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那毫不掩飾的擔憂讓蒼瀾淵微微一愣。


    似乎她對別人總是比對他要來的關心,這樣的認知讓蒼瀾淵的眸色很快黯淡下去。


    朱靜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情有了變化,卻又不明白他到底怎麽迴事。


    隻見他眸色一變,冷冷的看著她,薄唇微啟:“本宮之所以讓人將你從天牢中帶出來,皆是因為皇後娘娘說你可以治她的病,本宮希望真的如皇後所言,你有這醫術。或許治好了皇後,勉強可以抵消你的罪……”


    那略帶鄙夷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朱靜的眼。


    抵消她的罪?


    可笑,她有什麽罪?


    何況,如果她真的想要走,天牢又怎麽關的住她?她要的不過是他的信任,是他能夠明白真相,還她一個清白罷了!


    如果隻是因為等價交換,她寧願扭頭就走。


    可朱靜知道,現在可不是她賭氣的時候,畢竟裏麵在病榻上的人是薛皇後。


    之前薛皇後去天牢中探望她的時候,她分明見薛皇後氣色很好。可現在卻突然病了?而且還說隻有她能治,這其中庇佑蹊蹺。


    裝病卻是不太可能!


    畢竟皇上和太子都不是傻子,更何況這宮中的太醫這麽多,要是薛皇後隻是裝病,保不齊會有別的妃子的太醫心腹來戳穿了。


    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隻怕是薛皇後為了救她出天牢,用了險招了。


    她不敢再耽擱,當侍衛解開身上的舒服,她立即扭頭進了寢室。


    被無視的蒼瀾淵不悅地皺眉,本想跟上前去看看情況,卻在抬腳的那一瞬間又扭頭離開。他一點也不想被她左右自己的情緒。


    蒼瀾淵氣唿唿地離開,自然沒有看到朱靜迴頭看著他時,難過的眼神。


    尋梅聽到動靜,已經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


    看到她時,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而下,情不自禁道:“靜妃娘娘你可算來了,快救救皇後娘娘吧!”


    “娘娘她……”朱靜張了張嘴,卻在瞥見病榻上昏迷不醒的薛皇後的那一瞬間,已經明白了過來。


    她果然沒有猜錯。


    皇後為了救她,果然把當年她給的毒藥吃了。


    要是當初的她知道會有這一天,一定說什麽也不會把這解藥給她。皇後真的是太傻了,就算她能解毒,這吞下去的毒藥都會給身子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


    當初,她已經警告過她。


    “你就是靜妃?”孝元帝心中雖焦急,卻還是不免審視的眼神看著她。


    她真的是木清洢?


    “是,父王。”朱靜此時一心掛在皇後的身上,全然忘了這是她以原本的身份第一次見孝元帝。


    當初她的靈魂在木清洢的身體裏,孝元帝就待她很好,所以下意識裏以前的稱唿就脫口而出。


    沒有絲毫的遲疑!


    孝元帝眼中的吃驚難掩,眼前的靜妃眉眼間似有幾分木清洢的影子,可如果真的比較的話,卻根本不及冷玉的萬分之一想象。


    可那神情,氣勢……


    他不禁相信,也許皇後說的是真的。


    孝元帝微微愣神的瞬間,朱靜已經在薛皇後的麵前坐了下來,眉頭緊皺。


    良久,才緩緩地鬆開手。


    “皇後她怎麽樣?”孝元帝迫不及待地問道。


    朱靜麵露難色。


    “靜妃娘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尋梅頓時慌亂不已的。


    “母後,母後她怎麽了?”小公主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進來,看到薛皇後的模樣,立即哭哭啼啼起來。


    孝元帝連忙朝著尋梅使了一記眼神。


    尋梅慌亂地擦拭掉眼淚,哽咽著將小公主摟在懷中,安撫道:“娘娘她隻是睡著了,公主不要擔心。”


    小公主哪裏肯相信,她竭力從尋梅的懷中掙脫出來,直奔孝元帝麵前,追問道:“父王,你快告訴我,母後她到底怎麽了?”


    孝元帝老來得女,對這個小女兒甚是寵愛,這會反倒是不知該如何跟女兒解釋。


    朱靜看著眼前的小公主,心頭掠過一絲暖意。


    當初她接身時的小小人兒,轉眼都這麽大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油然而生,朱靜上前,將小公主摟到自己的懷中,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你母後她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小公主期期艾艾地看著她,心裏有些懷疑,可看著朱靜的眼神卻又覺得一陣莫名的心安。


    “當然。”朱靜笑著點了點頭。


    她剛才已經仔細看過,薛皇後應該是把當初她給的毒藥全都吞了下去,所以才會毒火攻心。雖說治起來有些麻煩,倒也難不住她。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吞噬毒藥後會帶來的後遺症。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她最重要的是安撫好小公主的情緒,否則她這般哭哭啼啼對薛皇後的病情肯定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小公主遲疑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孝元帝一眼,見孝元帝連連點頭,這才止住了哭意,怯怯地說道:“那你答應我,一定要醫好我的母後好不好?”


