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空白宕機許久，等秦棠迴過神時，張賀年已經走近，就站在她身後，周楷庭鬆開手，張賀年低頭對秦棠說：“迴去。”</p>
秦棠遲鈍了幾秒，眼裏一閃而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後離開迴了辦公室。</p>
周楷庭隻怕也沒想到張賀年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不是迴北城了？</p>
張賀年視線沉沉的，到底是部隊出身，身上氣場極具壓迫感，不怒自威，尤其是那雙眼睛，有種讓人膽寒的能力，“找秦棠什麽事？”</p>
周楷庭出身不算低，可跟張賀年比起來，不管是氣場還是閱曆都不是一個層級的，顯得很稚嫩，就像是個毛頭小子，沉不住氣。</p>
次在北城，張賀年警告過他離秦棠遠點。</p>
周楷庭得罪不起張賀年，他放低了姿態，不管是看在張賀年的身份年紀上，又或者和秦棠的關係，他都得喊一聲哥，“我找秦棠有點私事。”</p>
張賀年問得更直接：“還有什麽私事？”</p>
周楷庭笑了笑，緩和僵硬的氣氛，“抱歉，賀年哥，我不方便多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p>
周楷庭怎麽感覺張賀年對秦棠的關心過了點頭，即便他是秦棠的長輩，但秦棠怎麽說都是成年人。</p>
“忘了我說過的話？”</p>
張賀年語調更加深沉，視線一寸寸掃視周楷庭，漆黑的眸子喜怒不明，但周楷庭明白，張賀年的維護，更像是男人維護女人。</p>
張賀年最後警告他：“是男人就要點臉，別讓我覺得你連個男人都不是。”</p>
周楷庭對上張賀年棱角分明的眼神，他問了一句：“賀年哥很關心秦棠，可我怎麽聽說，你和秦棠關係不好，怎麽突然之間感情這麽好了？”</p>
“需要跟你匯報？”</p>
“那倒是沒有，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我和秦棠在貪戀那會，好像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你。”</p>
張賀年唇角勾著一抹弧度，意味不明，“不是你自己的問題？有女朋友還和前任糾纏不清，管住自己很難？還是你很享受在兩個女人之間來迴轉？”</p>
如果周楷庭剛剛是在試探，而張賀年則是赤裸裸的嘲諷，偏偏周開頭辯駁不了，他確實做了這事。</p>
……</p>
秦棠一下午心神不寧的，不是因為周楷庭突然跑過來，而是跟張賀年有關係。</p>
工作都做不下去，滿腦子都是張賀年的身影。</p>
一直到下班時間，張賀年都沒有再出現過。</p>
他迴北城那天在機場明確說過不會再來找她，讓她放心，他也做到了，明明是她希望的，可是沒有預想中那樣輕鬆。</p>
秦棠反複看手機，沒有任何動靜。</p>
過了幾天，秦棠沉不住氣主動撥打張賀年的手機號，聽到的是機械的女聲重複撥打的號碼已關機。</p>
剛好卓岸打來電話，她迴過神接聽。</p>
“上次要查的那個男的我找到了，這人名字叫陳名，北方人，不過具體在哪裏還沒查出來，棠棠，你別著急，有情況我立刻告訴你。”</p>
秦棠手指忍不住攥緊手機，“謝謝，麻煩你了。”</p>
“不麻煩，應該的。”</p>
“對了……”</p>
“嗯？怎麽了？”</p>
秦棠猶豫再三，咬著嘴唇說：“你知不知道張賀年迴來了？”</p>
“我不知道，賀年哥迴來了嗎？什麽時候？你怎麽知道？”</p>
看來卓岸不知道。</p>
秦棠瀉了一口氣：“沒，我隨便問問。”</p>
“我幫你問問去。”</p>
秦棠還沒來得及說不用，就聽到卓岸在那邊問人，還真被他問到了，緊接著卓岸就說：“賀年哥好像是迴來過，你找他有事嗎？”</p>
秦棠莫名有種做壞事的感覺，“沒事，隨便問問，你和誰在一起？”</p>
“方維哥啊。”</p>
秦棠咬唇，“你別問了，我就隨便問問。”</p>
卓岸說：“你這麽怕賀年哥？”</p>
秦棠沒有解釋，說多錯多，匆忙掛斷電話。</p>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p>
桉城連續下了幾天的雨，空氣處處氤氳著濕氣，秦棠打完電話，在公交站等車，盯著站牌看，看到寧安路站怔怔出神。</p>
