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並非警察,沒有警銜和警號,自然不能穿警服。他身著行政西裝,出現在省廳的專案組中,並被伍誌坤任命為副組長。


    方敏等人也被劃分到黎錦負責的第二小組裏,但她並非小組中警銜最高的,因為還有省廳副廳長劉文誌。不過,劉文誌隻是掛個名,負責物資、場地和人員等調度工作,並不參與具體的偵辦過程。


    經偵小組中也有省紀委的同誌,他們去年曾調查過黎錦。如今成為黎錦的手下,哪怕隻是臨時的,他們都覺得別扭,於是向省紀委書記褚爭一反映情況。


    褚爭一並未直接參與專案組,一開始他並不相信黎錦也參加了進去,畢竟省委剛開完會,伍誌坤也才剛迴到省廳。


    “看來伍誌坤早就說服了黎錦,可黎錦為什麽要幫助伍誌坤呢?他想要得到什麽?”褚爭一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便去找傅瑞麒,提出自己的擔憂:“我覺得讓黎錦進入孔輝的專案組並不妥當,我建議省委下令,讓黎錦繼續在家休息。”


    傅瑞麒皺起眉頭,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褚爭一說道:“伍誌坤安排給黎錦的那個調查小組裏,有調查過黎錦的同誌。我擔心這會給黎錦穿小鞋的機會。”


    傅瑞麒道:“所以,你的建議是因噎廢食,讓黎錦離開工作組?”


    “我這也是為了促進和諧……”


    “那為什麽不是調查過黎錦的人離開小組呢?不是有兩個小組嗎?你們和黎錦分開,各自待在一個小組,然後把心思都放在查案上。”


    “這……”


    “褚爭一同誌,黎錦經得起你們的調查,經得起組織的調查,你們難道經不起嗎?既然進入了工作組,那就都經得起調查,否則為什麽要安排進工作組呢?自身清白,就不怕被黎錦穿小鞋!黎錦要是那樣做,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就這樣吧,去執行吧!”


    傅瑞麒揮手讓褚爭一離開,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


    褚爭一算是碰了一鼻子灰,迴去之後,將向他投訴的那個部下也訓斥了一頓。接著,他與伍誌坤溝通,將紀委的同誌安排到查命案的小組,不幹涉追贓工作。否則,被黎錦盯上,他們可就有麻煩了。


    那邊,黎錦得知情況後,也放了那些人,然後補充別的成員進來。他和方敏等人商量後,便展開了追溯工作。


    經過收集資料,展開地毯式尋找線索,眾人忙碌起來。當然,線索並非那麽容易找到,但他們這些經偵的同誌們有的是耐心。


    午餐過後,黎錦端著茶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眼前低矮的建築,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方敏走過來,說道:“在這裏工作挺好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覺得你去公安大學執教一兩年,把警籍建立起來,你就能穿上這身衣服。到時候,你說不定就是副廳長或者直接就是廳長了。”


    “我這三四年幾乎是坐火箭升上來的,多少人不服呢。再跨係統去霍霍你們,那就太過分了。現在有個顧問身份,就已經不錯了。”黎錦如此說道。


    方敏看得出,黎錦對於晉升副部級的挫折,依舊耿耿於懷。她想安慰,卻知道這是徒勞的。畢竟,黎錦比她還要聰明,如果黎錦都沒有想明白,那就別指望別人能夠點醒他。


    她說道:“這次我們一定會全力偵查,把這個案子給破了。到時候,省裏將會對你刮目相看!”


    “沒錯,我必須成功!”黎錦微笑著,繼續說道,“我有了個突破口,等會兒就讓大家按著這個突破口追究下去。這個世界上,隻要來過,那就必有痕跡!嘿嘿!”


    方敏既吃驚又喜悅,問道:“這麽快?”


    “上次伍廳長不是讓我看了孔輝寫給我的信,但是被扣下來了。我再根據一些舊的見聞,發現孔輝似乎想要告訴我一個企業,江東雲鼎集團。不管孔輝是什麽目的,我覺得可以查一查這個雲鼎。尤其是在我們暫時沒有突破口的前提下。”


    “好的,我馬上去安排!”方敏知道黎錦不會無緣無故說出一個公司的名字,黎錦必定是發現了一些什麽。


    黎錦再指點幾個關鍵的調查方向,讓方敏去執行。他就依舊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風景。


    方敏和隊員們全力調查雲鼎集團,追蹤它們的每一筆財務來由去向、資金的合理性以及是否納稅等等。很快,他們發現一筆巨大的資金流向,從江山市財政賬號匯入,然後這筆錢經過雲鼎集團的賬號,屬於公對公,表麵上看似合理。可接下來,這筆錢就突然消失在雲鼎的賬麵上,被人做掉了。


    這筆錢,總數高達 15 億之巨。


    方敏拿著整理出來的資料來到黎錦麵前,讓黎錦先看一遍。等黎錦看完,她說道:“有了這些東西,可以去調查了!”


    黎錦問道:“目前為止,保密工作做得如何?”


    方敏道:“查出線索後,我就讓知道的人都將手機上交,暫時還是保密的。我們直接過去?”


    “先跟劉文誌說一聲,然後就安排人手過去查封。盡量保密!”黎錦說,他並不是一把手,最終決定還輪不到他來下。


    劉文誌是省廳副廳長,負責他們經偵小組。那就由他來下決定。劉文誌聽了匯報,再給伍誌坤簡短匯報,後者直接批準。於是,很快,數量警車,還有省財廳、工商局等部門,也派出隊伍去協助。


    省局的人進入雲鼎集團,先是控製了財務,封存所有資料,然後控製集團管理層。他們帶著搜查令等,手續齊全。就算是集團的律師在場,叫了兩聲抗議後,都不敢再吱聲。


    雲鼎集團是一個綜合公司,有資本運營,也有實業生產。但實業是名存實亡,幾乎沒有業務,純粹是為了配合省政府的規定。支撐集團生存運轉的,還是資本運營,尤其是資本的拆借過橋等等。


    當黎錦查到這個集團時,他再看看集團資料,大概就知道這個集團有問題。


    孔輝給了幾個線索,但黎錦隻說了雲鼎,別的線索,他打算再看看。


    這個項目不是他說了算,他倒是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然後再決定是不是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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