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好!”看著炮擊的效果,白茂恩不由得大聲讚歎!放下望遠鏡就對丁成功豎起大拇指:“丁先生不僅是火器製造方麵的行家,對火器使用更是在行!這一頓大炮,就讓韃子的火炮啞火了!”


    “這隻是一輪齊射,我的命令是三輪齊射,還有兩輪呢!”


    丁成功微微一笑道:“等打完了您再看效果!”


    就在說話的功夫,陣地上每門火炮前,彈藥手已經拿起沾了水的拖把,伸進炮筒,用力一拖,就把火藥殘渣清掃了出來。


    緊接著,另一位彈藥手拿起定妝藥包和開花彈就裝進炮口,用推彈杆裝填好,炮手馬上就裝上了導火索,拿起燒紅的鐵簽子點燃!


    導火索很快就燒到了盡頭,炮口隨即口閃出一片火光,緊接著,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炮聲!


    37門紅衣大炮,幾乎是同時發出了巨響,三十七顆開花彈,飛射而出,幾乎同時落在了城頭!


    炮彈剛落地,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生鐵鑄造的彈片飛射而出,就像一把把鐮刀無情的收割起了清軍的性命!


    上次炮擊幸存下來的清軍官兵,還沒有迴過神兒來,就再一次遭受了慘重的傷亡!硝煙散過,西門城頭上早已是哀嚎一片,遍地都是殘缺不全的死屍,倒地哀嚎的重傷員。


    大小火炮,更是受到了重點炮擊,所有的炮位上,已經沒有了一個還能站起來的士兵!


    “他娘的,反賊的火炮太他媽厲害!”


    看著城頭上死傷遍地的陣地,清軍守備趙忠坤頓時嚇得膽戰心驚!


    旁邊的幾個小軍官更是嚇得臉色煞白,兩腿發抖,大氣都不敢喘!


    “守備大人,反賊的火炮確實厲害!”旁邊的心腹吳誌春,也看出了趙忠坤的膽怯,忙說道:“反賊火炮犀利,咱們火炮處於劣勢,不能硬拚!依屬下之見,不如先把弟兄們撤下來,暫避鋒芒,再做計較!”


    “是啊,守備大人,吳千總說的是!”旁邊的軍官急忙附和道:“咱們西門上的火炮,已經被反賊炮轟的所剩無幾,已經沒法反擊!還是讓弟兄們趕緊撤下來,躲過了炮擊再做計較!”


    趙忠坤聽到這話,正中下懷,恨不得馬上就下令撤退。但臉上卻還是擺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手握腰刀,大聲說道:“我們是堂堂的大清官軍!是朝廷的經製之軍,我趙忠坤更是深受國恩,豈能被反賊小小的火炮所嚇倒!”


    說這話,趙忠坤就大聲下令:“來人啊!馬上給我拍新的炮手來,把大炮對準反賊給我轟!一定要把他們的炮火壓下去!”


    “轟隆隆!”話音剛落,城外又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炮聲!


    還沒等趙中坤反應過來,又是一排開花炮彈重重的落在了城頭,緊接著就幾乎在同一時刻發生了爆炸!


    鋒利的大片四處飛揚,巨大的衝擊波,馬上就把生活上殘存的火炮炸的四散分離!


    有幾發開發炮彈更是落在了彈藥堆積處,馬上就引起了彈藥的殉爆!


    隻看見城頭一片火光,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劇烈爆炸,都原本就東倒西歪,四散分離的清軍火炮,馬上就被炸成了一堆碎片,一門小型火炮的炮管被高高的泡了起來,重重的落在了趙中坤的麵前!


    隻聽得哢嚓一聲巨響,趙忠坤麵前的地麵馬上就會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


    “還愣著幹嘛呀?趕緊撤退!”趙中坤臉上的豪氣。頓時就一掃而光,馬上就倉皇失措的喊叫起來:“趕緊撤呀!”


    殘存的清軍士兵一聽這話,馬上就丟下了兵器,啥也不顧的倉皇逃竄!


    剛跑到城門口,就看見一對頂盔冠甲的八旗兵,亮著明晃晃的刀子衝了上來!


    一看見這些八旗兵,逃竄的綠營士兵頓時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有幾個綠營兵反應慢了一點,沒來得及及時收住腳步,就被八旗兵揚起大刀,狠狠的砍去了腦袋!


    “再敢臨陣脫逃,這就是榜樣!”


    看著床頭上滾落的人頭,帶著八旗兵趕來的興山縣知縣鎖春,就不由得得意的一笑,隨即一臉陰狠的等著綠營兵,厲聲喝到:“馬上給我迴去!架起大炮,擺好陣勢,給我繼續作戰!”


