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的工作是相當乏味的,每天都是有看不完的文件和開不完的會。從來沒有覺得當一個女強人是這麽的困難,或許是我的骨子裏就不是一個越戰越強的人,所以,現在我好像有一點的怯懦了。


    我不停的看時間,看著吃午餐的時間越來越近,一顆心就像小鹿一般亂撞。


    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我一邊看著文件,一邊伸手去摸手機,習慣性的點擊了接聽鍵。


    “請問是許亦如女士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公式化的男聲。


    我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是許亦如,請問您是哪位?”


    “您好,許女士,我們這裏是xx保險公司的,您男朋友顧深遠先生生前在我們這裏投了一份巨額保險,受益人是您,他指明要等他去世三個月之後才告訴您,所以我們到現在才跟您聯係。”


    我拿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他已經將他的所有都留給我了,現在還要給我一份巨額保險的賠償。


    天哪!顧深遠你到底默默地都為了我做了多少事情?


    我匆匆感到保險公司,是之前給我打電話的工作人員接待的我。


    他將我領到會議室,拿出一份文件讓我簽字。


    我看著保單上滾燙的顧深遠三個字,隻覺得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顧深遠投保的時間是在救下我半年之後。


    那個時候,我每天都行屍走肉一般,對未來絕望,一睜眼久覺得人生毫無意義。


    我每天都做在窗台發呆,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哭。


    那種不知道明天在哪裏,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以後的日子裏,全是顧深遠陪著我。


    他懂我沒有說出口的所有情緒,他不動聲色的用他所有力量護我安穩。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一口氣吃完了一瓶安眠藥,在一家酒店躺著等死。


    顧深遠在外地忙工作,連續打了幾次我的電話都不通,他意識到可能我出事了,趕忙從外地租了一輛車趕迴來找我。


    我開始昏昏欲睡,腦子也越來越輕,渾身的痛感都在一點點的消失,直到房間的門被顧深遠一覺踢開,我才又感受到了來自於人間對我的撕扯。


    顧深遠找到我,他把我從床上扯起來,我已經意識開始模糊了,他打了我一巴掌,“許亦如,你如果死了,對得起我嗎?我來找你的路上和一輛貨車相撞了,我差點死掉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死,我哪怕是追到地獄都不會放過你。”


    我很慶幸,那一次顧深遠及時趕來,我又活了下來。


    過去的幾年,我不知道多少次和死亡擦肩,每一次都是顧深遠救了我。


    我也曾說過很多喪氣話,例如:“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的救一個一心想死的人,我這種人活著沒有任何價值,隻會給身邊人帶來負擔。顧深遠,你明明可以走得很輕鬆,為什麽非要背負著我這個負擔不可?”


    我遇到顧深遠的時候,他雖然不是家纏萬貫,但至少未來一片光明。


    他有才華,有想法,甚至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資本。


    遇上我,可能是他人生裏唯一的敗筆。


    “許亦如,你和別人不一樣。他們看不見,但我能看見。”


    見我握著筆走神了,工作人員忙喊了我一聲,“許女士?”


    我會過神來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衝他微微一笑,“是不是簽完字就可以了?”


    “是的許女士。7個工作日我們會把錢打到您的銀行卡上。”


    我匆匆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連同筆和文件一起遞給了工作人員。


    我強忍著心裏壓抑著的暴躁情緒。


    我拿著包準備走,那個工作人員卻忙叫住了我。


    “對了許女士,上個月有個姓秦的女士來過,來詢問過這個保單的事兒。”


    我聽到秦女士一下就停住了腳步。


    秦女士,莫非是秦染?


    “她來幹什麽?”


    我仿佛聞到一絲危險的感覺。


    工作人員禮貌性的微笑,“秦女士隻是來問了問保單的受益人是誰。”


    我“噢”了一聲,但是感覺一切應該沒有這麽簡單。


    我轉身準備走,那個工作人員又叫住了我,“許女士,請稍等一下。”


    我見那工作人員有些猶豫,“你都告訴我她來過了,那麽還有什麽是我不能是不能告訴我的呢?”


