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涵雙眼裏微微有些失望,還有些不解,卻沒有再問了。


    一旁,公輸器看著侃侃而談,一臉平靜的兩人,心裏莫名地更加窩火。


    他轉身,對季涵雙說道:“你迴房間裏待著。”


    話音仍是如往常般的溫和,可此時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也有一些嚴厲和不容反駁。


    季涵雙抿了抿嘴,大眼睛看他。


    公輸器對身旁不遠的木槿招了招手,後者便走了過來。


    “你帶小雙先去休息吧。”他說道,“保護好她。”


    木槿點了點頭,機關手變動,撐起一柄傘,也沒多說什麽。雖然她同樣是【公輸】一脈的嫡係,但在身份上明顯不如公輸器高貴,這點從姓氏上就能體現的出來。


    “放心好了,”看著季涵雙明顯變化了的神色,公輸器對她終究是狠不下心來,“你這兩位哥哥,不會有事的。”


    季涵雙咬了咬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隨著木槿朝別墅方向走去。


    她沒有再往季詡那邊看。


    是害怕,怕再看過一眼,就忍不住詢問,堅定下的內心便會就像是被水衝撞的泥柱般瓦解。


    而身後,公輸器則是由衷地鬆了口氣,然後看向場中的三人,一副大局在握的自信模樣。


    季詡收迴看向女孩的目光,波瀾不驚,一旁,季廉搖頭笑道:“還真是無情啊,打小的情哥哥來了,起碼應該多說幾句話吧。”


    “你指的是誰?”季詡開口問道。


    季廉仿佛恢複到了往常那種不招調的樣子,就像是電話裏常有的那種調侃的語氣一樣。


    “當然是你啊。”他促狹地眨了眨眼,“說別人的話,你心裏樂意麽?”


    季詡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身邊的沈瑤‘撲哧’一笑,同樣看著季廉沒說話。


    “這位美女是誰啊,不介紹介紹?”季廉好像剛看到她一樣,略帶誇張地問道。


    沈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真不知道?真的想要知道?”


    “呃,”季廉驀地心中一寒,喉間咽了咽,再沒敢出聲。


    ……


    雨中,有三人分別從不同方位走出。


    兩男一女,身上俱都裹挾著一種氣勢,與周遭天地格格不入,顯得涇渭分明。


    左側男子三四十歲的中年樣子,牛仔褲棉服打扮,臉色黝黑,滿是橫肉,剃了個短寸,一臉兇相。


    中間走過來的是一個女人,明顯是不同於華夏人的一張麵孔,身姿婀娜,穿著束身的衣物,露出身材曲線的同時也極為暴露,大半個胸脯敞在了外麵,身上又盤著一條小臂粗的黑色大蟒。


    最右邊的,卻是個穿著帶著裙擺袍服的男子,像極了四島國的那些浪人。很年輕,最多不超過三十歲,手裏握著一柄長刀,麵色冷峻。


    秦淮臉色稍正的同時,也帶了些難看,他沒想到,公輸器竟然勾結了國外的使徒。


    國內其實並不限製殉道者和國外的使徒有什麽聯係,但現在之所以用‘勾結’來形容,是因為很明顯的是公輸器事先便打算好了,利用他們來對季詡動手。


    這種利用國外的使徒來對付國內殉道者的,便稱得上是勾結,這可是行裏的大忌。


    他自然是認得眼前三人的,倒不是彼此熟悉,隻是身在書院,再以他的地位和實力,對國內外一些有名號的強者肯定是如數家珍的。


    一臉兇相的中年男子叫張明偉,心性兇惡,反複無常,明裏暗裏不知道害了多少普通人的性命,在國內殉道者界屬於人人喊打的地步。多年前因為殘害同行並且還殺死了追捕他的特事總部的人,流亡海外,也因此成功踏入了烘爐之境。


    此時,已經壓製力自身傷勢的白烈看到對方,不由怒眼圓瞪,殺機暴漲。


    無怪他如此,因為張明偉此人修行氣血道的同時,還輔修一門雷法,當年所殺的那位同行,便是來自京城白家。也就是說,這篇雷法殘章便是從白家族人手裏搶來的,所以他早就上了白家的必殺名單裏。隻不過因為對方常年流落海外,又被華夏殉道者界唾棄不能稱之為國人,所以白家的人出手時便有了頗多的掣肘。


    畢竟,世家隱脈絕大多數隻在華夏的殉道者界有威望和影響力,到了國外的使徒圈子影響力就弱了很多,再加上張明偉是烘爐之境,在國外出手的話也極不方便,如果不能一擊必殺,那勢必會引起國內外超凡存在圈子的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甚至是一些動蕩。


    誰讓國外的那些使徒都惦記著華夏這塊富饒之地呢。


    而中間那個此時已經走到了場中的女人則是來自南海群島列國,中文名字是南黎曼,擅長以精神秘法控獸禦獸,同時還能自身獸化,算是補足了肉身強度的短板。


    隻不過因為南海群島列國超凡存在極少,強者更是沒有幾個,所以在國際上的地位並不高,在加上他們那裏的一些流落的修行篇章都不入流,也實在是上不得什麽台麵。所以秦淮對這個女人的情報了解的也並不詳細。


    至於右邊的那個年輕男人,才是讓秦淮正色的原因。


    源冶丸,四島國最強大的超凡者家族源家的嫡係族人,劍道水平極高,明悟‘拔刀’真意,出刀時血氣衝霄,足以撕裂天幕。


    雖然秦淮未曾與之交手,但隻從情報中對方的數次出手記錄裏便不難看出,此人平時養刀蓄勢,戰時往往一刀製敵,且手下從未留過活口。


    此三人俱都是等同華夏烘爐之境的存在,而且都是國外的天災級使徒,可能出現在這裏,除了海關邊口那些人的實職之外,更多的恐怕是來自國內勢力的幫助。


    比如說,眼前的【公輸】一脈。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他們整個家族已經與國外勾結,還隻是公輸器一人的作為,但並不妨礙秦淮發聲。


    因為他是書院的人,更是華夏的殉道者,所遵守並且維持的,便是國內的安定。


    “我需要一個解釋。”秦淮看向公輸器,沉聲道:“他們在這是什麽意思?”


    公輸器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叫他來是多事,對方的性格說好聽的叫嫉惡如仇,遵守規矩,說不好聽的就是死板。


    不等他開口,張明偉環抱著胳膊,衝著秦淮便冷笑道:“怎麽,你想要什麽解釋?”


    秦淮皺眉,握緊了手裏的長劍。


    “真以為書院就了不起了?”張明偉‘嗬嗬’一笑,握了握有力的拳頭,上麵浮起一道雷光,他挑釁似的看了眼一臉怒意的白烈,不屑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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