    “知縣大人。反賊的火炮實在是太兇猛,弟兄們實在是招架不住!”


    看見鎖春來了,趙中坤不由得嚇了一跳,看著這個官品比自己小了好幾級的旗人,趙忠坤根本就不敢大聲說話,隨著小心,柔聲說道:“再者說了,我們的大炮也都全炸壞了,根本就沒法和反賊作戰!還是讓弟兄們先撤下來,暫避鋒芒,再做計較……”


    “趙忠坤,你還少給我說這些沒用的!”鎖春根本就沒把趙中坤放在眼裏。當著眾多官兵的麵,就毫不客氣的訓斥他:“我還告訴你,咱是官軍!麵對反賊,就一條,迎頭痛剿!絕沒有示弱的道理!你要還是咱大清的軍官,就給我帶著人馬,頂上去!”


    “知縣大人,反賊的火炮實在太兇!”


    趙忠坤還是不肯放棄,苦著臉,哀求道:“弟兄們死傷實在太慘重了!實在不能應聘呀,您還是讓我們先撤下來……”


    “趙忠坤!”鎖春的臉色頓時陰沉似水,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趙忠坤的話,厲聲喝道:“你要是再給我不頂上去,本官就立刻把你拿下!膽小如鼠臨陣脫逃,你以為本官不敢對你行軍法!”


    “知縣大人息怒!”趙忠坤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馬上就對手下的綠營兵大喊一聲:“弟兄們,跟我來!”


    說著話,殘存的幾十號綠營兵,就急急忙忙跑迴了城頭!


    而此時,經過了三輪齊射的紅衣大炮,稍作停歇,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炮擊!


    趙忠坤帶著人馬剛跑到城頭,就遭遇了一陣疾風暴雨式的炮火,雨點般的彈片,馬上就讓他們傷亡大半!


    “知縣大人,你也看見了,反賊的火炮實在是太猛了!”


    差不多成了光杆司令了,趙忠坤大著膽子,對鎖春說道:“咱這麽硬拚,可不是個辦法!”


    鎖春也沒想到忠貞營的火炮會這樣猛烈,看著死傷遍地的城頭,強忍著內心的膽怯,瞪了一眼趙中坤。沒好氣的說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反賊們用的是紅衣大炮,這種大炮的性能我清楚,根本不能進行長時間的炮擊,經過5輪的發射就必須停下來冷卻炮管,不然就會有炸膛的危險!”


    稍微想了想,趙忠坤認真的說道:“他們已經進行了4輪炮擊,隻要再挨過一輪,炮火就會停下來!到了那個時候,就是咱們集中炮火還擊的時候,隻要咱們把火炮都集中起來,一定能把他們的炮火壓製住!”


    聽到這話,鎖春的臉色就漸漸的平複了起來。


    趙中坤暗暗鬆了口氣,接著說道:“所以我們現在就不能硬拚,得先把弟兄們撤下來,抓緊時間把其他三個城門的火炮往這兒運!”


    “趙守備,你這法子確實不錯!”鎖春想了想,這才說道:“那就按照你的辦法,讓弟兄們先撤下來,抓緊時間把其他幾個城門的火炮都給我運過來!”


    “屬下遵命!”趙中坤這才鬆了口氣,帶著自己所剩無幾的士兵,從修羅場一般的西城門急急忙忙的撤了下來。隨即就朝其他三個城門跑去。


    就在此時,紅衣大炮又開始了第5輪齊射!


    37顆開花炮彈,再一次的落在了西門城頭,泵射而出的彈片肆無忌憚的四處飛奔,再一次點燃了城頭堆積著的火藥炮彈,馬上就引起了一連串的殉爆!


    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中,西門城頭一時火光衝天,僅存的幾門大小火炮,在爆炸中變成了一堆廢鐵!


    聽到這巨大的爆炸聲,看著西門城頭一片狼藉的敵人陣地,白茂恩不由得一臉激動,馬上就放下了望遠鏡,對丁成功連連點頭道:“丁先生,您可真是炮兵行家!這火炮到了你手裏,簡直是威力倍增!一下子就把韃子的火炮全壓製了下去!要是您您能早來幾天,這興山縣城我早就拿下來了!”


    “白將軍,您客氣了。”丁成功謙遜的一笑。


    “咱打仗就講究個一鼓作氣,丁先生,咱能不能再來一輪炮擊?”


    白茂恩接著說道:“這一次咱們換上實心彈,集中火力攻擊城牆,把城頭的那些防禦設施都給我打碎!隻要打碎了這些東西,咱的步兵就能發起總攻了!”


