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要在功成名就的時候抽身走人,繼續去尋仇。


    這讓我惶惶不安起來,他可以拍拍屁股走,可我呢,我還有秀兒和萍兒呀,一同帶走?不但麻子不會同意,我自己都否定。


    因為流竄是件吃苦又要命的事,不能讓她倆但這個風險,遭這個罪,況且,帶著她們也是累贅,弄不好會‘全軍’覆滅。


    還有,我們走後,這山上誰來當家?


    麻子和我也反複分析過,現有人員,可靠的人沒一個能頂起來的,交給他們等同於直接把這個攤子砸爛。


    那麽,外人呢?


    小日本是絕不能考慮的,把山寨交給他們,無疑於把腦袋送到他們屠刀下。


    國軍呢,紀律渙散,鬥誌不強,而且當官的喜好三妻四妾,我若撇下秀兒和萍兒走了,正好讓那些國軍軍官得了便宜,更重要的是,以他們的能力,也守不住山寨呀,大半個中國都被他們弄丟了,這小小的山寨就更不值一提了,若那樣的話,我們絞盡腦汁,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基業也會隨之煙消雲散,這是麻子絕不願看到的。


    土八路呢,雖然勢力不強,但紀律沒的說,也死硬,更不會霸占我的女人。缺點是,他們一旦來山上掌了權,那這支隊伍就不姓胡,而是百分百的姓共了。


    不過,有八路把守這座山,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把它丟掉的。


    三麻子在心裏反複權衡了幾天,本著三者相害取其輕的目的,最後咬牙敲定了有土八路來接管。


    主意定下後,就要聯係土八路那邊了。


    而距我們最近的根據地就是六十裏外的鐵钁山革命根據地。


    其實,那兒原來並不革命,隻是個村民自發的聯保武裝,後來被八路滲透進去,經過思想和政治覺悟動員,才一步步變成了八路的地盤。


    那麽,派誰去聯絡呢,麻子腿瘸人老的,行動不了,這個重任自然就落在我肩上了。


    這個最後的決定,是在農曆六月中旬的一個晚上,還是在我屋裏拍板的(還是擔心別處有竊聽器)。


    研究完後,我送麻子迴了屋,秀兒和萍兒也跟那個小妾作別,和我一前一後出來了。


    其時,天色晴朗,明月高掛,白白的月光灑在大山上,朦朧而又柔和,近處的蟲鳴聲此起彼伏,歡快悅耳。


    我被這濃濃的月色感染了,心裏隱隱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便輕聲對倆人道:“咱,在外麵走走吧。”


    倆人不知我有啥心事,便點點頭,一邊一個挽著我的胳膊,慢慢沿著山道溜達起來。


    我心裏暗暗感歎,或許,幾天之後,我就要離開這兒了,這種美好又溫馨的日子,將一去不複返了,今生今世,也許再也湊不到一塊了。


    心裏想著,不由輕輕歎了口氣。


    而倆人卻還一直蒙在鼓裏,見我情緒有些低落,秀兒試探著柔聲問道:“咋的了,三爺跟你說啥了嗎?是不是又要出去打仗?”


    “你可不能再出去了,他們不來打咱,咱也千萬別出去惹事,這樣安安穩穩的多好呀,聽見沒?”萍兒用胳膊晃了我一下。


    這倆人,別看平時是姐妹,但在我身上,都暗教著勁,怕吃虧。


    當然,我說的吃虧是單指晚上,燈一滅,被窩一鑽,一邊一個都虎視眈眈。


    生怕我跟哪個多做了,或時間長了。


    幸虧我鳥大體壯,左擁右抱,伺候的她們心滿意足,舒舒服服。要不,還真能為那事鬧起來呢。唉,伺候兩個女人真是不容易,不但心累,身體也累,比一夫一妻要辛苦很多。


    我不敢讓她們知道我的心事,那樣可真炸了。


    遂強作歡顏,笑道:“月色這麽美……如果再過幾十年,咱們仨也都老了,到時你們可要架著我,也這麽在月光底下走走呀。”


    倆人一聽,嘻嘻笑了起來,也開始憧憬起以後的日子來了。


    秀兒說等咱都老了,孩子也都大了,一大家人在一起,那該多好呀。


    萍兒說,等咱老了,就下山尋個偏僻的地方,蓋個深宅大院,兒孫滿堂,安居樂業,這輩子也就滿足了。


    秀兒點頭道:“對,等咱都老了,也要在一個墳墓裏,還過這種生活……”


    我暈,我心裏一陣感動,又突然想起了那個高占祥。遂半開玩笑的對她道:“那二哥能答應嗎,嘿嘿。”


    秀兒一愣,嬌嗔地用胳膊搡了我一下,認真地道:“他答不答應我不管,反正咱去了那邊,我還要跟你在一塊,還有表妹,咱仨生生世世都不能分開……”


