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板大叔,魚湯……”我嘴唇發紫的打著哆嗦,遞過了手中的塑膠袋。


    “小羽你怎麽搞成這樣?”老板大叔滿臉愕然,看著我那頭發都快結冰的模樣,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塑膠袋。


    “我勒個去,你大冬天的跳去河裏抓魚了?”老板大叔哭笑不得道,其實一般人根本想不到這答案,但他知道我此刻的性格有多詭異來著。


    屋裏,老板大叔給我打了熱水泡腳,又拿了幹毛巾幫我擦著,一句句的嗬斥著我亂來,不過卻又拍了拍我肩膀讚了句,畢竟是做爸爸的人了,還是有點男子漢氣魄的。


    “嗨嗨。”我得意的笑著,雖然這氣魄有些傻逼,但卻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何況按照我的身體素質來說,冬泳其實並不算很吃力,頂多……


    “阿嚏!”我捏了把鼻涕,老板大叔滿臉無奈的遞給我一杯熱茶。


    雖然幸苦,但收獲卻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也讓老板大叔很是吃驚了一把,那黑漆漆的塑膠袋打開,裏麵居然有七八條魚,甚至其中有兩條五斤多的大草魚。


    “小羽這麽本事?你家以前該不會是漁民吧?”老板大叔驚唿道,我撓了撓頭,好像不是吧,葉雪瑩說我家以前挺有錢的,隻是被人害得才流了浪。


    不過我的本事確實很大,在水裏捉魚的時候,那隱匿的身形,和突然蹬踏河底衝出的動作,雖然我不知道那叫什麽,但總覺得非常了不起。


    “葉老師要催奶的話,這幾條鯽魚就足夠啦,鯽魚湯效果最好嘛,我幫你燉著去,這兩條大草魚倒是有些用不上,要不你去賣了?”老板大叔摸著下巴道。


    “賣?”我一陣茫然,隻想著幫葉雪瑩抓點魚燉湯,卻沒想過這居然還能賣錢。


    “現在冬天,魚價挺高的,何況還是這麽鮮活的大草!”老板大叔讚歎道,想了想又道:“小羽不懂得怎麽賣吧?剛巧我認識街角開小飯館的老板,你要是放心的話,我幫你送去,兩條十斤多,估摸著最少一百多塊吧。”


    “這麽多錢?”我嘴都合不攏了。


    對我現在來說,一百多塊已經很多了,葉雪瑩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才八塊錢一份,可以買……算了,反正很多碗就是了。


    “嗯,要是再加兩條吃不掉的鯽魚,應該能賣到一百五左右。”


    我又開始掰手指了,如果我每天都去抓一次魚的話,一天一百五,那一個月不是有……反正很多很多吧?可能比葉雪瑩的收入還高,畢竟她的實習教師工資才兩千多。


    不過這個計劃卻被葉雪瑩一頓暴捶給打破了,女人一看到我凍的滿臉通紅又鼻涕邋遢的模樣就氣的暴跳如雷,揪著我耳朵狠狠數落了一頓,罵的我蹲在牆角不停畫著圈圈,頭也不敢抬。


    罵完,女人又眼眶紅紅的跑去燒水讓我洗了把澡,還悶了許久都不發一言,癡癡的看著小萌萌,不知道想些什麽。


    葉雪瑩最近很幸苦,其實女人也有想過,如果一輩子都這麽照顧我們,這種幸苦她受不受得了,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她最最盼望的?


    當然,能和我一起,她真的很滿足,很開心,但畢竟太累了,那句一生一世的包養,女人是因為愛意泛濫而脫口而出的,但在窘迫的生活壓力下,很多愛情都不會持續很久,這點女人很清楚明白。


    自從有了萌萌之後,女人曾狠下心對自己說,一定要撐下去,為了寶寶,也為了她每晚擁著我時的心滿意足,但這裏麵的艱辛有多重,女人知道的。


    我也知道,所以我才會想辦法抓魚,為老婆減輕生活壓力,這讓女人很欣慰,但卻……緊緊擁著我,女人的臉色也很苦。


    “知道嗎?你以前是個飯來張口的富二代呢,怎麽能大冬天的跑去河裏抓魚。”葉雪瑩癡癡道,眼眶越來越紅了。


    我不知道,以前的生活我都不記得了,我隻知道要想重新來過的話,就一定要竭盡全力的爭取,幸福是靠雙手贏來的,這句話我還是從葉雪瑩那看來的,她寫在了教科書的封麵上。


    “但這樣不會太幸苦嗎?”女人癡癡撫摸著我的臉頰。


    其實,這比我之前的流浪生活好太多了,其實,如果沒有遇到葉雪瑩,那渾渾噩噩的我可能早就凍死在街頭了,或是徹底淪落為一個乞丐。


    她給了我新生,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小家,還給了我一個可愛到極致的小萌萌,就算我無法報答她,最起碼,我該幫她分擔些什麽。


    不管我會不會蘇醒,不管這種生活會不會持續永久,隻要我們身處其中,就要努力麵對不是嗎?


