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防山口檢查站的國民警衛隊哪能料到明軍這麽快來襲,他們一個半小時前接到的電話通知是“一些從卡內奧赫鎮撤離的平民可能會經過這裏”。


    現在,他們隻能不停的開槍掃射來排解驚惶和恐懼。


    bar勃朗寧自動步槍采用固定式槍管設計,天生就不是用作輕機槍的,為了使之勉強勝任輕機槍的任務,美軍特地改用了加重槍管的型號。


    可缺乏經驗的菜鳥們不懂得控製火力,三挺勃朗寧自動步槍噠噠噠的持續掃射,看著格外兇猛,完全壓過了下方明軍前鋒排的三挺輕機槍。


    可這樣的代價就是連續打光幾個二十發彈匣以後,槍管紅熱的自動步槍就無法射擊了,飛出槍口的子彈亂飛,散布大得沒法看。


    頭戴氈笠帽的明軍士兵們披掛著帆布質地的三聯胸掛,端著自動步槍和衝鋒槍四處開火,橫掃努阿努帕裏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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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占據著居高臨下、易守難攻的絕佳位置,竟然會被數量並不多的敵人強攻下來,這真是能把人給氣死。


    明軍士兵們使用槍榴彈仰攻敵人,空包彈擊發的火藥燃氣推出手榴彈,掉在敵人的附近轟然爆炸。


    其餘航彈有的炸起一根根衝天水柱,有的落在船隻甲板上爆發出耀眼的火光。


    莫卡普半島以北海域,明軍登陸艦隊此時正在觀摩一場空戰。


    這兒別說塹壕了,連最基礎的散兵坑都沒有,缺乏野戰工事掩護的明軍官兵不斷蒙受傷亡。


    “抱歉長官,我們(攜帶)的炮彈有限,如果一直快速射擊很快就會用完的。”


    10:45,隨著迫擊炮彈唿嘯著砸向山口,美軍的首次反撲開始了。


    一班的輕機槍主射手用那支轉輪手槍連開六槍也沒有打中麵前的敵人,他氣惱的衝了過去,將那名剛拔出手槍的美軍士兵撲倒在地。


    他閉著眼睛大聲喊道:“我死之前這裏不可能易手,兄弟們,為國盡忠的時候到了,博一個身後名!”


    “跑!跑!跑!先別管高機!”蕭文銓一邊下令一邊拔腿。


    由於勃朗寧自動步槍過熱,這支國民警衛隊步兵分隊的火力頓時稀疏了起來,其餘人又裝備的是春田栓動步槍,比不了陸軍所用的半自動步槍。


    國民警衛隊的裝束和陸軍不一樣,他們還戴著英式湯米盔,麵對咄咄逼人的明軍,惶恐的情緒迅速籠罩在大家的心頭。


    雙方立即展開了短兵相接的近戰,山間迴蕩著血腥肉搏的喊殺聲。


    偵搜營官兵普遍不喜歡笨重的鋼盔,他們覺得在滲透探查敵情時很礙事——這個“風俗”源自陸戰一旅。


    明軍艦隊全力開火,掃雷艦、驅逐艦、巡洋艦……不同口徑的炮彈射向天空,構成了一層綿密的彈幕。


    兩個、四個、六個……源源不斷的美軍步兵登上了山口,他們甩手扔出手榴彈、舉起步槍射擊,警惕的一點點推進。


    “不管怎麽樣,我們必須奪迴這裏。你們明白嗎?現在,出發!”


    現在的狀況沒有更優選,換誰來都一樣,巴倫少校隻能命令他的部下一波接一波的強攻。


    尾隨追擊而來的明軍士兵們止步於山口上,端著槍朝下邊掃射。


    它們高速俯衝而下,幾秒過後大家就瞧見一架敵機拖著黑煙栽向大海,艦隊上下頓時大聲叫好。


    一枚500磅航彈不偏不倚直接掉進了遠良號貨輪的第二根煙囪,引發了一連串沉悶的爆炸。


    美軍漸漸逼近陣地,相距隻有十幾步遠了。


    這一擊如同吹響了號角,霎時間,陣地上殘存的前鋒排官兵從各自的位置爬起衝上前去。


    一班的主射手的左胳膊被子彈擊傷,他隨便用三角巾綁紮了一圈,從腰間手槍套中拔出了轉輪手槍。


    張天善從容不迫地裝好彈匣,上膛,開保險,瞄準了數十米開外的敵人。


    現在生氣也沒有用了,唯一的希望是突然攻占山口的明軍或許隻是一支倉促穿插到這裏的小分隊?