半個小時後，秦棠在寧安路站下的車，雨勢越來越大，剛剛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會已經是豆大的雨滴了，秦棠半身濕透，迴過神來，人已經在秦園附近了。</p>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來這裏。</p>
秦園門口赫然停著一輛車，院子的燈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女人，秦棠站在角落看見那女人是誰後陷入長久的沉默……</p>
那是葉繁姿。</p>
迴到秦家，傭人見到秦棠濕透了，趕忙拿來毛巾披她身上，擔心說：“你沒帶傘嗎？怎麽都淋濕了，你快上樓洗個熱水澡，我去煮薑湯驅寒。”</p>
秦棠上樓迴房間一頭紮進浴室裏，滿腦子都是衣葉繁姿出現在秦園的一幕，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在意不能有情緒波動，卻還是忍不住。</p>
所以張賀年迴來是因為葉繁姿嗎？</p>
他們是複合了？</p>
片刻後，從浴室出來，傭人端著剛煮好的薑湯出來，趕緊讓秦棠喝了。</p>
秦棠雙手捧著薑湯，“謝謝。”</p>
“客氣什麽，快喝，頭發也是，得快點吹幹，別感冒了。”</p>
“我喝完就吹。”</p>
傭人卻自顧自拿過吹風筒插上電幫秦棠吹起頭發來。</p>
秦棠恍惚想起以前母親也有幫自己吹過頭發，她雙眼濕潤，問傭人：“阿姨不在家嗎？”</p>
“太太出去了，說是朋友家裏人生病住院，她去探望。”</p>
“有說是誰嗎？”</p>
“好像是姓葉的，就是上次來我們家裏那位葉小姐，沒聽錯的話，葉小姐的爺爺生病了，好像就在鼎華醫院住院。”</p>
第二天，秦棠休息，昨晚淋雨倒是沒有生病，早上又喝了杯預防感冒的藥劑，是傭人準備的。</p>
傭人說：“昨晚太太很晚才迴來，現在還在休息，太太說不用等她吃早餐，也不知道葉家那老爺子是不是很嚴重。”</p>
秦棠點了下頭。</p>
“秦棠小姐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p>
“沒有。”</p>
“太太醒來下午要去醫院定期做檢查的日子到了。”</p>
秦棠說：“嗯，好，我下午陪阿姨去。”</p>
這次陪張徵月去醫院做檢查，秦棠寸步不離，就連張徵月上洗手間，秦棠也跟著去，張徵月說：“秦棠，上洗手間你別跟進來了，到外麵等我吧。”</p>
“那有事喊我。”</p>
“好。”</p>
這天下來，秦棠沒有見到那個男人出現，張徵月的檢查沒有什麽問題，很快檢查完便要迴了家，路上張徵月接到葉繁姿的電話，葉繁姿似乎很傷心，張徵月安慰了幾句，還提到了張賀年。</p>
秦棠聽到聲張賀年的名字，完全處於身體本能反應，心髒縮了下。</p>
“老爺子什麽風風雨雨沒經曆過，沒事的，別太擔心，醫生們會盡力的……賀年在醫院嗎？”</p>
葉繁姿說：“他有事，沒來。”</p>
聊了幾句，掛了電話後，張徵月深深歎了口氣，和秦棠說：“葉繁姿的爺爺腦溢血，現在還在icu，挺嚴重的，原本老爺子身子骨挺硬朗的，葉家老爺子以前挺喜歡賀年的，說不好聽，賀年迴來是見老爺子最後一麵。”</p>
秦棠明白了，怪不得張賀年會迴來。</p>
秦棠鬆了口氣，又覺得心髒沉甸甸的，有點不舒服。</p>
秦棠還是忍不住問：“阿姨，我之前聽夫人他們說想要他調迴來是真的嗎？”</p>
張徵月說：“是啊，我倒是差點忘了，好像賀年是要迴來了，不過具體怎麽樣，我也不知道，賀年不喜歡我們管他的事。”</p>
當天夜裏一點多，秦棠睡不著覺，又在失眠，翻出手機看一眼，看到一個小時前卓岸發來的語音電話，秦棠打了過去，問他有什麽事。</p>
卓岸喝多了，打了個嗝，“棠棠呀，你睡了嗎？”</p>
“沒，你這麽晚打給我有事？”</p>
“有、有事，我和賀年哥他們在一塊呢，你來不？”</p>
“不了，很晚了，你別喝那麽多。”</p>
“不是我要喝，是賀年哥拉著我們一塊喝。”</p>
秦棠遲疑幾秒問，“為什麽？”</p>
“不知道。”</p>
“那你們在哪裏？你的酒吧嗎？”</p>
卓岸嘿嘿一笑，打了個酒隔，嘰裏咕嚕的，說了句秦棠聽不懂的話，她還想問，手機那邊響起張賀年的聲音，很低沉一聲，仿佛一瞬間穿透她的心髒，心頭猛地一緊，熟悉的感覺又席卷而來。</p>
緊接著手機就被掛斷了。</p>
