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時辰後,田掌教收功出門道:“我已用鑄星秘術為奕涵重塑了根基,隻需休息數日,便可無事了。”


    “此事我決不與那隱仙道罷休。”唐遠山甩袖便要去董府見個分曉。


    “師弟,且慢。”


    卻是田掌教攔住了他,道:“隱仙道不會不知奕涵是我星雲門的人,如今狠施辣手,恐早有所備,師弟如今隻身前往,怕有不妥。”


    “田掌教,不若便由我與唐道友一同前往吧,正好我與隱仙道也有幾分仇怨。”李均塵出言道。


    “這……”


    田掌教略有遲疑,雖說李均塵根基渾厚,但他還未見過其神通道法,到時若有折損便有所不美了。


    “田掌教可是信不過在下,不如且看我這一式神通。”


    李均塵看出了田掌教心中所慮,單手掐訣,心念一動,一道三色神火自指尖飛出,此火一出,田道非便心生警兆,觀此火竟然能動搖心神,灼燒意識,當真非凡。


    李均塵向外一彈指,這三色神火一個閃爍便出現在數米之外,於庭外靈池炸出十數道驚天波瀾。


    “好神通。”田掌教笑著讚歎道,“既然有李道友同去,想來是無礙了,不過還是需小心為上。”


    “師兄放心便是,這北鬥星盤還在我身上,出不了問題。”唐遠山應道。


    話罷,兩人便下山往董府而去,唐遠山入了道基境界也修有輕身法術,加之為徒報仇心切,行境極快,李均塵運使起《神風無影》跟隨其後,不緊不慢,神色輕鬆,以兩人的速度,不到一刻便可趕至青州城內。


    這時董府內當家的董太爺還心有餘悸,此前不知道何處來的黃毛丫頭竟然道破了數年前他董家借火災滅林家滿門,侵吞林家家產一事,要將董府參與此事之人送於官府。


    他董家招攬的十幾個江湖高手竟然都不是那黃毛丫頭的對手,輕易便被製服。還好這幾日來了幾位仙師,幫他輕易打發了那黃毛丫頭。


    不過一想起自己董家被壓榨去的九成產業也不免得肉痛,如今隻看能不能仰仗幾位仙師將董家的產業做得更大了。


    “師兄,你說這星雲門會做什麽反應?”董家一密室內,一道人出聲道。


    “嗬嗬,我傷了他們弟子,以星雲門曾經稱霸青州府的地位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想來必然會有人來討個說法。”被人稱為師兄的那位似秀才打扮,戴一頂褐色道冠,沉聲道。


    另一人又道:“若單是我隱仙道,自然不敢捋這星雲門的虎須。不過如今有通山大王幫忙,星雲門想來也算不了什麽。”


    那秀才打扮之人皺了皺眉頭道:“通山大王畢竟是妖類,不可過於倚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今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等我隱仙道一統青州,也當早日防備這禍害。”


    “師兄說的是。”話罷密室又歸於沉寂,隻聽到兩道悠長的唿吸吐納,忽的那秀士睜開了雙眼,緩緩道:“星雲門之人已至矣。”


    “唐道友切莫魯莽,我觀這董府已然擺下一座陣式,隱仙道果然早有準備。”李均塵攔下了想要直入其中的唐遠山。


    “哦?”聽李均塵這麽一說,唐遠山凝神感應,果然感覺這董府似與周遭天地格格不入,似另有玄機。


    李均塵以碧海青天神魂感應,隻覺這董府周圍五行有缺,以致靈氣紊亂,其餘四行相互擾動,若有人冒然踏入其中,一運使法力恐怕就會遭到靈氣反噬,他心中稍有所思便已有破陣之法,輕笑道:“此陣,小道爾。”


    這布陣之人欲以五行克製傷人,那他便以五行生化之道破陣,李均塵感應著這場域中的五行變化,洞見四行靈脈所在。


    他運轉起《太上一炁燭照玄微經》,以法力引導靈脈,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一時間五行流轉,四脈孕化出一脈,此陣不攻自破矣。


    “李道友好手段。”


    唐遠山見得李均塵以五行生化之道破陣,有些驚奇,他一時還未想到破陣之法,正想身入其中再探玄機,李均塵此刻已然破了這陣。


    “算不得什麽,這陣法一無至寶鎮壓,二無高人主持,隻是一借用五行之理的小陣而已,隻是這設陣之人倒是有些五行上的見識。”


    李均塵非是自謙,若此陣有神寶鎮壓或高人主持,自己想破這陣便沒那麽容易了。


    “何方高人至此,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秀士與他師弟見有人破了陣,也不躲避,徑直從董府中出來。