    “那許女士,請稍等一下。”


    我在會議室坐著等了一會兒,那個男工作人員拿著一個文件袋,“這個是秦女士來放在我們這裏的。”


    我不知道等待著我的是什麽,這個文件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盒子,不知道一打開會發生什麽。


    我盯著文件袋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伸出了顫抖的手,手觸摸到文件袋的時候,仿佛如點擊一般,電流瞬間劃過了全身。


    工作人員適時的離開,整個會議室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周遭安靜的能清晰的聽到我的心跳聲。


    文件袋裏有顧深遠親筆寫給我得一封信,長達幾頁紙。


    我仔仔細細的從頭看到尾,逐字逐句。


    那字裏行間裏藏著的深情,是那麽的真切。


    那封信的結尾,顧深遠說:亦如,忘了我吧,好好開始你新的生活。


    落款是顧深遠的名字,我搖著頭,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過了很久沒工作人員推門進來,試探性的問我,“許女士,您還好嗎?”


    我抬頭給了他一個微笑,“謝謝關心,我很好。”


    我起身講文件袋緊緊的握在手心裏,“謝謝你,先走了。”


    工作人員送我出門,我開車迴工作,心情卻始終都沒有辦法平靜。


    到公司的時候,蘇紹愷已經帶著蘇樂知來公司找我了,我在停車場停車的時候,安保很貼心的告訴我杜先生來了。


    我在停車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順手把從保險公司拿到的文件塞進了副駕的櫃子裏。


    我在電梯裏做了很久的心裏建設,直到看到蘇紹愷和樂知的時候依舊表現的非常好,沒有任何的不妥。


    樂知看到我十分的熱情,迫不及待的投入我的懷裏撒嬌。


    小孩子總是有這種魔力,她的活潑和純真會讓你忘記所有的煩惱。


    蘇紹愷帶著我們吃完飯之後又帶我們去買了奶茶。


    我們三個人一人拿著一杯奶茶,蘇紹愷走在最外麵,樂知站在我們倆的中間那個,怎麽看都是一副和諧的景象。


    吃完飯,樂知就賴在我的辦公室不肯走了。


    蘇紹愷也隨她,到了該上班的時間,蘇紹愷也是賴著不肯走。


    我催他,“你一個大老板總不能這麽任性吧,拋棄那麽多員工不管,可不能玩物喪誌啊!”


    我坐在辦公桌前扶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蘇紹愷坐在沙發上,樂知就依偎在他的懷裏,蘇紹愷一臉的淡定,“我這可不是玩物喪誌啊!我這跟自己的老婆孩子享受天倫之樂呢,誰敢說什麽。”


    我一下子就笑了,隻得隨手拿過一個文件夾翻起來,裝作自己很忙的樣子。


    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麽都掩蓋不住的。


    我多想顧深遠如果還活著就好了,畢竟是他把我從深淵裏拉出來的,是他讓我重新站起來,有勇氣去麵對變化莫測的人生。


    我多想告訴他,現在的我依舊迷茫,依舊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


    可笑的是,我現在所有活下去的理由竟然隻是為了幫他實現夢想。


    然而這一切,是以他的生命終結作為的代價。


    這樣的活著,每時每刻都像是壓在我心裏的一座大山。


    或許和蘇紹愷離婚的那一刻,就已經確定清楚了,我這一生都沒有辦法好好的做自己了。


    傷害已經存在,傷口太深,傷情太重,想要愈合,恐怕隻有花上一生的時間了。


    我所有的悲戚,最終全部變成了我得偏執。


    這樣混沌的日子過了整整一周,樂知也整整一周沒去幼兒園,每天早上跟著蘇紹愷,下午就跟著我。


    蘇紹愷說:“我們要盡力彌補女兒的缺憾。”


    我不知道這樣毫無意義的相處究竟算不算彌補,但是能讓女兒每天都看到我,或許對於她來說就是最好的彌補。


    成年人和孩童的區別就在這裏,每個人生的階段,在意的人和事都不同。


    可是,夢總有醒的那一天。


    蘇瓷是個行動派,周一一大早,蘇瓷就領著許婉清來了我的公司。


    許婉清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她直接走到我的辦公室,然後跟著許婉清一起進來的還有幾個男人,他們抬著一張辦公桌,不經我的同意,就直接將桌子放在了我的辦公室裏。


    許婉清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機裏的消消樂遊戲打的正歡。


    我十分的不悅,可還是忍住了想要爆發的脾氣。


    我耐著性子站在辦公室門口,“許婉清,你這是幹嘛?”


    許婉清頭也沒抬,從鼻腔裏發出輕蔑的“哼”,“小姑讓我來給你當助理的,你可別誤會了,我壓根就不想看到你。”


    一口氣堵在胸口。


    蘇瓷這是什麽意思?


    拿我當軟柿子,好捏?


    我拿出手機給蘇紹愷打了一通電話,說明了我這裏情況。


    “許婉清,你識相的話就趕緊把這個爛桌子搬走,不要搞得大家都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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