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淵依舊向往常一樣上早朝,並不提及木清漓的事情,在大殿之上,也沒有其他的人敢提及。


    群臣不敢言蒼瀾淵並不外,隻是朱靜這幾日卻是安靜得很,有些不太正常,依照她的性子,應該早就衝到東宮為自己的哥哥討迴公道或者求情了。


    下朝之後,蒼瀾淵像往常一樣,朝著永安宮走去,他在心中打算先去看看父王,然後再去看看朱靜,看看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永安宮中。


    蒼瀾淵看到薛皇後,關切的問道:“父王的狀況怎麽樣?”


    薛皇後雖然心中知道皇上一直昏睡的真正原因,但是為了皇上的安全,也隻能裝糊塗。


    她故作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太醫也說你父王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但是卻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我去看看父王。”蒼瀾淵說著話,快步朝著內室走去。


    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父王那樣安靜,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他的心中感到很擔憂。


    他看向薛皇後,皺起眉頭詢問說道:“母後,之前靜妃不是說父王會在一個星期左右醒過來嗎?為什麽父王現在還沒醒來,現在靜妃她又怎麽說?”


    薛皇後能夠看出兒子心中的焦急,但是事情的真相現在卻不方便告訴他,隻能夠安慰他道,“淵兒,你也別太擔心,靜妃說了,你父王肯定會醒過來的,隻是時間問題。”


    “我看她是治不好父王,在為自己找借口吧?”蒼瀾淵聽到薛皇後的話,一臉不滿的說道。


    聽到蒼瀾淵的話,薛皇後不禁一愣,一直隻顧著幫靜妃保守秘密,卻忘了替靜妃解釋,沒想到他心中對靜妃竟然有了如此深的怨恨。“淵兒,話不能這樣說,靜妃已經在盡心竭力在為你的父王醫治了,咱們應該相信她才是。”


    蒼瀾淵覺得母後的心中隻有朱靜,似乎在她的心中,這個兒媳婦遠比兒子重要的多,想到此處,蒼瀾淵有些不悅的道,“母後,你總是偏袒靜妃,我就不明白,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薛皇後沒想到兒子蒼瀾淵竟然和自己這樣說話,以前他從來不是這樣的,想著之前朱靜的話,以及兒子的種種表現,她不得不承認,兒子確實是變了很多。


    她望著兒子蒼瀾淵,語重心長的說道:“淵兒,朱靜是一個值得你愛的人,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薛皇後很想告訴蒼瀾淵,其實朱靜就是木清尹,但是她知道即便是自己說了,兒子也不會相信的,而且自己也答應過朱靜,暫時還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蒼瀾淵。


    蒼瀾淵心中卻不以為然,母後被朱靜收攏了心,自然覺得她什麽都好。至於她到底好不好,他自己的心裏也是有數的,至少在他看來,冷玉處處都比朱靜更懂事,更關心自己。


    想到朱靜,蒼瀾淵的心中突然有些煩躁,不願意再就這件事情繼續討論下去,“母後,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退下了。”


    蒼瀾淵不管如何也是自己的兒子,他心中的哪點小心思,薛皇後怎麽會不知道,她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說道:“你去忙吧,政事要緊。”


    蒼瀾淵從永安宮出來,就徑直朝著朱靜居住的沁苑而去。


    憐兒遠遠的就看到蒼瀾淵朝著這邊走過來,趕緊朝著沁苑裏麵奔去。


    蒼瀾淵看到憐兒的反應,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他有些不悅的想,這個丫頭什麽毛病啊,見到自己怎麽和老鼠見了貓一樣。


    憐兒一邊跑一邊喊,“不好了,不好了,靜妃娘娘,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朝著這邊來了。”


    “什麽?”聽到憐兒的話後,朱靜有一絲短暫的驚慌,這幾日了淩揚的眼睛恢複在關鍵時期,她大多的時候都和淩揚呆在一起。


    蒼瀾淵怎麽會突然來沁苑?朱靜心中疑惑,一邊吩咐了憐兒照顧淩揚進了裏間,一邊信步朝門外走去,剛到門口,便見蒼瀾淵已經走了進來,趕緊上前行禮,“太子殿下吉祥,今天太子殿下怎麽有時間來沁苑了?”


    蒼瀾淵一臉不悅的看著他問道:“怎麽?本太子去自己嬪妃的寢殿,還需提前與你通報?”


    “臣妾不敢。”朱靜低著頭說道,心中卻是無奈,蒼瀾淵的變化太大了,以往的他可從來不是這樣苛刻的人。


    “不敢就好!”蒼瀾淵嘀咕了一句,自顧自的踏進殿裏,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對朱靜問道:“不知靜妃最近可好?都在忙些什麽?”


    朱靜自然不會覺得蒼瀾淵是心血來潮來關心自己了,知道他定時覺得在哥哥這件事情上,自己表現得太過鎮定了,想到此處,朱靜不覺莞爾,“勞煩太子殿下記掛,臣妾一切都好。”


    見朱靜隻字不提木清漓的事情,蒼瀾淵微微皺起眉頭,卻總覺得這個女人自己怎麽都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他不懷疑木清漓在她心中的位置,但是為何到現在她卻還是可以做到如此的冷靜,若不是她太有把握,自信能夠掌控全局,就是她的城府太深,將一切都隱藏得太好。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蒼瀾淵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太不簡單了。


    終究,蒼瀾淵還是忍不住了,“靜妃是如何做到的?對自己的哥哥不聞不問。”


    蒼瀾淵的話中,無不透著對朱靜的蔑視和試探,仿佛在職責她的冷血,疑惑懷疑她平靜之下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朱靜冷笑一聲,“太子殿下怕是忘了,難道不是太子殿下下令,不然臣妾求情嗎?”


