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木清洢怒道,“又是你害我?你……”


    “這怎麽能是害你,”蒼瀾淵振振有詞,“你是木家的女兒,就注定不能像尋常女子般平凡,難道你不想試試,自己能飛多高多遠?”


    木清洢身心一震,從來沒想到蒼瀾淵對她,竟有如此期待!倏然間她竟有些莫名心慌,冷聲道,“殿下是否言過其實了些,我從未覺得自己有何過人之處……還是說殿下也相信傳言,我能召喚龍神,並且還能為你所用?果然跟世人一樣天真!”


    事實上確實如此,而且她還牛叉地龍神稱姐道弟,正修煉馭龍訣,且漸入佳境,身體越來越輕盈不說,還越來越覺得跟墨玄之間有了某種奇妙的感應,假以時日,召喚龍神絕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這小正太到底有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可在唿風喚雨,所向披靡。


    蒼瀾淵忽地停下腳步,迴身看她,目光很嚇人。


    木清洢原本是走他身後的,沒料到他說停就停,一個收勢不及,幾乎撞進他懷裏,皺眉道,“怎麽了?”


    “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蒼瀾淵的聲音瞬間冷的如同冰塊在互相撞擊,且隱有怒氣上升的趨勢。


    問題是,木清洢根本不知道是哪句話惹到了這位煞神,奇道,“哪句?……我從未覺得自己有過人之處?”


    蒼瀾淵咬牙,怒氣快要壓不住,“後麵那句!”


    後麵……


    “果然跟世人一樣天真?”木清洢一臉無辜,本來就是,他都這麽想了,還不讓人說?


    蒼瀾淵黑線,咬牙一字一字道,“中、間、那、句!女人,你再跟我裝糊塗試試?”


    “你讓我想想!”他氣,木清洢還怒火三千丈呢,好好的說生氣就生氣,是太子就很了不起嗎……雖然的確很了不起!中間那句……“啊!”她瞬間恍然,“你也相信傳言,我能召喚龍神?”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蒼瀾淵手臂一伸,攬上木清洢纖細的腰身,一個用力,將她壓向自己懷裏!


    “你……”木清洢氣息一窒,本能抬手抵住他的胸膛,觸手堅實而溫暖,尤其他身上那幹淨的青草味道,更是讓她一陣心慌,強裝怒道,“光天化日,你這是做什麽……快放手!”說罷用力掙紮,卻覺得渾身無力,簡直見鬼了!


    這裏可離昭陽殿不遠,要讓孝元帝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她還說的清嗎?何況來往的都是宮女侍衛,名節什麽的,怎麽也得注意一下的。


    “光天化日又如何,我隻做自己願意做的事!”蒼瀾淵似笑非笑,一手攬緊了她,不準她逃離,另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霸道卻溫柔地抬起她的臉,讓她麵對自己,“在你眼裏,我就如此不堪,嗯?”


    她居然敢懷疑,他留下她是想利用她召喚龍神的力量,太小看他了!自他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龍神出現,不是一樣在朝裏朝外立下威信,無人敢輕視他半點,又怎麽說?


    “啊?”木清洢一愣,下意識地停止掙紮,忽地明白過來,“我不過隨口一說,你那麽小氣做什麽?”敢情她說了那麽多,他就聽見這一句了,是有多自戀啊,從來沒想過要依靠別人的力量?


    “我就是小氣,怎麽樣?”蒼瀾淵這話說的無比驕傲,好像小氣也是他堂堂大容王朝太子了不起的本事一樣,“總之你惹到我了,我很生氣,你要如何安撫本宮,嗯?”


    木清洢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掙道,“你先放開我再說!”


    “放開你麽,也不是不可以,”蒼瀾淵突然詭異一笑,“親我一下,我就放開你。”


    “……”木清洢眼前一黑,以手撫額:蒼天,你告訴我,這位是那個冷酷冷靜、不食人間煙火的太子嗎?怎麽這麽無賴?


    “親不親?”蒼瀾淵頗具威脅性地向前湊了湊,低聲道,“女人,機會稍縱即逝,要快點考慮……現在親的話,我可以讓你自己決定,要親在哪裏,否則……”


    “怎樣?”木清洢警惕性地後仰一下上身,“蒼瀾淵,你別以為你是太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就會怕你,你這……”


    “否則,就是我想親你哪兒,就親哪兒。”蒼瀾淵挑眉,他什麽陣仗沒見過,會把木清洢色厲內荏的威脅放在眼裏?


    “你……”木清洢火大,用力一推他胸膛,“我叫你放手,快點,不然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能怎樣?”蒼瀾淵眸子裏是玩味的笑意,“我很想看看。”


    跟這種人,木清洢充分發現沒有道理好講,於是果斷不再浪費唇舌,橫掌砍向他咽喉……這可是人體要害,就不信你不放手!