    顯然,她很享受這種二女一夫的三人生活,因為即使我不再身邊,也有做伴說話的解悶。


    這跟玲花的霸道獨吞完全相反。


    我心裏既感動又哀傷,這樣的日子不多了,以後,不知我們各自的歸宿會如何……我不願再多想,想的再多也無用,還是抓住這不多的日子,多擁有吧。


    這一夜,因想到或許以後我們再也見不到麵了,所以,一整夜都沒閑著,貪婪,除了貪婪還是貪婪……


    直到天色微明,我累的幾乎喘不動氣了,兩人也癱在床上跟麵團似的直求饒撒嬌,我才一頭紮在被窩裏,沉沉睡去。


    日上三杆,麻子派嘍囉拍門,才把我們從睡夢中擾醒。


    兩人睜眼朝外一看,陽光都透過窗欞灑進來了,忙起身急急穿衣。


    我微眯著眼,看著她們光滑雪白豐盈的脊背,心下一動,伸手一邊一個從後麵繞過去抓住了她們的胸。


    倆人沒料到我會這麽放肆,身子一顫,同時低叫了一聲,轉頭齊齊捶打起我來。


    “你還不服咋的,嘻嘻……”秀兒晃著倆大奶,衝我道。


    “不服今天咱不下床了,不折騰死你,俺就不算完……”萍兒也壞笑道。


    這下,倆人又起了意了,用白嫩豐滿的小手齊齊摁住我,萍兒道:“姐,你先上,等你完事了,我再……”


    她說到這兒,忍不住吃吃地捂嘴笑了起來,臉也紅了。


    秀兒壞道:“好,不過咱不能這麽讓他享受,讓他出力,咱享受……”


    她這個主意立馬得到了萍兒的讚同,你不是不服嗎,姑奶奶就豁出去試試你,嘻嘻……


    兩人說著,就各抓住我的一隻胳膊,奮力往上拉。


    這下我慌了,本來是逗著樂的,她們還當真了呢,忙小聲求饒,說三爺找我還有急事呢,別瞎鬧。


    這時,外麵又響起敲門聲,一嘍囉叫道:“二當家的,大王要你快過去,他火了……”


    話一出,秀兒和萍兒這才突然意識到還光著身子呢,忙不迭地哧溜鑽進了被窩,蒙頭吃吃壞笑。


    我遂穿衣下床,感覺頭暈暈的,腿也有些發軟,不過心裏卻是很美。


    來到大堂,見三麻子坐在太師椅上,皺著眉頭瞅著我,一臉的瘟怒之色。


    “三爺……”我怯怯的叫了一聲。


    麻子麵無表情地道:“下山買貨,要跟人家好好談談價錢,別跟個棒槌似的,光知道跟女人睡覺。”


    我臉一熱,剛要反駁,他擺了下手:“就這樣吧,趕緊洗洗臉,吃點飯,早去早迴,別耽誤了買東西……”


    麻子這些暗語,也是被逼無奈,山上特務無處不在,誰知道特麽他們又把竊聽器偷放在哪個角落呢。


    我應了,迴到屋裏,秀兒和萍兒也起來了,正在對著小鏡子洗漱打扮呢。


    我跟她們說,要下山買些東西。


    兩人一聽,嚷著也要跟著去看看光景。


    這事是絕不可能的,我嚇唬說外麵鬼子厲害著呢,層層防守,而且見了花姑娘就搶,我可不能讓她們把你倆搶去,好好在家呆著,等下午迴來,我給你倆帶些胭脂頭油啥的。


    倆人這才勉強同意了,又叮囑我一定要小心,別惹事,快去快迴雲雲。


    我一一應了,洗了臉,吃了點飯,就空著手下了山。


    其時,已是上午九點多了,太陽也毒辣起來。


    因昨晚的鏖戰,我的體力透支不小,走路都輕飄飄的,頭也有些發暈。


    沿著小道繞過鬼子據點,向西北方向趕出十幾裏地後,腿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汗水也浸濕衣服,粘乎乎的貼在脊梁上,非常難受。


    便索性把褂子脫下來,搭在肩上,一路跨溝過坎,走走跑跑,直到過了中午,才終於到達了傳說中的鐵钁山下。


    鐵钁山,海拔近六百米,方圓五十餘裏,山高林密,峰巒疊嶂,形狀似一個大圓盤,外高內低,山勢抖俏,易守難攻。


    山區中心有七個村子比鄰而居,這兒也是清末“小刀會”(義和團分支)的發源地之一,民風淳樸彪悍,據說男女老少都尚武,且七個村子幾百戶人家實行聯治聯防,一有動靜,全民喊殺。


    所以,土匪強人從不敢光顧這塊地盤。而且這裏也是自日軍侵華兩年來,山東地界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不給鬼子交糧納稅的村區。


    可見,牛逼閃閃放光彩的程度,絕不亞於後來崛起的我們大珠山的土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詐屍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裏明月2016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裏明月2016並收藏詐屍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