    蒼瀾淵聽到她的話,有一種啞口無言的感覺,朱靜的表情雖然冷淡,話中卻無比透著一股小女人的情緒,莫不是,她在和自己鬧情緒,怪自己下令不讓她求情?


    “我隻是不允許你給木清漓求情,也沒有說不讓你關心他。”太子滄浪淵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看著朱靜道,仿佛今天就要與她杠上了。


    如果可以的話,朱靜真的很想照著他那張欠扁的臉給上一拳頭,她的臉上帶著倔強的神色,對蒼瀾淵說道:“後宮不幹涉朝政,除了求情,臣妾還能做什麽?臣妾不過問,隻是相信太子殿下能夠秉公辦事,最終還哥哥一個清白罷了。”


    朱靜的一席話,讓蒼瀾淵本來升起的一絲情愫也淡了下去,這個女人總是如此的不知好歹,她話裏,明顯就是告訴自己,要自己秉公處理,木清漓是被冤枉的。


    蒼瀾淵狠狠的瞪了一眼朱靜說道:“看來靜妃是對木將軍有足夠的信心了,不過,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也要告訴你,若是木清漓真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我決不輕饒。”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朱靜不想與他繼續爭執,內室卻突然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朱靜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蒼瀾淵疑惑的看向朱靜,朱靜正欲開口說話,卻見憐兒從內間慌張的出來,跪在地上,“奴婢愚笨,打掃的時候不小心碰碎了娘娘最愛的花瓶,請娘娘責罰。”


    朱靜鬆了一口氣,還好憐兒機智,若讓蒼瀾淵發現淩揚藏匿在沁苑,不隻是木清漓將軍,就連朱靜也自身難保。


    朱靜來到憐兒的身邊,對她關切的說道:“花瓶碎了就碎了,你沒有傷到吧?”


    “奴婢沒事,謝謝太子妃關心。”憐兒低著頭,聲音顫抖著說道,她生怕蒼瀾淵會看出什麽異樣起了疑心,發現藏在內室中的淩揚。


    朱靜心中也有著同樣的擔心,她趕緊對憐兒說道:“沒事就好,你先下去吧,我與太子有事要談,晚一些過來處理一下。”


    “是,靜妃娘娘。”憐兒如蒙大赦一般,快速從地上起身,朝著門口跑了出去,來到房間外麵,她的心髒依舊猛烈的跳動著。


    小順子看到憐兒那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說道:“憐兒姑娘,我看你這是闖了什麽禍了吧?”


    憐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與你何幹?”


    蒼瀾淵總覺的今天憐兒的表現有些怪怪的,那丫頭離開後,他有些狐疑的看著朱靜冷聲問道,“靜妃莫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朱靜的心裏咯噔一下,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也許是蒼瀾淵在故意試探自己,這個時候更要保持冷靜。“女人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一點小心思,太子莫不是對女兒家的心思有興趣?”朱靜淡淡的笑看著蒼瀾淵。


    蒼瀾淵卻是不理會她的話,抬腿朝內間走去,朱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跟在蒼瀾淵的身後。


    “我怎麽總覺得,你這寢殿裏有男人的氣息?”蒼瀾淵皺起眉頭,在內間屏風處停下,並未向前走。


    朱靜覺得自己的心跳仿佛漏掉了好幾排,片刻之後才將自己的氣息平息了下來,定定的看著蒼瀾淵“太子殿下不喜歡臣妾這兒,臣妾無話可說,但是太子無端猜忌臣妾,卻是太過分了!”


    朱靜的一張小臉因為緊張而有些潮紅,看在蒼瀾淵的眼中,卻是因為自己一句寢殿裏有男人氣息而給氣得,情緒不由得稍有緩和,微微挑眉,臉上帶著一絲得意說道:“料想你也不敢。”


    蒼瀾淵這句話一出口,朱靜和裏間淩揚兩個人心中都感到鬆了一口氣,方才淩揚太過擔心朱靜,想聽一下朱靜和太子的動靜,去不料將一個花瓶碰到摔碎。


    “若是太子沒事,就請迴吧,臣妾身子不適,有些疲乏了,恕不能伺候太子殿下。”朱靜不想和蒼瀾淵繼續糾纏下去,下了逐客令。


    蒼瀾淵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再趕自己走!想想其他的嬪妃,都是眼巴巴的等著自己去,這個女人卻趕自己走,想到冷玉一臉溫情的樣子,他真搞不懂自己怎麽會跑到這裏來跟這個女人較勁,狠狠的瞪了一眼朱靜,卻並未離開,而是自己坐下來,品起了茶。


    “太子殿下,您應該很清楚,靜兒的心中隻有你一個人。”朱靜看著蒼瀾淵的側臉,心中默念道。


    隻是這樣的話她無法說給蒼瀾淵聽,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相信,而自己也說不出口。


    她現在隻想他快些離開,方才淩揚的眼睛處理到一半,還未出來完,而且他留在這裏越久,發現問題的可能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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