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到蘇滿霜的答案,傅瓷就要離開大廳。


    “等等”,蘇滿霜趕緊喊住了傅瓷。


    傅瓷迴頭,嘴角帶著輕蔑的笑。眼下,蘇滿霜在她眼裏跟一隻螻蟻沒什麽區別。


    “還有何事?”傅瓷問道。


    “青苑,我想救青苑的性命。還請王妃指條明路”,說著,蘇滿霜跪在地上給傅瓷行了個禮。


    傅瓷圍著蘇滿霜繞了一圈,蹲在蘇滿霜身前,“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救她?”


    蘇滿霜深知,自己已經沒有什麽籌碼讓傅瓷救青苑一命了,遂而又給傅瓷磕了個頭,“還請王妃發發善心。”


    “善心?”傅瓷站起身來,頗為自嘲的說道,“先前,就是本宮太有善心,才導致香羅姑姑葬身火海。這筆賬,本宮還沒與側妃算已經是大度,你竟然還能說出讓我赦免青苑的話來。”說著,傅瓷忍不住冷笑了兩聲。


    “你到底想如何?王爺並沒有下令殺她!”蘇滿霜衝著傅瓷喊道。


    傅瓷再次在蘇滿霜麵前蹲下身,捏著她的下巴說道:“本宮想看著她受盡刑罰還不能死”,說著,傅瓷把蘇滿霜的下巴往旁邊一推,站起身來說道:“你放心,本宮已經派人去了牢房,讓他們多多關照青苑。”


    蘇滿霜還欲開口辯解,傅瓷先她一步說道,“你放心,害本宮的人,本宮一個都不會放過。”


    聽著傅瓷這話,蘇滿霜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不害怕傅瓷歇斯底裏的罵她一頓,因為經常歇斯底裏的女人通常是沒有什麽本事的。怕就怕傅瓷這種,明明受了傷,還能夠像講笑話一樣雲淡風輕的說這件事。


    這樣的人,最可怕!


    但是,一想到還在受苦的青苑,蘇滿霜心中不忍,遂而向傅瓷哭喊道:“王妃,她畢竟是看著我長大的乳母。青苑姑姑待臣妾如親生母親一般,還請王妃看在王爺、子文還有臣妾腹中孩子的薄麵上饒他一命。”


    聽到蘇滿霜提起蘇子文,傅瓷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本宮倒是希望,子文沒有你這樣的姨母”,傅瓷說道。


    “娘娘——”蘇滿霜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聽到蘇滿霜這聲叫,傅瓷心裏的火氣更大了,直接指著她的鼻子氣憤說道:“青苑伺候了你長到這麽大,那香羅姑姑呢?她跟了我祖母仇夫人一輩子,到老沒享福也就罷了,竟然葬身火海!”


    傅瓷的講述讓蘇滿霜多少有點感同身受。香羅對於傅瓷而言,好比青苑於她。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說完這話之後,傅瓷不再理會蘇滿霜徑直出了大廳的門。


    雁兒、袁凱、紅玉還有花枝都站在院子裏,見傅瓷出來幾個人都圍了上去。


    “都準備好了”袁凱說道。


    傅瓷應了一聲,“準備啟程吧。”


    袁凱與紅玉答應著,見花枝麵帶惶恐的低著頭,傅瓷衝她笑了笑,“你還是進去看看她吧,她一個人怕是出不來了。”


    聞言,花枝趕緊給傅瓷行了個禮一路小跑著進了大廳。


    見花枝進屋之後,紅玉才問道:“裏麵,怎麽了?”


    傅瓷笑了笑,“跟她要迴本該是我的東西罷了。”


    紅玉不明白傅瓷在說什麽,卻也沒有再詢問。


    花枝進了大廳,看到蘇滿霜正窩在椅子上痛哭後急忙跑到她身旁,喚道:“側妃、側妃?”


    見蘇滿霜抬起了眼眸,花枝問道:“您這是怎麽了?王妃都跟您說了些什麽?”


    聽見花枝這麽一問,蘇滿霜心裏更加覺得委屈,眼淚一下子就溢出了眼眶,“她,她讓我生下孩子後離開王爺。”


    聽到蘇滿霜這話,花枝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傅瓷這是想幹什麽?


