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舉起暖瓶將要把它砸向溫良的一瞬間,他的手臂突然抬起,並有一根銀針從手中甩了出去。


    這根銀針擊中男人的身軀時,不偏不倚正沒入男人手腕上的穴道裏。


    隨著男人的手指鬆開,暖瓶便向他的腳麵砸去,而後又摔落到地麵上。這之後,殺豬般的嚎叫就從他的嘴裏發了出來。


    溫良聽到男人的叫聲,絲毫都沒有理會。


    他的心裏明白一定是暖瓶裏麵的開水濺落到男人的身上,才會讓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不管怎麽說,這個男人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房門再次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這之後,一個身著醫生製服的人帶著一群醫生、護士從外麵走了進來。當為首的這名醫生看到溫良時,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什麽叫冤家路窄?這當真是冤家路窄啊!


    原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被歐陽康從燕京市區的醫院裏麵攆出來的趙木生。如今他搖身一變又到市郊的這家醫院來當醫生了。


    在趙木生看到溫良的同時,溫良也看到了他。


    這樣,溫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同時,他的心裏也多加了幾分戒備進去。


    男人看到趙木生進來,立刻就瘸著腿去了他的身旁。這之後,他抬起手來指著溫良大聲叫喊,“趙主任,他!這個男人是個神棍,你怎麽醫院怎麽能夠容忍這樣的人在病房裏麵肆意搗亂呢?”


    “趙主任,事情不是這樣的,是我們……都是我們不好……”


    雖然溫良的治療還沒有結束,可女孩的臉色和發病的症狀都有了改善。這樣,女孩的媽媽對溫良還是充滿感激的。如此一來,她也就願意幫溫良說話了。隻是,她卻不能得罪趙木生。畢竟趙木生是科室裏麵的主任嘛。


    “你們不用說了!是誰允許他為病人治療的?”趙木生邊說邊把目光轉向身後。隻是片刻,方才的那名護士就膽怯得向前走了出來,“你這是拿病人的生命當兒戲嗎?難道你認為象他這種沒有行醫資格的遊醫可以治療這麽嚴重的病患嗎?”


    護士、女孩的媽媽,還有病房裏麵的那些家屬聽了趙木生這些義正言辭的話,都把頭頸低垂了下去。從常理上來講,趙木生的話當然沒有錯兒了!至少溫良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他來為女孩治療就不妥當。


    女孩的媽媽沉默了片刻,隻好囁嚅著說,“趙主任,這件事都是我不好!方才雅琳的情況太嚴重了,所以我就……”


    “嫂子,你糊塗啊!”男人聽了趙木生的話,再看到女孩媽媽臉上糾結的表情,便把調門抬高了八度,並用手指著溫良說,“你也不看看他是什麽人!難道你覺得這樣的江湖遊醫、騙子真能治好雅琳的病嗎?要是雅琳有個好歹,我看你怎麽去見我死去的哥哥。”


    當男人把話說到最後時,手指便指向了女孩的媽媽,並在那裏用力指點起來。


    女孩媽媽聽男人這麽說,眼淚順著臉頰撲簌而下。除此之外,她當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才好了。


    在他們爭執的時候,溫良並沒有把手頭的治療停住。


    當他聽到爭執進行到這個程度時,便抿起嘴巴微笑著說,“趙木生,如果我治不了這個病患,那你覺得她的病應該怎麽治療呢?還有你換地方挺快啊!對了,你的光輝曆史他們知道嗎?”


    “我,我怎麽啦?”趙木生邊說邊把身上的醫生製服用力拉扯了下,“你別以為我願意跟在歐陽康的手下混!你看到了嗎?我現在是副院長!副院長!”


    趙木生邊說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此刻,他製服上的胸牌也向前展示了出來。看他現在的模樣,就好象一隻正在展示自己的孔雀一樣。


    站在趙木生身旁的男人聽了這話,立刻就把目光向他的胸牌上看去。這之後,他便一臉諂媚地奉承著說,“就是!你這個遊醫有什麽能耐?我們趙主任,不!趙副院長那可是急救方麵的大拿。難道你不知道他……”


    “你是想說趙大拿嗎?”溫良一臉淡定地把男人的話打斷了。


    男人聽溫良這麽說,嘎巴了兩下嘴,而後又繃起麵孔來說,“哼!你既然知道趙副院長的名頭,那還不快滾?”


    溫良聽了這話,臉上依舊是淡定的表情。不僅如此,他的手還在女孩的頭頸上飛快地操作。當他這樣做時,嘴裏還不忘了詢問,“二毛,你跟趙大拿早就認識吧?你們以前在燕京的時候,是不是就有過合作啊?”


