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著鍾卿的肩進了電梯,傅少庸直接選了“-2”的按鍵,見鍾卿看自己,他解釋道:“咱們開了車去吃飯,吃完我送你迴去。”


    鍾卿點了點頭,對他的決定不置可否。


    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傅少庸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鍾卿:“想去什麽地方吃?”


    “哪裏都行,你決定就行。”


    傅少庸想了想,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然而任憑鍾卿怎麽問,傅少庸都是笑而不語,看得鍾卿牙癢癢。


    **********


    黑色的邁巴赫在車流中穿梭,最後拐進一個小胡同兒,胡同兒挺窄的,因此傅少庸把車停在了胡同兒口,對鍾卿說道:“裏麵窄,車開不進去,咱們走著進去。”


    鍾卿點頭,解開安全帶後下了車。


    傅少庸稍稍往前半步,一邊走一邊對鍾卿介紹:“這裏有一家開了很長時間的藥膳館,因為位置比較偏僻,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傅少庸說著,鍾卿了然的點著頭,沒走多遠,鍾卿就看到了大紅的燈籠,傅少庸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前麵那家就是了。”


    兩人又走了十幾步,終於看到了藥膳館的正門。


    這家藥膳館的大門是四合院的那種木質大門,推門進去,是一道影壁,繞過影壁,入目的就是傳統的四合院,院子裏種著幾棵樹,一派安詳的氣息。


    傅少庸帶著鍾卿進來,高聲喊道:“劉叔!我帶人來吃飯了!”


    喊完,他又對鍾卿解釋道:“劉叔是這家藥膳館的老板,和我爸也是多年的好友。”


    正屋裏一個男人應了一聲,隨後走出來一個穿著白短袖黑色大褲衩手裏還拿著把蒲扇的老頭兒,他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說道:“少庸來了啊!你可是很長時間沒來了,風雅昨天才剛來了。”


    “最近有點兒忙,劉叔,跟您介紹下,這是鍾卿,是我.......朋友。”


    “劉叔您好,我叫鍾卿。”傅少庸說完,鍾卿接著說道。


    “哎,好好好。”劉叔應著,眼中卻是閃過了一道精光。


    傅少庸那點小心思他哪兒能看不出來?雖然說是朋友,但那話裏卻是摻雜著幾分心不甘情不願的,再說了,他是看著傅少庸長大的,這麽多年,他什麽時候往這兒帶過女人?


    “你們上屋裏坐著去,劉叔這就給你們做飯。”


    “劉叔,您幫卿卿看看她需要補些什麽?”


    聞言,劉叔臉上帶出幾分不爽,“臭小子,你劉叔的醫術還信不過?”


    “當然信。”傅少庸笑著賠不是,劉叔傲嬌的哼了一聲,搖著蒲扇哼著小曲兒出去了。


    “劉叔年輕時是學醫的,後來不願意去坐堂問診,就開了這家藥膳館,劉叔醫術很高的。”劉叔出去後,傅少庸一邊給鍾卿倒了杯茶,一邊給鍾卿解釋道。


    “這樣啊。”鍾卿點著頭,“那你這次帶我來......”


    傅少庸笑了一聲,“就是吃頓飯,順便給你補補身子。”


    “我身體很好的。”


    “你覺得好,但從中醫上來看並不是如此的,一會兒劉叔做了什麽,你就吃什麽,反正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害就是,你要相信劉叔的醫術。”頓了頓,傅少庸又說:“你要是信不過劉叔,還有我,我總不會害你。”


    傅少庸都這麽說了,鍾卿再推辭下去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因此,她點了點頭,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話題。


    小院雖然看著很安靜,但西邊的屋子裏還是有幾個學徒的,整座院子,隻有正屋裏是招待客人用的,東屋存放藥材,西屋負責做飯,另外還有兩間屋子是給學徒住的,至於劉叔,則是住在東屋的一間空屋子裏。


    平時沒有客人的時候,學徒就在東屋裏學習藥理知識,來了客人,劉叔就讓他們取出自己需要的藥材,然後跟著他去做藥膳。


    劉叔從正屋出來,推開了東屋存放藥材的房間的房門,聽見門響,一個捧著書本的年輕人迴頭看了一眼,見是他,喊了一聲“老師”。


    劉叔“嗯”了一聲,對那個年輕人柏青說道:“小青啊,給我取些當歸、阿膠。”


    “好的老師。”柏青應著,放下書去把劉叔說的各取了一些過來,隨後跟著劉叔出了東屋進了西屋。


    正屋裏,傅少庸和鍾卿一邊說著話,一邊等著劉叔做好藥膳,有了打發時間的法子,因此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了,等劉叔端著菜上來時,鍾卿還有了一瞬的怔神——覺得時間太短了。


    劉叔和柏青一人端了一道藥膳上來,從兩人進了門,鍾卿就聞到了一陣香氣,等劉叔和柏青把藥膳放下,鍾卿被香氣勾得恨不得立刻就拿起筷子開吃。


    撲鼻的香氣讓她愣了愣,她以為藥膳的味道也就是比中藥好那麽一點兒,沒有那麽苦,但也不至於有多香,然而劉叔做的一上桌,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似乎明白她的疑惑,傅少庸笑著跟她解釋:“劉叔喜歡美食,所以自己的手藝也很好,他做的藥膳味道也比其他的要好。”


    鍾卿頓悟,心下感慨吃貨的力量是巨大的。


    一道當歸燉雞、一盅阿膠黑棗粥,另有兩道別的菜、兩碗米飯,雖然菜色很簡單,但味道卻是很好的。


    劉叔對鍾卿說道:“小姑娘有點兒宮寒吧?”


