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說道:「仙人芝蘭玉樹,看的小女子一陣呆愣。」


    男子意識到被她白白調戲了一番,也不生氣,隻自我介紹道:「在下乃東海帝君之子敖雲澤,前些日子下凡去幫人間帝王處理旱災,此番迴來的急,沒有跟父親說起,現下天界夜色茫茫,在下迷了路,見姑娘這裏光芒耀眼,便過來問個路。」


    是迷了路啊。懿悠點點頭:「我正好也要迴天門,如今便正好給你帶個路吧。」


    「那在下就先道聲謝了。」敖雲澤頓了頓又說道,「還不知道仙人的名諱。」


    懿悠淡淡一笑,語氣嬌俏:「我是一路給你掌燈伴你迴家的人。」


    此時被忽略了好久的符襄內心一陣唿喊,小姐啊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調戲別人真的好嗎?


    敖雲澤仿佛不知她的意思,隻淡淡一笑:「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懿悠淺淺的笑意躍然於眼底,她眉目秀麗,映在這白光中猶如畫中仙,眉間眼底都是傾城風流。


    一路同行,白光照在腳下,映出一片意境。


    敖雲澤到了自己的寢宮,再次向懿悠道謝:「上仙還是將名諱告訴在下吧,也好日後在下以後登門拜訪道謝。」


    敖雲澤眼裏露出一絲失望。


    「不必說,以後自會相見。」


    之後敖雲澤無數次的迴想這句話,認為這句話她說時姑且當做玩笑,不曾當真過,而自己卻以為這是冥冥註定,百年間常常在口中反覆念著,往細處一想,相見又如何,不終究是相錯,且次次錯。


    符襄一路當著擺設,直到告別了以後才敢出聲向懿悠問道:「小姐,你那些迴答是什麽意思?莫非你看上那位上仙了?」


    懿悠不答反問:「想不想知道我給你說的那戲本裏女子睜眼看到了什麽?」


    「什麽?」


    她一睜眼原以為是什麽魑魅魍魎,卻沒想到是一個白衣黑髮的男子,相貌清俊,氣質高貴,翩翩然出現在她麵前,她呆呆的問他是誰,那男子一抹淺笑,問道,你可是迷路了?


    她呆呆的點頭。


    我是一路給你掌燈伴你迴家的人。那男子這麽說道。


    他送她迴家,臨走前她問他名字,他沒有告訴她,隻說以後自會相見。


    「那個男子一定是仙人,是守護著那採藥女子的仙人。」


    懿悠道:「不然。」


    一句戲言,決定了那出戲註定是悲劇。


    貳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再見到敖雲澤已經是兩百年以後了,東海帝君帶著新冊立的儲君到梓瞳帝君出拜訪,希望在不久後的冊封大典上能讓梓瞳帝君為儲君點紅纓,以示福祿萬澤。


    梓瞳帝君在案前為難的說道:「可是本君隻掌管人間帝王福祿命格啊,儲君是仙身,又是天龍,本君實在不敢做主。」


    這廂東海帝君還在勸著梓瞳帝君,站在一旁的敖雲澤心思早就不在這裏了,突然從殿門外傳來一個嬌俏的聲音:「父親!凡間的桃花又開了,給我令牌!我要下凡。」


    說完一個穿著藕色衫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敖雲澤看著那熟悉的麵容,心裏滿是震驚。


    懿悠也看到了廳前的敖雲澤,兩百年未見,他已然不是當初見時的模樣,氣質更為清冷高貴,身姿綽約,縱有萬千風流在其中。


    坐在上首的梓瞳帝君看著二人目光交匯,不禁好奇的問道:「悠兒,你們認識?」


    敖雲澤此時已反應過來,替一旁還在睜大雙眼打量他的懿悠說道:「迴帝君,兩百年前曾與令女相遇過,那時我迷了歸途,是令女送我迴寢宮的。」


    東海帝君大笑道:「這莫不是緣分嗎?」


    梓瞳帝君將腰上繫著的令牌取下遞給懿悠,囑咐道:「別貪玩過頭了,早點迴來。」


    懿悠高興的點了點頭,此時也顧不上敖雲澤了,急忙著就要出去。


    東海帝君連忙跟敖雲澤說道:「你跟著一同下凡去吧,我和帝君還有一些要事要商談,你時常下凡,正好也帶著仙子好好玩一番。」


    敖雲澤點點頭,便追了出去。


    「懿悠經常下凡玩耍,其實不勞煩儲君特意下凡的。」


    東海帝君溫和的眉眼裏盡是笑意:「此番正好,本是來找帝君求福澤的,看來如今我又要換個打算了。」


    「怎麽說?」


    「來向帝君討門親事。」


    懿悠不滿的看著跟在她身後的敖雲澤,口中埋怨道:「你跟著我做什麽?那次不過是舉手之勞,用不著你報答。」


    敖雲澤不動聲色的說道:「我此次是奉了父親的命令,來帶仙子到人間遊玩。」


    「不需要你帶我遊玩。」懿悠說道,「我此番下凡是去看我的命中注定之人的。」


    「……誰?」


    「那就帶你看看吧。」


    安靜的村莊裏,簡易樸質的磚房,旁邊還養著幾隻雞鴨,偶有些犬吠聲,穿著樸素的少年在種著桃樹的院子裏安靜的看著書,桌上除了一些書籍之外,還有一壺酒和幾個酒杯。


    他看著懿悠化作普通女子的相貌,朝著那少年走去。


    少年笑著說:「你來了?」


    敖雲澤不明白懿悠為何說那命中注定之人竟是一個凡人。


    他看著懿悠對那個少年笑的那般明媚,神情不變但內心早已波濤洶湧,雙手握拳,他問過司命星君,她明明沒有所謂的命中之人,那憑空出現的緣分又是從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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