    “當然!我跟趙副院長……”男人邊說邊把拇指挑起,並將它向後指去。可不等他把後麵的話再說出來,趙木生卻搶先一步把他的話打斷了,“他是病人家屬,我是醫院的領導,我們有什麽合作?”


    趙木生畢竟不是男人,他可聽出了溫良的話中有話。


    要是他讓男人把後麵的話再說出來,隻怕溫良就要抓住他其他的把柄了吧?


    可趙木生的反應雖快,溫良還是搞清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顯然這個男人就是趙木生的幫兇。若是聯係到燕京醫院的那些事情,隻怕女孩墜落的事情也不會那麽簡單吧?


    溫良的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沒把這樣的話再說出來。


    他把目光落到那根空心針上。現在那根針裏已經沒有淤血向外滲出了。這說明他的治療已經進入了尾聲。隻是別看他的治療到了結束的時刻,可象女孩的這種情況,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這個女孩畢竟是頭部受傷,這可是人身上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趙木生看到溫良把注意力又轉迴到女孩的身上去了,眉頭便比方才皺得更厲害了些。隨即,他把目光向一旁的護士看去,“怎麽?難道後麵的事情還需要我教你怎麽做嗎?難道咱們醫院就跟菜市場一樣,可以容留這些遊醫過來為病人看病?”


    “哦,我這就去趕他走。”護士聽了趙木生的話,囁嚅著迴答。隨即,她便邁動腳步向溫良的身旁走去。


    不等護士走到溫良的身邊,他就開口詢問,“趙木生,你不用趕我也會走的。隻是我為這個女孩治療,可是經過家屬們同意的。如今我的治療沒有完成,你好象沒有權力違背家屬的意願,打斷我的治療吧?”


    “家屬?他們都是被你蒙騙了吧?”趙木生譏笑著迴答。


    “就是!誰同意了?”男人也在一旁幫襯著叫喊,“我也是家屬,誰讓我簽字了?我一直都反對你這樣做!你想幹什麽?你是不是把我侄女治死了,所以不敢走啊?”


    女孩的媽媽聽到男人的叫喊,目光不由得看迴到溫良這邊。


    作為一名母親,她對自己的女兒當然最關心了。她當真害怕男人方才說得那些話會變成現實!當然她的心裏也不是沒有這方麵的準備。要不是這樣,隻怕她現在就要哭鬧起來了吧?


    站在病房裏麵的其他家屬聽了男人的話,都沒有吭聲。


    他們多是女孩媽媽的親人,與她的父親一係沒有關係。這樣一來,他們當然不好去製止男人的話了。


    溫良聽到他們的叫囂,頭頸微微地擺動起來。


    這之後,他把手上的動作停住,並把空心銀針從女孩的腦後起了出來。隨即,他又象是歎息般地說,“既然你們不願意我幫她繼續治療了,那我也就滿足你們的想法吧!隻是,我總得把銀針收起來吧?”


    “銀針?這些作案工具必須留下。”男人高聲叫喊。


    “留下?好吧!”溫良邊說邊把手放迴到女孩的頭頸上。這時,他並沒有著急去取下一根銀針,而是將真氣輸送到女孩的頭腦裏麵去了。顯然他在故意跟男人鬥嘴,並用這種方式來爭取治療所需的時間罷了。


    男人傻,可趙木生並不傻!


    當趙木生看到溫良把手放到女孩的腦後時,眉頭就比剛才擰得更緊了些。與此同時,他又衝著方才的護士大聲叫嚷,“你在那裏站著幹什麽呢?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有加害病人的想法嗎?”


    “哦,我……”護士聽了趙木生的叫喊,身軀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這之後,她把手臂抬起並向溫良的胳膊上放去,“醫生,你,嗯……你還是趕緊走吧!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呢。”


    “好!我聽你的。”溫良邊說邊把手從女孩的腦後挪開。


    這之後,他就把手指捏到了銀針上麵。隨即,他又抿起嘴來微笑著說,“那我總得把這些銀針取出來吧?要是你們的趙副院長能夠幫我代勞的話,要不我留給他來取怎麽樣?”


    護士聽溫良這麽說,臉上自然是彷徨的表情。


    溫良見了,並沒有難為護士的打算,而是將目光向趙木生的身上瞥去,“趙木生,你會取銀針嗎?我有些擔心你取針的時候會把這個女孩殺死啊!”


    趙木生並非中醫,當然不知道那些銀針怎麽取了。


    不過,他要是就此承認,那你就太低估他了。他非但不會承認這件事,心頭還冒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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