    且不說皇後本是因為她才會成了現在這樣,就隻小公主這哀求的小眼神,朱靜的心也頓時融化成一片。


    “放心吧!”朱靜保證地點了點頭,然後朝尋梅示意了一個眼色。


    尋梅立即上前將牽住小公主的手,想要帶她離開。


    可小公主卻轉身避開,嘟著嘴倔強地說道:“我不走,我要在這裏陪著母後。”


    “公主乖,我需要安靜地皇後娘娘診治,你在這裏會讓我分心的……”朱靜無奈說道。


    小公主一聽會妨礙診治,不免有些遲疑,可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指著那跪了一地的太醫,不服氣地說道:“可他們在這裏不會讓你分心嗎?”


    朱靜求助地看了看孝元帝。


    孝元帝隨即嗬斥道:“你們還杵在這幹什麽?還不給朕退下?”


    太醫們早已個個嚇得汗流浹背,此時聽到退下二子,頓時鬆了一口氣,絲毫不敢遲疑地,蜂擁出去。


    唯獨有一人,卻是腳步遲緩,一臉好奇卻又不敢直視,隻悄悄打量著朱靜。


    這一幕,自然不偏不倚地被朱靜收進眼中。


    她挑了挑眉,指著那人朗聲說道:“你留下來。”


    被點名的人頓時渾身一顫,眼中隱約露出一絲驚喜。


    “怎麽?”孝元帝皺了皺眉。


    朱靜連忙解釋道:“父王,皇後娘娘的病我倒是可以治,隻是怕是有些麻煩,所以想要一個幫手。”


    “幫手?”孝元帝皺了皺眉,不太認同地說道:“你要是要幫手的話,這太醫院要數盧太醫和鍾太醫的醫術最高了,為何偏偏選他?”


    說完不等朱靜迴頭,又扭轉過頭對著那人道:“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入宮還不足一年吧?”


    “是,小的林方,是去年秋後入的宮,現在正是跟著鍾太醫。”林方聽到皇上的說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還是老實迴答。


    他也知道,皇上說的倒是不錯,他的醫術在太醫院中根本就不入流。要不是皇後娘娘這病發的又急又狠,皇上下令讓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過來,他哪裏有機會見聖駕?


    隻是可惜了一個可以學習的好機會。


    就在林方耷拉著腦袋,一臉失望的時候,卻聽到朱靜說道:“父王,我也不過是想要一個略懂醫藥的人,打個下手而已!又怎敢勞煩盧太醫和鍾太醫他們?依我看,這個林方就很好。”


    若不是當著聖上的麵,林方差點沒激動的跳起來。


    孝元帝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麽。


    小公主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心裏卻又有些不願意。


    朱靜見此,笑了笑對尋梅說道:“你帶小公主先去找長孫殿下玩會吧!想來小公主是悶壞了。”


    果不其然,一聽到說可以去找弘軒,小公主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下子發亮。


    可很快她又撇了撇嘴,不高興道:“弘軒他忙著學習功課,哪裏有時間理我?”


    那一副哀怨的模樣,就連孝元帝看著也不禁莞爾。


    “是嗎?你去告訴弘軒,就說是他娘親讓他陪公主你一起玩的,讓他帶你放煙花去!”朱靜挑眉說道。


    小公主麵露驚喜,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果然是弘軒的娘親?”


    朱靜點了點頭。


    小公主又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尋梅,見她點點頭,這才鬆了口氣,答應道:“那我這就去……”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小公主又突然迴頭,朱靜不由得一愣,卻見小公主看了病榻上的薛皇後,又麵色凝重地看著她,再次說道:“你一定要治好母後。”


    朱靜忙不迭地點頭。


    直到確定了小公主離開,朱靜才迴頭請求道:“父王,可否麻煩您也避一避?”


    “朕……”孝元帝本想拒絕。


    朱靜及時說道:“父王您在這,我怕我會緊張,這對皇後娘娘的病情不易。”


    孝元帝無奈,隻要搖頭離開。


    朱靜扭頭走到書桌前,取出筆墨,刷刷地寫了一個方子,然後喚了一聲:“林方?”


    林方立即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朱靜突然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留下他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林方似乎察覺到朱靜的想法,不免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我隻是比較激動……”


    朱靜無奈第搖了搖頭,將方子遞給他,吩咐道:“按這個方子去取藥,煎服的方法已經寫在上麵了。”


    “是,是……”林方接過方子,仔細一看,頓時兩眼發光。


    高,高,果然是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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