秦棠也徹底清醒了，睡不著，有種被釣著的無力感，情緒時刻被張賀年牽扯，時不時聽到他的消息，她的心跟著隱隱作痛，很不舒服。</p>
如果不是動了感情，怎麽會被一個人隨意牽扯情緒。</p>
她以為自己能躲掉的，能逃避的……然而事與願違，越想躲，那人越是拚命往她心裏鑽。</p>
秦棠起身換了衣服，隨便套了件t恤和牛仔褲就出門了。</p>
輕手輕腳下樓開門走出來，秦棠進了車庫，開車出門。</p>
秦棠看了卓岸發的朋友圈動態，就在他的酒吧，秦棠打電話給卓岸，響了很久有人才接，不過不是卓岸接的，是方維。</p>
方維喂了一聲，“秦棠？”</p>
“嗯，你好，卓、卓岸呢？”</p>
“他喝趴了，這麽晚你找他？”</p>
秦棠很緊張起來，還沒說話，方維問他：“卓岸不會打電話讓你來接他迴家吧？”</p>
秦棠順勢應了一聲，“嗯……”</p>
方維報了房間位置。</p>
片刻後，秦棠到了包間門口，敲了敲門，隔音好，裏麵沒有聲音，她猶豫了好一會才嚐試推開門……</p>
包間裏一片漆黑，隻有led屏幕折射出的光，隱約可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很安靜，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p>
秦棠心裏咯噔了一下，以為看見鬼了，確認房間號沒有錯，她沒走錯，怎麽沒有其他人。</p>
沙發上那個人一動不動的，是喝多了嗎？</p>
秦棠正要推出來給卓岸打電話，突然聽到沙發那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線，“找誰？”</p>
她頓時一怔，緊了緊手指，好一會才找到聲音說：“卓、卓岸。”</p>
“卓岸讓你來接他？”</p>
“嗯。”</p>
“我讓方維送他迴去了。”</p>
秦棠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麽心情，“不好意思，打擾了，那我迴去了。”</p>
張賀年沒開燈，似乎在抽煙，聲線低沉有顆粒感，“卓岸的電話是我讓打的。”</p>
秦棠剛想轉身，雙腿仿佛被灌了鉛動彈不得。</p>
“秦棠，你是再也不想見到我了？”</p>
秦棠有種無力感，被團團包圍，胸口又酸又漲的，有好多話想說出來，卻卡在喉嚨發不出聲音。</p>
“開玩笑的，前幾天在醫院那次我恰好有事，看到你被周楷庭煩，我才出來，要是你看到我不高興，我跟你說聲抱歉。”</p>
秦棠餘光看見他動了一下，好像起身拿了一杯酒喝了起來，她艱難開口：“我、我不是不高興……”</p>
張賀年似乎沒聽見，又說：“還是說你覺得我要是多管閑事了，我也跟你說聲抱歉，以後你想和誰好都行，我在桉城待不久，過幾天就走，不會糾纏你。”</p>
秦棠無言。</p>
“你要走了把門帶上，多謝。”</p>
張賀年客氣又禮貌，和她對他一樣，處處透著距離感。</p>
秦棠緊了緊手指，還是拉上了門，她極力忍耐著轉身要走，好一會兒都邁不出去。</p>
走，還是進去。</p>
兩個聲音在腦海裏打架，爭個輸贏。</p>
走，生活繼續，不會和他有什麽交集，從此劃清界限。</p>
進去，那就是越軌，繼續這段不能見光的感情。</p>
秦棠眼眶漲得要命，在失控邊緣徘徊。</p>
她還是沒有走，站在門口，頭頂的光落在身上，她正要抬手時，門被人往裏麵用力一拉，裏麵徹底沒了光，屏幕都暗了，從黑暗裏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形，下一秒她便被人拽了進去。</p>
門被關上，他把她抵在牆壁上，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p>
她順勢抬起頭，眼前一片漆黑，隱約能看見他硬朗的五官，和深邃的眼瞳，都快和周遭融為一體，她唿吸緊張起來，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擺，一股濃烈的酒精混雜煙草的味道撲鼻而來。</p>
很刺激，不討厭。</p>
是她熟悉的味道。</p>
“怎麽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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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楷庭隻怕也沒想到張賀年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不是迴北城了？</p>