    地利之優在此體現的淋漓盡致,因而某些關隘才會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稱號。


    連續的悶啞槍聲中,他感到腹部被人重重的錘了幾拳。在這個關頭,他看到了這個藍眼睛的敵人身上掛著的手榴彈,於是伸手拽下來拔掉了拉環。


    後續到來的幾艘登陸艦和貨輪很順利,它們把陸戰四旅七團的技術裝備和數百名官兵都送到了。


    “中士,他們正在逼近!我們堅持不住了!”


    “他們有多少?”


    後續趕來的第二梯隊從傷亡的同袍身上跨過,向不遠處的山口快步衝去。


    這時,一發從暗處射出的7.36x56㎜步機彈擊中了正在發號施令的美軍中士。


    敵人遺棄的武器裝備也全部被利用上了,不過偵搜營官兵不喜歡繳獲的勃朗寧自動步槍,覺得它後坐力太大,沒法和四〇式短自動步槍相提並論。


    他手裏拿著一個勃朗寧自動步槍的彈匣,身旁散落著幾個空的加蘭德八發漏夾,他把7.62x63㎜步機彈一發發摳下來按進彈匣,現在湊夠了兩個。


    “機槍!機槍接著打啊!”有人厲聲吼著。


    “閉嘴!蠢貨,守住這條線!”


    一發發60㎜和81㎜迫擊炮彈飛出炮口,以高聳的拋物線彈道落在努阿努帕裏山口上,前鋒排簡陋的陣地上破片橫飛、硝煙彌漫。


    第21步兵團f連官兵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檢查這處剛剛謝幕了殘酷鏖戰的戰場。


    “該死!為什麽你們的炮擊那麽少?!”


    11:37,美軍發動了第三次進攻。


    快步奔上山口的偵搜營一隊官兵來不及歇息,徑直向立足未穩的f連發起衝擊。


    與精銳作戰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這會令人在各個方麵感到無所適從,因為不少軍中精英都有自己的絕活。


    見己方迫擊炮開火頻次減少,怒氣衝衝的他對著野戰電話的話筒大聲質問。


    被子彈和破片擊中的美軍步兵在高聲唿救,有人直接咕嚕咕嚕的滾下了山坡。


    “噠—噠—噠—噠——”


    “我的上帝,如果失去了這個山口,再多的炮彈又有什麽用?現在,能怎麽開火就怎麽開火!”


    通過雙筒望遠鏡中,巴倫少校看到遠處的山口上扔出來的小黑點在半空中爆炸——接連好多枚手榴彈都在離地幾米的地方淩空炸響。


    與此同時,努阿努帕裏大風口西南山麓,那些敗退下來的國民警衛隊士兵被帶到了奉命前來增援的巴倫少校麵前。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七四


    戰鬥之激烈竟使三三式輕機槍的槍管和備用槍管都嚴重過熱,已經沒法再開槍了。


    一發81㎜高爆彈落在三班的輕機槍小組身後,隻相差區區兩米遠。


    殘餘的十幾個國民警衛隊士兵落荒而逃,有膽怯之極者竟然慌不擇路的衝出了懸崖,山間迴蕩著墜崖的慘嚎聲。


    這是……敵人的增援部隊!


    在東南邊的一個樹叢間,前鋒排的狙擊手張天善沒有參與先前的近戰肉搏。


    陸戰四旅旅長俞代鑫眼巴巴的看著那些船隻,手足無措,他的部隊的卡車、騾馬、輪式裝甲車、重型迫擊炮、補給品大部分都還在這些運輸船和貨輪上,但其中兩艘已經著火了。


    當第一名陸戰隊斥候衝上努阿努帕裏山口的時候,戰鬥勝負的天平就倒向了明軍一方。


    一名少尉興衝衝的舉手敬禮,向巴倫少校報告道:“長官!我們控製了山口!現在……”


    五十米的距離,臥倒在地的敵人好像還更容易打中些?


    一發步機彈飛出勃朗寧自動步槍的槍口,輕易擊穿了m1鋼盔,貫徹了一名美軍步兵的腦袋,粉碎了後腦勺,沾滿了腦漿的鋼盔飛起來幾米高……


    刺刀已經不再閃亮,因為上邊沾染了暗紅色的血。


    手榴彈已經用光,扔出去的最後兩個也隻多爭取了一分鍾的喘息時間。


    “隊長他們怎麽還不來?!”有人急切不已的大聲問道。


    巴倫少校從副官手中拿過一頂m1鋼盔,摘掉大簷帽以後將之戴上。


    那些端著加蘭德步槍的美軍步兵一邊開槍一邊躬身前進,距離登上山口不過短短四十米之遙了。


    現在,營連迫擊炮分隊開始放列60㎜和81㎜迫擊炮,通信兵們把電話線從前往後布設,軍官們盡可能抓緊時間組織進攻。


    “轟!”