    “您、您答應了?”花枝問道。


    “我不答應,難道我們在這兒坐以待斃?”蘇滿霜反問道。


    她的聲音裏透著絕望,好像墜入冰窟一般。


    “那、那王妃娘娘同意赦免青苑姑姑了嗎?”花枝問道。


    蘇滿霜冷笑了一聲,沒有言語。花枝看著蘇滿霜這副樣子,不敢多問。眼前的這女人,就像是剛被人從死人堆裏扒出來一樣,一點兒生氣也沒有。要不是那間或一轉的眼珠子,花枝還真不覺得她是個活人。


    盡管,花枝覺得蘇滿霜今日所受都是她自己平日裏造下的孽。但是,蘇滿霜終歸還是她的主子,言語裏也不好過分說她什麽不是。


    “奴婢知道娘娘已經盡力了,咱們走吧,昂”,花枝安慰道,說著就要伸手去扶蘇滿霜起身。


    蘇滿霜試圖接著花枝的力氣起來。然而,字地上呆坐久了,她的腿腳都已經麻了,一個沒站穩就要倒在地上。好在,花枝是個伶俐的丫頭,趕緊扶穩了她。


    “娘娘,您就算心疼青苑姑姑也該仔細著些您自己的身子”,花枝說道。


    蘇滿霜沒出聲,任由著花枝扶著她出了大廳的門。


    蘇滿霜出來的時候,馬車都已經套好。傅瓷、雁兒、季十七在一輛馬車裏,由紅玉趕車;另一輛小馬車是給蘇滿霜準備的,由袁凱驅趕。


    這輛小馬車原本是袁凱給季十七準備的,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然而,季十七一來到這院子裏,就認定了那輛大馬車是給他、傅瓷、雁兒準備的,袁凱委婉的提過。季十七卻以傅瓷有病在身,需要他時時照料為由率先上了馬車。袁凱還想阻攔,傅瓷卻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作罷。


    見傅瓷都點頭了,袁凱自然沒有什麽好說得,隻得伺候這傅瓷上了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趕著出了王府。


    季十七看著傅瓷有些困倦,提議道,“我見你直打哈切,肩膀借你靠靠,睡會兒吧。”


    傅瓷笑了笑,說道:“倒不是困了,就是今兒一早與蘇滿霜理論了一番,有些傷神罷了。”


    聽到傅瓷提起蘇滿霜,季十七想說傅瓷不該救她。但一想到昨兒個紅玉與他說的那些話,季十七硬生生的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傅瓷向來擅長察言觀色,見季十七這副模樣,不難猜測出他有話想對自己說,遂而主動說道:“有話你直言就是,你我之間本不用隱瞞什麽的。”


    季十七張了張口,哽在喉頭的話卻沒說出來,遂而改口道:“也沒有什麽旁的事情,就是好奇攝政王府裏的那些奴才怎麽辦?”


    傅瓷笑道,“一人給了五兩銀子,放他們迴家了。”


    “你倒是還如以前一樣善良”,季十七感慨道。


    “善良?”傅瓷語氣略帶了些自嘲,“你是如何看出我善良來的?”


    被傅瓷這麽一問,季十七溫柔的笑了笑。他本就是個清秀的長相,眉目也好看,這一笑更是討喜,“從認識你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


    聽到季十七的答案,傅瓷微愣。她愈發覺得自己欺騙了季十七的感情,與季十七初識是遇上了傅青滿的構陷,自己順水推舟做了一出苦肉計罷了。沒想到,季十七還真當她是個受害者。


    見到傅瓷這副模樣,季十七衝著傅瓷笑了笑。


    “你笑什麽?”傅瓷問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麽那麽傻,會覺得你善良?”季十七問道。


    傅瓷點了點頭,季十七偏頭看著傅瓷的側顏,嘴角始終帶著笑意的說道:“傅青滿本就想害你,你不過是付諸於實踐罷了,算不得你狠毒。對無辜的人善良,那是美德;對仇敵善良,那是傻子。”


    傅瓷沒吱聲,季十七看著她,故作輕鬆的問道:“蒼璽有沒有與你說過,我向來不給除了他以外的王公貴族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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