張賀年視線沉沉的，到底是部隊出身，身上氣場極具壓迫感，不怒自威，尤其是那雙眼睛，有種讓人膽寒的能力，“找秦棠什麽事？”</p>
周楷庭出身不算低，可跟張賀年比起來，不管是氣場還是閱曆都不是一個層級的，顯得很稚嫩，就像是個毛頭小子，沉不住氣。</p>
次在北城，張賀年警告過他離秦棠遠點。</p>
周楷庭得罪不起張賀年，他放低了姿態，不管是看在張賀年的身份年紀上，又或者和秦棠的關係，他都得喊一聲哥，“我找秦棠有點私事。”</p>
張賀年問得更直接：“還有什麽私事？”</p>
周楷庭笑了笑，緩和僵硬的氣氛，“抱歉，賀年哥，我不方便多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p>
周楷庭怎麽感覺張賀年對秦棠的關心過了點頭，即便他是秦棠的長輩，但秦棠怎麽說都是成年人。</p>
“忘了我說過的話？”</p>
張賀年語調更加深沉，視線一寸寸掃視周楷庭，漆黑的眸子喜怒不明，但周楷庭明白，張賀年的維護，更像是男人維護女人。</p>
張賀年最後警告他：“是男人就要點臉，別讓我覺得你連個男人都不是。”</p>
周楷庭對上張賀年棱角分明的眼神，他問了一句：“賀年哥很關心秦棠，可我怎麽聽說，你和秦棠關係不好，怎麽突然之間感情這麽好了？”</p>
“需要跟你匯報？”</p>
“那倒是沒有，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我和秦棠在貪戀那會，好像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你。”</p>
張賀年唇角勾著一抹弧度，意味不明，“不是你自己的問題？有女朋友還和前任糾纏不清，管住自己很難？還是你很享受在兩個女人之間來迴轉？”</p>
如果周楷庭剛剛是在試探，而張賀年則是赤裸裸的嘲諷，偏偏周開頭辯駁不了，他確實做了這事。</p>
……</p>
秦棠一下午心神不寧的，不是因為周楷庭突然跑過來，而是跟張賀年有關係。</p>
工作都做不下去，滿腦子都是張賀年的身影。</p>
一直到下班時間，張賀年都沒有再出現過。</p>
他迴北城那天在機場明確說過不會再來找她，讓她放心，他也做到了，明明是她希望的，可是沒有預想中那樣輕鬆。</p>
秦棠反複看手機，沒有任何動靜。</p>
過了幾天，秦棠沉不住氣主動撥打張賀年的手機號，聽到的是機械的女聲重複撥打的號碼已關機。</p>
剛好卓岸打來電話，她迴過神接聽。</p>
“上次要查的那個男的我找到了，這人名字叫陳名，北方人，不過具體在哪裏還沒查出來，棠棠，你別著急，有情況我立刻告訴你。”</p>
秦棠手指忍不住攥緊手機，“謝謝，麻煩你了。”</p>
“不麻煩，應該的。”</p>
“對了……”</p>
“嗯？怎麽了？”</p>
秦棠猶豫再三，咬著嘴唇說：“你知不知道張賀年迴來了？”</p>
“我不知道，賀年哥迴來了嗎？什麽時候？你怎麽知道？”</p>
看來卓岸不知道。</p>
秦棠瀉了一口氣：“沒，我隨便問問。”</p>
“我幫你問問去。”</p>
秦棠還沒來得及說不用，就聽到卓岸在那邊問人，還真被他問到了，緊接著卓岸就說：“賀年哥好像是迴來過，你找他有事嗎？”</p>
秦棠莫名有種做壞事的感覺，“沒事，隨便問問，你和誰在一起？”</p>
“方維哥啊。”</p>
秦棠咬唇，“你別問了，我就隨便問問。”</p>
卓岸說：“你這麽怕賀年哥？”</p>
秦棠沒有解釋，說多錯多，匆忙掛斷電話。</p>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p>
桉城連續下了幾天的雨，空氣處處氤氳著濕氣，秦棠打完電話，在公交站等車，盯著站牌看，看到寧安路站怔怔出神。</p>
半個小時後，秦棠在寧安路站下的車，雨勢越來越大，剛剛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會已經是豆大的雨滴了，秦棠半身濕透，迴過神來，人已經在秦園附近了。</p>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來這裏。</p>