    “隱仙道之人?”唐遠山皺眉道。


    “不錯,想來閣下便是星雲門的道友了。”那秀士答話道。


    “你隱仙道縱容董家作惡,又傷我門下弟子,還請給個交代。”唐遠山厲聲道。


    “道兄,你們星雲門怎麽還管起俗世紛爭來了,我隱仙道收了這董家的供奉,庇護這家本是常理。咱們又不是朝廷衙門,犯不著明斷是非。至於你星雲門弟子非要強出頭不顧忌諱,我隻是略施手段,稍有薄懲,未曾害其性命。畢竟咱們兩家同在青州城,還是有些情分的,還望道兄以大局為重。”秀士神色溫和,不以為意道。


    “毀我弟子根基也叫‘略有薄懲’?我等修道之人,雖說本不應多惹凡塵,但心中也自有公道,非是善惡不分之輩。如今你傷我門人,護此惡類,咱們說不得要做過一場。”


    唐遠山看向那秀士,這人平平無奇,法力單薄,仿佛人畜無害,但唐遠山並未放鬆警惕,畢竟之前那陣法若非李均塵提醒,自己恐怕就著了道,眼前兩人,必然手段不俗。


    “唉,既然道兄心中有怨,我們也隻能做過一場了,我這是兩人,你們也是兩人,不若一一相對如何?”秀士沉聲道。


    “如此甚好,李道友為我掠陣,便由我打這頭陣。”唐遠山向前踏出一步,李均塵微微點頭示意,靜立在一旁。


    “師弟,且看為兄手段。”那秀士對著旁邊人一笑,也來到場中。


    “請。”那秀士神色從容,負手而立。


    唐遠山屏息靜氣,腳踩九宮,雙指並立,以指蒼天,滿頭須發飛揚,片刻指間聚攏一道日光。


    星雲門所修之法也與主流金丹大道不同,最終成就乃是孕育出一尊星神,飛升神天。


    星雲秘法乃是輔以星辰修行之法,此門中人認為人天生就對應一道星命,人以星命為引,采星光修行,而唐遠山所對應的星命便是二十八宿中的昴日雞,此星命可令其在邁入道基境界後白日法力空漲三成。


    他引大日華光聚於指尖,神光赫赫,秀士微微眯眼,不為所動,似要後發製人。


    “疾!”隨著口訣念動,那一道日華飛射而出,氣息灼熱滾燙,直奔秀士而去。


    此刻秀士終有所動,雙手微張,空門大開,兩手掐訣,猛地一吸氣,整個肚子似幹癟了下去,又陡一唿出,一道白光自其口中飛出,其上充滿銳金之氣,與大日華光瞬間撞在一起,而那日光仿佛未受影響,繼續向前,秀士微微一笑任那日光砸在身上灼燒其身,而地上卻隻留一截枯木。


    “替死化形之術?”見自己一擊未竟全功,唐遠山並無意外,忽然心生警兆,將頭微微偏過,卻是那白光射了過來。


    秀士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場中,手指一轉,那白光調轉方向又向唐遠山飛去。


    唐遠山不慌不忙,又使出一門法術,渾身星力張弛,刹那間移形換位避開了白光,又射出一道日華飛向那秀士,那秀士仍是不閃不避,又用替死化形之術受了這一擊。


    唐遠山此刻不由有些著急,若自己不能破去這替死化形之術,那便沒法傷到這秀士,一但自己法力耗光,那便隻能落敗了。


    秀士又突現於場中,仍是神色從容,不停驅使白光攻向唐遠山。


    雙方幾次攻防轉換,均未有所建功,唐遠山法力消耗劇烈,不由有些心急了,想著場上局勢如今若無破局手段隻怕今日要栽,便不再猶豫,拿出自己所有的一件寶物北鬥星盤。


    此寶可借用北鬥七星之力,得到七星加持,隻要此物一出,想來便可決定勝負了。


    他將星盤往空中一拋,那星盤霎時間匯聚七星光芒,降下無窮偉力。


    看到唐遠山拿出北鬥星盤的一刻,秀士笑道:“汝中計矣。”


    唐遠山聞言未有所動,那秀士撒出一道汙穢黃沙,不知是何來曆,這黃沙臭不可聞,濁不可視,仿佛專為對付法寶而生,一下子吸附在北鬥星盤之上,霎時便汙了寶物,唐遠山與這星盤心神相連,頓受牽連,“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秀士見狀欲斬草除根,那白光在其操控下直取唐遠山頭顱而去,此刻唐遠山已無還手之力,隻能坐以待斃,片刻之後卻並未出現人首分離之景,原來是李均塵瞬身遁入場中,救下了唐遠山,他以三色神火聚攏手上,屈指一彈,彈飛了那道白光。


    唐遠山癱坐在地上,胸口大有起伏,緩緩平複傷勢,苦澀道:“我輸了。”


    那旁邊觀戰之人譏笑一聲,“星雲門,不過如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道語春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秋勿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秋勿忘並收藏道語春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