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忽悠一頓,不但吊毛沒撈著一根,反而還賠上兩匹大洋馬,被人跟死狗似的抬著扔出來,這個氣,他是絕不能白受的。


    士可殺不可辱呀!


    所以,他要學宋江三打祝家莊的典故,奮不顧身地要二進高家莊,再戰大和尚永信法師和高大善人。


    他的這個想法,令我大吃一驚,忙勸道:“三爺,咱已經都這樣了,別再去丟人現眼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咱特麽賠了馬,再去買個驢騎著就是了,反正我兜裏還有幾塊錢,買驢夠了。”


    三麻子衝我一瞪眼:“郭子,這不是特娘的賠不賠的事,人要臉樹要皮,三爺我闖蕩江湖這麽多年,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不行,咱必須撈迴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特麽還不知灶王爺有三隻眼呢。”


    我見三麻子主意已決,也沒辦法了,隻好問道:“那咱怎麽進去?我背著你?”


    三麻子嘴一撇:“那會讓他們更瞧不起。”


    “那,那咋辦?”我不知道三麻子要玩什麽新花樣,腦袋一團迷糊。


    黑暗中,三麻子直眼盯著我,道:“郭子,三爺我行動不便,你也跟了我很長時間了,所以,這次你要單獨行動……”


    我靠!我猛地一愣,死麻子這不是又要故意陷害我嗎,連他都搞不定的事,讓我出馬?不行,我絕不能上這個當。否則小命堪憂啊。


    我連連擺手:“不不,三爺,我……”


    “不啥不,”三麻子火了,“老子不是讓你去跟他們硬碰,是要迂迴婉轉……”


    迂迴婉轉?啥意思?我有些懵圈。


    三麻子左右看看,探身附在我耳邊,把‘行動計劃’詳細地跟我說了一遍。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待他說完,我疑惑地道:“那,能行嗎?萬一不管用咋辦?”


    三麻子信心滿滿地道:“你放心,你跑腿,我使嘴,到時肯定會配合你把這事辦的漂亮亮的。”


    我見他這麽有把握,也隻好應了。


    三麻子又道:“記住,盡量要小心點,別驚動了那個禿驢,我看那家夥右邊太陽穴處有幾顆黑痣,還有……”


    “有黑痣咋了?”我以為右太陽穴有黑痣是會法術,禁不住忐忑地問道。


    三麻子嘿嘿淫笑了聲,道:“右太陽穴有黑痣的男人,都是非常好色的,你明白?”


    我靠,死麻子還會看麵相?


    “那左邊長黑痣呢?”


    “左邊有黑痣的,一般都是大富大貴之人。”三麻子繼續道,“小子,這裏麵的道行深著呢,你一時半會也學不到,等咱閑下來,無牽無掛的時候,三爺我再教你看麻衣相。”


    對打褂算命看麵相,我是非常好奇的,既然三麻子吹噓自己有這個本事,且要教我,我自然樂意。


    接著,三麻子又給我分析起了那個永信法師和高大善人的關係。


    說做為一方大地主,那個高大善人肯定有三妻四妾,而善人又瘦又老,哪方麵鐵定應付不了幾個妻妾,不定那個大和尚跟善人的幾個老婆有一腿呢。


    對這個話,我不太相信,也許死麻子在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若都跟他這樣,所到之處,女人被一網打盡,這世道不就亂套了嗎?


    說話間,地上已起了風,風吹草葉,沙沙作響。


    三麻子仰頭又望望黑黝黝的天空,道:“要下雨了,你先去準備著。”


    我應一聲,起身向村子裏摸黑溜去。


    三麻子給我交代的任務是先弄一條狗來,而且要活的,還要逮隻耗子。


    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難,難的是怎樣才不驚動別人。


    我提心吊膽地溜進村口,遠遠望見高大善人家院門口處,一些人在進進出出的忙活。可能是怕下雨,家丁們在往裏搬祭品啥的吧。


    我怕他們看見,便抽身拐進了街南側的一條小胡同裏。


    其時,大約夜裏十點多了吧,村人大多都進入了夢鄉。


    我順著胡同貓腰往前摸,突然聽到有家院子裏傳來狗叫聲。我忙蹲身靠在牆邊,細細一想,覺得先逮耗子方便些。要不弄條狗帶著走街串巷的,太累贅。


    當然,逮耗子要進院子或屋裏逮,這也有一定的危險性,萬一被住家人發現,那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所以,一定要打起百分百的小心,不能出現任何失誤。