    “這沒問題!”丁成功馬上就答應一聲,正要下令,旁邊兒的魏江海就急忙說道:“萬萬不可呀,丁先生!”


    一聽這話,丁成功不由得皺緊眉頭,看著魏江海道:“怎麽了?”


    “丁先生,紅衣大炮炮管太厚,炮管又長,散熱很不容易!”


    魏江海就像是抓住了丁成功的錯誤,一臉正色的說道:“所以每經過5次射擊。就必須停下來好好的散熱!等炮管涼了才能繼續發射,不然的話就有炸成的危險,到時候,可就是炮毀人亡的慘劇!”


    “是啊,丁先生,紅衣大炮是有這麽個說法!”


    張龍飛也一臉認真的說道:“還是先停下來,等大炮涼了再說吧!”


    “是啊,丁先生,安全第一!”白茂恩雖然有些心急,但仔細想了想,還是勸道:“先停下來,讓大炮散散熱吧!”


    “那倒不必!”丁成功很是自信的說道:“咱們的火炮是用新的工藝製造出來的。無論是材質,炮管的厚度,加工精度,都比以前的火炮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完全可以持續長時間的射擊!不用擔心散熱的問題!”


    “丁先生,您可不能這樣決斷!”魏江海很是倔強的說道:“您可要知道,萬一沒有經過良好的散熱,大炮再進行射擊,隨時都有可能炸膛!那可是炮毀人亡!弄不好還會引起殉爆!這損失可就大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丁成功依舊是一臉的自信:“但咱們這火炮是我革新的工藝,我心裏有數!再進行10次齊射也不會有問題!”


    “丁先生,這可不能開玩笑…”魏江海臉色一片,就要再勸,卻被丁成功毫不客氣的一揮手。


    “將軍大人!”魏江海不死心,馬上就把目光投向了白茂恩。


    白茂恩仔細想了想,看向丁成功的眼光也變得猶豫起來:“丁先生,為了穩妥起見,還是等著大炮散熱吧。”


    看著白茂恩猶豫不決的神色,丁成功,馬上就站了出來,大聲說道:“白將軍,您要是不放心,這門紅衣大炮就由我來操作!”


    “丁先生這如何使得?”白茂恩急忙搖了搖頭,連聲說道:“這可萬萬不可!您可絕不能到前線去!”


    “時間不等人,戰機稍縱即逝!”丁成功很是著急的說道:“西門城頭現在已經被我們清空了!正是咱們發揮火力優勢的大好時機!趁他病,要他命!再連上幾輪火炮,興山縣城就是咱們的了!”


    “白將軍,這火炮是丁先生一手改進出來的,具體的性能,丁先生比誰都清楚!”


    左磊也在旁邊說道:“戰機稍縱即逝,咱們得抓緊啊!”


    “好,那咱們就再來兩輪齊射!”看著丁成功自信的眼神,白茂恩仔細想了想,就做出了決斷,卻還是謹慎的囑咐道:“不過這兩門炮擊一結束,不管效果如何,都得先停下來!”


    “好的,白將軍!”丁成功自信的說著,就伸出大拇指眯起眼睛,盯著遠方的目標,再次進行了測距定位,大聲下令:“標尺555步,實心彈,兩寸5分導火索,兩發急速射!”


    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炮兵們馬上行動起來,毫不猶豫的裝填炮彈,安裝導火索。引燃大炮!


    “轟隆隆”一陣巨響,37門紅衣大炮再次發出了奇聲怒吼,37顆炙熱的實心鐵蛋。從炮口飛射而出,重重的砸在了城頭的城防工事上!


    重達10餘斤的巨大鐵蛋,猶如千金重錘,落在公式堡壘上,一下子就把臨時砌築的堡壘砸的磚瓦橫飛麵目全非!


    更有一些單薄些的堡壘,直接就被砸成了瓦礫!


    “太好了,再來一輪!”白茂恩高興極了,頓時大喝一聲!


    話音剛落,熟練的炮手們就完成了第2次設計準備!


    丁成功抽出腰刀,大手一揮:“放!”


    又是一輪齊射,37顆實心鐵蛋,再一次準確的命中了城防工事!這一下,所有堡壘都沒法經受住這重重的一擊,紛紛轟然塌陷,全部變成了一片瓦礫!


    “太棒了,丁先生,對準城牆咱們再來一輪!”


    白茂恩此時大為高興,已經忘了自己剛才的囑咐,對丁成功大聲說道:“看看能不能把城牆轟出個口子來!”


    “沒問題!”丁成功自信的說著,就再次對炮兵陣地下達了命令:“標尺550步,目標西門城牆,實心彈,三發急速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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