    主射手的兩隻小腿像樹枝一樣被折斷,衝擊波將之掀飛了出去;副射手的左腳掌不知去向,因為他剛好在為輕機槍更換彈匣,所以上半身是挺起來的,兩塊高速破片從後背擊中,刺進了肺裏。


    卸載任務正在進行中,一隊從拉奈島起飛的美軍飛機就撲了過來。


    周長風也在昆侖山號的艦橋外平台上觀看著戰局,但卻心不在焉。


    隨後,兩發7.36x40㎜中間威力彈射來,像筷子捅豆腐似的洞穿了中士的軀幹。


    “一群鼠輩!吃你爺爺的子彈!”


    現在的局麵容不得再糾結,可以看到數十名敵人已經迫近,可以聽到從斜下方傳來的英語叫喊。


    排除先前陣亡的、重傷的,輕傷不下火線的前鋒排也隻有寥寥三十人而已。


    幾分鍾以後,山口上的喊殺聲歸於平靜。


    第一梯隊衝擊受阻以後原地臥倒,拒不撤退,堅持和僅僅相隔幾十米的敵人對射。


    “所有人進入戰位,別閑著,挖工事!”趙承拎著槍快步巡查,邊走邊說:“還有,發報,職部已奪取目標山口,正與敵人交戰。”


    一刻鍾之後,前鋒排發現西南方向的山間碎石路間以西人頭攢動,仔細看去,隻見難以計數的灰色身影正在小跑著前行。


    在同一時刻,努阿努帕裏大風口東邊的山麓。


    在煙幕彈的掩護下,偵搜營一隊一排的數十人分成兩個梯隊展開衝擊,哨子聲和喊殺聲迴蕩在科奧勞嶺的山巒之間。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美軍士兵們無力招架,少數人的膽怯開溜引發了大規模的敗退。


    因為山路狹窄,隊形即使已經拉長也顯得較為密集。敵人甩下來的手榴彈在人群中爆炸,被破片和衝擊波撂倒的官兵摔倒以後滾下山坡。


    突然,一發紅色信號彈竄上了天,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聞言,血壓飆升的巴倫少校脫口而出“nuts”一詞。


    趙承把打光了子彈的四〇式短自動步槍丟到了一旁,撿起地上的一支春田步槍,並從擊斃的國民警衛隊士兵腰間抽出刺刀裝上。


    大個子中士嗬斥著露怯的部下,但自己沒過幾秒就被一枚冒著青煙的手榴彈炸傷。


    10:19,前鋒排基本控製了山口,這處檢查站隻剩下橫七豎八的屍體和一片狼藉。


    就在這時,雲層中陡然冒出了幾架藍色塗裝的雙引擎飛機,那是在這兒巡邏的四架空軍三八式重型戰鬥機。


    中彈的美軍官兵變成了人肉滾木,往往一個人就能撞倒一群人。


    “大約五十……或者更多,長官……”


    這是不妙的跡象,官兵們不由得心頭一緊。


    巴倫少校率領的是第24師第21團二營,他們的駐地就在檀香山北郊,所以得知明軍登陸莫卡普以後最先接到了增援的命令。


    蕭文銓所率領的分隊趕到了,他剛們聽到了從山口傳來的密集槍炮聲,但變得越來越稀疏。


    唯一會英語的那名上士用衝鋒槍連續打倒兩人,厲聲高唿道:“去死吧,你們又他媽的能比我們晚多久?!”


    六分鍾後,首次反撲土崩瓦解,參與進攻的f連官兵退了下來。


    因為戰場寬度有限,部隊實在難以展開,一次進攻隻能投入兩個排,頂多不超過一個連。


    這時候,隱隱約約的哨子聲也突然從山口的另一邊傳來。


    有節奏的單發點射中,美軍士兵們如若秋日落葉一樣紛紛落地,從側邊射來的致命子彈在十秒鍾的時間裏就擊中了五、六人。


    定向地雷爆裂時噴射出的密集預製破片令人膽寒,大量鋼珠和短鋼棒把軀體打得血肉模糊。


    這兒缺少掩體和工事,士兵們隻能依托窪地、土坎、石塊進行阻擊。


    f連的百餘人驚慌失措的潰逃下來,迎麵撞上了跟進增援的g連,結果不明所以的g連也被人潮裹挾著向後撤去。


    手榴彈成了防守利器,順著碎石小徑衝擊的美軍士兵們被拋來的手榴彈炸得鬼哭狼嚎。


    通信參謀忽然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來,抱拳行禮,欣喜地匯報道:“偏師來電了!現已攻占努阿努帕裏山口,正與增援之敵交戰!”


    周長風的神情一下子舒緩下來,他深唿吸了一口氣,語氣堅決的命令道:“讓他們像錐子一樣卡死在原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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