    聞言,鍾卿愣了愣,臉頰飄上兩朵紅雲,“可能是有點兒。”每次來姨媽的時候都痛經,這是宮寒的症狀嗎?


    “所以我給你做了這兩道。”劉叔指著當歸燉雞和阿膠黑棗粥說道,“當歸、阿膠都是暖宮、補氣血的東西,你可以適當的吃點兒,補的時候啊,還要注意別吃性寒的,這宮寒啊,不利於懷孕,小姑娘以後準備要孩子的時候可注意點兒。”


    劉叔的話說的正確的臉越來越紅了,她低著頭,在劉叔說完的時候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而一旁的傅少庸卻是眯起了雙眼。


    不利於懷孕?他看了看鍾卿,又看了看劉叔,這是劉叔故意說的?不過可得讓卿卿好好補補。


    他想著,見鍾卿雙頰充血的樣子,心下一軟,他問劉叔道:“那還有什麽別的法子嗎?”


    “你問的是什麽?”


    “劉叔,要是......痛經的話,有什麽法子可以不那麽疼嗎?”鍾卿依然低著頭,臉越來越紅了。她的性子本來就算不得外向,這會兒當著男人的麵,談的還是痛經這種私密事,她要是不覺得害羞那就不是鍾卿了。


    “可以通過按摩來補血,對緩解痛經也是有用的,每天按摩關元穴、氣海穴、足三裏和三陰交,時間不用太長,十五分鍾就行,另外還得堅持下去。”


    鍾卿點點頭,把劉叔的話記在了手機的記事本上。


    “來來來,吃飯吧,別放涼了。”劉叔招唿著,鍾卿的臉總算是沒那麽紅了。


    “那劉叔您呢?您在哪兒吃?”


    “老頭子一會兒有徒弟給做飯,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少庸啊,這兩道是給你做的,小姑娘也可以吃一點兒,但不能吃太多。”


    “我知道了,劉叔。”


    劉叔“嗯”著,搖著蒲扇帶著徒弟出去了。


    屋裏,沒有了劉叔,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桌子上放著兩道給女人補氣血的藥膳,再想起剛才當著傅少庸的麵兒討論了一番很羞恥的事,鍾卿這一會兒都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看了。


    傅少庸倒沒覺得尷尬,或者是,他臉皮太厚了。


    麵前一共四道菜,除了當歸燉雞、阿膠黑棗粥除外的兩道菜,可以說是劉叔擔心傅少庸沒有吃的特意給他做的,傅少庸像剛才他不在場似的,淡定非常的給鍾卿盛了一碗粥,“劉叔手藝很好,來,你嚐嚐。”


    “啊。”鍾卿訥訥地應了一聲,低頭吹了吹,用湯匙往嘴裏送了一口,米粒軟糯,黑棗絲甜,一點也沒有阿膠難聞味道,入口的隻有甜糯,好吃的讓鍾卿不禁眯起了雙眼。


    見她一副饜足的模樣,傅少庸低笑一聲,“好吃嗎?”


    “嗯,好吃。”


    “那你就多吃點兒。”


    “嗯。”鍾卿點點頭,又往嘴裏送了一勺,見她隻顧著吃粥,傅少庸歎了口氣,又給她往米飯碗裏夾了塊雞肉,“快吃飯,別隻顧著吃粥。”


    鍾卿的臉又紅了紅,傅少庸明顯是跟小孩子說話的語氣讓她禁不住感到羞赧,她應了一聲,又放下粥碗去吃傅少庸給她夾的雞肉。


    當歸燉雞味道也是出乎她意料的好,讓她不禁食指大動,就著燉肉吃幹了一碗米飯,又把阿膠粥吃得幹幹淨淨,直到撐不住打了個飽隔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吃多了,於是臉又是一紅。


    傅少庸輕笑一聲,鍾卿的臉又紅了幾分,傅少庸站起身來,“我讓劉叔給你沏杯消食茶?”


    “別!”鍾卿一把抓住他的手,見他迴頭,說道:“別麻煩劉叔了,我過一會兒就好了。”


    看了鍾卿一會兒,她仰著臉堅定的看著自己,讓傅少庸頹敗地歎了口氣,“好吧,要不要出去走走溜溜食兒?”


    “行。”鍾卿說著,動作緩慢的站起身來,傅少庸連忙攙住她的胳膊,扶著她往外走去。


    盡管鍾卿覺得不好意思幾次拒絕,但依然沒能動搖傅少庸攙扶著她的決定。


    於是,傅少庸攙著鍾卿,像是攙著孕婦一樣,動作緩慢的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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