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初次的試探之後,賊寇們似乎失去了耐心,在一場激烈的內部爭吵之後,賊寇們全軍壓上,鼓噪大進。.ww. ?


    在稀稀落落的箭雨射擊下,數百名悍匪一擁而上,迅逼近堡牆,把樹枝、麻繩製作的簡易雲梯架起,打算從上麵進攻。


    這一次,商隊的護衛們已經做好的戰鬥的充分準備,在打退了敵人的第一次進攻之後,護衛們明顯士氣大振。


    迎著黑壓壓的一片敵影,盡管仍然有不少人忍不住兩腳顫,在死亡的威脅下,眾人還是爆出了全部的潛力。


    在隊正的一聲令下,幾十塊重石同時落下,當場打翻了十幾名衝在最前方的賊寇。


    但是進攻的悍匪們堅忍之極,竟然絲毫不退,轉眼間便從多個個方向攀上城頭,大砍大殺起來,護衛們的陣腳為之一亂。


    “賊寇們真是瘋了!”


    陳武咒罵一聲,冷笑著飛撲過去,迎上了第一個衝上堡牆的悍匪。


    他揮刀迅雷一擊,破開兩柄長刀潑風般的防禦,劈入麵前這名賊寇的胸膛,又飛起一腳將屍體猛蹬下去。


    在這段堡牆之下,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賊寇,被屍體一撞,立刻滾倒了一大片。


    護衛們受到此激勵,熱血沸騰,猛然衝上前去,一鼓作氣將摸上來的敵人趕下堡牆。


    一名隊正振臂高唿,“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話音未落,一聲痛唿緊隨而來,原來稍一走神,他的左腿挨了一刀,鮮血飛濺。


    隊正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但他趁機反手一刀,揮刀砍死了欺近的對手。


    這個塢堡雖然堅固,畢竟無法與城池城相比,堡牆低矮破敗不說,牆頭的闊度至多不過容二三人並行,不斷有賊寇攀上城頭,與護衛們在狹窄的區域中展開了逐寸逐分的血戰。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腳下便布滿了雙方的屍體,淌出的鮮血把地都淋得血腥黏滑。???.ww. ★


    不過堡牆的左右兩側因為可被攻擊範圍有限,幾十名在隊正的帶領下守衛的甚為穩健。


    這些士卒大都手持簡易的長槍,也不需要他們有太高的武藝和豐富的廝殺經驗,隻要以三四人為一組,配合著攻擊一個敵人就好。


    賊寇中縱有武藝高之輩,但架不住護衛們相互配合,手中長矛密如急雨般從幾個方向同時刺來。


    他們往往擋不了幾下,便會出一聲慘叫,胸前、兩肋、下腹等處多了幾個血洞。


    而在正麵戰場,驍勇剽悍的的陳武衝殺在第一線,長刀之下幾乎沒有一合之將,可是賊寇踏著同伴的屍搶上,依舊舍死忘生的猛攻,片刻間便讓他身上多了數道身前不一的傷口。


    這短兵相接的近身格鬥最是兇險,連續斬殺十幾名敵人後,陳武幾十武勇過人,在覺得氣力衰竭之際也不敢戀戰,匆忙向後急退。


    恰在這時,一條壯如狗熊的的魁梧壯漢,手持著一把甕錘猛衝上來,還未逼近,可怕威勢已然撲麵而來。


    他手中的甕錘大如水缸,怕不有數十斤重,但此人揮舞起來輕如稻草,猛如滾石。


    陳武認得此人,這人正是當時下令進攻的賊將,也是此次賊寇當中廝殺起來最兇悍的敵人。


    他心知身後兵士絕沒有人是這持錘大漢的對手,以甕錘這等重型兵器的殺傷力,萬一被衝亂陣腳,損傷必然極其慘重。


    想到這裏,陳武也不遲疑,雙足力蹬地,如同下山猛虎般反衝過去!


    “當”的一聲巨響,周圍眾人隻覺耳中劇痛,原來是陳武以單刀格擋巨斧,與那魁梧大漢硬碰一招!


    這一下純是力量比拚,沒有半分投機取巧的餘地,饒是陳武武藝高強,刀法精絕,也占不到半點便宜,被撞的心血沸騰、飛跌而出,在空中一個滾翻勉強落迴原地。 ◆


    而大漢也不好受,因為站在牆邊上、立足不穩,一個後退,跌落牆下,勉強護住要害,卻跌的頭昏腦花,五官滲血。


    這大漢名喚吳霸,可不是淹沒在曆史中的無名之輩。他天生神力,能手格猛獸,背負千斤,是黃巾中有名的猛將,人稱“吳霸王”。


    曆史上他被曹將李通生擒,這才結束了無拘無束的賊寇生涯,化匪為官。


    隻是這個時候的李通還在江夏當他的遊俠,吳霸則不知什麽原因流落到了廬江,從事他劫掠大業。


    隻見吳霸翻身而起,也不去撿不知丟落子哪裏的甕錘,立刻揉身再上,他的身軀壯碩如熊虎,動作卻比猿猴更加快捷,刹那間挾帶大股寒風飛撲上了堡牆。


    隻聽“嘭”的一聲悶響,陳武迎了上去,兩人各退了三步。


    一股腥鹹的味道從陳武喉間直衝腦門,幾乎噴出好大口血來,他畢竟後力不濟,又丟了武器,硬碰硬頓時吃了大虧。


    而吳霸似乎毫無傷,大吼一聲,再度蒙頭衝來,聲威較方才更加猛烈!


