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溜到她家院牆外,在一草堆後蹲下,借著夜眼前後望了望,沒發現人影。


    心裏就嘀咕起來,莫不是二柱子進了李冰冰的家了?這個有可能。


    不過又一想,即使他已進了她家也無所謂,反正總有出來的時候,隻要不到天明就好。


    我心裏這麽嘀咕著,忽聽院內一聲門響,心一顫,下意識地窩在了草堆上。


    隻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我娘,難道我被李冰冰發現了?


    不對,黑燈瞎火地,我也沒弄出動靜來呀。


    就在這時,腳步聲沒了,繼而傳來細細地流水聲。


    我這才恍然明白,她是出來撒尿。


    腦海裏就閃出了她那豐滿雪白的屁股來,抿嘴吞了口口水,等她撒完尿迴了屋,再起身望去,聽到門閂響,接著屋裏的燈光也滅了。


    這麽說,二柱子應該沒來,當然,即使他來了,李冰冰也不會理他的,甚至還要往外攆。


    於是,便靜下心來,專注著胡同口。


    瞅了一會見還沒人影,心裏又疑惑起來,麻子不會是失算了吧,他也不是二柱子肚子裏的蛔蟲,咋知道他一定能來?若不來,我豈不白忙活了?


    再說,我也不敢在這久等呀,家裏還有個王鳳蘭呢,一旦醒來不見我,非起疑不可。


    我越想越心焦後怕,最後實在呆不下去了,索性從草堆後起身出來,沿著胡同貓腰向街口溜去,想瞅瞅大街上有人影沒。


    剛來到街角,一個人影迎麵而至,險些跟我撞個滿懷,我腦袋轟地一炸,順眼看去,竟是二柱子。


    黑咕隆咚地,他也看不清呀,再加上做賊心虛,突然發現從胡同裏冒出個影來,驚的嗷的一屁股砸在了地上。


    我哪敢讓他咋唿,連想沒想,一下撲到他身上,雙手準確地卡住了他的脖子。


    二柱子拚力掙紮了幾下,隨著其喉管的嘎嘣聲,瞪眼張嘴地失去了反應。


    我娘,好險呀。


    我輕舒了口氣,伸頭望望大街上,仍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


    便扛起他,穿過街口,向他家所在的方位奔去。


    二柱子家在村西頭,獨門獨院,低矮的院牆,三間破草屋。


    我當‘英雄’的時候被他叫去喝過酒。


    借著夜色,我穿過幾條胡同,便來到了他家院牆外。見屋裏沒點燈,估計他老娘早睡下了吧。


    前後瞅瞅,不敢在外麵做‘法’,遂把他放到低矮的牆頭上,翻身進去,抱到了院牆腳。


    一摸兜,猛然想起催詐所需的草紙銀針沒帶。


    心下一沉,傻了。


    這他娘的咋辦?趕緊迴家把三麻子要吧。


    隻好又翻身跳出牆,膽戰心驚地返迴了王鳳蘭家。


    其時,大約是晚上十點多鍾了吧,屋裏仍有亮光。


    我也不敢直接闖進去呀,先躡手躡腳地溜到窗戶下側耳聽了聽,裏麵竟死一般靜寂。


    咦?不對呀,麻子睡覺是唿嚕連天的呀,這咋......


    我帶著滿腦子的疑惑,關閉了夜眼,輕輕推開屋門,小心翼翼地來到東屋門口,伸頭看去。


    突然,我一下子懵了。


    屋裏炕上,一具雪白的酮體躺在那兒,三麻子幹枯瘦削的大手正在那酮體上摸索遊走。


    我驚的差點喊出聲來。


    這,這......死麻子在吃王鳳蘭的豆腐呀。


    而三麻子猛然見有人進來,也是吃了一驚,待看清是我,眼睛一瞪,嚴厲地製止了我大張的嘴巴。


    這時候我也不敢說話呀,就連擺手,意思是趕緊讓他停止罪惡。


    麻子這才罷了手,我又忙拍了拍腰間,他忽然明白過來,順手從腰裏摸出那個萬能布包遞給了我。


    臨走,我又瞪眼比劃著讓他趕緊給昏睡的王鳳蘭穿好衣服,麻子點了頭。我才抽身出了門,急急向二柱子家奔去。


    三麻子突然搞出那麽一處,令我心驚膽戰,煩慌意亂。這狗日的還叮囑我不要惹王鳳蘭呢,沒想到他自己竟做了畜生不如的事,啥玩意呀。


    麻子呀,麻子,這天底下,沒有你個雜種幹不出來的事。爺服你!


    我心裏暗罵著,返迴了二柱子的家,先在牆外觀察了一會,見屋內沒亮燈也沒動靜,知道二柱子娘沒發覺,遂稍鬆了口氣,翻身進了院子,溜到牆角,蹲身忙活起來。


    先是準備草紙和銀針,完畢,接著就開始對二柱子催詐。


    因為他是被我掐死的,胸中本就憋著口氣,所以催起來也簡單。


    沒多大會,這小子隨著我的手法就漸漸微動起來。


    口對口的哈完氣,打通了他胸中的氣脈,哆嗦著剛要往他臉上紮銀針貼草紙,胡同裏突然傳來了“咕咚、咕咚”的腳步聲。


    我心下猛地一緊,下意識地縮到了牆角裏,想等那腳步聲過去再繼續。


    不料,那腳步聲竟在院門口停下了,接著一個聲音喊道:“張主任,張主任在家嗎?”


    聲音高亢而又急促,應該是在村口執勤的民兵。


    日呀,這半夜三更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點來,不是故意壞老子的大事嗎?


    更關鍵的是,他這一喊,不但周邊住戶能聽到,半個村的狗都狂吠起來。


    而待活的死屍最容易被狗貓啥的聲音催‘醒’。


    我昏了,忙一下把手中的銀針紮向了死屍的眉心,緊緊摁住,冷汗就出了一身。


    外麵的喊聲驚醒了屋裏睡覺的二柱子娘,她應了一聲,摸索著從屋裏出來,站在屋門口衝外麵說道:“柱子還沒迴來呀,你找他幹啥?”


    外麵的民兵哦了一聲,道:“沒迴來?那這黑天墨地的他去哪兒了呀?”


    二柱子娘道:“不知道呀,他吃了飯就出去了,也沒跟我說去幹啥......”


    門外的民兵聽了,低聲埋怨了幾句,終於極不情願地走了。


    我剛要鬆口氣,卻吃驚地看到二柱子娘並沒迴屋,而是挪著小腳蹣跚著朝我這邊走來。


    我腦袋轟地一炸,懵了。


    這才突然發現我特麽就在茅廁邊上。


    咋辦,咋辦?


    她若近前,肯定會發現我,一聲驚叫就能轟動起周邊的鄰居來。


    這他娘的......幹脆詐了吧!


    我一咬牙,“啪”地拍向了二柱子的胸口,它身子猛地一顫,忽地站了起來,幾乎與此同時,我飛身一把抹掉了他眉心上的銀針,咕咚一頭撲在了地上。


    那老太太正解著褲腰帶往這走著呢,忽見從牆角黑影裏竄出一個黑影,嗷的一屁股砸在了地上。


    麵對如此近的距離,詐屍是絕不會猶疑的。


    隻見二柱子悶吼一聲,紮撒著胳膊飛身就撲向了他娘。


    沒等那老太太喊出聲來,一人一屍就趴在那兒不動了。


    顯然是老太太不頂事,直接一下被掐死了。


    我見此,顧不得再多看一眼,爬起來飛身跳出了院牆,撒丫子向王鳳蘭家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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