    等那隻狗吠聲漸息了,我起身溜到另一條胡同的一家院牆邊。


    這家的院牆既矮又破,而且院內還沒狗,進出方便。


    我趴在院牆外,縮頭矮身往裏瞅了瞅,見院子裏空蕩蕩的,正屋隻有三間破茅草房,窗戶黑咕隆咚地,屋主人應該是早睡下了。


    我便小心翼翼地把住牆頭,翻身上了牆頂,順著牆壁慢慢往下出溜。可黑燈瞎火地,也不知牆根有啥呀,腳剛落地,隻聽“咣啷,哢嚓”一下,牆邊的一個泥盆被踩碎了。


    我娘,我心猛地一緊,嚇出了一身冷汗。忙蹲在牆下朝窗戶處探望,一旦屋內有動靜,我就立馬翻牆撒丫子。


    不過,令我暗喜的是,屋內沒傳出任何聲響,看來他們睡死了,沒聽到吧。


    我想到這兒,又起身貓腰,躡手躡腳地向窗戶根摸去。


    通常情況下,若院內沒糧囤的話,老鼠的窩也會搬進屋內,在牆角旮旯打洞,跟主人掙糧食吃。


    我溜到窗戶下,側耳細聽了聽,裏麵沒有一點動靜,更沒男人的唿嚕聲。


    難道他們不在家?或者這是家空屋?若那樣,進去抓老鼠會方便的多。


    我腦子裏疑惑著,貓腰摸到屋門邊,輕輕用手推了下門,竟然開了一條縫,日!門沒關,天助我也!


    我激動地手都哆嗦起來,心狂跳著,耳朵支楞著,一點點把門推到了能容身進去的空間。


    迴頭望了望,抬腳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門檻。


    “進來吧,磨嘰個啥……”


    屋內突然響起的這一嗓子,驚的我差點一屁股砸地上,腦袋轟地一炸,整個身子僵住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聲音又道:“帶錢了嗎?我明天趕集還要去買花布做條褲子呢。”


    我又猛地一愣,不過這迴聽清了,屋內是一個女人在說話,而且聽這口氣,她把我當成相好的了,要不不會這麽說。


    這他娘的咋辦?若跑吧,就怕她以為是小偷,半夜喊人抓賊,那一切都完了。可不跑吧?又被她聽到了,不知怎麽才能糊弄過去。


    就在我進退兩難之時,那女人突又罵道:“你聾了?在那磨嘰個啥,沒帶錢再別蹬這個門。”


    我聽到這兒,腦子猛然一閃,決定將計就計,冒充一迴那個不知名的男人。


    遂惡向膽邊生,在嗓子眼裏咕嚕道:“帶了……”


    我說著,就摸索著進了裏屋。


    屋內,伸手不見五指。


    隻聽炕上堆黑影道:“帶了幾毛?夠我扯條褲子的錢了嗎?那東洋大花布可是一毛一一尺,我的用三尺布。”


    我低頭嗚嚕道:“一塊大洋。”


    話剛落,隻見炕上那堆黑影一閃,一個雪白的軀體頓時展現在了我的麵前。


    “真是一塊大洋嗎?你別騙我,拿來我先看看,嘻嘻……”那女人興奮地問著,雪白的軀體就往炕沿這邊挪。


    我忙從兜裏摸出一塊大洋,伸手遞出,黑暗中她一把抓過去,衝那大洋用力吹了口氣,放在耳邊聽了聽,驚喜地道:“還真是呀,嘻嘻,來,快上來,咱好好樂樂……”


    我靠,這咋辦?我是進來抓老鼠的,不是來日搗你的呀。


    “我,我……有耗子……”


    我想騙過她,去灶間牆根旮旯逮老鼠,不料,她輕哼一聲:“耗子多著呢,每晚都在咕吱著配種,你也想學耗子?嘻嘻……”


    她**地說著,探身撲了上來,兩個肉乎乎的雪白的大奶就頂到了我的臉上……


    我娘!我腦袋轟地一炸,熱血衝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俯身把她壓在了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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