    陳武心知萬萬接不下這一招,不禁暗叫苦,可就在這時,一柄長劍如毒蛇般無聲無息地刺入吳霸的下腹。


    原來吳霸全神貫注於抵擋攻勢的當口,嚴方悄然掩至,偷襲出手!


    嚴方雖是文人,劍術卻相當了得,尤其是他出身北疆,還與胡人交過手,用的是殺人之劍。他心機甚深,知道戰場廝殺方麵比不了武人,便始終避在護衛之間,直到此時才暴起難。


    賊將一時不備,果然被他命中,不禁心中大喜。


    可惜內著護甲,經護甲阻攔,長劍刺入吳霸腹肌一寸後再也無法深入,沿著腰側斜斜劃開。


    “卑鄙!”吳霸怒如狂,縱聲大吼,醋壇般大的拳頭如泰山壓頂般轟向嚴方。


    嚴方終究不是沙場上你死我活的武人,應變有些不足,麵對突如其來的攻擊,竟然有些反應不及。


    眼看嚴方就要受創,一道身影中宮直進,飛起一腳向吳霸踢去。


    陳武武勇過人,這含怒奮力的一腳饒是吳霸受了,也是重心不穩,被踢出一丈來遠,再次滾落牆下。


    陳武正欲追擊,迎麵就是數柄大刀砍了,隻得被動迎戰……


    在賊寇後方的某處陰影裏,站立著幾名騎馬的黑衣人,為之人正是陳策。


    在兩三個月的時間內,陳策手下的勢力酵似的膨脹了好幾倍,正是的誌得意滿的時候,可他的臉上卻沒有了剛起兵時的意氣風,反而略顯陰沉。


    剛到到手的六安他還沒焐熱,就被迫轉手送給了劉和,雖然袁術又送給了他雩婁作為補償,但是他手下的勢力也因此被局限在了大別山下。


    如今掌握在他的手中的尋陽、龍舒、潛縣,雩婁這四縣,皆是坐落於大別山左右。


    雖然土地貧瘠、民生多艱,但是險要的地勢,疊重的林壑,卻給陳策手握的新生的勢力提供了庇護,躲過了最艱難的虛弱期。


    如果之前他們還隻能算剛剛破土而出的幼芽,現在就是依附於大別山的藤蔓,失去了成為大樹的機會,卻也在大別山的庇護下不斷蔓延。


    正所謂成也大別山,敗也大別山。


    大別山縱橫千裏,山高林密,是最好的藏兵地,其中藏匿的數千山賊也確實在關鍵的時候席卷而出,幫助陳策,一舉奠定了郡西四縣的根基。


    但它貧瘠的土地,阻塞的交通,卻難以養活山腳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數萬戶鄉民。


    去歲的時候,廬江所有郡縣收獲的糧食全被6康收繳,轉運到了舒、皖二縣之內,各家各戶僅存的那點餘糧,也被蝗蟲似的袁軍挖地三尺,狠狠搜刮了一番。


    饑寒交迫的鄉民們生活無以為繼,或是揭竿而起,化民為賊;或是背井離鄉,逃奔舒、皖、九江去了。


    無數的鄉民流離失所,甚至嚴重的縣中十室九空,陳策剛起兵時的雄心大誌幾乎成了一個笑話。


    僅憑四縣中的幾十家大戶“貢獻”的那點錢糧,陳策連維持軍隊的存在都成了問題,更不用說嚴格操練、練出精兵了。


    他精心籌建的一萬編製的軍隊一縮再縮,最後隻剩下了三千人的規模,其中大半是前期歸順的悍匪。而他有心限製的大別山賊卻膨脹式的壯大了起來。


    廬江各縣湧現出來的賊寇越來越多,不是加入大別山山賊的隊伍當中,就是打著大別山的旗號,以大別山賊為尊。


    陳策雖然仍舊是眾賊寇名義上的領,但是對他們的約束力卻越來越弱。


    一心籌建的鐵軍成了泡影,想要忍痛割掉的腐肉卻開始尾大不掉,對於陳策,這不得不說是個諷刺。


    表麵上看來陳策的勢力在吹氣似的膨脹,但是陳策卻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隻能看著他親手培育出來的怪獸,漸漸失去他的束縛,膨脹式的畸形展,並一頭紮進毀滅的深淵。


    陳策有一種預感,等到幾個月後袁、劉之間戰火再起,不待敵至,這股龐大的山賊勢力就會不敗自潰。


    正如三個月前劉曄勸說劉和放棄進攻大別山時所說的那樣,“策等小豎,因亂赴險,遂相依為強耳,非有爵命威信相伏也。往者文官資輕,而廬江未夷,故策敢據險以守。若江淮略定,後伏先誅。夫畏死趨賞,愚知所同,故廣武君為韓信畫策,謂其威名足以先聲後實而服鄰國也。豈況明公之德,東征西怨,先開賞募,大兵臨之,令宣之日,軍門啟而虜自潰矣。”


    這些話的意思就是,陳策上頭的縣令文官出身、武力不足,又正值廬江未定,所以他才敢帶著山賊對抗朝廷,等到了局勢已經大致穩定,先懸賞勸降,再用軍事實力進逼,那他們就會自己潰敗。


    若是陳策此時聽到這些話的話,恐怕會驚為天人,因為一切都是此時大別山山賊的真實寫照。


    但他不想心中的宏圖大誌和苦心經營就這樣飛灰湮滅,漆黑的夜裏,陳策那漆黑的雙眸中射出幽幽的冷光,仿佛是一團鬼火,“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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