    誰料蒼瀾淵不達目的還就是不罷休,一擋之下,順勢將她的手緊緊握住,頭一低,精準無誤地吻上她的唇,並且毫不客氣地用力一咬。


    “……”木清洢吃痛皺眉,暗道這人是小狗嗎,怎麽咬人?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他竟然真的在這裏吻她,簡直人神共憤!“唔……放開……”這話當然是說的模糊不清的,她快給氣死了好不好!


    蒼瀾淵滿眼得逞的得意笑意,非但不鬆手,反而趁著她吃痛倒抽一口氣的機會,軟舌長驅直入,掃過她口中每一寸每一分,極盡享受。


    夠了沒有!木清洢徹底怒了,將身體掙開一點,右膝蓋猛地一抬,攻向他某處。


    蒼瀾淵眼神微一變,鬆手後退,邪魅一笑,“清洢,你出手太狠了些,若真給你得逞,你我洞房花燭之夜,你豈非要獨守空房?”


    “你才洞房花燭!”木清洢本能罵迴去,雖然這話並沒有什麽攻擊力,但勉強可以表達她此時的憤怒,“蒼瀾淵,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親我,我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


    “我有說過你是嗎?”蒼瀾淵皺眉表示很不解,“我更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我隻親過你一個。”


    木清洢“騰”一下紅透了臉,說不上是該氣,還是該笑,“誰要!總之這樣不行,絕對不行!”伸出食指搖了搖,再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跑。要死了,但願剛才的事沒有人看見,不然丟人丟大法了!


    “害羞了,”蒼瀾淵負著雙手往迴走,自顧自下結論,“看來以後要常常練習才好。”


    練習在光天化日之下親親?一旁的風暮一陣惡寒:主子的心思,他不懂啊……


    第二日早朝之時,群臣已經知道木正霖遇刺之事,無不震驚難語:兇手的膽子真是大,竟然打主意打到木將軍身上去,而且還差點得手,他們是非要把朝臣都趕盡殺絕才甘心嗎?


    “朕絕不能再姑息兇手繼續犯案,否則大容王朝顏麵何存!”孝元帝將龍案拍得啪啪響,是真的很生氣,“蒼瀾淵!”


    “兒臣在。”蒼瀾淵向上施禮,“父皇有何吩咐?”


    “你太讓朕失望了!”孝元帝擰眉看著他,“官員被殺一案你已勘查多時,非但不曾破案,反而又令得向愛卿無辜喪命,木愛卿也差點命赴黃泉,此案你不必再管,好生思過吧。”


    蒼瀾淵低首,“兒臣慚愧。”


    “洌兒,”孝元帝轉向蒼瀾洌,神情一下就溫和了許多,“依你看來,此案該從何處著手查起?”


    蒼瀾洌正意外且得意於太子的被訓,聽到父皇問自己,忙正色道,“迴父皇,兒臣以為……”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再感覺到孝元帝冰冷的銳利的眼神,他猛地打個哆嗦,青了臉色:


    父皇這一問,是何用意?是知道了什麽,有意試探,還是無心之語,是真的想要將如此重責大任交給他?


    官員被殺之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就是他和敬蒼侯從兩年多以前,發現彼此有著各自的目的,而且可以互相利用之後,所定下的計劃:


    他主朝廷,敬蒼侯主外,各自注意動靜,分別用自己的方法收買朝臣和外放官員,而那些不屑於他們為伍,或者在察覺到他們的計劃,想要向父皇告密的,就都被他們以離奇的手法殺死,一來可以引起朝廷和京城恐慌,到時方便他們行事,二來麽,當然是削弱朝廷中對抗他們的力量……黨同伐異,這沒什麽新鮮的。


    “如何?”等了一會不見他有下文,孝元帝冷聲問道,“你平日也勤奮好學,聰明過人,朕對你一向寄予厚望,你不會也要像淵兒一樣,讓朕失望吧?”


    蒼瀾洌心驚莫名,低頭誠惶誠恐地道,“兒臣不敢!兒臣愚鈍,怕是會辜負父皇的期望……”


    其實說實在的,父皇對他真的不錯,除了太子哥哥之外,父皇最看重的,也確實是他,就連皇後所生的三弟蒼瀾辰,都要時常被遺忘了一樣。


    可話說迴來,再好又怎麽樣,畢竟蒼瀾淵才是太子,將來還是一國之君,而他則隻能永遠當個王爺,他不甘心,絕對不甘心!至於官員被殺一案,他暗暗冷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他所為,他來個咬牙不認,誰又奈他何!


    “你也不必如此,”孝元帝眼裏有隱隱的失望之色,“你們都是朕的皇兒,在朕眼裏,你們都還年輕,為人處事難免有行差踏錯之處,彷徨之時更難免受人蠱惑,走上歧路。朕平日處理政事,對你們或有疏忽之處,不過朕對你們向來一視同仁,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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