    曾經的我雖然是富二代,雖然是個很厲害的殺手,但卻並不懂得怎麽照顧和保護身邊的人,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害親人受傷,害愛人蒙難,而現在的我……或許該借著這次新生的機會好好學學了,那是一種責任。


    哪怕是用最普通的方式去學,去努力爭取,哪怕過著最窘迫辛苦的生活……


    如果我連這些都做不到的話,或許我就根本沒有資格蘇醒了,因為蘇醒後的我依舊不懂得怎麽照顧親人,保護愛人,那樣的話,未來始終是個悲劇。


    當然,現在的我還不足以說出這句話勸服葉雪瑩,這隻是心中一個渾渾噩噩的想法罷了,我能說出口的隻有……


    “老公不累,老婆乖乖的,萌萌也乖乖的,老公就不辛苦。”我柔聲道,緊緊擁著女人。


    葉雪瑩又哭了,她最近總是很愛哭,因為越是普通的生活,就越是能激發感動,她哭著咬住我的嘴唇,一寸寸的吻著我凍得發紅的臉頰,暖暖的,好舒服。


    一股很久沒有浮現過的欲望從我體內湧現出來,我顫抖著將女人壓在身下,吻細密而綿長,舌尖的挑逗很快讓我倆同時的深陷其中了,我開始解開她的衣衫,一寸寸的吻著她那飽滿的胸脯,白皙嫩滑的脖子。


    “唔……現在還不行。”葉雪瑩嬌羞道。


    “不行什麽?”我有些茫然,聽著她解釋了好久才明白,月子裏的女人並不能做某些事,何況女人還有個很尷尬的想法,因為我始終沒滿十八歲。


    天呐,沒滿十八歲的老爸,我尷尬的望著萌萌,也不知道這是幸福還是悲催,兒子固然是孩子,老爸居然也是個孩子……


    十八歲?這幾個字讓我心中突然的一動,總覺得抓住了什麽,卻又怎也想不起來,我似乎有過一個十八歲的約定,是什麽?


    “十八歲……”葉雪瑩也在想這個詞,當我說出心中那不明所以的約定時,女人愣了愣,臉色突然有些變化。


    這些天好幸福,讓她忘記了好多事,甚至忘記了曾經的我並不屬於她,忘記了遠方還有個一直在癡癡等待我的女孩。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我就要十八歲了,她還在等我嗎?她現在過的好嗎?


    一頓豐盛到讓人無法想象的晚餐似乎說明了這點,但女孩卻吃的毫無滋味,隻是望著那某人最愛吃的土豆燉牛肉發著呆。


    已經消失了半年了,女孩的心從緊緊揪著到漸漸麻木,到逐漸僵化,再到慢慢枯萎,這是一種怎樣的過程?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每每從夢中驚醒,都會低低的抽泣,都會心痛到碎。


    就快十八歲了,我們的約定或許沒有機會達成了,她該怎麽做?


    “幹杯!”簡小敏的吆喝打斷了蘇涼晴的思緒,兩杯酒同時喝了個底朝天,又同時在胃裏翻騰著,翻出無盡的苦水。


    簡小敏並不是沒心沒肺,她知道蘇涼晴的難過,她至少在十八歲之前就把身子給了我,至少有個美好的迴憶,但蘇涼晴卻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那辛苦孤獨的等待。


    所以她才想表現的開心些,摟著女孩不斷的笑著,想要融化女孩那逐漸冰冷的心。


    那天,兩個女孩都喝了很多酒,喝的酩酊大醉,脫到光光的在床上玩了一夜的百合,可那夜誰也沒有很開心,因為舌尖帶著苦澀,因為吻的是臉頰上的淚珠。


    “小羽現在怎樣了?過的好嗎?”那天,兩個女孩都在想這個問題,卻誰也不知道答案。


    我過的很好,而且我正在學習一種責任,不過在這學習的過程中,在我蘇醒之後,我會發現這份責任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重了。


    但我並不會逃避,人活著就會有責任,為了愛人,為了親人,為了友人。


    那天,喝酒的人很多,西伯利亞的一處小村裏,兩個身穿裘襖的漢子正圍坐在火爐邊對飲,飲著伏特加,吃著烤魚。


    “我兒子過幾天就十八歲了。”周國豪喃喃道,和不遠處忙著做飯的陳雅妍對視了一眼,眼中既有苦澀,又有欣慰。


    軒瀧也在喝酒,甚至軒凜都在喝酒,慶祝他們即將成年,即將邁入人生的真正階段,同時也在盼望著來年,那個最好的朋友會迴來,會再和他們一起麵對未來。


    “哥哥就要十八歲啦,小雪也又長了一歲,正是談戀愛的黃金時間段呢。”某個身在拉斯維加斯的小蘿莉長籲短歎道。


    “羽少才十八?我特麽怎麽感覺他都三十多歲了。”慕一天一語道破天機。


    其實這家夥也挺想我的,畢竟一起的那段時間還算挺樂嗬,如今卻……慕一天歎了口氣,翻開手機通訊錄裏我的照片,放在桌上又點了三隻香煙,拜了拜。


    然後……然後他就被立花罌市和小蘿莉給揍了,還被落井下石的多諾咬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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