更痛了。
慢慢的，他鬆開她緊環著腰的手，然後轉過臉，看著她，艱難的偽裝著淡漠，偽裝著無所謂。
“我在這邊有演出，就順便來看看”他說。
莫小茹凝視他的眼睛，深深的，裴西的話猶在耳邊，她該問他麽？可是，她又怕聽見自己不趕麵對的答案。
“沐陽，告訴我，你現在，幸福嗎？”她問他，聲音很輕很輕，卻字字清晰。
他突然緊張得不知所措，心，跳得很快很快，他轉過臉，背對著她。
空氣裏隻剩下窒息的沉默，彼此的心，都那麽的波瀾。
“沐陽，”她走上前，拉住他冰冷的手，想要看著他的眼睛，卻始終看不見，他在躲閃。
半晌，沐陽轉過臉，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字的說：
“姐姐，我現在很幸福，很幸福！”他捏著自己的手，不允許它顫抖。
“是真的幸福嗎？沐陽不幸福，我沒有辦法幸福！”她拉他的手，更緊些了，那冰冷的手，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當然，當然是真的幸福，我有女朋友了，姐姐還不知道吧？”他將手從她手心裏抽迴，假裝自己嗬氣，背對著她說。
他怕她看見，怕她看見他心裏快要決堤的崩潰，怕她看見他無法掩藏的脆弱和憂傷。
“真的嗎？你真的有女朋友了？”莫小茹聲音裏透著欣喜，這樣，她再也不用擔心沒有她，沐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了。
“是真的！”他的歎氣，他的寂寞，消散的霧裏，她看不見。
“啊，真好，那明天讓姐姐看看，好不好。帶她到家裏來，如果她不溫柔，不體貼，我才不放心把你交給她呢！”她撅著嘴，像個孩子。
空氣裏又恢複了寧靜，彼此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唿吸，很輕，很靜。
“姐姐，現在很幸福吧？”
“嘿嘿，隻要沐陽幸福，我就會很幸福！”她是真的這麽想。
他幸福了，她才有辦法和蘇辰雨好好的戀愛，他幸福了，她才不會計較裴西說過的話……
“西西說的都是她的想法，我才不信呢！”她突然說，臉上有了點點笑容。
“恩？”沐陽疑惑的看著她。
黑夜中，她始終看不見他的眼睛，所以她不知道那裏積滿了心碎的眼淚，她看不見！
“姐姐，我要走了！”他說，多呆一秒，他的傷就再也無法掩飾。
“為什麽要走？就睡這裏，好不好？我想給你說話，盼了很久了呢！”她拽著他的手臂，眼裏充滿了不舍。
他看著她，無比溫柔，無比關愛。
“快迴去吧，你穿這麽少，會冷的，明天我來看你，不是要看女朋友嗎？我明天帶來……”心，為什麽這麽痛。
“哦，我明白了，是舍不得把女朋友一個人放在外麵睡吧。”她笑著問他。
“對，她害怕寂寞，害怕黑暗，害怕一個人……”他凝視她的眼睛，字字顫抖。
他的姐姐，害怕寂寞，害怕黑暗，害怕一個人……
她的心，為什麽總覺得不夠安靜？是錯覺嗎？沐陽的眼睛裏，充滿了無限的悲傷。
“快迴去，乖。”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然後，拉著她的手，走進樓梯處。
“我要走了，她打電話來了！”他說完，迅速轉身，將身影掩藏進黑暗裏，假裝講著電話，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腳步沒有一絲的停留，他跑得很快，帶著破碎的，殘缺的心，逃離無法說出口的愛。
莫小茹披著帶有他溫度的衣服，愣在原地很久很久。
還沒來得及說出再見，她的弟弟就走得那麽的匆忙。他戀愛了，應該感覺幸福啊，可為什麽，她卻高興不起來。
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氣裏，離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