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鐵了心賴上我了,且還要報告組織要跟我成親。


    這令我的心緒跌倒了冰點。


    咋辦?為了暫時不被她發現我另有‘外遇’,免遭毒手,趕緊跟李冰冰說情去吧,讓她知道我麵臨的危險,暫時斷絕來往,等這個土匪婆娘離開後,再續前情。


    我懷著極度沮喪的心情,先去村口安排好了今夜值勤的民兵,告訴他們說我有點事要去辦,一會就迴來。


    而後直奔李冰冰家而去。


    我不知道李冰冰會不會撒賴,若那樣,我就沒轍了。


    不過依她的性格,隻是癡情,人是很溫柔的,好好哄著,也許她能理解。


    當然,我是絕對不敢說一枝梅逼我的事的,否則非炸不可。


    隻有迂迴曲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才能大功告成。


    心裏打好了主意,我也走到了李冰冰家的院門口。見院門關著,窗戶也沒亮燈,知道她已哄著孩子睡下了。


    遂翻身跳進了院內,輕步來到屋窗戶前,連敲了三下。


    這是我們那天約好的暗號,若我來,就敲三下,裏麵沒動靜的話,再敲三下,以此類推,總之是絕對不能說話的。主要是擔心鄰居聽到動靜。


    暗號發出後,屋裏緊接著傳來一陣悉悉索索聲,她下炕出來開門了。


    我溜到門口,屋門剛錯開一條縫,我便閃身擠了進去,旋即又把門關上。


    和她來到裏屋,想著過了今晚後,我們也許很久不敢再聯係了,遂上炕鑽進被窩,又酣暢淋漓地痛快了一陣。


    她躺在我懷裏,用手撫著我的胸肌,柔聲道:“哥,咱跟王淑蘭會長說說,快早點成親吧,老這麽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真是折磨人,白天我都不敢出去了,老覺得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我暈,我忙安慰道:“沒事,咱倆這事,除了姚明大外,誰也不知道,姚明大已經犧牲了,就更沒人知道了,放心吧寶貝,我肯定會跟你成親,你就是不同意,我也要賴上你,嘿嘿。”


    我極力裝出一副輕鬆而又癡情的口氣哄著她,手也在她光滑的背部和豐滿柔軟的屁股上遊移溫存著。


    “可是......”


    她剛要再說,我又忙打斷她的話,道:“是這樣,我跟你說個事,你先別急,今天吧,咱八路軍指揮部給咱村派來一個遊擊隊長,女的,來幫助提高我們的政治覺悟素質,據說她曾當過土匪,人非常嚴厲,心也很黑,今晚我們吃飯的時候,她就給我們下了道死命令,說在鬼子春季大掃蕩前的這段時間裏,任何人不許嫁娶和搞男女私通,否則抓到一個槍斃一個......”


    “啊?”李冰冰一聽,驚訝地張大了嘴,“那......”


    “所以,咱倆最近要先忍耐一下,等過個一兩個月,那遊擊隊長走了,我立馬跟你成親!行吧,寶貝?”


    我說著又親了她一下。


    她不說話了,似在猶豫。


    這個可以理解,隻要暫時能把她穩住,躲過一枝梅的法眼,那一切都ok!


    她猶疑半天,說道:“跟你說個事。”


    “咋了?”我問道,聽她的口氣,並不憤怒,看來沒問題了,我心裏鬆了一口氣。


    “我......這兩天沒來那個事......”她沮喪地道。


    “啥事?”我不解地問道。


    “就是,女人那種事呀。”她嗚嚕道,“可能懷上了......”


    啥,啥?我腦袋轟地一炸,一下子僵住了。我雖然沒結過婚,也沒文化,但女人那種事我是明白的。


    我娘,千心思萬考慮,我把啥問題都預料到了,包括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可萬沒想到她竟懷上了。


    完了,完了,這他娘的咋辦呀?


    我懵了,感覺整個身子像掉進了冰窟一樣,嗦嗦發抖,這事一旦被一枝梅知道了,非砍了我的狗頭不可。


    可冰冰也肯定不會挺著大肚子等我,那樣無異比殺了她更殘酷。


    咋辦?跑?能跑哪兒去?根據地太小,就是鑽到耗子窟窿裏也會被那個土匪娘們逮出來。


    逃敵占區去?可我們就是從那兒逃過來的呀。


    就在我六神無主,腦袋一片空白,叫天不應,喊地不靈的時候,李冰冰又開口了。


    “哥,這樣吧,我明天先去跟王淑蘭嫂子說說......”


    “說啥?”我驚悸地問道。


    “說咱倆的事呀,”李冰冰道,“反正姚大哥已經為咱證了親了,他雖然死了,但這話還是算數的,讓淑蘭嫂子再跟那個遊擊隊長好好說說,咱倆趕緊成親吧,要不......”


