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施蘭怎麽和那個趙老板說的,他同意了讓豔雲就隻是留在歌廳裏做打掃的工作,這讓豔雲略略有點安心,這樣的工作掙的錢盡管很少,可她並不介意,心裏盤算著幹些日子等手裏有點錢了,也熟悉了這個地方了,那也許自己就能出去找份工作,而不需要再求施蘭了。

    施蘭真的變了,迴來後她天天晚上都是濃裝豔抹的,坦胸露背的衣服,到了上班的時間她的眼睛就閃著亮光,象是被誰注入了一針興奮劑,扭著蠻腰,浪裏浪氣地就去了各個包間裏。她時常喝得雲裏霧裏的,也時常被那些個男人擁來抱去的,有的時候還會徹夜不歸。

    每次施蘭迴來,都是臉上帶著疲倦,精心化的妝被弄得一塌糊塗,可她的精神依然是興奮的,故意地在豔雲麵前從口袋裏把那些男人給她的錢拿出來,數半天。“豔雲啊,你看看,那些混蛋男人別的好處是沒有啊,就是出手大方,這些錢啊,夠我們那時上班半年賺的。”

    豔雲看也不看。

    “豔雲,我們出來就是為了賺錢的,這年頭,怎麽賺的錢,別人不會追究,可是沒錢就要受人恥笑了,你看那天你為了給孩子買雙65元錢的鞋子,你還在與那個店主討價還價,要是你也象我這樣,就是650元錢的鞋子又怎麽樣呢?”施蘭的嘴裏滿是酒氣,她眯縫著眼睛注視著豔雲。

    “我寧可給我兒子買65元錢的鞋子,也不會象你那樣的。”豔雲這樣說著,但還是拿了盆去倒了點水,“你快洗把臉吧。”

    “你啊,送你個日本名字,死心眼子!”施蘭氣,洗了臉,倒床上就睡了。

    豔雲做著打掃的工作,穿著很樸素,臉上也沒有什麽妝,可看上去的她還不失是一個韻致的女人,長長的頭發很利落地挽在腦後,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時時就閃著晶瑩,麵色白皙,唇紅齒白的,盡管已經是小航的媽媽,可一個女人也許最美麗的時候就是在做了母親以後,她渾身上下都在無聲地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幽香,也許是母愛的聖潔讓她顯得是那麽的優雅,賢惠,也許是社會的閱曆讓她處處透露出一種異樣的韻味吧,她不是青春少女的天真爛漫,卻是一個成熟女子的百般溫柔與嫵媚。

    常來這個店裏的那些個有錢的男人知道了豔雲的存在,都會在喝的醉熏熏的時候對趙老板說,“趙老板,不是有個叫豔雲的妹妹麽?我見見不行麽?”

    趙老板就會悄悄地俯在他的耳邊說,“大哥,你就耐心地等幾天,這女人還有點轉不過彎來,等她想通了,我第一時間裏就把她送去你的床上,你啊就等著消魂吧。”

    “真的?”

    “真的!”於是,兩個男人就爆發出一陣放肆的笑聲。

    豔雲並不知道這些,她知道這是個是非之地,她盡量把自己打扮得簡潔一點,可很多時候,也許男人們都是有種賤性的,一大群花枝招展裏麵,若是突兀地站著一位裝扮隨意,神情安閑的女子,那他們大多是會對這個女子另眼相看的,他們覺得那是塊新大陸,是別人沒有開墾過的,那種無形裏飄逸出來的女人略略的高傲,會讓他有燃起鬥誌,幾欲征服的信心,想想隻要有錢,抱一個女人,或者說是一個美女不算什麽事,可當這女人就想木偶一樣朝哪兒一躺,任憑你折騰,若是你幾輩子沒摸過女人了,那是一種驚喜,可若是你時常在女人堆裏混,什麽樣的女人你沒見過,對那種你可以欲取欲求的女人,你還有什麽興致,就是與她上了床,發泄的也隻是生理上的需求,而心理上是一點滿足感也是沒有的。可換種方式一個男人若是千辛萬苦後,付出了代價才得到的一個女人,那他心理的傲然是會蓬然壯大的。上床誰不會?上床是一種魚水之歡,很多的程序與過程都是一樣的,可就是心理上的感受不同,這就如同下雨一樣,毛毛雨是雨,滂沱大雨是雨,你站在雨地裏,感受怎麽會是一樣的呢?

    就這樣,豔雲毫不知情,可她已經被那個趙老板事先就宣傳了出去,來這裏的熟客們,無一不是暗暗地被許諾,說是有一個迷幻的夜晚,象豔雲那樣的女子會與自己盡一傾之歡。

    那個胖子也經常在豔雲打掃的時候,嘴角露出不屑,“你個笨蛋女人,往那一躺就掙錢,你偏偏不幹,倒是喜歡這樣辛苦地幹活,賤痞子!”

    “要你管!”豔雲狠狠地迴敬他,來了這些日子,她已經知道了胖子就是老板的一個打手,他是不敢對店裏的女子怎麽樣的,也就是嘴皮上得點便宜,給眼睛過過生日而已。

    “你還囂張,等那天看我不把你滅了。”胖子吹上了。

    “胖子啊,那你得等啊!”施蘭插了一句。

    “等什麽?”胖子問。

    “等什麽時候你變成了脫骨扒雞,把那身肥肉去了,也許你就能上女人了。”施蘭大聲說。

    “你這施蹄子,敢愚弄我!”胖子怪叫著。

    那些旁邊的女人就一起哈哈大笑。

    豔雲也笑,其實從她來到了這個歌廳以後接觸了很多的做三陪的女子,她們有的很漂亮,可有的很一般,她們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來的,那就是錢,不管她們曾經踏出第一步有多難,可現在她們都已經習慣了,習慣在男人錢的引誘下,做各種各樣在普通人看來所不恥的事,喝得爛醉,任男人肆意妄為,而她們就象是沒感覺一樣,施蘭經常說,就當自己是250好了,心已經死去了,身體上也就不再有什麽痛楚了,隻是在見到了那一張張散發著獨特氣味的鈔票以後,那心才會活過來,才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還在喘息著。

    錢,是一針強力劑,在生命萎靡的時候猛地刺激了它的痛處。

    而女人,就在這死去活來裏,苟延殘喘!

    豔雲知道這些女人她們其實很怕,怕自己擁有的失去,而自從她們走向了這條路,她們就已經失去了所有,可她們也是人,她們在迷失的時候心裏還是在渴望著,渴望有種溫情的花開是為了自己,於是她們就等待著,一邊墮落,一邊向往,時間久了,她們發現自己真的已經成了人們眼裏另類的人了,那渴望最終就磨滅了,可人在世界上總是要抓住點什麽的,沒有了精神的寄托,活著就是不如死了的,於是,萬般無奈下,這些女人就抓住了錢,心裏想著隻要有了錢,狠命地抓住了它,那也就不怕什麽了,畢竟這是個金錢世界,沒有了錢是會寸步難行的。

    醉生夢死裏,她們為錢在唿吸著,為錢在放逐自己的靈魂,日日消耗著自己的自尊,任男人們輕易地就踐踏在身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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