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離開的時候施蘭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豔雲,說是要她迴家考慮一下,若是也想做一個自主的女性,賺自己想要的錢,那麽就可以給她打電話,由她向公司裏的領導推薦,一般接受豔雲去打工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並說這都是看在自己與豔雲是曾經一個廠子裏的好姐妹她才肯幫忙的,還了別人就是跪下來求她,她也懶得去做這閑事的。

    豔雲的心裏是極其感激的,不要說人家施蘭那麽大方地給自己孩子買了禮物,還請自己吃了那麽貴的飯菜,就是這份熱心勁也是自己沒想到的,一個廠子裏的姐妹多了,若是都能這樣相互幫助,那這社會真是可以說成了和諧愉快的人間天堂了。

    抱著小航,豔雲美美地就迴了家,這一路上,風也輕,花也香,就連平常日子裏最不愛走的那段村子與大公路相隔的路,今天也走得很愉快,一點也不累,好象忽然之間就到處都是希望,到處都是新嶄嶄的了。

    晚上楊波迴來吃飯的時候,豔雲就把今天見著施蘭的事說給了他聽。結果他聽了不屑一顧,說是現在這個社會複雜著呢,你就不要盡想什麽好事了,她一不是你的親戚,二不是你的好友,隻是曾經的一個工友,她憑什麽就那麽熱忱地幫助你,她幫你又有什麽好處了。

    豔雲不要高興他這樣說,“怎麽我們就不是好友,當初在廠子裏,我們可是相處得很不錯的,她那人就是熱心腸,見了我有困難幫一下這就不行了?親戚之間是走動的多,可是真正能幫助我們的有幾個?都是守著這破村子,死過日子的人,而人家施蘭卻不是,人家多有本事,看看現在人家做的那事情,再看看人家出手那大方勁,那裏是普通人做的出來的?”

    “恩,是不普通,普通的女人現在那裏有抽煙的?那是一種什麽行為,那就是一些淫亂女子做的事,你不了解還在這裏把她仰望成神了!切!”楊波語氣不屑。

    “我是不了解什麽是淫亂的女子,你了解?那麽楊波我就想知道你都是怎麽了解的?深入地調查了?還是親身地體驗了?”豔雲聽他這樣說,心裏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自己為了孩子,對他的所做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倒好,現在竟然敢拿到台麵上講了。

    “什麽?什麽?我……我不過就是猜測而已,怎麽就我去調查了?我去體驗了?你這不是無理取鬧麽?”

    “我無理取鬧?我是不是無理取鬧你心裏很清楚,別人跑貨運都賺的盆滿缽滿的,而你呢,你楊波又那裏滿了,我相信是與你接觸的人的口袋滿了吧。”

    豔雲這番話一出,楊波火了,“你這娘們,你有事說事,能不這樣神經麽?我把錢給了誰了?現在的生意不好做,不是和你說了麽?我在外麵辛苦,你不理解也就罷了,反而在這裏對我蠻加指責,這是一個本分女人該做的嗎?”

    “哼!我是不本分,可我也沒放著家裏的事情不管,把錢都浪費在不該浪費的地方,我倒是要看看等人家銀行來收錢的時候,你怎麽辦?是掉了屁股給人家踹,還是給人家燒香磕頭?”豔雲也毫不示弱。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來管!”楊波狠狠地拋下了一句,悶悶地就麵朝裏躺下了。

    “你求我管,我也不管!”豔雲也不理他了。

    一場談話不歡而散,這是自楊波迴來以後兩個人的第一次爭執。兩個人睡在了炕上,互相不理睬,可是在心裏都覺得一種失落感瘋狂地抓住了彼此的心,想起了有誰說過了,婚姻生活是兩個人的,從建立一個家起,那就是在需要細心與恆心,就好象在同一時間裏兩個人一起得到一件貴重的玉器,這玉器美倫美幻,這玉器栩栩如生,可那要兩個人的共同努力,好好地維護,保養才能日日玉製晶瑩剔透,靈慧安然。可這樣的過程裏一旦誰的疏忽,讓玉器被磕了,碰了,有了裂紋了,那就算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工匠來把它修補了,它的裂紋也是無法消失的,永遠就那麽清晰地橫在了兩個人的心裏,在一個有點異議的時候,它的不完美就會讓彼此不能釋懷,深深鬱悶了。