秦園門口赫然停著一輛車，院子的燈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女人，秦棠站在角落看見那女人是誰後陷入長久的沉默……</p>
那是葉繁姿。</p>
迴到秦家，傭人見到秦棠濕透了，趕忙拿來毛巾披她身上，擔心說：“你沒帶傘嗎？怎麽都淋濕了，你快上樓洗個熱水澡，我去煮薑湯驅寒。”</p>
秦棠上樓迴房間一頭紮進浴室裏，滿腦子都是衣葉繁姿出現在秦園的一幕，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在意不能有情緒波動，卻還是忍不住。</p>
所以張賀年迴來是因為葉繁姿嗎？</p>
他們是複合了？</p>
片刻後，從浴室出來，傭人端著剛煮好的薑湯出來，趕緊讓秦棠喝了。</p>
秦棠雙手捧著薑湯，“謝謝。”</p>
“客氣什麽，快喝，頭發也是，得快點吹幹，別感冒了。”</p>
“我喝完就吹。”</p>
傭人卻自顧自拿過吹風筒插上電幫秦棠吹起頭發來。</p>
秦棠恍惚想起以前母親也有幫自己吹過頭發，她雙眼濕潤，問傭人：“阿姨不在家嗎？”</p>
“太太出去了，說是朋友家裏人生病住院，她去探望。”</p>
“有說是誰嗎？”</p>
“好像是姓葉的，就是上次來我們家裏那位葉小姐，沒聽錯的話，葉小姐的爺爺生病了，好像就在鼎華醫院住院。”</p>
第二天，秦棠休息，昨晚淋雨倒是沒有生病，早上又喝了杯預防感冒的藥劑，是傭人準備的。</p>
傭人說：“昨晚太太很晚才迴來，現在還在休息，太太說不用等她吃早餐，也不知道葉家那老爺子是不是很嚴重。”</p>
秦棠點了下頭。</p>
“秦棠小姐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p>
“沒有。”</p>
“太太醒來下午要去醫院定期做檢查的日子到了。”</p>
秦棠說：“嗯，好，我下午陪阿姨去。”</p>
這次陪張徵月去醫院做檢查，秦棠寸步不離，就連張徵月上洗手間，秦棠也跟著去，張徵月說：“秦棠，上洗手間你別跟進來了，到外麵等我吧。”</p>
“那有事喊我。”</p>
“好。”</p>
這天下來，秦棠沒有見到那個男人出現，張徵月的檢查沒有什麽問題，很快檢查完便要迴了家，路上張徵月接到葉繁姿的電話，葉繁姿似乎很傷心，張徵月安慰了幾句，還提到了張賀年。</p>
秦棠聽到聲張賀年的名字，完全處於身體本能反應，心髒縮了下。</p>
“老爺子什麽風風雨雨沒經曆過，沒事的，別太擔心，醫生們會盡力的……賀年在醫院嗎？”</p>
葉繁姿說：“他有事，沒來。”</p>
聊了幾句，掛了電話後，張徵月深深歎了口氣，和秦棠說：“葉繁姿的爺爺腦溢血，現在還在icu，挺嚴重的，原本老爺子身子骨挺硬朗的，葉家老爺子以前挺喜歡賀年的，說不好聽，賀年迴來是見老爺子最後一麵。”</p>
秦棠明白了，怪不得張賀年會迴來。</p>
秦棠鬆了口氣，又覺得心髒沉甸甸的，有點不舒服。</p>
秦棠還是忍不住問：“阿姨，我之前聽夫人他們說想要他調迴來是真的嗎？”</p>
張徵月說：“是啊，我倒是差點忘了，好像賀年是要迴來了，不過具體怎麽樣，我也不知道，賀年不喜歡我們管他的事。”</p>
當天夜裏一點多，秦棠睡不著覺，又在失眠，翻出手機看一眼，看到一個小時前卓岸發來的語音電話，秦棠打了過去，問他有什麽事。</p>
卓岸喝多了，打了個嗝，“棠棠呀，你睡了嗎？”</p>
“沒，你這麽晚打給我有事？”</p>
“有、有事，我和賀年哥他們在一塊呢，你來不？”</p>
“不了，很晚了，你別喝那麽多。”</p>
“不是我要喝，是賀年哥拉著我們一塊喝。”</p>
秦棠遲疑幾秒問，“為什麽？”</p>
“不知道。”</p>
“那你們在哪裏？你的酒吧嗎？”</p>
卓岸嘿嘿一笑，打了個酒隔，嘰裏咕嚕的，說了句秦棠聽不懂的話，她還想問，手機那邊響起張賀年的聲音，很低沉一聲，仿佛一瞬間穿透她的心髒，心頭猛地一緊，熟悉的感覺又席卷而來。</p>
緊接著手機就被掛斷了。</p>
秦棠也徹底清醒了，睡不著，有種被釣著的無力感，情緒時刻被張賀年牽扯，時不時聽到他的消息，她的心跟著隱隱作痛，很不舒服。</p>
如果不是動了感情，怎麽會被一個人隨意牽扯情緒。</p>
她以為自己能躲掉的，能逃避的……然而事與願違，越想躲，那人越是拚命往她心裏鑽。</p>
秦棠起身換了衣服，隨便套了件t恤和牛仔褲就出門了。</p>
輕手輕腳下樓開門走出來，秦棠進了車庫，開車出門。</p>
