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指。”姬覺遠眼神微動,認出這是傳承了完整的六術之‘雷’的白家的殺招之一。


    白家精通雷法,有通習氣血道的族人以之激發出的力量刺激自身細胞,激發活性,達到強化肉身的地步。而傳聞中,坐鎮白家的那位‘雷神’更是可以沐浴雷電,隻憑肉身強度就可以與大妖正麵相抗。


    他姬家不修雷法,自然看不懂這式驚雷指的奧秘,但隻看眨眼之間雷光已到身前,便知道能作為白家的殺招之一自然是不凡,所以,他倒是想看看季廉怎麽應對。


    而在他心中剛升起這些念頭的時候,季廉早已有了動作。


    好像一切盡在預判之中,雷響之時,季廉便抬起了手,雷光射來,他便拍下了手。


    白淨的手掌拍在直射胸前的雷光之上,這道在空氣裏都留下了一道光芒痕跡的雷電就像是一隻聲音大些的蒼蠅一一般,被隨手拍散了。


    輕鬆寫意,就像是隨手將擾人的輕風揮散似的。


    季廉淡淡道:“我還以為傳聞中的驚雷指有多大的能耐,還比不過天上的打雷,傳聞真的很虛。”


    白烈臉上笑容消退下去,說道:“你這是在侮辱白家。”


    “那又如何?”季廉撣了撣手,開口道:“如果是那位‘雷神’親至我也不會說什麽,隻你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殺你我都嫌髒手。”


    姬覺遠與一旁的太叔戩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四大家族與那【陣闕】的三大隱脈一樣,都是彼此聯盟,看現在的樣子,季廉已經對白烈生出了殺心。如果他們不知情還好,但現在就在現場,他們自是不能眼看著白烈跟對方單挑身死的。


    所以,哪怕是心裏還有些無奈,但此時也都表明了立場。


    兩人上前一步,與白烈站到了一起。


    他們的這一番舉動,自然是讓一旁一直沒有作態的風雀有些蹙眉。


    但想了想,還是移步過去,四人站到了一起。


    秦淮手中長劍微斜,說道:“你們此時穿了書院的長袍,便代表了書院的顏麵。”


    聽聞此言,姬覺遠幾人心下稍鬆,對方這是表示要給自己等人掠陣了,起碼,即便是輸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就是。


    但同樣的,姬覺遠心下戰意升起,他們四大家族的嫡係傳人出手,就未必奈何不得對方了。


    雖然此次參加婚禮沒帶煉金裝備,但並不影響他們實力的發揮,事實上殉道者依靠的從來都是本身而已,這一點作為頂級的世家勢力,他們自然清楚。


    更何況,奇珍異寶雖然珍稀,但他們身上還都是有那麽一兩件的。


    可他們忘記了,季廉能隨手拍散白家作為秘傳技巧的驚雷指,那所代表的究竟是何等的實力。


    ……


    季廉看了看天色,昏沉陰暗,這大雨隨時可以落下來的樣子,當下也知道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婚禮上該來的都在這裏了,年輕一代的自然都已經到場。


    他看了眼站在遠處的季涵雙,以及對方身邊好似一個衛士一般看向這邊的公輸器,不由得笑了笑。


    然後,袖口之上的金色雕紋閃爍,然後兩道金芒便盤旋著與他自身的氣機牽扯到了一起。


    身前不遠的秦淮臉色一變,精修劍道的自然對氣機敏銳,此時的季廉身上氣勢竟然在不停地上漲,隱約的威壓已經對他都產生了影響。


    “增幅陣紋,他在蓄勢,打斷他!”風雀嬌叱一聲,揮手間便是數道風刃激射而出。


    風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並不是傳承的某一篇完整的三門六術,反而是對‘勢’和‘拘’進行了不同的解析,然後將兩者結合而成的一種傳承秘法。


    就像是司馬先生曾經評價過秦淮的氣血劍道那樣,是修到了極致而產生的另一種道路。


    便是足以傳承下去的另一種秘術。


    這數道風刃從袖口之中射出,轉眼便擴大數倍,其上青白氣旋環繞,猶如磁場一般散發著陣陣吸力,同時鋒銳之中的切割力量在空氣中穿行時帶出獵獵尖嘯。


    太叔戩一頭紅發飄揚,身上像是點燃了火焰,整個身影驟然衝出。


    他們一族與曾經的莫寒山一樣,不輔修三門六術,隻通氣血道。用他們的祖訓來說,‘精於誠,誠與一道,唯極者方能永恆。’


    所以,他們的一身本事便在這一身血氣之上。


    氣血之力環繞周身,血色流轉間形成一隻血紅大鳥,隱隱像是鳳鳥。隨著太叔戩一拳揮出,鳳鳴清澈,血色氣血直衝季廉。


    姬覺遠雙手掐訣,身上金光流轉,一道龍形虛影顯現,隨後金光擴散,附於除卻太叔戩之外的三人身上。


    姬家傳承三門之中【地之卷十二生肖】中的【龍篇】,世代居於曆代每朝的皇都,以修龍氣。這放在封建時期自然是一種‘大逆不道’,但他們殉道者本就不是常人,又潛於暗處,自然不為世俗中人所知。


    龍本就是古時人類虛幻出的妖物,傳說是以用來對付妖族的,在先天上便對妖屬有增幅式的殺傷。而龍氣自帶一種無形威壓,對人類同樣能產生一種壓迫。


    所以,姬家的戰鬥方式便是圍繞一身龍氣而動,或攻或守,動靜間皆有莫大威勢。


    而他們四人平日裏自然有過演練合作,此時的姬覺遠很明白自己應該擔當的責任,不是攻伐,而是防禦。


    所以,他將龍氣外放而出,護住了三人的周身。


    而太叔戩則是因為通習氣血道,一身血氣與龍氣彼此衝突,自然無法讓龍氣近身。


    四人各施手段,眨眼之間以對季廉形成攻勢,周圍那些世家子俱都是臉色複雜地看著,默不作聲。


    他們自然是能看出彼此之間的差距,但也沒什麽失望或是什麽的,因為那種心裏的落差,早就已經在往時便麻木了。


    此時,不過是靜靜地看著,當一個看客罷了。


    ……


    季廉麵無表情,當先近到眼前的反而不是那數道風刃,而是裹挾著一身血氣的太叔戩。


    其後,雷電激蕩,顯然是白烈出手了。


    “真是的,”季廉嘴角輕扯,渾身氣機陡然一變。


    太叔戩瞳孔驀地一縮,身上的氣勢像是一團火被水兜頭澆下,瞬間黯淡。


    “這是!”


    不隻是他,在場的眾人盡皆臉色驟變。


    秦淮眼神微凝,緩緩道:“烘爐之境。”


    到這時,他才明白季廉為什麽敢孤身一人來此,因為對方的境界已然烘爐,當今京城之中能奈何他的寥寥無幾。


    或者說,在這婚禮的現場,除了自己外,再無別人可以作為對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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