    其實說白了,這世間上很多事都是如此的,走近的不如遠遠地觀望,挽迴的不如曾經的,再怎麽努力,差距一旦形成,隔閡也就永恆存在了。

    這一夜,兩個人都是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久久沒睡。

    爭吵歸爭吵,可日子還得過,就如小航的成長,那是任何外來的因素都無法阻止的。

    眼看著年就要來了,不知道怎麽了,豔雲竟然日日都緊張起來了。

    楊波的神色也是很不妙的,眉頭微蹙著,每天出去奔跑的頻繁了,迴來的時候若是一天的生意不怎麽樣,就會在吃飯的時候唉聲歎氣的。

    豔雲看他那樣子就有氣,你不是說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管麽?你不是覺得瀟灑風流很快活麽?怎麽現在知道焦急了麽?你早幹嗎去了?我沒提醒你銀行不是你家親戚嗎?盡管豔雲這樣想著,可心裏也還是有擔心的,自己與他是法律上的夫妻,是小航的父母,那是有責任有義務共同承擔一切的,銀行的債務怎麽說與自己也是有關係的,氣話可以說,可事實該怎樣還是怎樣的。

    家裏的氛圍一天比一天壓抑起來了,就連小航也好象感知到了什麽,哭鬧的時候少了,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在一邊自己玩。

    山雨欲開,風滿樓麽?

    平靜裏醞釀的是什麽?

    這一天還是來了,提前幾天銀行的工作人員就上門了,說是好意提醒楊波貸款就要到期了,必須在這幾天內把錢準備好。

    楊波蔫了。

    豔雲看他那樣就來氣,你開著車子,與那些所謂的豔女淫嬌廝混的時候,你想過今天要還貸款麽?你天天在賭桌上吆五喝六的時候,你想過生活不是煙霧,說散就能散嗎?

    “你還傻楞著幹嗎?趕緊去找爸媽商量一下,先湊錢把貸款還上吧。”豔雲說。

    楊波聽了,沒言語,但停了一會兒,還是開門走了出去。

    楊波媽知道了這信息,沒有埋怨兒子,首先就朝自己的老頭子嚷嚷開了,“你這人怎麽就那麽的沒數?我那時說了你得好好給孩子考慮一下,你倒好,說什麽可以,兒子你可以,現在倒是可以,銀行追債上門了,能不可以嗎?現在你怎麽辦?”

    楊波爸不說話,悶悶地抽煙。

    “媽,你不要埋怨爸了,這都是我的錯。”楊波說。

    “養不教,父之過,你老爸就是沒數,這一年你也辛苦了,媽都看見了,都是你爸慫恿你。”楊波媽心疼自己的兒子。

    辛苦?他辛苦?他瀟灑還差不多!豔雲的眼光冷冷地看向了楊波,果然他的臉色有點紅了,這人真是不能做虛心事的,一旦做了那終究會是有後悔那天的。“媽,你就不要數落爸了,這都是我們不好,與爸有什麽關係,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想想要怎麽應付過銀行的事。”豔雲說。

    “是啊,可怎麽辦啊?家裏那有那麽多的錢?”楊波媽一籌莫展。

    沒辦法,最後隻能由楊波的父母出麵,求爺爺告奶奶的,把親戚,鄰居,朋友借了個遍,然後才把那銀行的窟窿給堵上了。短短幾天,楊波爸的嘴角都爛了,上火了,他一個本分老實的人,自來就沒有這樣死皮賴臉地與別人借錢的經曆,現在挨家去看人家的臉色,去求人家,他整個人都覺得比別人矮了半截。

    好歹這一關是過了。

    於是,楊波一家就由此欠上了一屁股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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