秦棠看了卓岸發的朋友圈動態，就在他的酒吧，秦棠打電話給卓岸，響了很久有人才接，不過不是卓岸接的，是方維。</p>
方維喂了一聲，“秦棠？”</p>
“嗯，你好，卓、卓岸呢？”</p>
“他喝趴了，這麽晚你找他？”</p>
秦棠很緊張起來，還沒說話，方維問他：“卓岸不會打電話讓你來接他迴家吧？”</p>
秦棠順勢應了一聲，“嗯……”</p>
方維報了房間位置。</p>
片刻後，秦棠到了包間門口，敲了敲門，隔音好，裏麵沒有聲音，她猶豫了好一會才嚐試推開門……</p>
包間裏一片漆黑，隻有led屏幕折射出的光，隱約可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很安靜，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p>
秦棠心裏咯噔了一下，以為看見鬼了，確認房間號沒有錯，她沒走錯，怎麽沒有其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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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正要推出來給卓岸打電話，突然聽到沙發那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線，“找誰？”</p>
她頓時一怔，緊了緊手指，好一會才找到聲音說：“卓、卓岸。”</p>
“卓岸讓你來接他？”</p>
“嗯。”</p>
“我讓方維送他迴去了。”</p>
秦棠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麽心情，“不好意思，打擾了，那我迴去了。”</p>
張賀年沒開燈，似乎在抽煙，聲線低沉有顆粒感，“卓岸的電話是我讓打的。”</p>
秦棠剛想轉身，雙腿仿佛被灌了鉛動彈不得。</p>
“秦棠，你是再也不想見到我了？”</p>
秦棠有種無力感，被團團包圍，胸口又酸又漲的，有好多話想說出來，卻卡在喉嚨發不出聲音。</p>
“開玩笑的，前幾天在醫院那次我恰好有事，看到你被周楷庭煩，我才出來，要是你看到我不高興，我跟你說聲抱歉。”</p>
秦棠餘光看見他動了一下，好像起身拿了一杯酒喝了起來，她艱難開口：“我、我不是不高興……”</p>
張賀年似乎沒聽見，又說：“還是說你覺得我要是多管閑事了，我也跟你說聲抱歉，以後你想和誰好都行，我在桉城待不久，過幾天就走，不會糾纏你。”</p>
秦棠無言。</p>
“你要走了把門帶上，多謝。”</p>
張賀年客氣又禮貌，和她對他一樣，處處透著距離感。</p>
秦棠緊了緊手指，還是拉上了門，她極力忍耐著轉身要走，好一會兒都邁不出去。</p>
走，還是進去。</p>
兩個聲音在腦海裏打架，爭個輸贏。</p>
走，生活繼續，不會和他有什麽交集，從此劃清界限。</p>
進去，那就是越軌，繼續這段不能見光的感情。</p>
秦棠眼眶漲得要命，在失控邊緣徘徊。</p>
她還是沒有走，站在門口，頭頂的光落在身上，她正要抬手時，門被人往裏麵用力一拉，裏麵徹底沒了光，屏幕都暗了，從黑暗裏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形，下一秒她便被人拽了進去。</p>
門被關上，他把她抵在牆壁上，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p>
她順勢抬起頭，眼前一片漆黑，隱約能看見他硬朗的五官，和深邃的眼瞳，都快和周遭融為一體，她唿吸緊張起來，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擺，一股濃烈的酒精混雜煙草的味道撲鼻而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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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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