    她說到這兒,噗哧一聲,偎在我懷裏抽泣起來。


    我不由一陣心酸,也突然想起了那個姚明大。


    如果他沒死,一枝梅那個禍害也不會來,而她不來,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成親了,那啥懷不懷上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但眼前麵臨的這一切困難和危機,又都是三麻子那個雜種造成的,他若不殺姚明大......


    這個畜生,為了自己那點破事,竟把我逼入了死地,他奶奶的,找他算賬去,要他趕緊想辦法,否則老子不算完!


    我想到這兒,一咬牙,對李冰冰道:“寶貝,別急,這事一切由我處理,你在家等著就行,最多三天,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行嗎?”


    她在我懷裏點了點頭:“那你緊著點,別跟那個遊擊隊長發火,好好把這事說開,相信她會理解的,好嗎?”


    唉,善良的女人呀,她一切都蒙在鼓裏,我能說啥,敢說啥呀。


    隻好點頭,叮囑安慰了她幾句,起身穿衣下了炕,抄起了炕沿上的步槍。


    她起來要送我,我止住了。


    我剛轉身要走,她又叮囑道:“哥,你可要說話算話呀,我......等你......”


    我硬聲道:“放心,一切等我消息!”


    說完,扭頭急步出了屋,帶上門,腦袋被冷風一吹,我不由打了個寒顫,暗歎了口氣,凝神打開夜眼,急急向王淑蘭家奔去。


    我不知道三麻子聽到李冰冰懷上孩子的事後他會怎麽做,但現在已經這樣了,就是死,也要逼他給我出個主意。


    我邊發恨,邊苦逼,不一會兒就到了家。


    我輕輕推開院門,一看,發現我們住的那間屋子的窗戶一片模糊,這說明三麻子還沒睡。


    我遂關閉夜眼,疾步向屋裏走去。


    就在這時,忽聽三麻子道:“大妹子,你們放心吧,那個小郭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等春季大掃蕩之後,就讓他高高興興地跟林妹子走,到時你們有了孩子,我就給你們看著......”


    “大叔,你......”是一枝梅嬌羞的聲音。


    我靠,我猛地一驚,一枝梅把這事說出去了?而且還守著王淑蘭?


    我昏了,一把推開屋門就闖了進去。


    “誰?”王淑蘭聽到動靜,從裏屋伸出頭來。


    “我。”我應著,就進了裏屋。


    見三麻子和一枝梅對頭盤腿坐在熱乎乎的火炕上正聊得歡呢,王淑蘭也坐在炕沿上笑眯眯地打量著我。


    這些狗男女,都在算計我呀。唉......


    “你咋迴來了?”三麻子笑嗬嗬地衝我問道。


    我眉頭一皺,道:“頭痛,暈暈的......”


    “啊?”王淑蘭一驚,“那怕是要感冒了呀,我試試燙不......”


    她說著欠身伸手就往我額頭探來。


    我也不敢躲避呀,就讓她試了下,餘光中,發現一枝梅看我的眼神溫柔而又得意。這個女人,也許天生就有一股征服欲吧。


    “還好,不燙,”王淑蘭抽迴手,“你趕緊上炕蓋著被子,我下去給你熬碗薑湯喝,出身汗就好了。”


    她說著偏腿下炕就要出去。


    我忙道:“嫂子,不用,我躺會就好了。”


    她哪兒肯聽?急急忙活去了。


    我皺著眉頭爬到了炕上。


    一枝梅見此,說道:“那你歇著吧,我代你去巡邏。”


    說完,出溜下炕也出了屋。


    我不管不顧,從三麻子身後拉出被褥,展開,脫了鞋就鑽進了被窩,閉眼抱著頭裝起病來。


    三麻子可能看出我有心事,就小聲問道:“咋了?”


    我不吭聲,蒙頭裝睡,這空間,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不一會兒,王淑蘭端著一碗熱熱的薑湯進來,催著我喝了,叮囑一聲:“快睡吧,明早就會好了。”


    三麻子接道:“大妹子,甭擔心,這小子體格棒著呢,翻個滾就沒事了,你也快去睡吧,唉,這些天真把你折騰壞了,我看著都心痛......”


    你娘,裝,繼續裝!


    王淑蘭應了一聲,出去帶上門,去西屋了。


    三麻子打了個哈欠,吹滅了牆壁上的煤油燈,脫了衣服,也鑽進了被窩。


    我心暗暗揪緊起來,轉身對著他,低聲道:“三爺......”


    “咋了?”三麻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要死了。”我故意先把這最嚴重的一句放在前麵,以引起他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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